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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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逢源-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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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终究没有上前。左安迪的手指动了动,握成拳头,转去按住了酒杯。
  宋家源却平静地抬头来看他:“我没事,有你们在,实在好很多。”
  左安迪勉力维持住表情,然而微笑却怎样也挤不出来。
  这餐饭,他们总共喝去四瓶红酒。左安迪知道宋家源怕睡不着,他倒酒如吞药,一杯紧接一杯,毫无滋味。酒精在他们的血液里慢慢起效,如一剂麻醉针,让头脑迟钝,渐渐地什么都不再去思考。
  宋家源去厕所吐了两次,最后被安迪扶到沙发上。他醉后知觉渐失,明明脸上笑着,眼中却在流泪。左安迪架着他斜斜安放到沙发上,将人放下,才发觉自己的肩头濡湿一片。
  他蹲下来,为那个醉梦中的人擦泪。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里的酒精浓得能再将人熏醉一次。
  宋家源睁开眼,伸手勾住左安迪的颈,将他拉过来,与他双唇相贴。酒精浸染过的躯体有着灼热的体温,紧贴的两双唇都是滚烫的,在热度里互相碾覆着。
  宋家源先探出舌来,撬开安迪的牙关,深入进去。左安迪略微迟疑一下,没有拒绝,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撑住沙发边沿,只是那样维持姿势,不让自己压到对方身上去。
  这一个吻历时很久。两人换过几次气,到后来安迪也终于支撑不了原来的姿势,一手攀住了宋家源的肩膀,将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好方便将这个亲吻延续下去。
  最后是宋家源先停下来。他坐起身,靠在沙发上大力喘气,用手背掩住吻到发肿的嘴唇,深深看向左安迪。理智逐渐回归,将热度驱散,他的眼神同呼吸一样稳定下来,不再如先前那样迷乱痴狂。
  他还记得安迪说过的话,每个字都如烙印般镌刻在脑海。时间是一道跨不过去的河,而他们在河的两岸。此刻无论多么接近,都有幻觉的成分,既然不是永恒,那不如及早刹车。这样短暂痛楚,总好过大梦初醒之后,一切成空。
  宋家源轻叹口气,低声说:“……对不起。”
  左安迪怔了一怔。他仍跪在沙发前,这时低垂双目,缓缓仰起头,又欺近了宋家源一些。他们相距咫尺,鼻尖几乎擦上鼻尖。
  还待对方未反应过来,左安迪便一下吻了上去。
  再也无处可逃。一个吻,锁住了过去未来,将他们紧紧圈在一起。安迪只觉浑身炙热,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衬衫。宋家源的手也来帮忙。他们帮忙对方解开皮带,指节挑开锁扣的时候犹如除去重重枷锁,内心的野兽和原始的欲望都被释放出来。两人接着去脱剩下的衣物,连这时候嘴唇都舍不得分开。
  左安迪将自己脱净了,看一眼宋家源头上的伤,推着他肩膀要他躺着。自己去柜子里拿出润滑剂,双腿跨跪在宋家源腰腹两侧,将药剂抹在自己后面,慢慢为自己开拓。他另一只手握住宋家源的下身,也是极温柔地,沿着那物什的脉络上下来回抚动。
  冰冷的手指触到滚烫的下身,令快感愈发鲜明。宋家源靠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一手抓住沙发靠背,呼吸愈发粗重,像是带了战栗。
  他的眼神紧紧锁住面前的躯体,左安迪的身体早已不是从前少年时候的样子。四肢已经更加修长,也有紧实的肌肉线条,每一寸都比他之前看过的那些照片更加鲜活。细密的汗珠贴在皮肤上,头顶灯光照射下来,像是会发光。
  宋家源一手撑着直起腰,一手伸到安迪背后,拥住他,将自己的头伏在安迪的前胸细细亲吻起来。
  左安迪顿了一下,下面手上动作一滞,像是过电一样僵住了。直到胸前传来的酥麻感略习惯一点,他再继续。左安迪轻轻坐起,提高腰腹,一手抓住宋家源的下身,碰触到自己的j□j,对准穴口缓缓试探。几次之后,他分明感觉到那物什已经涨至硬挺,便一手扶住沙发靠背,双腿跪坐撑住身体,另一手扶住那物,辅助着慢慢对准坐下去。
  宋家源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叹。他抓住沙发靠背的手过去拉了左安迪的手,与他紧紧交握,十指相扣。
  他们都不能自已地去寻找对方的嘴唇,如磁铁一般紧紧吸引,然后辗转吮吸,好像溺水的人寻找空气。
  左安迪感觉到宋家源的下身在自己体内的形状,他微微抬起臀,又缓慢压下,来回几次,已觉得呼吸急促得不行。过去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明明巴不得立刻就疾风骤雨,却不得不强按下节奏,循序渐进。
  他们都太过小心,宋家源也已十分难耐,他挺了挺腰,却不能更进一步,只有埋头在安迪的颈项,在他紧致的皮肤上吮出一颗一颗的印记。
  安迪感觉到宋家源的意思,摆动的速度也加快,他每坐一下,后面的肌肉都会刻意收缩,感觉到里面那根东西在发烫,像心脏一般,有勃勃跳动的生命。
  两人终于压抑不住低呼,用最原始的声音回应这加速的节奏。宋家源抓住安迪的手臂开始收紧,有一刹那他有股冲动,简直想咬碎了面前的人吞下,将他的血肉筋骨一起咀嚼,吞咽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想拥有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他再不能阻挡住自己的渴望,欲望一旦释放,就像猛兽出笼,野性脱缰。
  左安迪也感觉到宋家源的热情,那使他兴奋,乃至享受。他深深看进宋家源的眼睛里,像要看透十几年的光阴,回到当初那个令他们永志不忘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少年时候,他们也曾深情相拥,情难自禁。那个时候,两人在懵懂中想不到世俗的禁忌,仅凭一个冲动就亲吻在一起。直到事后想起学校家庭,想起师长父母,才发现承认这有悖常理的感情实在需要勇气。
  如今他们有了勇气,流逝的岁月让目标更加清晰。眼中只有彼此,身体里也只渴望彼此。左安迪紧紧抱住宋家源,吻住对方的双唇,在短促的低呼中,两人像化成了一团火焰,互相绞紧了燃烧着。
  安迪快速地摆动着腰臀,宋家源也配合着挺腰,他们在一阵又一阵的喘_息和呻_吟中达到巅峰。
  电流一般的快感过去,缠绵的吻仍在继续,像是一次还不足够。他们换了个姿势,宋家源坐正在沙发上,安迪自己转过身来拿背脊贴着他胸膛。宋家源的手穿过安迪的腋窝抱住他胸膛。两个人再一次,由爱抚开始,酝酿新一波j□j。
  直到最后,他们终于精疲力竭,在十指交扣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左安迪的半边肩膀都几乎麻痹了。这一夜他们做到精疲力尽,最后安迪侧身躺在沙发内侧,维持着半趴的姿势在宋家源胸前睡去,睁开眼时,看见身下压着的人呼吸平稳,仍旧睡着。左安迪轻手轻脚起来,把自己麻掉的手臂舒展开,再慢慢爬下沙发去。
  离开的时候,沙发垫子被蹭得动了,宋家源的身体也随之动了动。左安迪立即回头看,见宋家源把毯子蹬下了沙发,弯腰拾起来替他盖好,又细细端详了那张睡脸一会。
  宋家源的样貌与十多年前变化不大,或者只是在安迪眼中如此。他的眉眼十分俊秀,却也透出冷峻。嘴唇偏薄,有人说这像他父亲宋伯年,是薄情人的相貌。他们板起脸孔的样子,像是全世界都不在眼里。安迪不在乎,也不相信。他只注意到宋家源的睡梦中眉头拧起,似是有郁结积压在心头。那样的哀伤忧郁只让他更加性感,像一个落魄的王子。
  左安迪趴在沙发边看了一阵,禁不住探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亲,然后起身,去洗手间梳洗。
  宋家源醒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摆在桌上。淡淡的烤吐司味混着咖啡香。食物的味道总是比任何闹钟都来的有效。
  他坐起来,才发现身上j□j,昨晚的记忆迅速地灌入脑中。他明白过来,脸色也跟着变了。先是惊讶地,后又沉吟,最后拧住了眉头,伸手按在自己额角,叹出一口气,看上去只是比昨晚更加忧郁的样子。
  宋家源把裤子穿起来,走到桌边。他待了一会,看着安迪忙碌地把早餐摆上桌,静静站着没有说话。
  左安迪抬起脸,想叫他尽快去梳洗然后吃饭。然而宋家源却看着安迪的眼睛,满怀歉意地说:“抱歉,我不该……昨晚是我一时冲动,对不起。如果你要我搬出去,我可以立刻就走。”
  左安迪怔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忘了,看着面前的面包咖啡,也想不知接下去要干什么。他的手指粘在了咖啡杯上似的,整个人凝固在原地。愣了很长的一刻,左安迪才如同个木偶般僵硬着点头,然后努力笑了一下:“没关系,你可以住下去。”
  “谢谢你。”宋家源点点头,朝浴室去了。
  于是昨晚的一切,便结束在这一声“对不起”和“谢谢你”之中。像清晨挤地铁的陌生上班族,意外踩到了别人的脚,但只要礼貌道歉,多半就能求取对方原谅。也因为这一声道歉,所有的缘分都可以一笔勾销,好聚好散,再无瓜葛。
  左安迪望着桌上的早餐,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了胃口。
  酒精让他们安眠,但副作用也显而易见。宋家源与左安迪都有不同程度的宿醉,头脑昏沉,太阳穴胀痛。无论站立还是躺下,都一样的难受想吐。他们没有吃下多少东西,大半早餐都被扔进了垃圾桶与下水道里。水柱从龙头里泻下,冲刷着水槽内的杯盘。左安迪双手撑在水槽边,终于不再回想昨夜的事情,那一场醉梦中的j□j就如同面前涛涛的水流,从他的记忆力逝去了。
  宋母的葬礼依旧有许多事需要准备。宋家源等几人无论怎样疲惫,都勉力支撑住精神,再度开始高强度的奔走。乔正邦向报纸发了讣告,宋家源去预定了场地。出殡定在七天后,棺木的样式,骨灰坛的材质,告别式现场的布置,都去殡仪馆商谈妥当。
  一天,就可将人的一生画上句号。
  从殡仪馆走出来,宋家源脚下一虚,被突出的路阶绊了一下。乔正邦赶上前扶住他:“家源,送你回去吧。”
  “有烟吗?”宋家源却拉住他问。
  乔正邦愕了一下,然后伸手到休闲裤里找,摸出一包,同打火机一起递给他。
  “也给我一支。”左安迪伸手。
  宋家源叼着烟点燃,把烟盒与打火机传给他。左安迪敲出一支烟来,却不用打火机,把烟夹在唇上,探过去对着宋家源的烟头借火。
  火星在烟头冒一下,然后一丝青烟飘出。左安迪吸了一口,后退,两支烟分开。
  烟雾把近处的人影都模糊了,五官迷离朦胧,像是经醉眼望出去一般。
  宋家源愣了一下,烟头在他手上兀自烧着,很快有了十分碍眼的一截灰色。他在垃圾桶上弹掉烟灰。
  红砖墙的殡仪馆在前头。冷冰冰的金属字写着殡仪馆的名称,里面却并不冷冰。来来去去的人有参加追悼会的,咨询送殡细节的,走了一波又来一波。竟还有些古惑仔站在门口倒卖追悼场地的预定时间,就像歌星演唱会门口有黄牛在兜售廉价入场券。
  白事也做成了一门生意。人死之后,生前一切仿佛都能用一场仪式弥补。然而这不过是生者的一厢情愿。真正的主角,现在躺在殓房的那一间小小隔舱里,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他们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早就断了,怎样不甘愿不死心都好,也不可能再从棺材里跳出来嚷一句“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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