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渔船肃然划过,江面上的水被打破平静,荡漾的水面,倒影已被撕烂。它们像是不甘,又像在呼喊,溅起一朵朵洁白的浪花,拍打着岸边岩石。浩淼的江水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水波表面仿佛有一些细小的条纹,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丝纹忽深忽浅,闪烁着诱人的亮光。
站在江边,此情此景,整个大地好像都动摇起来,我的眼圈忽然闪出泪花,瞬即就如绝了堤的洪水,奔腾而出。是的,我又想起哪个人儿了,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勇气去面对他?曾经,本以为立下誓言,一旦过去就会好起来,但没想到越到后来心就越脆弱,仿佛形成了一个死结,永远都无法挣脱开一般。
这时,手机忽然从裤袋响起,我慌了一下就忙掏出来,一看是家里打来的。等抽泣声微微调息,我深吸了一口气就按接听键:“喂!”
“嗯,建杰!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听见是母亲的声音,我简便回答,惊怕她能听出什么异端来。
这段日子里,由于中途辞过工,之前还口口声声向母亲保证要好好工作,为了不令她太担心,所以到目前还没敢打电话回家。现在反而好了,母亲自动操心打电话过来,她继续问:“工作辛苦不?”
“不辛苦,妈妈你就放心好了!”
“嗯,你弟弟考上了县一中,还差18分就能上市一中,建明告诉你没有?”
“哦!现在才知道,想不到他能孝到这么好的成绩,不过有点可惜,还差18分,但已经很不错了,市一中不是那么容易能考上。”
“呵呵!建明说,如果在三中学校读书会全免书学费,他想去那间学校报名。”
“不,妈妈!你叫他不要报读三中,既然能考上县一中就去读,等级不同会有所差别,我会努力挣钱。”话虽然这样讲,但如果想快点挣到钱又谈何容易?现在也只能先这样说了。
“妈妈也是这样认为的,能考上就去读。”
“呵呵!就是,一就是不读,一读就读好一点的。”
接着,我们又谈谈近来的状况,知道现在是收获农物的时候,我没有问太多就挂线了。心里一下子感到无比沉重,呼出混沌的一口气,默默又往前走去。
刚丢了瓶子,口又渴了,心也很累,思绪就乱如麻,看见路边有一个摊口,我便走上去买一瓶水。付钱刚走了几步,就迎来一棵古老大树,枝头上的叶片没有太多,秋黄的叶子被刚形成的风儿轻轻吹拂。叶子像是断了生命般脱离残枝,悠悠扬扬飘落在地上。风儿见状,再次从它身旁卷起,但老叶子微微被扬起,又再次落在大地,没有枝条给它力量,它便失去了原有意义。
大树旁边还有一个凉亭,里面的一位老太太抱着甜睡的婴儿透空气,侧面还有两个中年人,他们底下头看着石板里的一副棋牌,闲心笑着,显得很是清闲。
我也走累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进凉亭,见到有空座的石板凳便坐下来静心,但杂念却一直围绕思绪转动,由不得不去想象,很快就沉浸在回想过程。
是啊!长大了,这两年来面对的经历够多的,想起这一切,心里总是泛起阵阵苦淡的涟漪。再回头想想,都快忘却了是怎么样越过这段心酸的历程,转眼似云烟,又是度秒如年。
思绪纷飞,想起肩上重大的担子,想起以后迷惘的人生,再想想现在的样子,我不禁茫然……
…………
一旁,一位中年人拿过旁边的一合香烟,他点燃后喷出一口雾状,等云烟向空中弥漫,他才似笑非笑的说:“老风,你就快快投降吧!不管你怎么走,下一步我都能把你“将”死。”
他话刚说话,手机就响起,等他接听电话时,他大惊说道:“什么……哦……哦……等我,我马上过来。”把手机急忙挂在口袋,他便推辞道:“老风呀!我有急事先要走,下回再来!”说完就匆匆走开了。
叫老风那人瞬即失去兴致,但他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收完残局便想带棋牌离开。可他似乎早就发现对面一个年轻人的异样,坐了很久都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好像心事重重一样。
…………
“小伙子,有什么心事想不开呢?”
就在我目空一切时,一种带有磁性的声音仿佛透过空气的裂缝里传出,接着就从四方浩浩荡荡钻进我的灵魂处。这声音不大,像是蹙智长者的声音在呼唤,令我从茫然中微微生出反应,便疑惑抬起个头。
当我看见来人时,他腰板挺直,微胖的身躯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体态轻盈的脚步正要踏过来。那双微眯的眼睛似乎透着慈祥的目光,又似是透露出一股沧桑古朴的味道,神秘而又令人着迷。脸上微微凹显的酒窝使得他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笑着,一对厚唇微张,微大的鼻子却又如此匹配脸型。
我又眨一次眼,确实没有眼花,面前是来着一位真真实实的陌生中老人。入眼还是一张刚毅的脸,刀削版清晰的国字脸,发丝根根直立,不去抚摸也能知其刚硬。两鬓的几丝银发和他脸上的线纹,写出了他的过往,定然不凡。
顿时,我脸唰一下就白了。
也许跟本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位长者,而且还是冲着自己走过来,便导致一时慌了神。左右看了看,凉亭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但还是不够确定此人的无端端出现。
我便生出了好奇,问道:“大叔!你是跟我说话吗?”
(求收藏,求砸票!下一章用第三人称描写了,希望读者们能多多支持。)
☆、第60章(惊心动魄)
空气很融和,一股甘凉的微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酝酿出来,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醉意,使人感受着怪适的感觉,同时又像昏昏迷迷的想搂抱过去一样。这时才发觉,太阳已经向着远西快速前进,好像赶着回家一样。
“小子,这里就只有你,当然是跟你说话了!”说着,他就坐在隔壁。
“呵呵!”建杰笑了笑:“大叔,这里除了我,不是还有你吗?”
感觉话语有点冒昧,好像交谈也陷入冷场,为了摆脱,建杰又急忙出声问:“大叔!你怎么会无端端出现在这里呢?”
“哦,呵呵!”大叔反应过来,心宽阔乐的样子答道:“刚刚和老友下棋,他走了,看见你这小家伙好像有很大的心事,坐了很久都没多动两下,就过来问问。”
建杰的眼睛从他脸上转移到脚下,一下子露出黯然的神色,一会又装出很坚强的样子:”其实没什么的,谢谢大叔关心!”
“小子还挺客气的哦,如果大叔没猜错,你肯定遇到了很大挫折,还有重大压力。”
听见大叔的话,建杰的眉毛不禁动容两下,很快又转移到他的脸上。生出好奇心问:“大叔!你真会看相,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脸上的神情都表现出来了,大叔哪里会看相?嘿嘿!”说着,他露出耐心的慈笑,接着又道:“人生走的本来就是弯路,中途总会面对挫折,阅历迷惘,越过困难,还有出生就有的喜怒哀乐,点点滴滴连在一起便丰富人生了。”
“哦!”
建杰不由看呆了,对眼前这位长者总感觉神秘莫测,他为什么有这样大的耐性跟自己聊天呢?还有他脸上露出的慈笑总是那么的令人着迷,让人亲近,一点害人之心都没有。
大叔见建杰很受听的样子,又接着说:“像小子一样,小小年纪遇到挫折就懂得静下来思考,坐在这里久久不离开,耐心可真大啊!要是一般人,如果没有太多耐性,早就逃避现实了。”
看见大叔脸上有欣慰的样子,建杰还一直察言观色看着,久久没移开视线。又见到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包香烟,建杰就谦虚说:“大叔过奖了,我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好?”
“呵呵!”大叔自然笑了笑,问道:“小子抽烟不?”
“不抽!”
“嗯,好孩子!”
“嗒”一声,打火机着火了。大叔用食指和中指伸到嘴里夹住一根香烟,然后挪开手喷出雾状,很快就被空气吸取。接着,大叔就问:“小字叫什么名字?”
香烟……香烟,原来从大叔嘴里散发出淡淡的烟味是如此香,难怪那么诱惑人。建杰吸了吸鼻子前的气味,好像想捕捉些什么,听见问话便回答:“我叫黎建杰,大叔叫我小建就好了!”
为什么会向素不相识的大叔说出自己的名字呢?而且还要他叫自己小建!难道……
随即又想起王叔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大半年没有相见,他嘴里的“小建”也随之消迹。还在想着,就听见大叔笑着介绍:“黎建杰……小建……呵呵!名字挺有意思,小子就叫我风伯伯!”
“小子……小建呀!”大叔见我没应答,又多叫两声。
建杰一时陷入沉思,他被声音呼唤出来便忙应答:“看大叔跟王叔的年……啊不……”
话刚出,立刻又无比尴尬。建杰又连忙说:“大叔,你的年龄还不到伯伯年纪,我还是叫你风叔好听点。”
“嘿嘿!看你小子二十来岁,伯伯都比你大上三十好几岁了!不过,听着小子叫大叔,我这糟老头都感觉年轻了许多。”
“呵呵,好好的怎么变成糟老头了?以后我就叫你风叔吧!”
这只不过是片面之词,谁又能知道有没有以后呢?或许过了今天下午,我们便成人生偶然遇见的过客吧!只是现在听到什么话,便回答什么话罢了。
“小建!你心里面的结好像还没打开,能不能说出来分享一下?我很乐意听听呢,哈哈!”风叔笑着,显得很惬意的样子。
风叔,我能跟你说出这段纠结的爱情吗?如果我说喜欢你这样大的男人,你真的能理解,还很乐意听听吗?要是说,如果看见你那刻开始,直到现在还对你蠢蠢欲动,你又会相信吗?如果如实说起,怕话还没说出来,你就找理由离开了。
想了想,建杰根本没有勇气说出他的心结,为了不扫兴,他便说出近来这段艰新的历程,感觉风叔很有兴致聆听的样子,他居然放开了心声把家里的压力也如实诉苦。这中途,凉亭里来了几个游客,他们在石板凳刚坐暖屁股,又匆匆离开了。接着又来几个……
不知不觉,斜西的太阳就来奔到边际,原来它也有另一面。下午时,它闪耀金光璀璨的热浪快速奔腾,让人感到它的威猛。但现时,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夺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将西边的天空染得一片通红。
噢!原来是夕阳,它悬在空中就像圆盘一一样,照在水面上,江水就浮光透红,似乎一颗颗神奇的小星星闪闪发亮。渐渐地,夕阳向西缓缓地退去,又像是在低落,将白云染成了一片红霞,在边际里留下淡淡的色彩。
这时,风叔仿佛被建杰的话注入心神,他显得很是心疼的样子说:“真苦了孩子,想不到小小的年纪就出外打工,确实很不容易啊!而且还要承受家里的一个重大负担。”
风叔说着,就掏出香烟。
建杰见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拿过旁边的一瓶水。只顾着说话,都快忘了还有一大瓶水没动,便喝了两口。
“啊”一声,建杰缓缓舒了一口气,仿佛跟眼前这位长辈说出心里话,就能在长久的禁锢中得到释怀般。接着“嗒”一声,打火机又一次点燃香烟了。
风叔从嘴里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