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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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吟-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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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言版的骂街很多人都听不懂,不过语调还是很好理解的,先前的青城道长道:“这位兄弟好好说话不行吗?你让我们杀上去,怎么个上去?他们有人质,兄台高见,我等洗耳恭听。”
  
  “操!ta/ma/de爬上去不完了!龟儿子这点出息都木得,这墙壁上到处都是拔拔,一摸一个快当得很。”
  
  方言出来很多人直接晕血,其实说的就是攀着墙壁的凸出悄悄爬上去,这是最直接的法子。可是很多人要么没听懂,要么装没听到。那吼话的兄台是长白山的游侠,喊一嗓子黑熊也要吓破胆,这洞窟又不大,被震得嗡嗡响。
  
  好歹也有人听懂了,“兄台说爬上去?你可以不惊动上面的人?那就请兄台爬给我们看看。”
  
  “爬就爬,老子还怕鸟。”长白山的游侠撸起袖管,摸到墙壁边就开始往上爬。这洞深十几丈,两边的岩石的确凹凸拱翘,那游侠不一会儿就爬到了一半,正在这时候他忽然“啊!”地大叫一声从墙上摔了下来,落在下面的人堆里,砸到了好几个的头上。
  
  “ta/ma/de这上面居然是湿的!什么鸟怪事!”那长白山的游侠摔痛了脖子,骂骂咧咧地揉着,旁边被他砸到的也哼哼唧唧,本来有所期待的人群又陷入了混乱中。不断有人问“怎么会湿的,难道这洞壁还漏水不成?”
  
  “是酒!格老子的满墙壁都是!格老子的炸碎的酒瓶子碎片也插在洞壁缝隙里。格老子以前摸金窟爬雪山都没这鸟难爬!”
  
  那游侠说完才意识到漏嘴了,不过目前形势紧张,也没人追究他盗墓的经历。
  
  这爆炸的大厅下面是三层酒窖,储藏量丰富,这下子人们也死心了,且不说洞壁湿滑,上面还有酒瓶碎片渣子,想要无声无息爬上去绝非易事。
  
  陆卓依然装昏不醒,几位大师给他治疗输气,但无论怎么折腾,故意不醒的人永远都叫不醒,可怜他们还以为陆卓悲愤攻心,受的刺激太大。
  
  黑暗中喧嚣声又变作无规则的吵嚷,原纵感到一阵风从前面滑过,应该是有人极快地用轻功走位的声音,他不禁好奇,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怎么会有人故意施展轻功,不怕撞到人吗?
  
  黑暗中忽然亮出一团小火星,照亮了方圆几米的景象,其他人有样学样,带火折的也纷纷点燃,大家感慨怎么刚才没想到点火,就这么在黑暗里瞎说。
  
  洞中好几处地方都亮起,照见了整个洞窟的景象,就像是水井的底部,四周是密闭的,四面石壁凹凸不平,像是天然形成的,被炸碎的上层留有断层的痕迹,估计以前这里是像溶洞一样的几层气孔,被炸通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大洞。
  
  “各位,在下已探过四周,发现了一件怪事。”
  
  说话的年轻人是最先点起火折的那个,原纵心下一动,难道刚才在暗中施展轻功的就是他?
  
  “这下面,”他用脚敲了敲地底,“有风吹上来。”
  
  大家一片哗然,有人不信,“你个小小的华山弟子,师父都没说话,扯乎什么劲?怎么可能。”
  
  “要是不信,你自己过来感觉。”
  
  有人挤到那年轻人身边,咋呼道:“真的不得了,这下面有风。”
  
  有风意味这下面有空间,能形成风的空间不会小。那最初提议的青城山道长顺着胡须道:“可是这也不能怎样,这下面说不定还是个洞窟,像上面那几个断层一样,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那个长白山游侠蹲在华山弟子身边:“鸟事不得!格老子操ta/娘的,这风是阴堂的。”
  
  “什么叫阴堂风?”
  
  “屁事不懂!老子跟你说,阴堂风就是吹过死人的风,这下面ta/娘的一定是墓!老子倒斗倒了几十年,味道决不会闻错。”他站起身在这附近看了看,“哎哟老/爹的我怎么一开始竟没看出来,这洞的墙壁上原来凿得有阴梯啊,怪不得那么好爬。”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墙上有些梯状的刻痕,但是都很小,也不连续,看上去像是随手乱刻的,有人就问阴梯是怎么回事。长白山游侠得意道:“懂个鸟,不懂了吧。阴梯就是给死人灵魂上天用的,怕那些鬼魂生前犯的恶事太多,小鬼要给拖到地下去,就刻阴梯让他们逃。这下面他/娘/的一定是墓,有墓格老子的就好办,甭管什么品级的,有墓老子就能挖个盗洞出去,干不干他//娘的一票?”
  
  盗墓的满嘴都是行话,简直像是跟同伙的说要去顺走墓里的东西似的。一些人默不作声。倒是那青城山道长又发话:“如今暂无他计,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就依这位兄弟的意思。”
  
  “可是下面的墓是谁的?要不要等陆庄主醒后再定夺?若是他先人的墓,这样不太好吧。”
  
  “格老子的白痴啊你。”长白山游侠骂骂咧咧:“哪个会把酒窖修在自家先人墓上,而且地宫打得这么深,这墓肯定是大金斗,不是一般人能待得起的!”他的眼中放出了狂热的光芒,估计想象着墓中的财宝金银了。
  
  “唉,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那就照这位兄台所说吧,只是怎么下去呢?”
  
  长白山游侠蹲在华山弟子发现的风口处,仔细敲打了一会儿,用石头刻出一块形状,“哟罗哪位哥哥的能打穿石头的,照这里来一下。”
  
  “我来。”走出来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大汉,运足气力,喝哈一声拍下,岩石崩坍,烟尘弥漫,地面都抖散抖,等到灰尘散尽,地面已经多出了一个比人宽一点的洞口。他拍拍手哈哈笑道:“可以下去了。”
  
  一直默不作声观察众人反应的原纵低声道:“陆盟主可没说过下面有墓。”
  
  “比预料中的有意思。”燕领悄道:“看看最后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时候慕寒拨开人群,神情严肃道:“情况有异,我刚刚借故去探查了一下陆盟主的情况。他没有装,是真的昏过去了。”
  
  “演戏还真敬业啊,”燕领皱眉,原纵凭直觉感觉有异,他走到陆卓昏倒的地方,对几位照看他的人道:“请问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一个慈眉善目的老方丈指着陆卓手上的青筋:“他中毒了。”
  
  再怎么演戏也不会让自己中毒的,原纵觉得情况非常不妙。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信号蜡烛点着,那蜡烛的光是粉红色的,意思是情况有变,让上面的人看到后终止。可是他点了一会儿,上面毫无反应。
  
  “糟了。”原纵跟燕领他们几个说道:“搞不好上面真出事了。”
  
  “难道陆盟主的仇家恰好寻上门来?哪有那么巧的事,和我们编的情况一模一样。”
  
  燕领道:“最大的可能,就是知道计划的人在捣鬼。”
  
  几人心照不宣地互相看看,把对方排除在外,望着斑点默然无语,计数着怀疑的目标。
  
  “陆庄主中毒了,他女儿和女婿被绑了,都不可能搞鬼。难道是执行者中的人把计划泄露了出去?缥玉山庄那么多家丁,有个把内鬼也很正常。”原纵说。
  
  他们几个在这头窃窃私语的时候,那边一掌震开了地底,果然露出了大洞,更强烈的风吹上来,大家都围着洞查看。那长白山游侠把头伸进去探了一会儿:“黑咕隆咚深,他/娘/的火折也照不到底。”
  
  刚才在黑暗中施展轻功的华山弟子和“山西雁”白段青都站出来提出下去,最后大家决定让山西雁先去探探究竟,山西雁的身形轻盈,落下去的姿势十分美妙,但他落下去之后好半天没反应。众人正疑惑这洞到底有多深,忽然从黑暗的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要下来——!有——”惨叫声戛然而止,忽然间就消失蒸发了,寂静得可怕。
  
  众人听着白段青的惨叫,不约而同毛骨悚然,一时间都怔住了。长白山游侠骂了一声:“屌!下面到底有什么鬼东西!”
  
  情况不明,众人胆战心惊。这时候燕领捧着个亮亮的小伞走到洞口,把东西扔了下去。原来那是个纸伞下面吊着个火绒,纸伞慢悠悠地飘下,照着里面的情形,众人伸头看见黑暗像是浓重的墨色渲染在周围,大概飘到十几丈下面,才照到嶙峋的地面。地面是普通的岩石,忽然那火绒噗地不见了,消失前之看到一团红白色笼住了火光,转眼就没了。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长白山游侠忽然惊叫起来:“屌啊!那是舌头!”
  
  舌头的确是红色……但是几尺宽的舌头……无法想象这东西的本体有多大。
  
  “死在怪物嘴里,还不如被上面的人抓住呢。”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有墓还有怪物,这下面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这么一说,大家都打消了下去的念头,众人重新坐回原地,只有那长白山游侠还在那洞口不死心地看来看去,“唉……肯定有金斗。”
  
  忽然间他惊恐道:“腥味!他/娘的大爷我怎么没想到那玩意能爬到墙壁上来呢?腥味越来越重了!爬过来了,朝这边!该死屌大爷,那家伙一定是闻到这边鲜人肉味道了——”
  
  众人乱作一团,纷纷远离那洞口,忽然间洞底一阵剧烈震动,像是有东西撞上来,只见一截粉红色从地上的破洞中挤上来,那上面有很多凸起的小柱头,湿答答的,看一眼就恶心得想昏过去。
  
  “屌啊!那么粗一截舌头!”
  
  那截粉红色的东西费力地挤着洞口,打着转寻找目标,周围的人纷纷挤得远远的,那舌头转了一圈忽然改变的方向,朝地上像扫地一样扫过。能动的都几乎贴到墙壁上去了。那舌头忽然卷住了地上躺着的唯一一个人——陆卓。像包粽子似的裹起来,只露出一个头。那舌头得了猎物就往下缩,滑溜得像条蛇。
  
  电光火石间利刃雪亮,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已经冲到洞口挥剑划开了那截舌头,血色的浆液像是瀑布般冲出来,那一剑正斩在舌根冒出洞口的地方,慢一秒就会砍到陆卓,那东西滑得像是涂了油,力道该用得多好才能斩断。地底又是撞击震动,那舌头的断口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暗中了,陆卓掉在了洞口边上,被斩下来的一截舌头压着他,末端还在扭动。
  
  原纵满身都是血浆,握着雪霁的手更像是在血池里泡过,他挥手剑落,瞬间就把那还在动的舌头斩成了细条落下去,没有碰到陆卓的一片衣服。他的脸上还汩汩地淌着血,像是从尸山上走出来的魔鬼,众人一下子都骇得说不出话来。都还没从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剑中回过神来。
  
  燕领走过去,细细地给原纵把脸擦干净,他一身白衣素净,却任那些血腥顺着袖子染到衣裳。众人都看愣了,谪仙一般的人抬手替修罗一般的血人擦脸,仿佛就是那观音在地狱里施佛光。可是这两人似乎习以为常,看着对方的双眼目不斜视。大家隐约觉得怪怪的。刚才那一剑的凶险直到现在才浸上脑门,原纵的嘴唇泛出青色,燕领忽然手一僵:“你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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