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杨树华没有妹妹);路太滑时,他干脆蹲下身去,把她背过那湿滑的路段……而这些,李政权做得到吗?李政权爱耍小聪明,而且,耍滑头,没有一个男子汉堂堂的气概,只知道投机取巧。因此,大家虽然是同班同学,可尹志敏历来对他没多少好感,相反,她对憨厚老实的杨树华到十分有好感,她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般,有时,她甚至觉得连自己的亲哥哥还没有待自己这么好……婚姻,那可是一生的大事,特别是对女人——对那些家在农村的女人更是如此,儿戏不得!尹志敏是这么认为的,踏错一步,终生受罪……因此,当她的意志受到了父母和他人的坚决抵制时,她觉得万念具灰,以至于偷偷喝下农药想寻求解脱。幸好杨树华背着喝了农药的她跑得快,她方才没有永别这快土地,以及这块土地上跟她的心一起弹起和落下的另一棵心!
当然,胜利最终是属于她和杨树华两人的——尹志敏的老父、老母被‘请’到派出所去了一趟后,终于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努力:毕竟,人命关天呀。公安员说这叫暴力干涉婚姻自由,闹出了人命是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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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老父老母逢人便摆头叹曰。
当然,最终没有得到女人的李政权表面上装出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样子,实际上呢?他对他们两均狠得要命。他利用其与吴树明的特殊关系爬上了黑山村支部书记的‘宝座’,而杨树华则专专心心地在家里发展起蚕桑来……
前年,县上宣传《村民委员会组织条列》,乡里也象征性地在各村搞民主选举。由于杨树华发家致富有方,而且,又肯帮助其他人致富,于是,早就对以李政权为首的黑山村委一班子人怨声载道的村民们,便一致推选杨树华为村长。记得当时县上还派记者来摄过像,可是,后来乡上就是不批准,要求村民重新选新人,而村民就是不依,这样,村民便与乡上对立起了。后来,乡里面有几位副职受吴树明指派来做他的工作,说啥子他没入党,况且与李政权之间曾经发生过不愉快,怕影响今后的工作开展,要他主动放弃。经过再三考虑,杨树华主动放弃了——乡里都不同意你,何况象人家说的:自己曾经跟李政权有过不愉快,说啥以后也无法正常开展工作,到那时,且对得起相信自己的父老乡亲?于是,他便以“当村长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这一不是理由的理由,主动放弃了……
听完杨树华的讲述,工作组的三人都陷入了沉思。阚海和林洋人年轻说话感情Se彩浓些,他们当即气愤地说道:“他们这样做,哪里是为了全体村民的利益?纯粹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嘛!杨组长,还有一点我们不明白:既然他们不让你当村长,又怎么让你当组长呢?”
“你们不知道,他们当初让我当组长,目的并不是要我当‘官’。黑山村的人谁不知道,我们八组原来是全村十个组中最不好管理的一个组。按吴书记、李政权他们的说法,我们这个组是‘刁民’最多的一个组。我们组里的上一届的组长因为年老、没啥子文化,因而在全组村民中没啥子威信。那时,很多村民都希望我能接替老组长当我们八组的组长,一开始,李政权是决不同意的,可大概是后来一想:既然八组是个‘烂摊子’,那就干脆让你来检,于是,就同意把这个‘烂摊子’甩给我。当初,你们的尹大嫂是根本不同意我干的,说要我专专心心发展自己家庭经济,永远不要过问‘政治’,可后来我想,既然你有意要把这个‘烂摊子’甩给我,那我就一定要做给你看看,也就是说,当初我之所以同意接受当八组的组长,完全是出于跟李政权赌气的,嘿,没想到现在我们这个组,不管从那方面来讲都是全村十个组中最好的一个组,这也算是我 ‘掸’了李政权他们一耳光吧!”说完,杨树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太好啦,我这次下乡看来真的走对地方了!”林洋突然拍手喊到,她的行为,让所有在场人都吃了一惊。当阚海问她为啥子事这么兴奋,林洋微笑着说道:
“你还不明白?告诉你吧,我这次实习的论文,就以杨组长、尹大嫂的经历为线索,绝对是个好素材!”此刻,程光清和阚海方才醒悟,略微一想,到也觉得林洋真不愧为一个学新闻专业的大学生——能及时从现实生活中发现有特色的素材!而杨组长则在知晓了林洋高兴的原因后,却羞红了脸赶紧推口说:
“要不得,要不得,我这个农二哥有啥子值得你写的?其它乡镇比我行实的多得很,我算老几?要不得!”
“怎么,怕当出头鸟?”阚海微笑着问。
“我有啥子可害怕的?就象我先前说的那样,我这个家,是我们两口子勤巴苦做得来的,我两口子又没违法乱纪,只不过我觉得象我们这样的,可能在其它乡镇太普遍了,一点也不算先进。”
阚海和林洋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跟杨树华说笑,而程光清则在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烟雾,深深沉思:作为黑山村的当家人,李政权等人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忧郁了,结合前两次的印象,程光清感觉到,工作组目前为全体村民解决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是,真正最重要的,恐怕该是整顿黑山村的领导班子吧?然而,当他试图思考怎样才能解决好这个问题时,他又感到无能为力——自己有权决定李政权等人当或不当村支书、村长吗?
弥漫的烟雾里,可以窥见程光清那毫无表情的黝黑的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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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
吃过晚饭,冲了个凉水澡,阚海顿觉得一天来因进村而产生的疲劳全消。这个时候,家住徐家凹的人们都也吃过晚饭,纷纷的抬了椅子、小凳跑到大院里乘凉来了。程光清被于根远和徐国立拉去打纸牌去了,畜牧兽医站的彭小兵和路进下乡去了还没回来。待林洋洗过澡收拾停当,两人觉得无事可做,便走出了大院子,来到院子外面的公路上闲散。
一阵晚风从西面飘来,吹着洁净细嫩的皮肤,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向远方的山峦眺望。
“夕阳无限好,莫叹近黄昏!”林洋微笑着自言自语道。“你们每天一大早就进村,等到走十几里路回来,这样好的风景,应该说是对你们一天辛苦的最好补偿吧?”
“恩?不听你这么说,我还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景色呢,看来,文学艺术的力量还真不可小视!”阚海若有所思地回答说。
在林洋来徐家凹之前,他每天都跟着程组长早出晚归,疲乏了,回到徐家凹洗个澡,然后抬把椅子到院子里乘凉或摆摆龙门阵或打打纸牌,要不就独自一人出院子来散散步,想一想曾经在天堂里发生过的事,想一想自己的明天和后天……然而,却几乎从来没有仔仔细细地、认认真真地欣赏过这徐家凹周围的山山水水的景色,因而,也就绝不会有林洋刚才所表述的那种感觉。
“哇,那边才更美呢,你看!”
林洋突然抬起手指向西边的黑山峰,她的脸庞被夕阳的余辉抹得绯红,简直让阚海为之一惊。阚海顺着林洋手指的方向望去——黄昏下的黑山峰,被夕阳镶织了一道美丽的裙边,恰似一座美丽的仙山耸立在人间!
“哦,你是说黑山?那可是我们云江县境内的最高山峰呢!”阚海转向西边,仰望黑山。
“何止是我们县境内,还是全陵州市境内呢!”林洋补充说。
“呃,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关于黑山的神话传说?”阚海仰望了黑山好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他和程光清第一天来徐家凹时,程组长在黑山坡上讲给他听过的那段关于黑山的神话传说。于是,他想在林洋面前卖弄一番,便突然对林洋说道。
“啥子故事?关于黑山的——啊,你是说清朝末年的起义军在黑山——不对呀,那是历史故事而不是神话呀?”林洋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是你说的起义军的事,是关于黑山和峨眉山的。”阚海见林洋不知道这个传说,就更加来劲了。
“峨眉山?”林洋思索起来。
于是,阚海不等林洋回答,便把那天程光清跟他讲过的那段神话传说添油加醋地讲给了林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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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还真是个标准的神话呢,太离奇了,当然,是你讲得好!”听了阚海诎劣的讲解,林洋还是很惊喜地赞叹说。“这个故事不是正好反映了我国古代人们一个朴素的道德观念吗——好心有好报!太好啦,回去后,我一定把它记下来。”说道这里,林洋望了望夕阳普照下的黑山峰,激动地说道:“这里离黑山可能不远吧,我们——到上面去看看,怎么样?去不去?”
“去黑山?现在?”阚海没想到林洋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便吃惊地说道。
“怎么,你怕鬼?要是不远的话——反正离天黑还早,怎么样?”林洋很急切地说,那样子就象天安门广场上的红卫兵听说毛主席快要来了似的。
“鬼?笑话,我——我从来都不相信有鬼!”阚海为自己壮胆说。“远到不远,最多——一个小时吧,去就去,走!”
为了不让林洋觉得自己不象个男子汉,此时,阚海到象比林洋更心急似的,他一边说一边朝西面走去——他希望在这个美少女面前,显示出自己大丈夫的气概,更何况,来黑山村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他还从没有去过一趟久闻的全县最高峰,再说,那段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陪他一起去。今天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两人欣喜地转身,沿着夕阳照耀下的那条从徐家凹通往北江区去的泥土公路,徐徐朝黑山峰进发……。
泥土公路路面虽然不好,可毕竟还算宽阔,因此,阚海和林洋两人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来到了黑山北麓的山拗口。沿这条公路往山拗口西行,那是去北江区的道路;而从这个山拗口公路边的一条小径往南走,用他(她)们刚才的速度,再爬三十分钟的斜坡,便能到达黑山峰顶。
此时,西坠的太阳已经完完全全地隐没在西方的地平线下面去了,只留下漫天的彩霞;黑山峰静静地肃立在黄昏里,如同一蹲铜塑像那般巍峨;而黑山周围那些此刻已变得低矮了的无数的小山峦,犹似一个个黑馍馍,静卧在远方山脉围成的大蒸笼里,疲乏地倾吐着热气;黑山坡上那撒着野的山风,也越来越急噪和劲猛了……。
阚海和林洋两人没有在山拗口滞留,他(她)们乘着习习凉风拐进了狭榨的洋肠小径,一步步向黑山峰顶登攀。此时,由于路面很榨,两人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他们沿路摆谈起各自在大学里读书时的旧事,心情十分爽快,以至,竟忘记了爬山的苦和累。
弯曲的山路在不断地向前延伸,两边的杉树在慢慢向后移动并逐渐下沉,他们用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方才爬到离峰顶还有几十米高的一道石坎处。
“听说在解放前,这黑山上有许多庙宇,后来在文革中都全给毁了,这儿大概就是一座庙宇的地基吧?”林洋说道。
“恩,很可能。你看,这地基还完整地保留着呢,你看过云江的县志?”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