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渐暧昧地看了他一眼:“你天天睡我旁边,摸出来的。”
“啊啊啊!”柳景耳根红透,“你乱摸!”
连渐的手掌按到柳景发上,神色复杂地说:“你也没少乱摸。”
柳景心一虚,低头不敢喵一声。他睡姿其实不是很好,可能刚睡下时,在这一头,睡醒后他就连人带被卷进连渐怀里了。
连渐转身换了一套西服,走到柳景面前,柳景惊讶地看着镜中的两人,一模一样的西装与搭配,并肩而立,一人高大而刚毅,一人青春而温和,截然相反的气质,将他们生生衬出几分夫妻相来。
“像不像老夫老妻?”连渐拥着柳景,亲昵地在他面颊上蹭。
柳景红着脸点头:“大概像吧。啊,我们来拍张照!”说着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摆好笑容,一声“茄子”,照下了他们的夫妻照。
笑眯眯地把这张照片设为手机屏幕,柳景高兴地晃着手机道:“我就靠这张照片度过今天了,只要我遇到过不去的坎,我就会看这张照片安慰自己。”
“你高兴就好。”连渐揉着他的发,把一副墨镜戴到他眼上,拉着他出门,“走吧。以防被人用有色目光看待,影响心情,戴上墨镜好些。”
柳景点头,会心一笑,帮连渐也戴上墨镜,并肩出门去了。
连渐把车停在学校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与柳景同时打开车门下来,往大礼堂走去。
两人惹眼的打扮,哪怕戴着墨镜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路上不少女生频频朝他们这里看来,有人猜测他们的身份,但无人敢上前搭话。
柳景联系了许鸣秋,得知其坐在二楼,就与连渐赶了过去。
虽然两人想低调地出现,但他们到场时,演讲比赛已经开始,一从侧门进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柳景讪讪地挠着脸颊,与连渐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避免被人打扰。
没想到,来观赛的人那么多,大礼堂一楼几乎都坐满了人,一眼望过去都是黑乎乎的脑袋,二楼也坐了不少人,幸好许鸣秋占的位置好,旁边没什么人,方便他们讨论。
许鸣秋不好打扰他们,见他们来后,就主动地到过道对面的位置坐了。
连渐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柳景:“你仔细听每个学生的演讲,在评委打分环节,告诉我,他们的缺点与优点。”
“好。”饮下一口水,柳景专注地聆听演讲去了,每到打分环节,就与连渐探讨。
连渐会挑打分环节来分析,是不想柳景受到他人分数的影响,专注准备比赛。他每次都很认真地听柳景的分析,并以他的经验教导柳景如何避免出现那些缺点或者失误,他讲得头头是道,柳景大有所悟,手上记录的笔不停。
只是可惜,连渐的陪伴是短暂的,中午午饭后,连渐陪着柳景在小凉亭睡了一会,便让高秘书来顶替他了。
临别前,柳景依依不舍地拉着连渐的手,嘱咐道:“我不需要你赶回来陪我,我只要你好好开庭,认真地打赢这场官司。相信我,你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带来惊喜。”
“好,”连渐在柳景脸侧落了一个吻,“我等你带来惊喜。”
“会的。”柳景笑着送他离去,当车尘散得无影无踪时,柳景转头笑道,“高秘书,谢谢你陪我,我们走吧。”
“好。”
柳景自信满满地跨入礼堂,准备迎接下午的比赛,然而,他却不知,一个巨大的考验即将降临他的头上。
☆、第三十九章 ·盗稿
连渐不在,柳景也没了讨论分析别人优缺点的兴趣,他与许鸣秋聊了几句就拿出稿件和许鸣秋一起看,认真背诵,时不时抬头看他人演讲。
还差十位就轮到他登台时,高秘书就提醒他:“柳先生,请到后台准备吧。”
“好的。”柳景点头,收起稿件。
许鸣秋笑眯眯地给他打气:“加油!争取进全市的比赛!”
“谢谢,我会努力的。”柳景把包塞进许鸣秋怀里,“帮我保管,手机也放里面,我不带去,怕有人打电话找我影响心情。”
许鸣秋椅一拍胸脯:“行!没问题。”
高秘书说:“柳先生,我跟您到后台,许先生,请提供您的联系方式给我,如果有什么事情,方便联系。”
“ok。”
高秘书想得很细心周到,柳景非常感谢。
只可惜高秘书不是比赛人员,被拦在了后台之外,柳景无奈,朝高秘书挥了挥手,就进台后准备去了。
高秘书没有离开,杵在后台外,随时等着柳景的消息。
没多久,他手机响了,一看,竟是许鸣秋。
接通后,对面传来许鸣秋急切的声音:“柳景在不在?急事!”
“他在后台内,我无法进去,请问是什么急事?”高秘书镇定地询问。
许鸣秋的声音更急了:“你有没有看过柳景的演讲稿?现在这个选手演讲的内容,跟柳景的演讲稿内容好像!柳景准备演讲了,现在出这个事怎么办?”
高秘书眉头一蹙,凭借多年沉稳处事的经验指导道:“请您保持冷静,立刻挂断电话,到一楼能清晰录到演讲者的位置,开启录音录像,保存证据,我去找柳景。”
“好,好,我马上去。”
电话被急急忙忙挂掉了,虽然许鸣秋的说法并无证据,但现在是紧急时刻,容不得半点疏忽。还有八位选手就到柳景,一位选手演讲时间五分钟,那柳景只剩半个多小时应对了。
高秘书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上了柳景,期间许鸣秋发了条短信过来:“确定此人演讲稿与柳景的十成相似,但那人并非完全照搬,而是中译中!”语气里满是怒意,可见是确有其事了。
中译中是一种高级抄袭方式,这种抄法并非完全照搬原句,而是将原句换种方式来表达,比如将“我吃饭了”换成“饭被我吃了”,但表达的意思不变。如果不是熟悉原作的人,谁都不会发现抄袭的问题。
今天的评委都是学校顶尖水平的老师,柳景在那人之后登台,如果按照原稿来演讲,在没证据证明他无辜的前提下,铁定会被认为是抄袭那人的,因此他现在的情势非常难堪。
高秘书采用了一种很冒险的方式,告诉柳景:“柳先生,我有件事想告诉您。”
柳景心一抽,这种紧急的时候找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您请说。”
高秘书努力让自己扯谎的语气变得平和些,心里默念一声“老板得罪了”,就开口道:“其实前段时间老板跟我说,您演讲的内容都是您发自内心的感触,这对他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但他觉得很遗憾,没有机会听到您在这些反对你的人面前,用最真实的感情诉说这份爱意,引起他们的共鸣,获得他们的认可。”
柳景捕捉到高秘书的话外之音,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连渐他……”
“请原谅我不合时宜地提起这个话题,其实老板一直希望,您能勇敢地站到台上,用发自肺腑的感情,去演讲这个题目,他曾说稿件写得虽好,但毕竟是生搬硬套背下来的文字,始终缺乏一种灵气,而临场发挥脱口而出的,才有真情实感,打动在场听众。”
柳景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高秘书是稳重的人,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请求,肯定有什么隐情;虽然他完全可以拒绝这无理的请求;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高秘书确实点到了重点上。
当时他在下笔写稿时,也赋予了真情实感,但稿的内容并不切合实际,无法更深入地表达他对连渐的情感,无法深入诠释爱这个主题的含义。
而且……
柳景深深地望入高秘书的眼,高秘书一向平淡无波的眸光里;这次竟闪烁几分奇异的光芒;很显然;高秘书在用一个高明的借口;隐瞒一件不愿告诉他真相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让您突然提出这个请求,但是我感谢您,照顾我的感受,也感谢您的提点,您说得没错,背诵演讲稿,确实缺乏了灵气,我会尝试着脱稿演讲,但是这是第一次尝试,我不知道能否成功,但我会尽力突破自己。”柳景含笑道。
高秘书心底悬着的大石缓缓落下,他嘴角微露出一丝笑意:“谢谢您的理解与配合,预祝您比赛顺利。”
柳景转身回了后台,已经离他上台不久了。
连渐跟他说过,排在最后一名有利有弊,弊端便是评委老师已经疲劳,没有了新鲜的劲头,如果没有很出色的演讲,很难得到高分,而利处就是,如果演讲出色,会振奋人心,起到压轴大戏的效果,分数很容易拔高。连渐第一次演讲的时候,也是有缘地抽到了最后一名,后来他凭靠独特的演讲技巧,调动大家的热情,获得了满分。
虽然知道自己与连渐相比,远逊一筹,但想到连渐能将劣势变为优势,自己为什么不行?
柳景沉下心,回想前段时间连渐对他的教导。那曾椅在身后的人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给无助的他一个温暖拥抱;轻声告诉他:“试着脱稿演讲,柳景,你能行。”
——“柳景,继续努力。”
——“柳景,我等着你的惊喜。”
轻声呼唤如喃在心口,霎那为全身注入澎湃的热情与情感;餐厅里的体贴、生日的惊喜、金滩下的背影……种种过往如同倒带,放映在眼前,爱意与暖意从胸腔间迸发,急切地需要一个宣泄口;去倾泻他的情感。
十几分钟后,终于轮到他登台,他整好衣衫,洋溢着微笑;迫不及待地登上台,给评委老师有礼地鞠了个躬,扫去所有的紧张,在给调音师点了点头后,舒缓的音乐响起,一个酝酿好的话题提到了嘴边:“在我开始演讲前,我想问在场听众们一个问题,大家有没有追过星?”
柳景的话题引起了众人的兴趣,有些被柳景笑容迷住的女孩大声喊道:“有!”
一人开了头,就有不少人跟着大喊。柳景满意地一笑,很随意地在台上走动,问道:“那么还记得90年代最红的歌后是谁么?”
立刻就有人高声呐喊了歌后的名字,柳景谢过一声,继续道:“说得很对,那么大家还记得,在90年代,电脑还没普及,网络还没开始联通的时候,我们都是靠什么东西去听歌后的歌?对,已经有同学替我回答了,录音带。”
久远的记忆,就像是尘封在箱匮里的老照片,被柳景的话一一翻开,评委老师仿佛被触动了心弦,疲惫的心燃起了丝毫兴趣,已经疲倦得靠在椅上的一位男老师,也挺直了腰板往前靠坐。
“虽然我是赶着90年代尾巴出生的人,等我懂事时,录音带已逐渐退出市场,但它却是我童年中记忆最深刻的东西,也是我童年里唯一的‘玩具’。记得我第一次接触录音带,是我五岁生日那时,爸爸说这录音带是很神奇的东西,它会播放声音。那时候我很天真地问,录音带可以播放我爸爸妈妈的声音,给我听么?爸爸没有说话,他只是蹲下来,拥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他没有给我答案,但是我已经明白,不行。我从来没听过爸爸妈妈的声音,也没有见过他们,我口中所说的爸爸,是慈祥的孤儿院院长。一场车祸,带走了我的亲生父母,也带走了我缺失的情感:亲情。”
场上瞬间静默了;柳景目中已经闪烁泪光;他从来没跟舍友甚至是同学说过自己的身世:“但今天我*。裸地将伤疤揭开;不是为了博取你们的同情,而是要告诉可能跟我一样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