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兴的当然是何渺的妈妈吴阿姨;接到赵温酒电话后她立即搬到何渺家里;说要好好照顾女儿。赵温酒这才放心下来;给赵温书打了电话说要出差;自己酒提着两打啤酒坐在湖边喝完一罐扔一罐;直到遇见了林乐锄这个小尼姑。
小尼姑显然有心事;但是小尼姑更显然也担心自己出事儿。比如大龄剩女一个人在晚上的湖边喝酒;如果遇见不法分子围攻怎么办?或者大龄剩女喝完了酒开车瞎逛撞了人伤了自己怎么办?再或者酒驾被警察逮到去了局子酒精测试怎么办?小尼姑就陪着她喝酒吃饭;还带她借宿自己家里。赵温酒心里对林乐锄的印象大为改观;心说以后要多训训赵小哈;这么好的小尼姑做班主任你就知足惜福吧。
更让她奇怪的是她在林乐锄面前非常放松;能说出心事;能开油滑搭腔;能哭出来。虽然赵温酒觉着不好意思马上擦了泪;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小尼姑功力深厚;能让赵温酒敢哭出来的人真的不多。
赵温酒一个人待在客厅到下半夜终于眼皮沉沉;耷拉下脑袋开始浅度入眠;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出现在赵温酒面前;赵温酒惊得坐起;看见眼前真有影子;这影子还扒开遮住半边脸的长头发;一张肿脸出现;赵温酒吓得差点背过气;“赵温酒;我好像酒精过敏了。”肿脸黑影是林乐锄。
赵温酒跳出沙发开了灯;林乐锄还在挠着自己的脖子胳膊;赵温酒看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可不是酒精过敏。她马上抓起包;拉着林乐锄说;“咱们去医院。”
林乐锄这下终于能坐在副驾驶里看着赵温酒专注地开车。赵温酒没换衣服;穿着体恤裤衩和平底夹拖就拉着她上了车。认真的赵温酒和油嘴滑舌下的状态截然不同;林乐锄忽然觉得;赵温酒工作状态也该是这样的吧。
医院急诊室里;小医生端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往嘴里灌面汤;赵温酒拍了挂号单在她桌子上;“医生;麻烦给看看。”小医生吞下面汤放下碗;看了赵温酒一会儿;“诶;又是你?”今天白天来了个御姐送来个孕妇;孕妇怀孕了;御姐哭了。这会儿御姐又拉这个女人来了;这会儿没穿着套装竟然是T恤;小医生八卦地往赵温酒t恤下面扫了眼;哟;裤衩。印象分没了。
“医生;我女儿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儿可能酒精过敏了。”赵温酒拉过挠着脖子的林乐锄;转脸呵斥;“别挠了;挠出疤来还怎么嫁人?”
林乐锄放下手;“别占我便宜;谁是你女儿。”
赵温酒不理她;笑眯眯地看着小医生;“病人交给您了。”
小医生见眼前的病人脸都肿了半张;也是T恤短裤披着头发;心说这母女俩形象相似;脾气也像啊。白天那个也是她女儿?看年纪不像。小医生脑子里飞速转着八卦信息时;赵温酒手指敲了敲她桌子;“医生;专注点。这是工作。”
小医生收了眼色;瞪了眼赵温酒;给林乐锄看了身上的疹子;细细问了林乐锄的过敏史后才说;“你这是过敏体质。给你开盒扑尔敏吧。”
林乐锄揉着自己的半边肿脸问医生;“医生;明天能消肿么?还有我这满身疙瘩什么时候能去掉?”
小医生站起来扔掉方便面盒子;“看个人吧;估计也就一两天。不过以后还是尽量别喝酒了。”
劝林乐锄喝酒的赵温酒心里有愧;忙等小医生开了处方去拿药。林乐锄坐在小医生面前和她大眼对小眼。小医生问;“那真的是你妈?”
林乐锄拉扯着半边狰狞的肿脸;“她浑身上下穿的都是我;住的也是我的;她要是我妈;我就是她姥姥!”
小医生给自己的茶杯加了些水;若有所悟地说;“哦。你养她?”说完她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你俩倒是挺有夫妻相的。”
赵温酒拿了药进来;面无表情地拉着林乐锄;“乖女儿回家了。”林乐锄白了眼赵温酒;半张肿脸油光满面。赵温酒不忍心得“呲”了声;对小医生笑了;“谢谢您啊医生;救死扶伤是您的天职;揣测八卦不是您的天□?”
小医生的脸白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赵温酒收了笑容;“哦。俩女的有夫妻相;也有您这么说话的?”
林乐锄赶紧对医生摆了摆手;“谢您了。这人最近断药了;您别往心里去啊。”她拽着赵温酒的肩膀;“赶紧回家让我吃药吧;我明天要上班;这脸快不能见人了。”
赵温酒一路板着脸开得飞快;到了林乐锄家时天色已经微微白了。赶紧倒了水让林乐锄吃药;赵温酒让林乐锄靠在床头休息;自己就在厨房忙开了。早上六点半时;药效非常明显;林乐锄的脸消肿了些;就是身上的疙瘩还很明显;赵温酒给林乐锄端上早餐;“要不请一天假吧;你这样学生瞧见了该怎么说。”
林乐锄放下手里的小镜子;“除了赵小哈没人敢说我!”赵温酒给她端上粥;“你真的没喝过酒?”
林乐锄见她一张脸收拾得素净清爽;眼角眉梢都是贤妻良母的模样;接过粥喝了口;才眯起眼睛笑了;“好喝。嘿嘿;我没喝过酒;所以不知道自己过敏。”赵温酒自己坐在林乐锄房间的书桌旁;手指点了点桌子;拿过上面的手机丢到林乐锄被子上;“请假吧。”
林乐锄请假好了;看了眼赵温酒;赵温酒也到客厅去打电话;都是些“明天我去处理”、“发到我邮箱里”之类的话;林乐锄起床将碗搁到厨房;见赵温酒抱着胳膊脸色稳重;一点都看不出昨晚上占她便宜骂小医生的模样来;赵温酒放下电话;“你电脑我能用用么?”
林乐锄开机;赵温酒就坐在电脑前;从早上七点半到中午十二点半;就看她在忙着回各种邮件;打各种电话;林乐锄睡不好;也看不进去书;这会儿肚子又在咕噜咕噜叫;赵温酒终于拉开椅子远离了电脑;深深吸了口气;回头见林乐锄像一只花斑猫一样瞪着可怜的水汪汪眼睛看着自己;“我说赵温酒;你不会赖在这儿了吧。”
赵温酒大义凛然;“不是赖。我是看你病了有责任照顾你一天;所以才屈尊继续待在你家。”她看了眼时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哟;是我不好。这都十二点多了;饿了吧?”
林乐锄立即点了点头;赵温酒马上出去打电话;一小时后四菜一汤送到了林乐锄家里。地三鲜、糖醋带豆、清炒丝瓜、糖醋排骨加老鸭汤。林乐锄如狼似虎;边吃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醋的”
赵温酒斯文吃着;“你好歹也是研究生;注意点儿吃相啊。”林乐锄夹着块排骨对赵温酒点了点;“我还没嫌弃你高中生呢。赵小哈明年高考后就和你的学历在同一起跑点了!你还这么得瑟?”
她快活地吃下排骨吐出骨头;鼻尖嘴角都沾上了浓油赤酱;赵温酒看得心里一笑;和赵小哈一样的德行;小孩子一个。是不是什么老师就会教出什么学生?她递给餐巾纸;指了指林乐锄的嘴角;林乐锄嘿嘿笑了;接过纸巾边擦边说;“我这脸消肿了吧?恢复了水准没?”
赵温酒认真端详着小尼姑的脸蛋儿;半月新眉眼神炯炯;秀气的小鼻梁下一张皮卡丘似地弯翘嘴角;笑起来真是孩子气;难怪要天天装老尼姑吓人。“你是中文系的吧?”赵温酒非常严肃地问。
林乐锄点点头;“怎么了?”
“什么叫恢复水准?这句话有歧义啊;阿富汗人民能叫‘恢复发达国家生活水准么’;凤姐能叫‘恢复了仙貌么’?”赵温酒淡定地夹起带豆吃了口;喝了口水才对着脸上开始扭曲的林乐锄说;“除非。”
林乐锄放下筷子;“除非什么?”
赵温酒不怀好意地唱了出来;“除非你来唱;‘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哈哈哈。”
林乐锄的脸彻底扭曲;咬牙切齿说;“赵温酒你有你的;这笔账我记在赵小哈身上了。”
赵温酒马上给林乐锄夹了块排骨;“小师傅;切莫动怒。奴家来为你唱这首便是了。”
赵温酒午饭没喝酒;吃饭了收拾干净就撵着林乐锄继续床上歇着去。她自己继续在电脑前认真做起事儿来。林乐锄手里捏着手机;看看放下;放下再拿起;赵温酒终于受不了了;“Steven绝对不会给你发短信的。”
林乐锄眼神一楞;随即低下了头;“为什么。”
赵温酒转过工作椅;手指交叉抱在胸前;“小尼姑;你才下凡间。不知道谈恋爱在一些人看来更多是心理战。”
林乐锄没有说话;抱着腿坐在床头;泪珠子耷拉耷拉砸下来;赵温酒慌了神;拿了盒纸巾放在她手边;“是我嘴巴太臭了;我知道。Steven也许忙呢。”
林乐锄扯了张纸巾擦了鼻子;“我懂你说的;要不她也不会几年不联系我;她就是吃得我死死的了。”她再看着赵温酒一头波浪长发风情妖娆地站在床前;林乐锄又哭了起来;“我早就知道;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 13 章
作者有话要说:万恶的养肥党们;出来冒个泡吧;楼主写文需要动力! 林乐锄明显哭得很不在节奏上;赵温酒向来怕女人哭;即便被骂到了不是好东西的行列;赵温酒还是要耐心引导林乐锄恢复到冷静小尼姑的状态中来。赵温酒暂时放下工作;将工作椅再往前挪了挪靠近着林乐锄坐下;以居委会大妈般的优质素养拉开了林乐锄的话匣子。
“小林啊;男人女人都有讨人厌的一面不是?Steven这样的就是欠收拾。”林乐锄哭得一颤一颤的;红通通的大大眼睛看着赵温酒;带着浓厚的鼻音问;“怎么收拾啊?”
赵温酒小手指刮了下长发在耳后;“我说的是她欠收拾;怎么收拾那是你的事儿。她为什么欠收拾;第一;从色相上看;她不就是皮肤白点儿个子高点儿头发短点儿么?谈不上多好看吧。”
林乐锄使劲吸了吸鼻子;将赵温酒的话过了一遍脑子;还是摇了摇头;“晓雨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尤其嘴巴。”赵温酒听了这话白了她一眼;“那谈谈这第二点;她的名头;Steven;在一个英语系高材生面前叫这样的名字不是很可笑么?这是男人的名字;是Stephen的变体。如果是女人;就应该叫Stephanie;或者;哦有个歌手叫Gwen Stefani你知道吧?这也是个变体……”
“你不是被大学开除了么;学历才高中。”林乐锄打断了她的叨叨。赵温酒瞪大眼睛深吸一口;“好;这三;诶我说透了啊;你别又哭啊。王晓雨几年没联系你;这心里该会多想你?想到前天刚见到你就要和你拖着手压马路;小房间里谈感情?你信么?你要是不信;她还这么做;就是把你林乐锄当傻子!你要是信了;你还就是个傻子!”赵温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乐锄的反应。
无知少女林乐锄的眼神绽放了求知的光彩;“合着我和她谈恋爱我就是傻子?”
“你还是研究生呢?前提搞清楚了啊;前提是王晓雨这么不明不白地和你谈恋爱;你信或不信;你都是傻子。有我这么优秀的高中生么?”赵温酒转身拿了杯子喝茶。
“你哪儿搜出来的杯子?这是我最喜欢的!”林乐锄指着那印着蒙奇奇的骨瓷杯子说。
“不就是厨房里找到的么;能入我眼的东西那是这东西的荣幸;话说你这茶叶不错啊。”赵温酒毫不客气地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