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我晃了晃老爸的手,“大哥哥他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
“他没事的,慧慧,”老爸低头对我一笑,“今晚我们就不必在肖恩叔叔家过夜了。”
老爸的话成功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咦?为什么啊?我还想玩肖恩叔叔的电脑,我喜欢玩快乐农场,肖恩叔叔教我在田地里种了好多好多的菜。”
于是,老爸从此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能带女儿去肖恩家玩。
老爸毫无回旋余地的拒绝的确狠狠的打击了二爸的信心,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的冷酷只是装出来的,他相信老爸对他是动了心,那天他在医院醒来,老爸对他的细心照顾与柔声细语一直在脑海里回放,以及,他眼里的那么点暧昧与留恋的感觉……可现在,似乎不是并那回事,他是真的……讨厌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追求过于猛烈?还是,别的原因?
突然这时候,二爸的手机响起,二爸很是不耐烦的接通。
“艾丽姐,我今天心情不好,别跟我谈工作的事情。”
一个甜美的女声惊叫了起来:“什么?!卫伦,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或许我今天该在酒吧里好好的泡一夜。”
“喂,卫伦,你明明答应我的,不酗酒。”
“我哪有说要‘酗酒’了?”
“听你语气就明白。好了,卫伦,想要抛开烦恼,比起喝酒,你还不如给我好好干活。我替你接了很多工作,XX时尚杂志你知道吧?他们指定用你做下月份的首封模特,还要用你拍几组当季男装新款的照,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你不准拒绝,其余的见面再说。所以这几天你给我好好保养自己,我会随时监督你,不要再出差错!”
“那我喝几瓶啤酒总行吧?”
“也不行,你现在就得来公司,我得当面确定你这学期的课业安排,这样我好调整你的工作。”
“……知道了。”
“对了,艾伦,你现在在哪儿?”
“麦当劳。”
“什么??!!”
合上手机,二爸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第四章
生活再次回归平静,没有催促的铃声,也没有恼人的短信,更不会从办公窗户处望到楼下那一辆嚣张的蓝色跑车。
一切就这么戛然而止。
坐在办公室里,老爸看着电脑屏幕,却叹了口气。
不过,命运似乎并没打算放过他们。
“小陈!”
老爸猛地惊醒,他抬起头,看到同事早已来到他桌子旁:“小陈,今晚有饭局哦,老袁请客!”
“老袁请客?”老爸笑了下,“他可是个铁公鸡,怎么突然请我们吃饭了?”
“嘿,还不是老袁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呗,我见过他媳妇,长得可水灵了,配他真可惜,还说年底就准备结婚!真是天理难容!”
“那你替我谢谢老袁,我家有事,去不了。”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女儿,不过这饭局你必须去,你知道的,这次升职老袁便是你的领头上司,而且你跟老袁的关系还不错,老袁也帮你不少,不去是不给面子。”
牵扯到官场的事情自然复杂得说不清,老爸权衡了一下,只能答应,看来这次又得委托肖恩替他照看一下女儿了,唉,只希望女儿别对电脑玩上瘾。
于是,老爸和二爸的第二次偶遇,是在某家主打家常菜的知名饭馆里。
对于老爸来讲,这很惊愕,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对于二爸来讲,就更惊愕了,二人不仅只有一桌之隔,而且这是二爸第一次来饭馆吃饭,还是他的助手艾丽死硬拖过来的,说是为了给他补营养,别老是在家里吃泡面和冰冻熟食,多吃吃家常菜。
尽管饭局很热闹,同事们都对即将结婚的新人逼酒起哄,可老爸却一直笑不开,因为隔着桌子的那一头,二爸正默默的盯着他看。
“卫伦,你在看谁啊?”艾丽姐不解的随二爸的视线看去。
二爸收回视线,有几分气馁的夹了块猪肝,丢进嘴里:“我喜欢的人。”
“啊?”
艾丽姐再次看过去:“奇怪,我没看到你喜欢的类型啊,但我看到了我喜欢的类型。那男的看样子是公务员吧?虽然说不上特别的帅,不过好有居家好男人的feel哦。天啊,卫伦,我现在就想冲过去向他要电话。”
二爸不满的瞥了艾丽姐一眼:“你看中的那个类型就是我喜欢的人。”
“啊?!不是吧?卫伦,你几时换胃口了?那尔冬怎么办?”
“关他什么事?!”二爸把筷子拍在桌上,“你别在我面前提‘尔冬’这两个字,听了就烦。”
艾丽姐抚了抚胸口:“你今天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噢,我明白了,怪不得这几天你敢不接我电话,原来去追你‘喜欢的人’了?看样子似乎还失败了。”
二爸脸色难看的顿了顿,才说道:“艾丽姐,为什么他就能这么狠心拒绝我,一点希望都不给我呢?难道我对于他根本就没有魅力可言?”
“话不能这么说。卫伦,你和那居家好男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了个倒苦水的机会,二爸一股脑的全倒给艾丽姐,而艾丽姐全数接收,还帮二爸分析了问题情形。
“卫伦,你现在还年轻,所以才这么小孩子气。”
“喂!!”
“卫伦,你要学会站在对方的角度看问题。假如你是他,一个顾家好男人,公务员,已离婚,还要抚养女儿,你觉得他会有那心思接受你的追求吗?如果你是女人,或许,他还有接受你的可能。”
“屁,他明明是……”
突然,二爸意识到了什么,他渐渐明了老爸为何频频拒绝他,甚至不惜用犀利的语言斩断他的希望,原来,他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啊!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性倾向影响了女儿的未来,他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至少,保持现在状况。
或许,在他的观念里,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才能构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这个“家”,才是真正能给他女儿带来幸福的家。
想到这里,二爸更觉得自己彻底没希望了,简直是绝望。
艾丽姐拍了拍二爸的肩头:“卫伦,你的恋情注定是不会有结果了,节哀吧。”
二爸没理会艾丽姐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招来服务员,点了好几瓶啤酒。
“喂喂,卫伦,我不是禁止你喝啤酒吗?!”
“艾丽大姐,我都已经很悲惨的失恋了,你还要阻止我吗?”
艾丽姐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说得我好像阻止你买醉就罪大恶极似的。唉,好吧,念在你酒量还不错的份上,你最多只能喝两瓶。”
结果,二爸喝了两瓶以上的以上,而且是以狂饮的速度。
这时老爸同事的饭局基本要散了,老爸觉得身上沾染的酒气太浓,便向将要离去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自己进洗手间洗把脸,去去酒气。
洗完脸,抬起头,镜子反射出他身后的景象把老爸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到二爸脸上那堆不正常的潮红,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你怎么了?”
二爸脚步踉跄的走到老爸身边的一个洗手池,两手撑在台子上,古怪的笑了声:“陈冶,你好狠心。”
老爸的眉头几乎揪在一块了:“什么?”
“你,你真的好狠心……你明知道我是那么的,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老爸无奈的叹口气,摇着头走向门口,却听到“咚”的一声响,没想到二爸竟然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老爸猛地瞪大双眼,跑过去拍打二爸的脸。
“你没事吧?!”
迷迷糊糊的二爸只是扬了扬嘴角就彻底醉死,这弄得老爸有些手足无措。总不能把人家给丢在这里吧?只能把二爸给抬出洗手间了。可刚出了洗手间,迎面跑来了个美女,那美女见到醉熏熏的二爸,尖叫了声:“卫伦!!”
“你认识他?”老爸这下子放心了,“那交给你吧。”
美女艾丽认出了老爸,但看了看醉成烂泥似的二爸,只能无奈的呵呵笑道:“先生,你能否帮我送卫伦回家?我一个人实在抬不动他。”
老爸面无表情说道:“我与这位先生不相识,不方便送他回家,我可以替你们叫辆的士。”
艾丽姐总算见识到二爸所讲的“绝情”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先生,我知道你和卫伦是认识的,看在他醉成这份上就帮帮忙送他回家吧,他明天还有工作。”
见眼前的美女几乎是用求救的语气跟他说话,老爸没办法,只能答应。
照着艾丽姐写的地址,老爸开着车来到二爸公寓楼门口。但老爸还是不死心,想找保安帮忙抬人,可老爸悲催的发现,这个公寓楼装的是全滴卡式安全系统,没有保安。
从二爸口袋里找到钥匙卡,进了公寓楼,坐上电梯,来到二爸公寓的楼层,用另一把钥匙卡开了房门,老爸嘿哟一声将二爸丢到沙发上。
不过,二爸突然醒来,腾起身子,跌进洗手间开始大吐特吐。老爸不放心的跟在后头,见二爸吐得跟孕妇似的悲惨,内心终于有某一块悄悄软化。
“好些了吗?”老爸跪在二爸身旁,用手顺抚着他的背。
吐完的二爸迷茫着双眼,看向老爸,竟虚弱的笑了起来:“陈冶……”
老爸没回答,但他站起身,拿起一条毛巾湿了水,拧干,然后蹲下身,开始替二爸擦拭嘴角和脸。
二爸很享受,他闭起眼睛呜咪起来,整个人也渐渐靠在了老爸身上。老爸一愣,用肩膀顶了顶,可是没用。
“喂,周卫伦,喂!!”
喊了几声也没用,老爸没办法了,只能任由二爸挂在身上。
扶着二爸回到大厅,突然,二爸用力压向老爸,老爸一下子没站稳,二人双双跌入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此时二爸的嘴唇几乎是贴着老爸的脸在说:
“陈冶……给我一次机会吧……就一次……不然我真的……很难死心啊……”
说着说着,老爸发现二爸没了声音,抬头瞧了眼,原来是睡着了。
老爸很想推开二爸,可是内心似乎有什么搁着,最终,老爸没有推开二爸,而是半抱着他,给肖恩打了个电话:“肖恩,我今晚有事,没办法接慧慧回家了。嗯,麻烦你了。”
挂了手机,老爸看着天花板,过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第五章
二爸是在一阵食物飘香中醒来的,从床上坐起身,浑身酸痛,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于是二爸几乎是本能的循着香味,来到厨房门口。
当那个他几乎思念成狂的身影撞入视线时,一个激灵,二爸彻底清醒过来,脸上还有那么些不可确定的喜悦。
“陈冶?!”
老爸扭头只看了二爸一眼,就继续关注他正在煎炒的鸡蛋:“冰箱几乎没东西,我去超市买了些菜放进去。我还买了几瓶盒装橙汁,以后你要多喝,别总是把啤酒当水喝。”
二爸揉了揉眼睛,估计太震惊了,老爸刚才说的话他压根没听:“真的是你吗?”
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老爸将煎炒好的鸡蛋用铲子赶进碟子里,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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