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看我爱我,谁知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莫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有新郎丢下新娘,却一人独卧书房的?莫风淼,你这样叫我情何以堪?恨意流淌,绵绵不息,一边惦念着书房的风淼,一边怨恨着他的无情,银香就这样呆坐在锦床上,望着窗外渐渐泛起晕白。
就在风淼大婚的这一夜,远在百里之外,却还有一个人一夜未眠。
云焱在风火堡的卧房中,自斟自饮着。回想起今天下午,所听到的那个让他心如洞穿,血流如注的消息。
“羽化,今天那个什么缥缈公子莫风淼就要大婚了耶。”依旧是一天前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璇惑悄悄爬在正在沉思的羽化耳边连吹气带偷袭的讲出了一句话。
“啊!璇惑你给我滚开!你干什么,这么近的跟人说话,恶不恶心啊你。”赶紧擦擦自己的耳朵,羽化生怕自己也传染上璇惑的神经质。
“哼,明明是你要人家不要乱说的嘛。人家怕有人听到,才悄悄趴在你耳边说的嘛。”璇惑又拿出他的绝技之一,发嗲。
“好好好,璇惑我服了你了还不行吗?拜托你正常点说话吧。”羽化实在是对璇惑的绝招没有免疫能力,屡屡中招之后不得不投降。
“嗯,这才对嘛。”顽皮的大眼中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璇惑这才正经说到,“我说羽化,你让我把这个消息保密,不就是为了老大吗?可是你也知道云焱对风淼的感情有多——深,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也许太残忍,但是,璇惑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云焱得知这个消息,他会怎样做?我恐怕他会抛下现在的一切,立时飞奔回莫家庄,大闹婚礼。到那时恐怕我们拦也拦不住啊。而且现在还有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我们不能眼看着他今日所有的一切在一时间便成泡影啊!”无奈的说完,羽化的话像是在劝璇惑,更像是在劝自己。
“这,唉,那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让我眼看着老大的爱人嫁给……不,不,是娶了别人吗?羽化如果我们真的知情不报的话,你也知道云焱发起飚来是多么的恐怖啊?到时我们……”这回没有刻意减小音量,也正让来找羽化的云焱听了个清清楚楚。看着面前的羽化突然脸色铁青,印堂发黑,璇惑突然觉得背后一股强烈的杀气喷涌而出。顺着羽化的视线回头一看,险些把璇惑下得一趔趄。
“老,老大!”以最快的速度躲到羽化身后,璇惑不够义气地把一切责任丢给了羽化,不再言语。
“你在说什么,是谁要娶别人了?”淡淡瞟了一眼璇惑,云焱的脸色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翻涌着乌黑的云朵,声音却平静得吓人。
“云焱,你先别激动,冷静点听我说。”羽化强作镇定的说道。
“我不要听!羽化你现在就告诉我,风淼他到底怎么了?”如怒雷响彻天际,云焱怒吼而出。
“唉,事已至此,便告诉你吧。今天,是莫家庄的大少爷,缥缈公子莫风淼的大婚之日,而新娘,就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天下第一庄的千金大小姐玥银香。”顶着莫大的压力讲完,羽化心里不由哀叹自己的歹命和璇惑得不够朋友。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在听到这消息的一刹那,云焱的心被狠狠击了个粉碎,片片伤心如枯叶,随秋风坠落庭院,撒得满地都是。
“云焱你冷静点,现在你去了也无济于事,等你到了那里他们早就行过三拜九叩之礼了。”仿佛洞察了云焱的内心,羽化赶忙阻止到。
“这样的事你还叫我冷静!不要拦我!我不管,我要去见他!他只能是我的!”说完云焱转身欲飞奔而去。
一记弹空指在云焱转身的那一刹那击中了他的睡穴,还没等看清是谁,他便怀着满心的不甘,倒在了刚好站在他背后的羽化怀里,
“呼,羽化啊,刚才可是你一直在给我使眼色我才这么干的啊。将来老大醒了要是怪罪下来,你可得帮我顶着啊!”抹了抹满头的冷汗,璇惑重重的呼了口气,半哀求的对羽化说。
“哼,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这个大嗓门,云焱会知道这件事吗?害得我们现在不得不出此下策。”羽化越说越气,恨不得把这个大嘴公的嘴巴用针缝起来,以免以后还会出现这样的灾祸。
“呜呜呜呜。羽化啊,好羽化了。你看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啊。谁知道老大他会突然出现呢?要我说,要怪就怪那个莫风淼,干吗非要在这时候娶什么玥银香啊。”璇惑一边与假装欲抹眼泪,一边恨恨的说道。
“算啦,这也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事。先把云焱送回逐风阁再说吧。”招呼璇惑帮忙,两人一起费劲儿的把云焱送回了逐风阁。
月上柳梢,夜沉人静。
此时的逐风阁里,云焱慢慢转醒。想起下午的事,这次他冷静了下来。点起孤灯一盏,对月怀远,思念着远在百里之外,此时正洞房花烛的风淼,云焱心里一阵扭痛,如利刃剜心。但是他知道,此时,他已再无力阻止。上天为何如此不公,一次次夺走他爱的人,他怨,他更恨。风淼啊,你可知我对你的爱啊。默叹着,云焱默默的伤心着。你为什么要娶玥银香呢?难道你真的爱她吗?那么我呢,我对你的感情又要何去何从?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可知道,风淼?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喊着风淼的名字,云焱第一次如此的失控。
不论你有了谁,我都要得到你,不惜一切!风淼,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总有一天。暗暗下定决心,云焱已作了决定。
上穷碧落,下黄泉。
天不予我,我焚天。
追云拨日莫等闲,只为求君一笑颜。
第9章 第 9 章
9
大婚过后已半月有余了。
寒秋已过,初冬掠过大地,飘起片片霜花。莫家所在的落水在溱水以南,这里的冬天并不像北方那样寒冷,但袅袅绕绕的寒气也还是会让人感觉有些不适。莫府后花园里,百花早已凋残,就连菊苑那满园寒菊也已败了花朵,徒留一头残枝。只有云阁外那一片翠竹还依旧绿意如新。
一人走在后花园的曲径上,银香的心情就如这满园的萧索,早已失去了当初大婚时的喜悦。大婚之日过去已有半月余了。这半月余,她的丈夫,那个名为莫风淼的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人,却从未碰过她。或者说,她连件都未见过他一面。每日华灯初上之时,她总会在房门口等待,等待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然而,每一次她都失望而归。孤枕难眠,新房独守,风淼的冷漠让她险些崩溃。她不是没有找过他,然而每一次撞上的莫不是一度坚硬的冰墙,把她隔绝在风淼的心门之外。她恨,她更怨,为何她费尽心机所得到的却只不过是莫夫人——莫家大少奶奶——这个江湖中各位名家千金风流女侠所艳羡的虚名罢了。谁又知道,她过得还不如布衣的寻常人家的妻子过得好。她竟然连风淼的人都得不到,更何谈得到他的心呢?难道这就是上天对她的不择手段所作的惩罚吗?
不知不觉走到了云阁。抬眼望去,这云阁还是如昔的美丽。风动叶展,干干翠竹随风而舞,如羌管悠悠发出呜咽之声。但这个地方永远也不能让她喜欢,或者可以说,她厌恶这个地方犹如厌恶它那已经离去的主人。她不想在这里久留,正要转身离去,忽然瞥见二楼的窗影里闪过一抹陌生却又是那样熟悉的白衣身影。
风淼?银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确实是她朝思暮想的风淼没错。他在这里干嘛?他不是说云焱已经离开了吗?好奇心与思念涌上心头,心想蹑手蹑脚地登上二楼,准备看个究竟
云焱,你现在在哪里呢?已经有一个半月了吧,不知你过得怎么样。细细摩挲着手中的九蛟潘云佩,风淼坐在云焱常坐的那张竹椅上默默地望着窗外。竹影婆娑,让他浮想联翩。至今,他也不清楚他对云焱到底是何种感情。是兄弟之情?他们早已无兄弟之名。还是爱人之情?他们都是男人啊。他不想去想,更不想清楚,只有一点他清楚的知道:他比过去的二十四年都要思念他。满心的思念已将心事装得满满的,像水一般溢流而出,萦绕着他。这是他第几次来云阁了?苦笑一声,他早已记不清。自从大婚之后,他都向银香谎称自己睡在书房中,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真正睡在书房的夜晚恐怕用一只手术都嫌太多。不是他狠心,香儿啊,不要怪他,他实是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与她在一起过这假装相安无事的夫妻生活。心心念念里。全都是那个不辞而别的男人,莫云焱。
拿起手中那只墨焰箫,眉头轻展,风淼有有的吹奏起来。萧声婉转,幽咽粼粼,愁思如水般划过天地,风止竹静,飘荡向远方的正是她对云焱的黯然思念。云焱啊,你可能听见,这是我们重逢时的那支曲子啊。
躲在窗外的银香早已泪水盈面。这曲子,不知云焱是否听到,但银香却是完全的听懂了。那箫声中所传扬的思念正如她日日对风淼的翘首企盼,那如泣如诉的呜咽,正似她每每失望过后的悲戚黯然。是啊,她明白风淼箫声中的思念之情,但是这一刻他更加了解了那根本没有丝毫是为了自己。泪如泉涌,她恨自己的无能,的不到风淼的心,她更恨那个连风淼的灵魂都夺取了的莫云焱!不甘,绝望,在心底里转化成无边恨意散涌开来。莫风淼,为什么你就从来不回头看看我啊,看看和你一起长大,对你一往情深的银香呢?无言的呐喊却透出悲凉无限,这一刻起,恨意扭曲了他原本单纯的灵魂,让她坠入无尽的深渊。
' 安庆,风火堡。
“璇惑,要你做的事情办好了没有?”云焱冷酷的声音在浩然楼的议事厅响起。
“老大,我办事你放心,一切东西都已准备就绪,就差你一声令下了。”娃娃脸上荡着如阳光般的笑容,璇惑拍着胸脯保证。
眉头微微一皱,还是隐忍了璇惑那不正经的调调,云焱只小小的警告了他一下,“这回要是有任何差错,我就一定追究你上次对我所作的事情!”
打了个冷颤,璇惑朝坐在一边的羽化偷偷吐了吐舌头,悄悄说道,“羽化都怪你,上次让我那样干,你看老大还在计较着我那一下弹空指让他睡倒的那件事呢。万一老大他哪天要是一发飙,你可得救我啊。”
摇了摇玉扇淡淡一笑,羽化轻轻回道,“哦,那事可与我无关啊。穴是你点的,消息也是你说的,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你——”几句话呛得璇惑哑巴吃黄连。真是有苦说不出。“唉,误交匪类,真是误交匪类。”
“好啦,你们两个,真是的。这种时候还要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旁边的伊行忍不住对这两个万年掐架狂劝阻到。
“那是,那是……因你们两个实在是太吵了啊!”在两人不约而同的逼视下,伊行终于不堪重负,在回答完两人询问的眼神后,扭过头去,不再理睬羽化与璇惑。
听完伊行的回答,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