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知道还要再弄。”
“真听不下去了,我说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还在说这么幼稚的话,就不能弄点成人的?亲个嘴之后还以为会说什么更劲暴的话呢?”
“臭老头,要你管!”
这么好的气氛,就这么被广岛大志这颗上千瓦的电灯泡给打破了,清水不禁拉下一张俊脸,冷言冷语没给他好脸色看。
“那个……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会全被看见了吧……呜……好丢人……
“啊,全看见了,我说清水啊,你果然得看好了,这家伙的追求者可真多,而且个个都比跟在你屁股后的家伙要忠诚。”
“老头,没事就快点走。”
“我当然有事啊,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来……介绍你跟我朋友认识,走吧,她非常喜欢你这个人。”
广岛大志伸了手做出邀请状,秀治和清水困惑的随着广岛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远远的,他们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双腿盖着毡子的女人。
像母亲一样……
这是女人给秀治和清水的第一印象。
而女人从远方射来的视线未因病魔而失去色彩,反而宁静的如即将燃逝的晚霞一样,带着令人心痛的宁静,慢慢的燃透整片天际。
“我们过去吧。”
广岛先行向女人走过去,女人用手将胸前的头发掩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朵,神态举止间端雅而秀丽,这样的人……难怪,广岛会深迷这么多年……
黑色的皮鞋踩在绿葱的草上,发出舒服的窸窣声,当他们走到的时候,广岛已经愉快的和女人聊了起来,看到他们那么愉快的样子,清水反而深深的皱紧了眉。
“由纪,这个人想必你很眼熟吧。”
“是的,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
女人笑着向清水打招呼,声意也像她的人一样,很好听。“我很喜欢看你的表演,非常有灵性。”
女人笑着夸奖道,虽然这种话听过无数次,可是这一次清水却真诚的接受了女人的赞美,因为她是广岛喜欢的人,更因为这个女人并不令人讨厌。
淡淡的笑容,安静的气息都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哈哈,你也不看看他是谁带出来的。”
“你啊,多少也谦虚一点啊。”一静一动的组合填充了这幅静谥的画面,女人委婉的笑了笑,“这位是你的恋人吗?”
“啊……我……”
“是的,他叫浅川秀治,这家伙前段时间被车撞到了,这幅样子失礼了。”
“很高兴见到你……”女人也向秀治亲切的打招呼,而秀治更是慌乱的低下头,“很……也很高兴见到您。”
“和井上君很配呢……”
“是……是吗?……”秀治害羞的笑了笑,而一旁的清水只是静静的看着广岛大志的反应。
老头,现在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呢?
是痛苦?还是绝望多一点?
“由纪……原来你在这啊。”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从远处跑过来一个男人,修长的身材,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线眼镜。
清水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就是广岛口中夺走他爱情的男人。
“好多人啊……”男人礼貌的向大家打了个招呼,蹲在女人面前将压在她身上的被单往上拉了拉,又拿出手帕擦了擦女人脸上的细汗,“又在疼了吗?”
“没有……”
“你还敢说……手明明已经在抖了……”男人紧张的握着女人纤细的手,望着她的眼神充满着浓浓的爱意,而那一瞬间饱含着深情的对望,让在场的三个人咽下了自己的呼吸。
女人疲惫的笑了笑,终于点了点头,“嗯,只是有一点点疼,没关系的。”
“对不起,由纪需要回去吃药了,广岛……我先带她回病房了……”
男人直起身,英俊的脸满是担心和不安,而直到这时,三个人才发现原来女人一直在隐忍着疼痛和他们交谈着。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女人说这话笑着的时候,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男人架着金线眼镜的眼睛红了起来,他低下头推着轮椅焦急的向病房走去。
只留下一直在沉默的三个人。
最后还是广岛打破了沉默,“一定很疼吧,由纪这个笨蛋,说什么不想让爱人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离去,拒绝着化疗,谁会在乎这种事呢?呵呵,别看她这样,倔起来的时候,谁都管不了呢……”
广岛仍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声音低沉的说道。
“今天不想回去,我可以去清水家吗?”
“好。随时欢迎……”
NO。26 比寂寞还要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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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没关系吗?”
秀治看着在吧台前痛饮的广岛和秀治两个人,颇担心的叹了口气,事隔几个星期后,秀治又回到了清水的家里,虽然清水不同意他从医院里跑出来,可是看广岛的神态,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想要过去他们那里,劝两个人少喝一点,可是只有一只手臂去推轮椅,果然还是很困难的。
吧台上已经东倒西端被两个人放倒了不下十个酒瓶子里,两个人都是不发一语,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往肚子里灌酒,那红色的液体,被他们喝得像白水一样。看得秀治又是担心又是生气。
即使心情不好,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吧。
“清水……啊,好疼。”
因为用力过劲,一个不稳秀治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这下好……通的一声掉在地上,身上的伤痛得秀治冒出冷汗来。
“秀治,没事吧?”
清水吓得一把撇到酒瓶子,蹭蹭两下子就跑到秀治面前,“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看到秀治躺在地上,疼得缩成一团,清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不禁急得大骂起来。
“喂,不要再骂了……快点扶我起来……”
秀治抬起头,哀怨的瞪了清水一眼,“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伤心事,那是在喝酒吗?简直是在胡闹。”
“没事吧……”
广岛也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看到他脸色明显发红,似乎已经是醉了……
“导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秀治被清水抱在了怀里,他担心的看向广岛问道。
“不要再问了……”
清水低沉的声音在秀治耳边响起,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似笑非笑苦涩的神情,秀治不禁闭上嘴,在两个静谥的男人之间,感受着那沉重的悲伤的气氛。
“真是的……”
广岛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小声的抽泣了起来。他的愿望很简单,得不到想要爱的人,只是简单的希望,可以偶尔看看喜欢人的脸,听听她的声音……只是这样简单的维系着幸福的事,为什么也要剥夺呢?
太残忍了不是吗?
“太残忍了……”
清水和秀治,看着蹲在地上痛哭不已的广岛,只能无奈的在一旁陪伴着他,插不进一句话去,任何言语在这一刻都会显得如此苍白。
后来,秀治终于知道广岛为何会如此痛心疾首。
那是在一个星期后的事情,秀治再次遇到了叫由纪的女人,可是……那美丽的女人已经死了。
看着盖着白布单,被风吹起一角的女人的脸,秀治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呆愕中。
死……
太突然……
明明不久前还看到过女人的笑容,如今那白布下却换成了死白的脸……
“浅川,你还好吧。”
“……嗯……”
护士小姐的声音唤回了秀治的意识,“刚才的那个人……”
“很可惜呢,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不过……只要放平心态变得麻木一些就好了,在这里像这样的逝去,每天都有在发生,如果想得太多,会难受得受不了的。我们回去吧,你需要换药了……”
走廊里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
护士小姐将坐在轮椅上的秀治推到了墙边,过了一会,那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焦急的向这边跑了过来,等看清来人之后,秀治不忍抓住了盖在身上的被单。
是……由纪小姐的丈夫还有……广岛……
两个人红着眼匆忙的从秀治身边跑过,秀治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强烈黑暗的气息。
“谢谢你,这里交给我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清水来到了秀治和护士小姐的身边,护士小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安静的离开了,反倒是秀治一把抓住了清水的手。
感受到那只大手的温度后,秀治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而清水居高临下的看着秀治,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怎么了?”
“突然觉得很不安起来,导演他……”
“很糟糕……恐怕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清水一边说着话的时候,一边轻起身吻上了秀治的唇,薄唇轻触,只是一个轻轻的吻。
“总觉得……很庆幸……”清水苦涩的笑了笑,“虽然这样说很不地道,可是……太好了,你没事。”
用低喃的声音说着这些话的清水,让秀治有种想哭的冲动。
“如果我也突然这样离开,清水你……”
“妈的!你给我闭嘴。”
清水愤怒的搂过秀治的脖子,动作非常粗鲁,他露出非常可怕的表情,大声骂,“再在我面前说这种晦气的话,我就当场□你!”
秀治抖了一下,“你……你这张嘴……”
“我没有开玩笑,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死这个字!”
“我知道了……对不起……”
秀治用左手抚上清水的手,手指穿梭在他酒红色的头发里,柔和的笑了笑。“我喜欢你,清水。”
“为……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不知道,就是想说……”就是想说喜欢,就是想多告诉清水,我也喜欢你。
“再对我说!”清水在秀治脖子上咬了一口,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一直说,直到我喊停为止。”
“我喜欢你,我们两个人要一起走完这一生,好吗?”
“你……你真的这么想的吗?不再担心……伯母了吗?”
清水从鼻中发出痴笑,又不安的更用力抱紧秀治,“还是会担心……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是如此明媚的天气,可是……
秀治忍不住叹了口气。
……
广岛去参加了由纪的葬礼,清水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也跟着他去了。
葬礼是在教堂举行的,到场的人很少,都是由纪最亲近的人。
在神圣的乐章里,广岛似乎看到了由纪身穿着白色的袍子,带着圣洁的光从教堂的壁画中走了出来。
她温柔的注视着在场的亲人,心疼却有几分无奈的笑了。
然后她走到哭得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前,轻轻的俯下身,悲伤的看着英俊的爱人。
不要再哭了……
广岛似乎听到由纪在说这句话……
我会在天堂等着你,所以……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轻轻的在男人的唇上落下一吻后,由纪便在光芒中消失了。
而广岛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
也直到那一刻,广岛才知道自己的爱是多么渺小,直到最后,由纪也一直注视着那个人,直到最后,他也还是孤身一人。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爱情呢?
为什么人的心会因为另一个人而疼得死去活来……
伴随着由纪的离开,一切都已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