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开这才乖巧听话地任何人觉牵入府衙内。
好容易连拖带拉将楚江开带回到他的寝居,为他解去外衣。将他扶上 床榻的时候,却遭楚江开手臂一勾,整个人随着他一同跌到床上,将他压在身下。
楚江开搂住他,脑袋在何人觉脸上蹭啊蹭,因为喝了酒,全身都热乎乎的,撩拨不该有的情绪。
“无情……有恨……何……人觉……”楚江开声音有些沙哑,却又温柔,念着诗句,别有韵味。像泡满了糖水的棉花,软软黏黏。
“……”何人觉看着他,没说话。
楚江开收紧手,将何人觉锁在自己胸口,似要揉入身体中。
何人觉挣扎着要起来,楚江开却揽地更加紧密,这下子真的是亲密无间,倏然,何人觉感到耳边传来温湿感,以及“啧啧”的水声,他岂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推开,手却有些发软。
楚江开将那白玉般的耳朵含入口中,牙齿轻磨,舌尖慢舔,何人觉打了激灵,不知做何反应好。脸上早已经热得发烫。
楚江开圈住他腰身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悄悄滑入衣襟中,抚触光滑的肌理。
何人觉不讨厌这个感觉,甚至觉得欢喜,任由细细碎碎的低吟自喉中溢出。
楚江开翻了个身,将他压到身下,两人相视片刻,楚江开将头埋入他的颈窝,久久不见动作。
“江开?”何人觉疑惑地,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却不见回答。
半晌,竟然传来轻轻地鼾声。
“……”何人觉皱起眉,表情似霜冻。
“何人觉……”楚江开发出一声梦呓。
何人觉有些惊讶,却不自觉地唇角上扬,冰霜在瞬间碎了,哗啦哗啦落满地。他以手轻轻拍打楚江开的背,让他睡得更好些。
长夜漫漫,窗外雨声滴答。
楚江开艰难地张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床顶。头一跳一跳地疼,让他十分难受,要伸出手来揉太阳穴,手却重地举不起。楚江开疑惑地低头一看,是张十分好看的睡颜,鸦羽般的黑发散乱,神情安逸,眉目如画。
这人有点眼熟……嗯,好像不止有点。
楚大人张开嘴,咬住拳头,以防自己叫出声来。
这这这!!这分明是何人觉啊!!
他怎么会和自己睡一个床上!
难道自己酒后乱'哔—'?
楚江开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会被小刀一刀扎死然后肢解成无数块吧?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可以算是一种荣幸……楚大人随后如此想着,又觉得既然都是一死,不如多吃点豆腐。
楚江开以手指碰碰何人觉的脸颊,慢慢地手掌贴上去,触感极佳,温温滑滑软软。
这个人,总是让他移不开视线。
楚江开陷入不可自拔的旖念深渊——或许昨晚是自己为他拔下发簪,弄乱他的头发;指尖摩挲过略尖细的下巴,或许曾经高高扬起,难以制止;在红润的薄唇稍作流连,或许吐出过压抑克制,却甜美动人的声音;掠过光滑的脸颊,或许染上了薄红,情不自禁;在眼角轻抚,凤眼清亮,或许一度迷茫,甚至被逼出泪水……等等……!清亮?
楚大人错愕地停下手。不知何时转醒的何人觉,凤眼清亮地看着他。
“我……你……”楚江开支支唔唔半天,连完整的句话都拼不出来。
何人觉以手肘撑起上半身,侧倚着床栏,淡然道,“你想说什么?”
呜……楚大人只觉得自己舌头打结,啥话都说不出来。
何人觉善解人意地说,“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和你同床共枕?”
楚江开把头点地似啄米鸡,不过同床共枕什么的……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暧昧啊!
“你喝醉了,不肯让我走。”何人觉说话一如既往简明扼要,连半句话都不肯多说。楚大人的心却给吊到半空,不肯让他走到底不肯到什么程度,拉着是不肯,抱着也是不肯,他觉得自己的宿醉似乎加重了,像有人用力地压着他的脑袋,快把脑袋压爆了一样。
何人觉似乎看出了他的异状,问,“头痛?”
“嗯。”楚江开扁着嘴,眼角红红的。
何人觉爬到他身后,半跪着,抬起双手为他揉太阳穴。
这其实是挺平常的事情。但是两人的距离好像有点近,何人觉的胸口贴着他的背,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平稳有力。楚江开的心,却急速地跳动似乎要从口中跳出来。
“好点了吗?”何人觉在他耳畔柔声问,宛如初夏熏风。
楚江开只觉得腹下一紧,丢下句“我去沐浴”,便逃也似地跑出自己的房间。
“……笨蛋。”
卷十五 裴公子难过美人关
楚江开,喝水ing
仵作君:呆子喝水法
楚江开:= =……
楚江开,吃饭ing
仵作君:呆子吃饭法
楚江开:= =|||
楚江开,练枪ing
仵作君,走了
楚大人:为啥何人觉不说这是呆子练枪法他不看我了???刀口刀
昨夜大雨瓢泼,今早起却是放晴了,天空蔚蓝,一碧如洗。
楚江开料理毕自个的事情,慢吞吞走到花厅。
却见那裴昕咏坐在圆桌前,把婢女逗得咯咯直笑,一看到楚江开走来,婢女羞红了脸,向楚江开福了福,匆匆走了。
裴昕咏连忙道,“别走啊,干嘛看到他来就跑了?”
“你大清早就来调戏我的婢女?”楚江开坐下,招手让人拿来早膳。
“我是来看你的。”裴昕咏赔笑道,“你看你,才隔个晚上,就神情憔悴,眼带红丝,神情憔悴,是不是昨晚孤枕难眠,'哔—'求不满?。”
被戳中心思的楚江开脸上一红,道,“莫要胡说!”
“啧,你脸都红了还说我胡说?”裴昕咏伸出两指抬高楚江开的下巴,左右端详,“你长得这么帅,想爬上你床的姑娘肯定不少!”
“小鬼!说什么呢!”楚江开拍开他的手。
裴昕咏却不依不饶揽住他的肩膀,“好哥哥,你说说嘛,至今已经拐了多少良家妇女了?”
楚江开无奈又好笑,瞪了他一眼,道,“肯定比你多。”这话音刚落,就瞥见蓝衣青年坐到圆桌边上,安静地端起饭碗。
裴昕咏眼睛瞪得牛那么大,说,“楚江呆我还当你是善类,没想到你金屋藏娇啊!”
“藏你个头!”楚江开手慢脚乱扯开裴昕咏,整了整衣衫,故作优雅地坐下来。
见对面那人神色自若,万年凝结着霜花的眉眼,长睫微垂,却不见温柔。
楚江开战战兢兢地问,“你……你生气了吗?”
闻言,何人觉抬起头来,说:“我为何要生气?”声音轻轻的,却十分冷淡,不带半分情感。
楚江开欲哭无泪,真根本就是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何人觉平淡地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楚江开刚想说什么,却被裴昕咏打断:“楚江呆,这是你情人吗?”
“他……”
“不是。”
楚大人未说出口的话被何人觉打断了,干干脆脆一声否认,将楚大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就说嘛,要是有这样的情人你怎么还会'哔—'求不满……”裴昕咏不顾楚江开的怒视而笑起来,笑了一小会,瞬间脸色一变,板着张脸说:“不是的话你干嘛用撒娇的语气和他说话?”
楚江开被问得一愣,撒娇?自己对何人觉?
“我先走了。”何人觉放下碗筷,起身便走,楚江开想去追,却又不好丢下裴昕咏。
小裴公子尚不知死活,道,“啧,瞎子都看得出来你暗恋他了!”
楚大人趴到桌子上,口中叼着调羹,就差双泪汪汪的眼。
小裴公子摸摸他的头,说。“旺财,别难过。”
楚大人给了小裴公子一个爆栗子。
莫愁湖畔,绿柳浓烟,正是j□j盎然,一片生机。
裴昕咏抱着头,一脸委屈控诉道,“楚江呆,你怎么对本少爷下得了手?”
楚大人瞥了他一眼。
楚江开携裴昕咏踏青游湖,其实楚江开是被裴昕咏缠怕了,将他带出门来游玩,一路上倒也是欢歌笑语,当然不是楚大人笑小裴公子那个狼狈样。
小裴公子嘟囔着,“明明就是喜欢人家还不让人说!”
“你再说一句试看看?”楚大人扬了扬拳头。
“土匪流氓恶霸!”小裴公子一面说一面后退。
“小心!”楚江开话音未落,裴昕咏已经感觉到自己撞上了什么,还听到一声轻微的低呼,回头一看却是个姑娘家,丫鬟正将她扶起。
这情况,他又不好上去扶,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赔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你没事吧?”
那姑娘已经站起来,低眉顺目道,“无碍。”
“当真无碍?”裴昕咏还不放心,又问。
“当真。”姑娘轻声道,一如黄莺出谷,温婉动人,姿态柔弱,撩拨得裴昕咏百爪挠心般难受,想看清她的容貌。只是那姑娘十分矜持,头压得低低的,几缕头发垂在面前,挡住了她的脸庞。
裴昕咏可不甘心得很,踏前一步,又道,“姑娘,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那姑娘善未开口,丫鬟倒是先将话头截去,道,“我家小姐都说当真没事,你还纠缠个没完没了,是想借故搭话吗?”
裴昕咏可不乐意了,说:“呸!本少爷要跟姑娘搭什么话?姑娘都巴不得来和我搭话!”
“就你这尊容?”那丫鬟也牙尖嘴利,道:“要是说说旁边这位还有点可能。”
“说笑吧?就这楚江呆?”裴昕咏瞄了一眼无辜地,躺着也中箭的楚大人,不得不承认,楚大人确实是俊美无铸,目如星子,鼻若悬胆,唇角含着轻笑,眉眼间带着似水温柔,着实是容易让人动心……但是他裴昕咏也不差!
正此时,只见那姑娘微微抬起头来,道,“蝶儿,莫失了教养。”
裴昕咏回过头,看到她,愣住了。
这张脸并非顶美,却十分吸引人,一双眸好似两掬秋水,盈盈闪动着波光。
裴昕咏几乎连话也不会说只看着她,
“小姐你看这还不是登徒子,看我家小姐的样子像要吃人!”蝶儿向前一步,将那女子护到身后。裴昕咏乍然如梦初醒。
“我失礼了。”裴昕咏朝她施了一礼。
“公子言重了。”姑娘身一屈,也回了个礼。
“在下裴昕咏,不知姑娘……”
起风了,柳条一下一下拂过水面,像不平稳的心一样,荡起一圈圈涟漪。
楚江开第一次发现,原来裴昕咏可以如此正经,隐约听见那姑娘说,“妾身名唤顾盼。”
这个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是……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裴昕咏连拖带拉地将楚江开拖入云雨梦泽。楚大人千万般不愿意,却还是让他拉了进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江开问裴昕咏。
早上遇见那女子之后,裴昕咏便是很开心的样子,硬是在一个下午逛完半座滨洲城。日头一落,云雨梦泽开张,又要他陪着去。
“裴少爷,您可算是来了!”
楚江开看着一群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少年,眉角忍不住抽动。但是裴昕咏却融入其中乐不思蜀,这估计还是来滨州之后才勾搭上,很快便熟悉了,几个人喝成一团。楚江开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所,躲到一边也不叫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