《最后一个神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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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神嗣-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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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绫罗绸缎或珠宝玩物,而是昏迷不醒的风夭年,一袭雪白压梅花暗纹的白衣已经从双腿之间染红了一片,黑发凌乱,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根本没想到过这箱子之中竟是风夭年,左延和重雅就在那一瞬间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亦不知道究竟这发生了什么,只是瞧着那箱中的夭年,看着那触目惊醒的鲜血,如同世界崩塌一般,两个人瞬间都没了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后妈,大虐在最后,想要happy ending?哪有那么容易?




75

75、第 75 章 。。。 
 
 
  “你还发什么呆!赶快看看他究竟怎样了!”重雅瞧着在一边发愣的左延,剑仍扣在自己的咽喉位置动弹不得,但也心急如焚。
  “夭年!”左延回过神来,收回利剑俯身将夭年从箱子中抱坐了起来,他仍然活着,虽然气息微弱但身子还是温热绵软的,“究竟怎么回事?”左延瞧着他不醒,再看那一滩血迹的位置,心里一沉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右手颤抖着不敢揭开那下衣摆,颤颤巍巍竟然憋出了满头大汗。
  重雅看着着急,俯身便撩起了那已经浸湿的衣服,一片血肉模糊映入眼帘,不由得惊声痛叫着松手退后了一步,整个人心如刀割地疼痛着,从头凉到脚板底。
  “夭年!醒醒!”重雅跪在风夭年身侧想推醒他,但或许是因为疼得太厉害,或许是因为被下了重度的迷药,竟然怎么摇晃都一点反应也没有,“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弄成……这样……”重雅心里焦急又痛,眼泪都不自觉掉了出来,也不管身边究竟有什么人,用胳膊遮住双眼便呜呜哭了起来。
  “这还不……清楚么……”左延咬牙切齿道,“这箱子是敖烈主送来的礼物,这就是他的礼物!”
  左延直直看着已经残缺不全的夭年的下方,心如同被割开一般突突疼痛着。
  夭年是鲜风最后一个皇子,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赤帝后裔的血脉,可就这样断了……没了……
  自己所守护的珍宝就这样毁于一旦,并非全部碎裂的一了百了,而是远比死亡的结局更可怕的漫长折磨,今生今世,夭年活着亦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夭年的未来断了、自己的希望断了、鲜风的未来……亦灭了。
  左延觉得恨,恨自己没有能力为夭年抵挡如此深切的痛苦,更恨那个冷血魔鬼的君王,竟然能下此毒手。
  明明夭年对他情根深种,为何还要如此一刀将夭年如动物一般丢弃,如垃圾一般对待?
  他用力咬住下唇浑身颤抖,只觉得愤怒冲上脑门让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地狱,无法控制当下自我的情绪,只想着将那个害夭年如此的家伙生吞活剥,千刀万剐,亦不能平复此时此刻疯狂的仇恨!
  
  “不可能,皇兄绝对不会这么做……”重雅怔怔看着夭年的脸颊重复着,“不可能……”可他还来不及辩驳,却瞧着一道寒光闪来,左延原本还算是温和的气息顿然变得杀气腾腾,持剑便向自己疯狂挥舞而来。
  “事到如今,你还认为夭年爱上他是对的?”左延吼道,“你们敖烈人统统应该死!都该血债血偿!”他通红着眼眶,若疯狂的野兽一般,手下丝毫不留情面,刀刀毙命的杀意。
  “绝对不是皇兄!绝对不是!”重雅一边反驳一边反抗,但手上没有武器明显处处被置于下风,“你冷静一点!赶紧救夭年!”
  “你没资格说这话!”左延一剑直刺重雅心脏,对方躲闪不及左臂被剑锋所伤,鲜血瞬间飞溅出来,“敖烈主伤我陛下,我要他也尝尝皇弟被害之痛!”
  重雅知他杀念早起,但左臂受伤却阻碍了自己的行动敏捷,想再退后避让却身形沉重,眼见着左延手中利剑风疾一般而来,直逼自己的咽喉位置,他负隅顽抗将身体偏向一边,却只听见血肉刺穿的声音煞是渗人,从自己的肩胛骨位置钻心疼痛着散布到全身,如同冷冽的寒冰戳穿了火热的身体,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跪倒在地上。
  “纳命吧,玉城公!”左延咬牙冷道,“即便你和敖烈主死上一百回,也没办法抵销对夭年所做的一切!”说着双手紧握剑柄,便朝着重雅的胸口位置猛刺了下去。
  
  天可以是七彩斑斓的,也可以是黑白两色的。
  重雅只觉得胸口剧痛扩散,世界便迅速消退了原本的颜色。
  敖烈今天的天空是灰蓝的一片,犹如自己的心情一样,没有了爱情的相随,孤独离开自己从小成长的都城,寂寞和落魄的感觉,交织成了这一片灰蓝色的天空。
  而现在,即便是这样一点点颜色也迅速消退,只有余光所及的那触目惊心的红色箱子,艳丽如血。
  重雅死死看着那箱子,仿佛穿透了木板看见了夭年的面孔,他仍然是那样美丽,绝尘脱俗的容貌是自己永远也无法企及的渴望。
  他的笑容即便是对着皇兄亦闪亮若晨曦,他的爱情即便不是对于自己,亦温暖若春风;他是完美的珍宝,是自己此生第一次真切想要得到的美好。
  明明应该更执着一些,更强大一些,将他拥入怀中不至于受到今时今日的伤害。
  即便夭年挣扎,反抗,不从,亦应该强行带他离开,至少此时此刻的他还完好无损,无性命之虞。
  可以一切都错过了……凋零了…… 
  “夭年……”他意识涣散之前只喃喃艰难重复这这句话,“为什么伤的不是我……”
  为什么,最终伤的不是我?
  为什么,最后连让我替你伤痛的资格,也没有……
  
  一路向南往敖烈与鲜风临界之处而去,鲜风境内第一次座城池便是和狼烟城遥遥相望的冠霞城,所幸虽城池早已属敖烈所有,可守城兵士之中却不乏鲜风忠兵,为首领队更是鲜风老将门生,发现来者是曾经的鲜风代王左延,便倒戈平定了敖烈驻军的反抗,开门将左延迎了进来。
  左延不敢怠慢,吩咐飞鸽调动鲜风境内反抗军前来支援,又部署了城池这些日子的固守事宜,便将夭年带去了私密的场所,屏退所有闲杂人等,找来城中最好的大夫为夭年整治。
  夭年显然是被下了分量较重的迷药,开始几天赶路根本没有醒过,即便是为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也连哼都没哼一声,临近冠霞城的时候却开始辗转呻吟起来,下方更因断了根而无法自理,开始溃烂化脓;而到了此时,显然迷药全退,便因为大夫的整治和摆弄而呓语痛叫起来,声音虚弱低微,却因疼得钻心无法忍耐而几乎不成人声,便听得左延只觉得浑身刀割一般,恨不能这伤在自己身上,泪亦无法遏制地流落下来。
  “这溃烂得厉害……只怕是还要再切去些,”大夫转头低语道,“……就怕陛下疼痛受不了,加之身子骨本来就弱,有性命之虞……”
  “保守疗法呢?”左延急道,握住夭年的手,却发现他浑身滚烫得吓人,心头已是知道结果。
  “形同等死,”大夫实话实说道,“望左大人早作定夺。”
  左延不语,只是握着夭年的手看着他惨白而扭曲的脸,疼痛和高烧让昏迷中的夭年仍然失去了冷静,身体不断扭动挣扎着,想要逃脱着痛不欲生的折磨。
  “大人……”大夫看着左延这表情知道他无法下定决心,只能硬着心肠坦白道,“断根之辱比死更可怕,比死更痛苦,左大人若真想要保陛下之命,又何必畏惧犯险一试?”
  “要让他……在我面前,再损伤更深一点……让我……如何……”左延哽咽道,已痛不能言,呜咽出声,握住夭年的手放在脸颊旁,泪水顺着掌心不断滴落。
  “那小人,便认为大人默许了……”大夫跪下来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柳叶刀片在火上炙烤消毒,凝神屏息,凑近那已经溃烂不堪的伤口道,“大人,请一定压好陛下,免得剧痛挣扎,再伤他处。”
  
  这根本是一场炼狱一般的折磨,即便是昏迷和虚弱之中,夭年的力气也大得惊人。
  剧痛让他似乎体内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嘶叫声音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柔和温婉,如同断肢的野兽一般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惨烈得不忍听闻。
  左延用力压住夭年不断翻腾的身体,生怕因为力量过大而压断他的四肢,却又担心桎梏不住这疯狂地身体而让他再有损伤。
  每一次夭年的反抗都像打在左延的心头,活生生剥开他的血肉,将一把一把涂抹盐分的利刃戳在他的身体内部——痛得连死的心都有。
  虽然手术并没有进行太久,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但对于左延来说,却似是整整一辈子一般,直到夭年的身体似脱力一般昏了过去,放弃了抵抗,左延才意识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身上更是被夭年撞击和撕扯弄的伤痕累累。
  “这些药每日三次必须按时擦拭,”大夫包扎完毕将几份药粉放在一边的桌几上,叮嘱道,“包扎必须每日三次更换洁净的,亦不可用生水擦拭伤口。三日之内即使陛下口渴也不可喂水,用湿布沾湿口腔便是极限……”
  左延努力听着,却只觉得话语从左耳进入,在脑中绕了个圈子又从右边耳朵原封不动出来,一双眼睛只是瞧着夭年的脸颊,根本没有办法听下旁人的任何叮嘱。
  “小人知道左大人此时此刻心乱如麻,所以已将注意的事宜写在竹简之上……”大夫叩拜辞别哀道,“小人今日亲手伤了陛下,即便是为救他性命,亦是罪孽深重。方才已服下剧毒之物,出门一个时辰之内必暴死家中。小人只求安排家中老小身后之事,绝不会透露陛下此事半点!”
  “你……”左延诧异瞧向那大夫,他面色铁青,嘴唇紫白,显然剧毒已深入心肺,所言不虚。
  “陛下之耻,小人亦痛不欲生。”大夫哭道叩拜,“小人先行一步,以殉陛下之难,鲜风之祸……望大人和陛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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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重烈赶到冠霞城下已是该城迎入鲜风代王和夭年之后两天,清晨的雾霭蒙蒙笼罩着高大石砌的城门,大门紧锁,严兵站岗城楼之上,警惕瞧着一公里远处停驻下过隙神驹的重烈一行人。
  “陛下,冠霞城已叛变,是否需要即刻调遣周边兵力反攻?”独孤休看着远处已经换上鲜风赤鹿旗的城池建议道。
  “绝对不可!”重烈呵斥,远眺那紧闭的城门,“夭年就在里面,若是真身受重伤,必然需要好的大夫、好的药物治疗……冠霞城本就是偏远之地,又如何能供应及时……切不可围城阻挡了救治的时机!”
  “陛下!冠霞城倒戈时间并不长,尚无增援来得及赶来,若一鼓作气或许可拿下失地,将风夭年抢过来再说救治也不迟……”
  “你知道他究竟伤的怎样了?”重烈怒吼打断了独孤休的进言,“他能撑得几日?能耐得住这攻城的纷扰?是否能耐得住奔波之苦?此时此刻让他留在城中安安稳稳救治才是最重要的!”
  “那……若是夭年就这样被送回鲜风腹地,再也不会回来……陛下又如何?”
  “我又能如何……?”重烈哀痛哼笑道,“我本就要放他走了。”说着便低垂下了眉目,一遍一遍抚摸着怀中沾满血渍的红色木匣。
  “那就让他走吧,如今他已经在鲜风境内,神嗣归国大势所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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