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伶曲作者:沈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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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伶曲作者:沈杰-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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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客气、亲切而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些询问的神色。
  这个纪爷一点也不好应付,这句话的语气虽淡,可个中意味楚以华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说道:「纪爷总是一口一个公子,这样称呼可就太见外了。」
  林卿官的目光停留在纪言星身上,刚刚对方那瞬间的眼光,让他也瞬间颤抖了一下,彷佛有一股犀利而难以察觉的杀气在包围他,但是很快地,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那又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般,让他有点在意。
  「林护卫。」
  源宗走了过来,低声唤了一声,然後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接著林卿官依样在楚以华耳边低语几句,然後楚以华便点点头让林卿官暂时离开了。
  他一走,纪言星目光淡淡地一变,他的变化的很小,从表情上几乎看不出来,楚以华也看不出来,「公子,」
  纪言星开口道:「子伶三天前已经先行一步,出发至京城了。」
  对於纪言星主动开口,楚以华有点意外,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回应:「他有告诉过我,他会提早走。」
  「是吗。」
  纪言星不明显的顿了顿,表情一瞬间似乎像是在考虑什麽,但他没有让自己的犹豫被发现,他缓缓地,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但愿。」
  如果……
  这样也好。
  楚以华直直看著纪言星,对方似乎明白只说两个字他不是理解的那麽好,纪言星又说:「我只有一个弟弟,若出了事,我也只好找你算帐了。」
  他的语气缓缓的,虽然是温和的语调,却有种将人看透的犀利。
  楚以华怔怔看了他半晌,若有所觉,慢慢的,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是平时的那种轻松自若的微笑,而是一种似笑非笑,同样洞悉了什麽般的笑意。
  若是纪子伶看见这一幕,说不定会先捂著脸,然後再挖个洞钻进去也说不定。
  
    
    ☆、章十·暗涌(上)

  慕容府某书房。
  「王杏将?他是谁?」
  慕容青平皱著眉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名对他而言十分冷僻,只现在听幕容武说那个王杏将已经死了。
  「我从草生那绨来的,」
  慕容武耸耸肩,说:「那个人好像就是给封紫英下蛊的主使人,一边下蛊一边说服朝中几个大臣私下遣人找去吉利茶坊那边买凶杀人,不过当然是被拒绝了。」
  慕容青平对这些事情倒不太在意,只是思索了一下说:「这麽说那个人跟我们慕容家应该是没有关系,只是刚好封姑娘到达临天後只来找过你。」
  感觉就是被栽赃了。
  蛊毒这种东西,除了使毒的人之外,连一般医者也不见得了解多少,何时下毒、如何下毒、怎麽毒发、杀人,若是有心人造谣,一时半刻如何说清?
  但是哪有那麽凑巧?
  慕容青平脑袋没有那麽灵巧,一时间想不透,想著晚点去问慕容韵,转移话题问道:「今天没去找他?」
  说到这个,慕容武的脸就垮了下来,撇撇嘴说:「子伶要去京城一趟,言星那家伙说什麽都要草生跟著他,不过我问他那个王杏将的事,他也没多说什麽,只说人死了就算了。」
  慕容家跟纪府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慕容青平自然知道纪言星不可能真的就这麽「算了」,他说:「我看这次是封姑娘,纪爷好像还真没干嘛,不过如果换成二爷……」
  「那些人应该就跑不掉了吧。」
  慕容武凉凉的说:「我昨天跟青疏大哥打听,虽然动静不大,但是朝廷已经有一批人都往外调了,而且这次速度满快的,他还没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後面操作呢,不过虽然还没搞清楚,主要几个人倒是清楚,至少有右丞相……」
  也亏得慕容武记性不错,历历数来,好像他本人就在现场似的,说完之後才补上一句:「当然啦,言星肯定也是有在里面推一把的,王杏将……应该只是一个棋子,最近应该不会再找人刺杀皇上了,这句话,是青疏说的。」
  「那个王杏将我也知道哦。」
  身後传来一个女声,那声音甜中带点骄气,慕容青平看清来人,口气放缓开口:「八妹,知道什麽?」
  穿著翠色舞衣,手捧兰花盆栽的慕容末嘟著小嘴说:「上个月的事嘛!哥哥们忘了,那天三哥四哥跟六哥还有大姊二姊原本答应要来看我表演的,结果後来一个也没来!」
  她略带抱怨的把那盆栽塞给了慕容武,慕容武也就接过,边听她说边将盆栽放在阳光照的到的书架旁:「你们说,伍水那儿的车队忽然出事了,於是三哥跟六哥都跑走了,又说另一路的车队保不准会遭贼子偷袭,把四哥也派走了,这下好了,家里都没人啦,大姊跟二姊就不能来了,居然只叫锦囊跟香茅来接我!」
  说了半天,事情的细节倒是记得很清楚,不过这跟王杏将有什麽关系?
  慕容末俏脸一扳,虽已过了一个月,仍旧有点生气的说:「说什麽那个王家少爷不准咱们的人过水,不就是临水那儿的王家吗?真是气死了,听大姊说,那个不准咱们过去的大爷就是王杏将不是?真是,才刚接了位置,摆什麽威风呢!」
  她不提,慕容青平跟慕容武还真忘了,慕容武笑著打断自家八妹的叨念说:「别人不也是奉命行事吗?职责所在,不得不做嘛,末儿就别气啦,再说,这一个月来,你有什麽要求,三哥四哥六哥还有大姊二姊们哪样没应允的?前天韵三哥还买了你最爱吃的糖糕去看你练习,听说羡慕死一堆人呢。」
  显然这件事情让慕容末极有面子,她一听就笑了,「还是七哥会说话,我跟你说呀,那天韵哥哥来时,我听芙蓉姐姐说,外面一下子就聚集了很多人呀……」
  慕容末一旦开始说话,没让她说够是不会停下来的,慕容青平跟慕容武都十分了解她的个性,又因为这个妹妹是家中年纪最小的,也比较受到宠爱,慕容青平带著一点苦笑,自立自强的叫了人泡壶茶送来,指望慕容末泡茶?那还不如自己来。
  话又说回来,不知道这事纪言星知不知道呢?
  ×  ×  ×
  楚以华安坐在车上,旁边安置著一小书柜,上头摆著一盘精致的点心,车上铺以柔软的布料,几乎感受不到路上行驶的颠簸。
  他看了一会儿书,掀开帘子问:「现在什麽时辰了?」
  源白骑马拉近距离,微微俯身回答:「回皇上,现在未时了。」
  两个时辰了啊……
  虽说这个皇帝是九五之尊,不过身在纪府的源白对此并没有什麽特别尊敬的念头,自然也不会不敢说话,他思索了一会儿,见楚以华并未缩回头,开口问:「皇上可是有什麽需要吗?」
  楚以华随口回答:「有点无聊,想叫个人陪朕说说话。」
  源白听了之後,一向没什麽表情的脸依旧没有表情,他似乎是想笑,不过还是没有:「小人斗胆,让吉祥姑娘、如意姑娘上车陪皇上一叙如何?」
  源白说的吉祥如意,其实就是夏玉儿与纪香儿,楚以华正閒得无聊,一听便说:「好啊……就叫吉祥好了。」
  「遵命。」
  源白答应一声,驱马向前行去。
  「阿白,怎麽了?」
  源宗驾著马,似乎在跟旁边的人说著什麽,这时开口问。
  「没事,皇上无聊,叫玉姐上车陪他说话。」
  「叫我吗?」
  甜甜的声音传来,夏玉儿的装束不变,听力还不错的她掀开帘子漾出一个甜甜的笑。
  源白板著脸点头,「等会儿你去,小心点。」
  「放心,我又不是香儿,不会搞砸的。」
  夏玉儿说著侧开身子,让源宗根源白看清楚车子里的状况,只见纪香儿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很香很甜。
  
    
    ☆、章十·暗涌(中)

  几分钟後,夏玉儿轻轻踏著步履上车,一见到楚以华便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楚以华十分随兴的往旁边一指:「坐著回话吧。」
  「是。」
  夏玉儿不懂规矩,但极懂得看人脸色,不过此刻她的任务却不是讨好这位大人,而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闻言怯了怯身子,左右又觉得地方太窄,又不敢真的坐下,因此只是跪在一边,低垂著头。
  「你叫吉祥是吧。」
  懒懒的语气,楚以华的语调有著上位者说话时特有的威严。
  「是的,奴婢名叫吉祥。」
  楚以华其实只是无聊叫来解闷,哪知道这个侍女看起来一副老实样,又看起来很怕生,那态度,是怕他吗?
  「朕问你,你在纪府,都做些什麽工作?」
  「是……回皇上的话,」
  夏玉儿头低的更低,语调怯怯地回答:「奴婢是服侍先生的其中一人,平时先生不在时,奴婢便在厨房帮忙,此外固定打扫主子爷们的书房,人手不够时也洗衣。」
  满杂的嘛,楚以华略一回想,也释怀了,因他进到几府几次,都没看见什麽婢女,仆人也不多,大概是五王爷的习惯,不想要雇用太多人吧!
  「喔……,那你在纪府做事多久了?」
  「回、回皇上的话,奴婢入府……今年是第二年。」
  「另外一个侍女叫如意是吧,跟你是姊妹?」
  「回皇上,如意是奴婢同母异父的妹妹,跟奴婢一同入府的。」
  楚以华又接连的问了一些身世方面的问题,这时他突然好奇地问:「平常纪子伶在府里都干些什麽?」
  夏玉儿微微一愣,嘴里却对答如流地、恰到好处地参杂了一点突然转换话题的思索语气:「是,回皇上……奴婢很少见到二爷的面,对二爷平时做些什麽也不甚了解。」
  他忽然想起,纪子伶在外一般都无人跟著,只有几次与他见面时看见他带著那位叫做草生的少年,其馀就没了,他忽然很好奇,不知道平时的他都是怎麽样的?
  「是吗?」
  楚以华仍旧是好奇地继续问:「那都是些什麽人在他身边服侍?」
  夏玉儿神色一凝,但是她一直低垂著头,楚以华也看不见:「回皇上,其实府里服侍主子爷的人原先并没有固定,蓝爷、朱爷、庄爷都是奴仆们的大主子,而大家都知道,纪爷与二爷的感情一向很好,因此……服侍他们的也都是大主子。」
  「原来是这样。」
  楚以华问到这里便停了口,夏玉儿知他必是在思考,但是,她说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什麽秘密。
  然而,夏玉儿还是低估了楚以华,尤其低估了他的眼力。
  「吉祥。」
  「奴婢在。」
  「你头上的那只银钗,能不能拿下来让朕看看?」
  夏玉儿低垂著头,故作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回答:「回、回皇上,奴婢的娘亲曾经教导过奴婢,女儿家头上的钗子只能在丈夫面前拿下,若是在丈夫以外的男子面前摘下,那便是辱了自身名节,因此……请皇上怒奴婢不能拿下。」
  楚以华微眯起眼睛观察著那只银钗,但他毕竟不是女子,即使察觉有异,也看不出什麽,银钗就是银钗,他哪还知道上头的图案有什麽分别?别说银钗,就是涂在脸上的胭脂水粉味道不一样,他都不一定能闻的出来。
  只是忽然好奇问上一问,这时也不多想。
  「既然如此,朕不勉强。」
  楚以华的语气丝毫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只听得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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