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微微皱了皱眉头,掀起眼帘瞥卢修斯一眼:“除非你想向我证明你的消息还不算闭塞,卢修斯,不然就放弃你钟爱的兜圈子。”
“你真该看看预言家日报是如何向大众普及了格林德沃的事迹。”卢修斯叹息着说:“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自身难保。除非那个顽固的老疯子肯借助格林德沃以前在德国的残留势力……但是可能吗?哈哈,连食死徒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凤凰社输定了,西弗,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再厉害又能改变些什么?!”傲慢优雅的金发男人在这刻完全抛弃了他的形象与腔调,直接弯曲身子直视斯内普,声音夹杂了少许急躁。“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在坚持?”
“黑魔王本该在盛怒之下杀了我,那是我所追求希望的,可他显然并没有失去理智与判断。”斯内普用平静、冷漠的语气说:“他想用夺魂咒控制我,我竭力的抵抗令他十分不满,于是他就想出了个幼稚可笑的法子惩罚我。卢修斯,德拉科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从来都不对凤凰社怀抱任何期望,你明白吗?只不过我更加无法像最初那样,义无反顾的追随信任黑魔王。”
听到黑发的斯莱特林提起自己的儿子,卢修斯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他银灰色的瞳孔变得冰冷起来,寒气逼人。“德拉科不愿意再回去霍格沃茨,马尔福家对那座城堡毫无感情。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去参加了地下搜捕队。如果他需要这样的方式缓解压力,我只能赞同。”
男人扬了扬眉毛,一脸嫌厌。“他需要缓解散心,就因为他对我使用了钻心咒?”
卢修斯顿时连仅剩的一点优雅也消失无踪,暴怒在发丝周围沉浮,他接近于咆哮的叫道:“黑魔王———逼迫他———对你使用钻心咒!西弗勒斯,你不知道他有多痛苦!德拉科认为是自己造成了你如今的备受折磨,我值得骄傲的孩子,在我的怀里大声哭泣!这就是黑魔王给我们的惩罚!他残忍的———”
“所以?!”斯内普用充满了不耐烦的目光利落截断卢修斯的话,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肮脏的漆黑袍子随着男人的胸膛起伏而微微颤动,显示出清晰的虚弱与坚强。“你希望我反过来安慰你那心灵受伤的少年?他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自己的内心无法强大的话,就尽管做一个多愁善感的王子吧!卢修斯,你的教育可真失败,甚至就连波特———都要比德拉科坚强!”
卢修斯的脸色变了几变,手指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似乎在一个刹那想冲上去增添黑发男人的痛苦。最后,庄园主人奇迹般的恢复了镇定,他阴狠的目光扫视脚下的斯莱特林,冷冷地说:“你自始至终都是这样,西弗勒斯,你和黑魔王,始终都认为马尔福家族只会顾及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把谁当成真正的朋友,对吗?我要告诉你,我们在乎朋友,远比你想象的更在乎。黑魔王强行施加于这个庄园之上的屈辱,我会牢牢的铭记。至于哈利。波特,你还是放弃对他的赞赏吧,他就像一只被层层保护的小白鼠,缩在凤凰社里,说不定还在为不能去对角巷买新课本而苦恼。”
淡金色发丝的马尔福不再留给斯内普一点探听其余消息的机会,转身用手杖挑了油灯就踏上楼梯。消失之前,隐隐有轻微薄弱的声音一缕缕的传过来。
“嘲笑吧,西弗。假如你不相信德拉科尊敬仰慕过你,或是质疑我,至今仍把你当作真正的朋友。”
斯内普在一片黑暗中垂落了眼睛。黑魔王的心机手段他们一清二楚,正是因为他与马尔福庄园之间有高于食死徒同伴的关系,黑魔王才会选择这里来囚禁,才会威胁逼迫德拉科折磨自己,才会令卢修斯犹如吞咽一块死死卡住嗓子的铅石。
即使在遥不可及的未来,有凤凰社的成员闯进马尔福庄园救他,被正义充斥的格兰芬多们怎么可能不以相等的代价回馈庄园里高傲的斯莱特林?卢修斯同意德拉科的参加搜捕队的用意,恐怕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保护。
黑魔王,伏地魔,汤姆。里德尔,一个多么残忍的男人,一个永远都不懂得别人所有珍贵感情的可笑巫师。
剥夺与杀戮,掠走的其实只是他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根基,最终无可避免,众叛亲离。
卢修斯的声音又响在耳边,西弗勒斯,你为什么还在坚持?他已经伪装的太久了,赎罪,孤寂,被人厌恨,走不出的自我嫌恶。太久了,他现在只想留一些空余,给从来不曾拥有过的自己。
真的想保护那个少年的话,他本来应该放任自己在一切折磨里死去。可是……
斯内普漆黑的眼睛在没有一点光线透进来的封闭黑暗中闪烁。究竟为什么,还在坚持?
哈利、罗恩和赫敏悄悄逃出韦斯莱家的保护网已经三天了。他们跟随直觉(其实是哈利和罗恩上个七年级的经验)隐匿在僻静的小树林里。在这三天内,罗恩不止一次询问哈利是先开始毁灭魂器还是先去找他们曾经的魔药教授的下落。哈利难以作答,以前他们也面临过这样的选择,魂器还是圣器,完成邓布利多的任务还是渴求成为死神主人的力量。现在,毁灭剩下为数不多的魂器也许可以早点结束伏地魔的统治,结束战争。相对的,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斯内普被关在哪里,伏地魔的行踪神秘莫测,他们很可能花费很多时间精力结果却一无所获。
选择毁灭魂器,就意味着要用一种抛弃似的漠然忽略经受折磨的斯内普。选择寻找拯救斯内普,无疑就拖延推迟了打败伏地魔黑暗势力的时间,这在其中,有更多的人会受到伤害。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只有一点是没有疑问的———哈利的心无时无刻不在饱尝痛苦煎熬。
最终是罗恩帮他做了决定,红头发的年轻傲罗在树林里制定下了潜入古灵阁的计划。没有熬制复方汤剂的时间,罗恩在赫敏面前战战兢兢的提出了用夺魂咒控制一个妖精的方案。赫敏扬高她的眉毛瞪了罗恩好一会儿,然后叹口气妥协了。
趁着夜晚睡觉的时间,罗恩会和哈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来不及去证实的事。例如比尔和芙蓉的婚礼上,新郎是否会和新娘一样完美;海德薇被和小猪寄放在一个笼子里,一定要好长时间才会消气;凤凰社的成员们失去了卢平,不知道有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邓布利多教授在上个六年级没有死去,是不是表示现实中将重新有一位睿智老人活过来……
他们的夜谈在两天后被闯进小帐篷里的赫敏打断。罗恩看着赫敏手里举着的预言家日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一边拉着被子盖住腰部一边叫道:“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通知我们这玩意新出了一版!”
赫敏把报纸砸在罗恩脑袋上,严肃的对哈利说:“你们最好看看,我刚才无意中捡到的,是几天前的报纸了。”
罗恩把预言家日报递给哈利,红发翘得老高,冲离开的赫敏挥手大喊:“那就感谢你的及时,我们恰好失眠呢!”
哈利展开报纸,凑在光线下捡着重要的句子念:“盖勒特。格林德沃,是魔法史上第一位臭名昭著的黑魔头,他的罪名不用详述,假如你在德国提一句他的名字,就足够被折断鼻梁……可靠报导,这位以残酷闻名世界的黑魔头竟然出现在霍格沃茨,并且行为嚣张……‘他听起来比神秘人还要可怕’,一位霍格沃茨的在校学生对我们说(罗恩大声“呸”)……阿不思。邓布利多竟然窝藏一个如此残忍的黑巫师在自己的学校,霍格沃茨的校董们集体公开向媒体表示无法接受,我们有理由相信邓布利多的校长职位岌岌可危……”
哈利闭上嘴巴,片刻后抬起眼睛看着罗恩,皱皱眉头说:“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罗恩气哼哼的骂道:“那个混蛋的势力很明显侵入了魔法部、还控制了预言家日报———虽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报纸!‘行为嚣张’,哈,它怎么不提那天有多少食死徒侵入了霍格沃茨?要不是格林德沃的保护,一定不止莱姆斯一个———我是说,会有很多学生因此丧命!”
“不是。”哈利断然,思索着开口:“前一段时间没有在意过,现在回想一下,你不觉得格林德沃当时的举动有点过头了吗?就像……故意做给所有人看一样?”
罗恩的嘴巴张了张,没有声音发出来,样子有些迟钝。“你总不会在怀疑格林德沃的动机吧,哈利?他是邓布利多信任的人。”
“可是邓布利多教授经过这件事,现在已经不再被很多人信任了吧?”哈利低头望着报纸里缓缓摇头的邓布利多,轻声说:“不管事实如何,我只是想说,我们不能再依赖于邓布利多的决策。这次,我们必须靠自己才行。”
几千英尺以外的荒野,一座孤高城堡斜插在浓雾里。亮着火红烈焰的屋子里坐着安静沉思的伏地魔。白色大蛇缠绕在他的椅子脚,亲昵并且慵懒。
房门忽然被推开,黑魔王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他反倒露出一个充满邪气的微笑,对门外的老巫师伸出了苍白的手指,进行邀请。
“我已经等候你很久了,盖勒特。格林德沃。”
67
67、两代黑魔王 。。。
“汤姆。里德尔。”格林德沃饶有兴致的回敬了一声,清瘦的面颊上牵挂着一丝饱含神秘色彩的笑容,背着手走进屋子里,简单的白袍子随着他的脚步而晃动摇摆。“你忍耐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短。”
“是吗?”保持着青年相貌的伏地魔很好的隐藏了因听到格林德沃叫那个名字而产生的怒意,礼貌且恭敬的说:“我倒认为,我们相见的时间还是太晚。”
“直接进入正题如何?你通过层层关系把消息传递给我可不容易。”格林德沃挥了挥魔杖,一把不亚于童话里的国王所拥有的华丽宝座就出现在地毯上,白发的巫师气定神闲坐下,犹如一位施舍时光,君临此处的王者,衬托得伏地魔刚才所坐的丝绒软椅黯然失色。“那些烦人的校董把阿不思叫走了,利用无聊的时间会一会英国的黑魔王,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伏地魔站起身子,猩红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无辜、阴险又狡猾。“想必你知道董事会议的结果,过去的独裁者?”
“当然,阿不思会丢掉校长的职位,被迫离开霍格沃茨。”格林德沃并没有管他的称呼,注视着不经心走到窗户边的伏地魔,平静的说:“这恰好是我想要的。”
“您可真是直接。”伏地魔谦恭的用上敬语,甩了一下漆黑的袖袍,丝绒软椅立刻被替换为炫丽夺目的红宝石高座。黑魔王转过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假笑着说:“盖勒特。格林德沃,你与我想象中有很大不同。”
“哦,希望我被幻想出来的形象不会是与你相似。”格林德沃的话彬彬有礼,同时又不难听出其中的讽刺:“那会令我困扰的,伏地魔。我不像你,无法容忍别人拥有更加高贵绚烂的东西,去毁灭去侵占。我虽不隶属仁慈,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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