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混着发香拂入鼻中,像要点燃他心头的火苗。
连渐就着街头灯光,看着近在咫尺的柳景,总是带着红晕的脸颊被街灯添上一层光晕,显得宁静祥和,他不忍打扰这份安宁,那些生到头的邪火都被他一一掸去,还贴心地把柳景的腿放到座位上,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热酒过后,就是一阵冷意,柳景迷糊地打了个颤:“啊啾。”下意识地收紧手,“冷、抱抱……”。
连渐松开他勒紧自己大腿的手,脱下外套,盖在柳景身上,想了想,又双手环着他的手,一方面防止他再乱摸,另一方面给他供暖:“开点暖气。”
高秘书照做,他第一次见到连渐那么温柔,反光的镜片折射出欣慰的光,他刻意放缓了车速,只望这一刻停留得更久一些。
连渐家在偏郊区的公寓小区,周围都是豪华的别墅,仅有他家,因为个人喜好,是一栋平房,上层做花园,中层住房,下层是车库与杂物房,但宽广程度与别墅相当。
连渐看着几乎腻到他怀里的柳景,把钥匙给高秘书,让他开门,再小心地把柳景抱起来,进家,放到客房的床上,脱鞋。
高秘书递给连渐一杯热糖水,连渐点头接过,小心地拿勺子舀,喂给柳景解酒:“下班还打扰你,辛苦了,麻烦你再跑一趟,买套睡衣和底裤,以及洗漱用品回来。”
高秘书点头:“好的。”
这外面就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高秘书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老板,您要的东西都买来了,但很抱歉,睡衣没有柳先生的尺码,我只能买睡袍了。”
“没事,放着吧。”连渐放下空了的杯子,“你早点回去歇吧。”
“好的,老板您也早点休息。”
“嗯,”连渐说,“明天如果不见我上班,就把要处理的文件放桌上。”
“是。我帮您放浴水就走。”高秘书去浴室,帮连渐放了热水,就关门离去。
连渐对着呼呼大睡的柳景,头疼了。
“唔。”柳景嘟囔一声,卷起被子蹭了蹭,好像有点冷,被子不够暖,摸摸……摸到了,男神,抱!嘻嘻。
连渐:“……”都离这小子那么远了,怎么还能扒上来。
连渐推开抱着他的柳景,意外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还揩到他额上的冷汗。本想给他盖个被子,让他一觉到天亮就算了,但他这情况,要是明天醒来,十有*要感冒。
真是麻烦。
连渐推了推柳景,见他毫无反应,叹口气,把他三两下剥了个精光。
柳景就如刚剥了皮的蛋,在暗淡的光线下透出莹白光泽,他似乎因此冷着,下意识地东摸西摸,扯了被盖着肚子,继续蜷着身体沉睡。修长的双腿与身体勾成一条优美的弧线,联想到那张照片,连渐心头一热,把被子一卷,裹住他的身体,抱着他丢进浴缸里。
卷起衣袖,拿了条新毛巾,连渐很有耐心地给他搓澡擦背,还拿自己肩头支撑着他不滑进水里。
帮别人做这些事情,要是放在以前,连渐想都不敢想,但柳景就像有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做这种事情,并甘之如饴。
艰难地洗完澡,连渐给柳景套上睡袍,吹干了头发,抱他回了客房。
揩去自己发上的热汗,连渐看着还睡得安稳的人,撑额摇了摇头,又喂他喝了糖水,给他盖好被,开点暖气,便洗澡去了。
。
半小时后,柳景被尿意憋醒了,他的酒刚醒一点,但脑袋还昏昏沉沉,双眼迷蒙,难以视物。
厕所、厕所……
迷迷糊糊爬下床,穿鞋,看到一片黑漆的房间,眼珠混沌地转了几圈,以为自己在宿舍里,就往厕所摸索过去。
谁知道,走了半天没找到厕所,他扶着沉痛的脑袋,软软地靠在墙上,见到前方有光,便慢吞吞地挪过去,不知不觉穿过过道,走到连渐的浴室外。
光、沐浴的味道……是厕所!
柳景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笑眯眯开门,走进去。
咦,好像跟宿舍不太一样,茅坑呢,在哪?
啊啊啊,男神!
柳景的酒像突然醒了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眼前的风景,只见连渐一身不挂地躺在浴缸里,透明的浴水完全挡不住他身上风光,平坦的胸肌,若隐若现的腹肌,还有……
“咕噜。”柳景吞了口唾沫,痴痴地望着连渐矫健的身材。
连渐头疼地扶额,他发誓他再也不给柳景喝酒了:“出去。”同样是男人,他没觉得被柳景看到有什么不妥,只是他身上的沐浴露还没洗净,不想就这样滑腻腻地出去。
“啊……”柳景目光迷茫,只是凭着意识想靠近男神,踏出碎步往前,熟料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浴缸方向扑来。
连渐双瞳一睁,反应迅速地偏过脸,但是——
“吧唧。”
柳景的唇准确无误地映到了连渐脸上,发出响亮的一声。
好像亲到了什么东西,软软哒。
柳景转动眼珠,半天才把视线凝聚,啊,亲到男神的脸了。
好甜。
“男神……么么哒……”柳景傻笑,抱着连渐的脸,又吧唧一口亲了上去,还把自己的脸在连渐脸上蹭了几蹭。
连渐脸色微黑,在这种状态下得到一吻,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跟拎小猫一样拎起柳景,丢开:“柳景,出去。”
“噢,”柳景乖乖地应了一声,摇摇尾巴转身就走,怎料后脚一滑,又腾地摔在地上,臀部差点砸出了花,“嗷呜!”
连渐:“……”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迷……人的语气词呼痛。
柳景似乎疼得厉害,坐在湿哒哒的地上半天都起不来,还下意识地撩起睡袍,轻揉自己的臀部。睡袍底下就只穿了一条底裤,他这么一撩,就把大腿风光暴露无遗。
连渐觉得自己那根理智的弦,快要崩断了。
柳景腿部线条优美,浴室灯光给他笼上一层朦胧的光辉,映得他肌肤雪白。
连渐呼吸一重,跨出浴缸,把柳景拎了起来:“是不是要方便?”赶紧让他方便完,滚出去。
柳景身体摇来晃去,把浴室的积水踩得啪啪响,迷蒙地靠在连渐怀里,点了点头,嘟囔:“找不到……坑。”
连渐迅速打开马桶盖,指着道:“这里。”
“噢,”柳景龇牙一笑,“谢谢。”但是他似乎脚软得厉害,半天没对准马桶,还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趔趄。
连渐立刻过去扶住他,把他摆正了。
“嗯?”柳景按着连渐的手站稳,他似乎还有点意识,知道不对准坑会弄脏地面,所以一直试图对准,谁知半天都没效果。
连渐无奈扶额,从背后抱着柳景,握着他的手,引导他对准地方,哪知道,半天都没出来。
“唔?”柳景像个小孩子一样,歪歪脑袋,突然一爪子拍到连渐脸上,软软糯糯地抱怨,“上厕所要喊‘嘘’,知……不知道!”
连渐:“……………………嘘。”
“太短啦!”柳景不满,“要像我这样,听、好、了,嘘……嘘……嘘……”
连渐下腹一紧,被他喊得自己都想方便了。
“来,学、着喊。”柳景笑眯眯地说。
连渐:“……嘘、嘘……嘘。”
柳景终于在起伏的嘘嘘声中解决了生理问题:“乖啦。”他笑着回头,抱着连渐的脸,在他唇上用力啄了一口,“么么哒。”
连渐:“……”推开柳景,帮他洗手,擦手,再把他一脚踢出浴室,锁门!
“嗷呜,放我进去!”柳景趴在浴室门口,鬼哭狼嚎。
连渐开大水声,充耳未闻。他是正常的男人,面对柳景那么主动的亲近,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没兴趣对一个醉酒的人发情。
他把水调到了冷档,用冷水压住自己的邪火,无视柳景的呼唤。
过一会儿,柳景可怜兮兮的声音停了,连渐心头一紧,以为柳景睡着了,生怕他感冒,三两下冲洗干净,冲了出去。
只见空荡的走廊没有一丝人气,似乎柳景已经回去了。
连渐大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觉得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叹口气,今天真是折腾够了。擦干头发,关灯,回卧房,掀开被子——
连渐:“……”
只见柳景抱着枕头,缩成一团,大腿毫不遮掩地显露,呼呼大睡,他好像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都弯了起来。
连渐太阳穴突突直跳,忍着最后一份耐心,刚想抱他回房,忽闻他一声呓语:“连……渐……”
名字经他无意识的唇道出来,就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连渐心头像被挠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收回手,抽出柳景怀里的枕头,给他垫头,再给他盖好被,开了暖气,自己转身也上了床,与柳景同被而眠——他有认床的习惯,客房的床他睡不舒服。
似乎察觉到有热源,柳景下意识地往连渐这边挪,不过一会,整个人都挪进了连渐怀里,还乖乖地摇摇尾巴在他颈边蹭蹭:“抱、抱。”
连渐把柳景的腿从自己身上挪开,谁知他又八爪鱼似的贴上来,几乎压到自己身上,还不知耻地乱蹭:“唔,冷。”
柳景东摸西摸,摸到连渐的手臂,开心地将其搭在自己背上,满意地抱着“大熊”睡沉了,“暖,抱抱。”
连渐叹息,给柳景盖好被,拥紧了他。
今晚恐怕不用睡了。
☆、第九章 ·酒醒
第二天。
柳景醒来,目光呆滞。
床,凌乱不堪。
连渐,衣衫不整。
自己,衣裳半褪。
这是……什么情况?
昨晚的记忆,停留在一杯饮尽的酒上,随后就似被白酒染就的纸,一片空白。
难道……他他他喝醉了酒,把男神睡了?!
“啊啊啊啊!”柳景胀红了脸,抓起枕头,跟敲鼓似的砸自己脑袋,天,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嗯……”
身后传来一声,柳景转头,只见连渐一脸疲惫地撑着额头,似被吵醒了。
“对不起!”柳景脸色一红,灰溜溜地跳下床,连松得快掉的睡袍都顾不上整理,狼狈地光脚跑了出去。
远离连渐,他大口喘气,拍了拍红得滚烫的脸,一脸迷茫。
到底怎么回事,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如同白酒,入喉了就不记得滋味,过去了就不记得经过。
抬头环视一周,装潢奢华的大房,家具泛着光泽,过道迂回曲折,联通不知多少房间,这里是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双腿有些打抖,刚想扶着墙壁,看到白练似的墙,又悻悻地收回了手,摇摇晃晃站稳了,才硬逼着自己挤出一丁点的记忆,循着印象中的路走去。
浴室。
零星记忆飘飘荡荡,他费劲心思才勉强捕捉到一丝:不小心滑到,然后,亲到男神……
“……”
咔,柳景石化。
十秒钟后。
抱头蹲下。“啊啊啊啊,我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又做这种丢脸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嗓音响起,柳景回头,只见连渐单手撑在浴室门口,交叠着腿,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柳景脸腾地红了,心虚地退到一旁:“没、没干什么。啊,你来了,那……那我先出去。”他嗒嗒嗒地踩着地板,就要往外跑,谁知刚到连渐面前,就像主动投怀送抱一样,脚下一滑,哇地一声扑到连渐怀里。
“对、对不起!”他红脸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