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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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复制-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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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他温文尔雅地道谢,血色的眸子柔和美丽,女孩儿一闪神,联想到了情人节收到的玫瑰花,艳红的色泽沾着莹露。
  
  她的心怦怦直跳,红着脸说:“您的皮肤好得令人羡慕,简直没有半点瑕疵,诶,您长得好像一个人,我暂时想不起来了,像谁呢?”
  
  门口传来催促声,小护士恋恋不舍地瞥了眼徐者廉,端着盘子向外跑去,临到门前不忘提醒他注意身体。
  
  这就是美貌的力量?他嘲讽地笑笑。在他看来,徐者廉不过中等偏上的相貌,远不如端木的深邃和桑的阴柔,但不具侵犯性的温和面容,意外地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错觉。
  
  趋向美丽、远离丑陋,是人的天性。多么深的爱恋,也抵不住天性的抵触。毕竟,当初端木之所以爱上徐者廉,与那层皮相密不可分。
  
  只有桑是不同的……始终如一地对待他,可是,他却还是一次次地令对方伤心。倘若某天连桑都离开他了,他就彻底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桑……”他含糊地唤,手摸上了带在身边的小型通讯器,正要接通,突然门啪地打开,艾伦兴奋地喊道:“埃德温!端木他醒了,虽然他不说,但是一定想单独见你……”他停顿了下,显然徐者廉的状况并不乐观,“你现在能走吗?”
  
  收起通讯器,徐者廉掀开被子下床:“嗯。我感觉好多了。”
  
  “喂,你可别提洛雅的事。”艾伦说。
  
  徐者廉整理衣服,冷静地说:“这就是我找他的目的。”
  
  艾伦劝道:“他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你非要提起洛雅,只会令病情恶化。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换成嫂子,永远不忍伤害他。”
  
  徐者廉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将自己与曾经的徐者廉作比较,令他感到心虚和不安:“所以我不是你口中的嫂子。除了容貌相似外,他能做的,我通通做不来。”
  
  艾伦停在病房门口,放他独自一人进去,关上门后小声地反驳:“那你还拼命地跑回去救他……”
  
  徐者廉虽然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一见到端木唯,双腿就几乎软了下去。掩饰性地扶住一旁的桌椅,他在病床边坐下,眼睛不知看哪里好,只得盯着输血的管子,一边连着袋装血,一边连着端木的身体。慌忙转开目光,却在中途碰到了病人睁开的眼。
  
  他开始颤抖。一看到端木,他就不由自主地痉挛,昨天初遇时幸好有昏暗天幕的掩饰,如今光线充足,没有一丝阴影的环境里,他的脆弱被映照得无所遁形。本能的恐惧从指尖延伸到肩膀,他畏冷似的抱住了双臂,吸了吸鼻子。
  
  本来为了向端木讨回洛雅,但事到临头,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者廉,对不起。”端木唯打破了沉默,“昨天,我只想静静地看你一眼,并不是要打扰你。我让你不舒服吗?”说着,他想碰碰徐者廉的脸,后者一个激灵,狼狈地躲开。
  
  “别这样,求你。”徐者廉摇头,断断续续地乞求道。
  
  “者廉?”端木唯不解地看着他。
  
  “不要突然对我好,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求求你……”
  
  端木这个样子,好像背信弃义的抛弃者是自己,自己不仅移情别恋,还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苦难。
  
  他爱上了桑没错,但这和端木唯无关,他是桑亲手做的复制品,他理应为桑而生,并为他而死。
  
  他没有错。愧疚自责什么的,不该缠着他。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的人,难道不是端木唯吗?
  
  端木唯费力地抓住徐者廉搁在床头的手,宝贝似的摩挲着,仿佛在确认是否真实。“你既然回来了,不要走好不好。”他用的仍然是强硬的祈使句,脸上却充满了哀求之色,眼角渗出了一行泪水,滑出长长的泪渍,“我怕一闭眼,你就一去不回。”
  
  徐者廉抽回手,将脸偏开,本着不刺激病人的原则劝道:“你需要睡一会儿。有什么事,以后再谈吧。”
  
  端木唯的身体动弹不得,只能气息虚弱地说:“不,今天都说清楚。错过了这个重伤的机会,大概以后你都不愿和我说话了。”
  
  “端木,我们没有谈的必要,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徐者廉,只是个仿冒品。”徐者廉的脸红了又白,终于放下死守的尊严,“记得六个月前出现的CM吗?我就是它。”
  
  端木唯垂下眼睛,呼吸有些凌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有些事,一开头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展开,残酷而凌厉。任是多么温柔的人,也藏着一把伤人的利器,他所说的每句话都像刺入再拔出的刀,倒钩带出血淋淋的肉。
  
  “我是由索恩亲手制作的,徐者廉的复制品。本身携带着一部分记忆,但是并不完整,许多事都想不起,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抱歉。”
  
  端木唯轻声问:“那天把我从海里捞出来的,是你吗?”
  
  “嗯。”
  
  “写信与我相认的,也是你。”
  
  “没错。”
  
  “你恨我吗?在你最绝望的时候非但没有相救,反而落井下石。”
  
  徐者廉想到了桑,为了那人,他理应与端木断得干干净净。
  
  “我不恨你,也不爱你。如果我的脸让你产生联想……”徐者廉镇定地拿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尖搁在脸颊一侧,“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者廉,我当时不知道CM是你……我一点也不知道……”泪水模糊了视线,端木唯顾不得几近麻痹的躯体,左手缓缓握住了刀身,涌出的鲜血浸透了手掌。徐者廉立刻松开刀柄,后退了几步,满脸悲戚地看着他。
  
  “那时候,我认为徐者廉成了植物人,而你只是阴谋的一部分,直到后来,我才猜出了真相,努力寻你……我怎么会认错人呢?你是我最最亲爱的人,行为举止,甚至拿枪的左手、习惯的姿势,都没变。”端木唯挪动着身体,输血的针脱落,成串的血液洒在床单上。他伸长了胳膊,却始终够不到几米外的徐者廉。
  
  “你受的苦,我愿意以十倍承受,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给你,用一辈子补偿你。你总会想起来的,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说好了一辈子不离不弃……”
  
  徐者廉按住心口,打断了他的话:“端木,你是有妇之夫。”
  
  端木唯急忙解释:“我和乔治安娜的婚姻只是个笑话。我不爱她,也不曾发生过肉体关系。我可以随时离婚。”
  
  “可是,我有爱人了。”徐者廉望向窗外。
  
  端木唯凄惨地一笑:“索恩,对吗?”
  
  徐者廉没有接话。
  
  “索恩怎么会爱上实验品呢?你就是如假包换的者廉啊。”
  
  “退一万步说,即使我是徐者廉本人,也不能背弃他的感情。而事实上,只要耐心等待,你的爱人总有一天会醒过来。”
  
  徐者廉解开了上衣的扣子,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胸膛,就在左边锁骨下方,优美的胸肌上,刺着一个字,犹如绚烂的花枝藤蔓,纠缠而妖异。
  
  桑。
  
  “我得知你和洛雅的近况后,决意暂时离开他身边,独自回到赛尔。为了让索恩安心,我就刺了他的名字,代表矢志不渝的情意。”
  
  端木唯呆愣在当场。任由血袋的血淌了一床。
  
  徐者廉拉上衣服,摁下呼叫的铃,随即医生开门而入收拾残局。
  
  该说的都说了,他却并没有感到轻松,莫名的失落迷惘遮蔽了他的心,唯有左胸处的华美纹身微微发疼。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回来的话,端木,洛雅,还有那个孩子,都会死。”桑舔过仍在渗血的细小伤口,“不许背叛我,身心都不行。”
  
  “先生,您先出去一下,病人刚经过颅脑手术,需要清静的环境。”
  
  徐者廉望了眼收拾干净的病床,服用了镇定药物的端木唯正在沉睡。
  
  “抱歉,我这就离开。”他转身而出,或许是幻听,他感觉到了抛在后面的低声呜咽。
  
  “外面起风了吗?”他问艾伦。
  
  艾伦答道:“嗯,下午的风尤其大,风声呼呼的,非常渗人。今天,你还是别出门,好好休息吧。”
  
  徐者廉摊开手掌:“监狱的探视证明。我知道你一定办下来了,就在口袋里。”
  
  “什么都瞒不住你。”艾伦掏出对折的纸片,“你低调点,只要不出劫狱事件,看守不会为难。”
  
  “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的,偶只是夜猫一枚静静飘过。




☆、C26 习惯孤单

  狭小的牢房没有窗,望不到外面的天光,她举起一块无机质的玻璃,尖利的切口反射着钻石般璀璨的光芒。专注地凝望玻璃的乌黑眼眸,同样泛着异样的华彩。
  
  她歪着头,痴痴地笑了起来。
  
  少年的时候,她从病危的母亲口中得知,原来渐渐为她撑起一片天的者廉,竟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贫民窟下,辛苦构筑的避风港瞬间垮塌,只剩下丑陋突兀的残垣断壁,触目惊心地支在原地。她却不死心地瞒着徐者廉,不告诉他真相,仍旧保持着青梅竹马的关系。
  
  无关情爱,他们只有彼此,她怎能容许其他女人以妻子的身份霸占者廉?仅是想想,浑身就会战栗,愤恨地想杀人。
  
  结果没成想,私自的她最终栽在端木手里。她依旧没有对弟弟诉苦,因为这些都太肮脏了,单纯如者廉,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如此卑鄙而下作?而她,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以多年相伴为名,利用楚楚可怜的姿态,让徐者廉做出承诺,借此拼命地汲取他生命里的甘甜汁液。
  
  后来,徐者廉的地位飞快蹿升,扶持着她从名不见经传的弱女子变成风情万种的女主播,皮皮三四岁懂事后,她就经常夜不归宿,对孩子疏于照料。因而,儿子最熟悉的人不是亲妈,而是真正的舅舅、被他亲切称为“爸爸”的男人。
  
  者廉虽然很想亲自抚养皮皮,无奈军务繁忙,生活极不稳定,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但她万万没想到,端木唯竟然厚着脸皮搬到了弟弟的住所,开始了同居生活。她去质问徐者廉,只得到了令她万分失望的答复。自此之后,她使劲手段想找出扳倒端木的方法,但当她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后,随即传来了徐者廉遇害的消息。悲痛之余,她决心一定要至端木于死地,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是他,肆无忌惮地毁了她的希望,恬不知耻地夺走了她的者廉。她要他千百倍来偿还。
  
  门打开之时,她将玻璃塞进枕头下,收起略显狰狞的面容,平和宁静地看着来人。
  
  徐者廉跪在洛雅前方,手扶着她的膝盖,埋下头:“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了不少苦。”
  
  洛雅摸了摸他的短发,忆起了从前长发的柔顺触感:“不是你的错。”她敏锐地发觉他不大对劲,整个人像是被阴云压着,重重低喘着透不过气来。
  
  “者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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