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太对。”他喃喃道。
匕首从他的袖子里滑出来,雷纳德走过去,拨开了死去神父的衣服,将手指按在了伤口上。
“等等,你要做什么?”
雷纳德拿着刀,“如果他是被黑巫术杀死的,心脏上会留有很特殊的印记。”
“你要挖出他的心脏?”费德里科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你有更好的主意?”雷纳德挑了挑眉,“也许还有别的黑巫师在城里。”
“好吧。”费德里科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你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拿个盘子过来。”
费德里科一阵头皮发麻,腐臭的气味飘得到处都是,他真的有点担心雷纳德会把心脏挖出来吃掉。
撕拉一声,尸体的肌肉已经开始僵硬,切开肋骨也不算太容易,雷纳德费力的总算打开了胸腔,抬起头,却看到费德里科脸色发青的站在墙角。
“我在城门的附近听到士兵谈起这件事,帕尔斯诺神父独自回罗马去了。”
费德里科的胃里翻滚不断,他咽了口唾沫,勉强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帕尔斯诺不会丢下伊卡洛斯,他对自己的主人忠诚不二,而且……他是个对付黑巫师的老手了,就连……”雷纳德含含糊糊的带过了那个名字,“……就连我的老师也没能杀掉他,没有一个黑巫师,可以正面杀死帕尔斯诺。”
费德里科走过去,抓住了雷纳德的手,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告诉我,”他的眼睛里带着疑惑,“你在担心什么?”
“我……我犯了一个错误。”雷纳德慢慢抬起头,他的手里握着帕尔斯诺早已冰凉的心脏,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是并没有任何的伤痕。
“错误?关于什么?”
“伊卡洛斯。”雷纳德将帕尔斯诺的心脏紧紧的握住,“我不应该让他活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雷纳德,告诉我。”
“记得我告诉过你的故事吗?”雷纳德讪讪的将帕尔斯诺的心脏放回了他的胸腔,“黑巫师是怎么来的。”
忽然间意识到什么的费德里科打了一个寒战,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雷纳德。
“你不会认为……”
“圣骑士,哼……伊卡洛斯是神圣血脉的一条分支,他们的家族世世代代为上帝所庇佑。”雷纳德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冰冷的恨意,“如果他成为黑巫师,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强大,远远超过拉齐菲尔家族的强大。”
“这……这太疯狂了。”
“还觉得黑巫师只是一个传说故事?”雷纳德吁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坐下,盯着帕尔斯诺的尸体发愣。
“你到底从哪里把他挖出来的?”
“伊卡洛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但是……他并不知道怎么来做脏活,尸体显然埋得不够好。”
“你觉得他还躲在城里。”费德里科看着雷纳德,脑子里却想着怎么把尸体处理掉。
“不,他回罗马了。”
“为什么他要……”费德里科一下子明白了,“他要回去找他的叔叔。”
没有人知道最为强大的圣骑士已经变成了一个背叛者,当他杀死自己的叔叔并接管教皇的职务时,他将会是整个欧洲的统治者。
“上帝啊。”费德里科有点歇斯底里的捂住脸,在雷纳德身边蹲下,“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还可以追上他。”雷纳德站起,“帕尔斯诺没死很多天,伊卡洛斯一定还没有出海。”
“你杀不了他的,如果你落在他的手上……”
“我必须试一试。”
雷纳德将匕首收了回去,他转过头看着费德里科,半天没说话。
“我知道你要去,但是小心点。”
黑发男子忽然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吻了下去。
费德里科被撩拨的心里直痒痒,刚想要抱紧眼前的人,雷纳德却已经松了手。
“别死了,费德里科。”黑巫师在他的耳边低语着。
说完,雷纳德转身走了出去。
“呃……”费德里科无比郁闷的看着被扔在桌上的尸体,“那个……雷纳德,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这东西弄出去?”
门外的黑巫师早已没了影子,只剩下刺客大人一个人站在屋子里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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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无际的大海,犹如是一块精心雕琢的宝石,港口随着起伏的波涛,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金发的绝美神父静静的坐在那里,平静的望着海面,仿佛是在祈祷。
美丽的贝鲁特海港,西方通往圣地的大门。
意大利人的船从墨西拿开到这里,带着食物、金子、珠宝,还有朝圣者,当然在他们有钱的前提之下。
朝圣者祈祷的歌声在这里回荡,欧洲人夺去了撒拉逊人的港口,就好像上帝预想的那样,意大利人变得富有了。
无论是否离开圣地,我都已经不再受上帝的庇护。
伊卡洛斯的心中没有悲哀或者是懊悔。
他感到平静。
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什么让自己痛苦无比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了。
之前的痛苦仿佛全部消失。
没有了彷徨,或者是犹豫。
——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没人留言啊……
T_T
34。战火前夕
萨拉丁的大军已经越来越近,因为国王的死去,很多贵族开始相继逃离耶路撒冷。
“我们还有多少人?”议会大厅内,执政官泰普瑞斯问道。
“一万,”宰相罗纳尔德头痛的回答道,“也许还不到一万。”
“可恶的孬种,竟然不敢留下来。”驸马盖伊冷哼一声。
“胜算并不在我们这里,我的大人。”泰普瑞斯的声音淡漠。
“我相信,我们战无不胜的费德里科大人一定有什么好主意。”罗纳尔德冷笑着。
泰普瑞斯对于这个时候议会成员还要互相攻击感到头痛,他的视线却也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费德里科的身上。
“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费德里科回答很平静,“所有我们能做的。”
议会大厅内,一阵安静。
“很好。”泰普瑞斯首先开了口,他点点头,“那么,就这样吧。”
议会散去,费德里科准备回去巡视城防,却被大主教叫住了。
“我的大人,也许我们应该谈谈。”主教脸色阴沉。
“我想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your eminence。”费德里科微微颔首,刚要转身离开,就被主教一把抓住了衣领。
“朗基努斯之枪,我知道那东西在那个黑巫师婊|子那里……”主教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我也知道你和那个该死的黑巫师私下里做了什么。”
“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大人。”
“看看你的身边,费德里科!”主教怒道,“你的人正在失去信念,我们在失去希望,朗基努斯之枪是唯一可以救这座城市的东西。”
费德里科叹了一口气,他诚恳的看着主教,“我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说谎是罪,费德里科?美第奇,如果你……”
泰普瑞斯正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主教眼神一缓,转身马上离开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泰普瑞斯随口问道。
“没什么大不了了。”费德里科匆匆的将之一带而过,“有探子回来了?”
“萨拉丁距离耶路撒冷只有两天的路程,因为他从一个水源到另一个水源,所以,我们才有几天的时间。”泰普瑞斯下意识的跺了跺拐杖,“本来我们应该还有一些时间的。”
“我听说盖伊还在坚持出城迎击萨拉丁?”
“依旧如此,我尽我所能阻止他。”泰普瑞斯叹息,“国王不在了,这个议会的存在只是因为萨拉丁的大军。”
或许听上去很可笑吧,基督徒的圣者之城因为撒拉逊人的存在而团结起来。
费德里科并没有感到安心多少,艾米里欧的死让他悲伤,可是现在,除了感怀过去之外,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寂静的夜降临了耶路撒冷,宁和的城市因为圣山上的火把而被照得明亮。
费德里科静静的躺在床上,外面隐约传来的虫鸣让他感到平静。
这大约是自己最后一个安宁的也晚了。
费德里科知道自己并不畏惧死亡,但是,此刻有雷纳德的羁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说出为耶路撒冷而死的话来。
很轻柔的夜风吹拂着摇晃的木窗,石头建成的屋子内,小田鼠正在他破旧的布鞋内钻入钻出。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刀锋无声无息的靠近了沉睡的刺客,对方走进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摇曳的窗户,仿佛晃动得更厉害了一些。
匕首还没举起,咽喉就被瞬间制住,接着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悄悄闯入的入侵者,已经被死死的按在了床铺之上。
“你的哥哥警告过我。”费德里科声音冰冷,“如果你想要杀我,还得稍微再努力一点才行,小子。”
原本柔顺的金发少年,此刻目光中带着野兽一般的阴狠,他的匕首已经掉落在地上,只要费德里科稍稍用力,就可以扭断他的脖子。
弗瑞德里克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哼,小鬼。”费德里科挑衅的一笑,少年蓝色的眼睛陡然睁大了,好像要咬人似的带着凌厉。
不过他走进来到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应该算是相当的不错了。
对方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神中的杀气更重了,却还是郁郁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没人告诉你杀手的直觉都是很厉害的吗?”费德里科轻轻拍了拍弗瑞德里克的脑袋,然后松开手坐了起来,“走吧,小子,要杀我你还嫩了点。”
这样如同兄弟一般亲昵的抚弄甚至连雷纳德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意外的并不讨厌,然而,马上,弗瑞德里克就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你真的不杀我?”弗瑞德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又警觉的望着费德里科。
“为了什么?因为你杀了我的叔叔?”费德里科声音冰冷,“不,我不会这么做的,你迟早有一天会明白,杀人是罪。”
雷纳德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人,弗瑞德里克却不明白,或许,在这个少年没来得及去了解挥舞凶刃的原因之前,为了生存,他就不得不斩杀路上所有的敌人。
很快的,杀人就变成了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再简单在普通不过的事。
很可悲,但却是一个残忍的事实。
绿眼睛的意大利人淡淡的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那背后的意思,在那个时候,上帝会决定你的惩罚。“
“你没有问我为什么帮撒拉逊人。”
费德里科看起来早就知道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平静。
弗瑞德里克有点不明白,这个理想主义者十有八九会扔给自己一大堆大道理。
“对你来说,帮谁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哼,等到撒拉逊人打来的时候,我会很乐意看到他们用你的人头来祭旗。”弗瑞德里克一脸的嘲讽。
然而,当他的视线慢慢的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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