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怎么样从万千屠夫和厨师中间找到凶手?还是只有李玲芳一条线索。
赵卓杰看着渐渐暗沉的天色,干脆驱车前往医院,与其坐以待毙,他还是喜欢主动出击,如果李玲芳不愿意合作,他不介意联系上精神和心理方面的权威,将李玲芳按在病床上掏挖她脑中的记忆。受害者又怎么了?不好好合作,与帮凶无异。
赵卓杰握紧方向盘,眼中闪过残肆的冷芒,他不敢肯定,如果凶手现在站在跟中央,他能不能踩下刹车,因为他现在实在恨不得将那凶手碎尸万断,何况只是辗一辗?蓦地,他脸上浮现苦笑,他发现自己多年建立的正义观念是多么的脆弱,尤其是在至亲受到伤害的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杀意。
比起法律制裁,用自己双手拿对方的鲜血来祭奠,果然更痛快。
快来抵达医院,王季麟来电话,说他和交通那边要了那一地段的监控录像,但是像素太低,已经送给监证科去细化,一时间还没有结果,只是有一处疑点,那就是根据画面模糊的影像显示,当时车里只有两个人,除非有一个被放倒躺在车里。而且监控得来的画面时间不吻合,期间他们肯定有停下来一段时间,而那一地段正好没有摄像头,不清楚他们是发生了干什么事。
赵卓杰敏锐地嗅到一丝可疑的味道,他挂断电话后立即拨给正在医院的甄善美,甄善美接通后以为赵卓杰是要问调查进度,正噼呖啪啦地报告起来,赵卓杰却打断她。
“什么都别管,现在去把李玲芳看起来,这一次,非要她把真话吐出来。”
那头甄善美也不是什么单蠢小女孩,立即杨到李玲芳有嫌疑,就挂断电话联系医院协助,立即和冯子恒赶去李玲芳所在的地方。由于条件不允许,李玲芳住的是多人病房,而且没有独立洗手间,隔壁陪床的大妈告诉甄善美,李玲芳正好上厕所去了,还有个警察小伙一起。
可是当他们赶到厕所,就见到一个警察小伙拿着一片卫生棉,神情尴尬地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小警察见到甄善美和冯子恒两个便衣,心思还没转过来,那二人心里却喊一声‘坏了。’。
果然,李玲芳已经不在厕所里面。
小警察因为同情李玲芳一个全家死光光连个陪床也没有还来亲戚的女人,好心给跑一趟,却把人搞丢了,正一脸呆木地拿着卫生棉站在那里——他只是找护士借片卫生棉而已,就花了两三分钟。
赵卓杰接到电话的瞬间,低咒一声,把车子甩在路边,也没有急,只是打电话回去给王季麟:“现在,告诉我,李玲芳的娘家在哪里,离你正在调查的那段路线多远?”
很快,王季麟就报出一串地址:“李玲芳的娘家就在那附近,她的父亲早去世了,母亲因为帕金逊而送老人院去照料,屋子是空置的。”
赵卓杰立即调转车头,全速前进,他几乎已经肯定自己被李玲芳摆了一道,那个看起来纤弱胆小的女人,会是凶手吗?至少脱不了关系。
这是一间空置的房屋,大部分家具都披上白布防尘,茶几上摆着三只茶杯,茶已经凉了,还维持着中午的位置摆放在那里,再往里走,却有一个干净的厨房,还一只超巨大的冰箱,里面堆满自制小点心。
陈旧的锁把发出几声怪响,门被推开,一名瘦削病态的女人推门进去,门外一个买菜回家的大妈朝她打招呼。
“玲芳,回来拜神么?”
李玲芳却直接砸上了门,大妈撇撇嘴,算是听说过她丈夫最近死了,也就不愿多责怪,就这么继续往上爬。
李玲芳走向自己曾经居住的房间,那里的床上,躺着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她走进去,看着那安宁的睡脸,嘴里发现嘻嘻两声低笑,立即迎上去摸索,开始像抚摸什么珍贵宝物似地小心翼翼,渐渐地,就不满足了,她开始解下王子身上的衣物等,上衣解开还没扒下,就准备去解裤子,她吸了吸溢出嘴角的唾液,手下动作粗鲁而且急切。
王子裤头上悬着个东西,很碍事,她弄到钮扣拿下来,看着,似乎明白这是个电击枪,她还真没有摸过这么精致的电击枪,她惯用的都是一些劣质的,有时候把人电晕还不够彻底的电击枪,所以后来才改用药物,虽然那样会影响食材,但她也没办法。她觉得这东西能留用,不禁多看两眼,研究用法。
白燕在昏昏沉沉睁开眼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看到有人拿着赵卓杰给他的电枪,未经考虑就伸出手抓去,可是他的身体因为药物而虚软,动作慢得可怕,然而这彻底惊着了对方,从对方立即朝他射击可以看出来。
噼啪,电流蹿过身体,带来剧烈的麻痹感,白燕只觉脑门一阵剧痛,好像有一被重重封锁扇门被强行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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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白燕被击中后抖动几下便再次躺平;拿着电击枪的女人脸上又浮现那种痴狂的笑容;她看着床上衣衫半褪的王子;真的饿急了;转身急步转进厨房拎出一柄菜刀,又匆匆赶回床边;正要像往常那样朝脖子上抹去放血,又迟疑;因为这脖子实在太诱人了,如果弄上一道狰狞的口子实在破坏美感,难道要往心脏上戳一刀么?还是破坏食材;胸膛有创口不好看。
该怎么办呢?
突然,李玲芳沉重的表情一轻,豁然开朗,她再次转出房间,拿来一捆尼龙绳子绑起白燕的双手双脚,然后抄起一旁的枕头摁在白燕脸上。
白燕其实并未失去意识;疼痛令他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然而意识却越发清晰,窒息感告诉他需要反抗,可是缺少痒气和之前受到电击令他失去行动力,大脑供痒不足,他的意识也再次被卷进黑暗中。
生命力即将燃尽,白燕耳边突然响起白享运的声音,他想:终于要下地狱了吗?
'喜欢画画?'
'能跟爷爷说说画的是什么?'
黑暗瞬间撕裂,眼前蒙胧的暖光逐渐清晰,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微风习习,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着面貌慈祥的老人和清秀的小男孩,细碎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幅温馨的画。
然而,这画面却让白燕全身泛起能让血液凝固的冷意,小男孩是谁,他不清楚,但是老人是白享运,那伪善的恶魔。
小男孩并不知道被恶魔盯上,脸带腼腆笑容给老爷爷解说手上画功相当糟糕的腊笔画:“有人拿刀子切开这个姐姐的肚子。”
老人脸上表情一凝,仿佛重组般,原来慈祥的笑脸掺上几乎压抑不住的激动,声音亦已经变调:“这画……为什么画它?”
小男孩不懂察颜观色,并未察觉看起来和蔼的老人已经变样,腊笔继续在画本上涂色,略略低落地说:“这是我梦到的……嘘,不要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会生气。”
老人正要说什么,不远处传来女人呼喊声:“卓思……卓思……快过来。”
小男孩立即朝女人奔去:“妈妈!”
这个女人,白燕看见过,当时她倒在血泊中,是赵卓杰的母亲。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这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吗?白燕不明白,他从未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可以梦见谁的过去。
可,如果这不是因为能力呢?
赵卓杰抵达目的地,眼前门户紧闭,铁制的防盗门,赵卓杰不认为自己能够一脚将它踹开,可他更加等不及增缓,他立即拔出配枪朝门锁轰上两发,枪声炸响惊着屋里的李玲芳,只是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么快就被发现,她甚至来不及把王子砍开装包带走,然后怒气冲冲的男人已经来到门前。
眼前情况让赵卓杰双目眦裂,白燕竟然被绑住四脚,衣衫半褪,一只枕头正摁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反抗,似乎已经失去意识。赵卓杰跃上前,李玲芳已经放弃枕头拎起菜刀准备拼命,然而即使是一个不惜力的疯女人,面对赵卓杰也犹如蝼蚁,瞬间被枪托击倒,趴在地上眼前一片昏黑,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扭转双臂铐在窗柱上。
赵卓杰不再理会在李玲芳,他飞速拿下枕头,一探,已经没有呼吸,心跳都停止了,只有微弱的脉博告诉他,这个人还有救活的可能。若不是赵卓杰见惯风浪,现在该抱住脑袋痛哭了,可如今即使他很有那样做的冲动,也知道他不能,他赶忙给白燕做人工呼吸,胸外按压。
只比他晚十来分钟,增援来了,甄善美等人进来,就见到赵卓杰红着眼睛在抢救白燕,原来拼命挣脱手铐的李玲芳也安静下来,脸上哪还有平日的怯弱,竟然用冷酷狠毒的目光瞪着他们,好像想将他们生吞活剥。
“快!让医生进来。”甄善美立即吩咐跑腿。
没多久医护人员扛着工具进来,立即用担架将白燕抬走,赵卓杰紧跟其后,剩下的事情组员们只好自行处理。
“她就是食人魔?”冯子恒还有点不敢相信,毕竟他有接触过李玲芳,这个女人总是一副草木皆兵的神经质模样,根本不像凶残的食人魔,与如今疯狂的模样天差地别:“她以前都是装的咯?”
甄善美上前押李玲芳,这个疯女人还张嘴朝甄善美手上啃去,要不是甄善美身手敏捷躲了过去,准被撕下一片肉,晓得是如此也够气人了,甄善美想到就因为这个疯女人让五毛住院,差点闷死白大少,让哥哥伤心,还吃人呢,真恨不得直接把她毙掉,可是甄善美毕竟是警务人员,还存在一点理智,只是揪人的动作就粗鲁多了,把人推得直打踉跄,旁人都适时装瞎。
而跟随医护人员上车的赵卓杰则木愣愣地看着车上人员用心脏除颤器为白燕急救,每一次调压进行电击,病床上修长的肢体就随之弹动,每一下都像狠狠甩在赵卓杰心里,他真恨不得现在躺在那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深爱着的人。
终于在第三次电击后,心跳恢复,医护人员在逼仄的空间里再次忙碌起来,车子急驰,赵卓杰捧住心脏弯下了腰,眼眶一阵酸涩——总算,活过来了。
然而在赵卓杰所不知的空间里,白燕却遭遇他宁愿死也不想面对的现实,他仍旧在那漫长得仿佛要耗尽一辈子去体味的梦里头,树下的长椅属于医院,而当时小男孩在医院是为了见一名医生,一名精神科医生。
小男孩的父母因为他怪异的行为操碎了心,最近频频吵架也是为了小男孩是否有精神病,最后还是决定由专科医生鉴定。
那一天,医生断定小男孩有妄想症,之后因为治疗问题,父母再次争吵,小男孩的哥哥甩门而去,小男孩追到门前,只能看着门户将少年瘦长的背影隔断。当天晚上,小男孩躲在被窝里哭泣,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窥见父母在餐厅里,满脸憔悴难过,然后一柄刀将他们的喉咙割开了,小男孩很害怕,他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他从被窝中钻出来,揉着惺忪睡眼看见门口那处背光的瘦长身影,迟疑着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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