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算算时日,只剩下十天时间就是武林大会之日了,公西颜心里也明白,大哥必定是要说服自己去参加盟主争夺。只是,这武林的纷争自己真的不想牵涉其中。
“大哥,爹上次也和我提及此事,说必须夺得盟主之位,但是爹他…”公西颜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想了一会才继续说,“爹他似乎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公西昊才向弟弟说起这当中的缘由。
“大哥,此事千真万确!”
如果不是大哥一席话,公西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生活了快十九年的四方山庄原来是此般模样。究竟是自己涉世未深,还是自己将一切想得过于简单,或许出了这四方城,自己也不再是什么少主,也不再是什么公西大侠之子。
此时,公西颜也或多或少知道大哥为什么多年前执意经营山庄产业,或许他早已料到会有此日此种情况。
“颜弟,莫怪大哥自私。”将这件事情推到弟弟身上,公西昊也是出于无奈,武林盟主之位志在必得,虽说自己习武早于弟弟,但是却一直不及他,而这些年父亲也将所学之精髓传给弟弟。早前,父亲就将事情安排好了,现在也只是照着事先的计划去做而已。
“你尽早动身,我会安排下去的。”没等弟弟说话,公西昊就丢下这句话出了屋子,只剩下公西颜有些神伤地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
既然无从选择,走之前再去看看他好了。
没有叫子诚跟着,公西颜自个儿骑着马出了山庄。
到天水一阁附近的时候,琴声幽幽而来,公西昊在马上呆呆地听着,直到琴声落下去。不一会,就是另一种乐器的声音从天水一阁传出来了。
有好几次说不再来这天水一阁听他谈琴,也说过不想再见着这个人。却一次又一次食言,毕竟才多少工夫的路程,想见的时候就跑来远远地见上一面,不过这次一走,真要十天半个月才再见得到了。
犹豫了半个时辰,才去了后院,来带苏洲白的房前。轻轻扣着门,公西颜还在想要说些什么。好些日子没有过来了,不晓得会不会变得生分了。
开门的正是苏洲白,身上随意披着件袍子,想来是在休息。
“公西少主,许久不见来了。”
“最近庄子里出了不少事情,真的无暇来听公子抚琴。”见苏洲白要请他进去,公西颜笑着回绝了说:“今日来,是向公子做个短暂的道别,话说完了就走,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短暂的道别?苏洲白听到这番话,眉头微微皱起,问道:“要去多久,所谓何事?”
“老爷,菜都上齐了。”说着张大管家便自行退下了。
近日端木错发现父亲心情颇好,便寻思着趁着这个时机向父亲开了口要了那苏洲白,在揣摩时候却被父亲看出了心思。
“错儿,为父见你似乎心事,不妨先说说看,看为父能否帮你。”端木华这些年来抚养儿子,对儿子的情绪还是察觉入微的,今日见着儿子眉头紧缩便知他恐怕心里藏着事情。
放下手中的筷子,端木错先是看着父亲,又自己在心里想了一遍,才慢慢吞吞地开口:“爹,我想要一个人。”
一听儿子想要一个人,端木华是喜上眉梢。这些年来带着儿子经营产业,甚少见他与谁家千金小姐往来,更是不见他对哪家姑娘有所动心。这端木家的庞大的产业早晚要交到他手上。
“哈哈,为父还以为有多大的事情。”端木华笑得开怀,“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只要合适,选个好日子,为父亲自上门提亲去。”
在说之前,端木错就知道父亲会有所误会,但是无论父亲如何会意,这件事情他也终究是要说的。
“爹,我想要的不是哪家姑娘小姐,而是那天水一阁的苏洲白。”端木错看着父亲,看着父亲的神情从喜悦变成不解。
“错儿,你说,你说的是谁?”
“天水一阁的苏洲白。”
“混账!”端木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尽是怒色,他没想到儿子居然要一个男人。
见着父亲的脸色,端木错便知此事已经惹怒了父亲。纵使平日里父亲对他百般宠爱,今日这事,恐怕也没办法轻易答应。
“爹,求您成全。”说着端木错便跪在地上,一脸坚定地望着父亲,“爹,只要您肯成全,其他事情我都听爹的。”
生在商贾之家,端木错明白,和父亲之间有些事情还是要用经商之道来解决,或许还有些转机。
即使端木错跪在地上,端木华的脸色也未曾有丝毫改变,目光中透着捉摸不定的光。端木错整个身子伏在地上:“爹。”
自十六年前妻子和两个儿子因故过世,端木错就被端木华当作珍宝般疼爱,自那年之后,端木华就聘请师傅教儿子文学武功。近些年来,在诸多事上对儿子颇为严厉,也不见他有所怨言。今日,为了一个伶人就下跪,叫端木华如何不伤心难过。
“好,既然你有此心,为父就答应你,不过你自然也要答应我三件事情。”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端木华站起身来,走到端木错跟前低着头看着儿子,“本来武林之事我们不应该去插手,但此事牵涉甚广,为父就把赌注压在你身上。”
“赌注?”不明白父亲究竟所指何意何意,端木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父亲虽然和武林人士有所来往,却不曾真正插手武林之事,今日他此番话,透露了些什么!
“江湖恩怨,还是个人恩怨,总需做一个了解!”
端木错静静地跪着听父亲说着,原来无心江湖却也终究要宿命江湖……
☆、计划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写文期间 中断过几次
所以 有些地方衔接 不是很紧密
院子里的花开了不少,红的黄的,甚是好看,苏安陪着苏洲白走着,算是出来透透气。
“公子,昨日公西少主一行人已经出发前往百星城了,那么我们何时动身?”
见着满园春色苏洲白心情甚好,折了一支花在手上把玩着,许久才转过身对苏安说:“等。”
既然公子这么说,苏安也不问。公子向来运筹帷幄,恐怕此事他早已有所计划,苏安却不禁皱起眉头,服侍公子多年,见着他忍着病痛苦苦寻仇,盼早日了结了这一切,让他好好服侍公子,过平凡人的日子。
“其他门派动静呢?”
“各大门派都已经赶赴百星城了,想必都想借着此次武林大会除去一些障碍吧。”
苏安又详细地向苏洲白说了各大门派的动作,苏洲白都一一记在心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到时辰了,苏洲白让苏安先去准备准备,苏安便去屋内去取琴,苏洲白自个儿在院中等,没一会苏安就抱着琴回来了。
“公子,端木公子送的古琴真不错,音质还是色泽,都是万里挑一的啊。”
呆呆地看着琴盒,回想起当日打开琴盒见到琴的时候,心里真是欢喜得不得了。端木错事后曾经说:“此琴需找个懂它之人,在下觉得公子正是此人。”
“苏安,你说,端木公子这人如何?”
来到四方城这么久,还头一次听到公子主动问自己对端木公子的看法,苏安心里算是明白了一点,揣摩着要怎么说。
“端木公子,对公子自然是甚好,虽然他已经知道公子身份,却依旧对公子无微不至。要是其他人知道公子身份,恐怕早就前来寻仇立名了。”
说着走着,便到了。苏安将琴在案上放好,扶着苏洲白坐好自己就站在边上。
对着底下的人微微一笑,苏洲白轻轻拨动琴弦。他心里头清楚,今日之后便不会在此弹琴演奏了,无论这底下的人是为了他的琴声而来,还是为了他这个人而来,今日就好好地为这些人抚琴。
端木错曾问苏洲白,为何他的琴声都透着悲凉和仇恨,当时苏洲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只是笑着不语。那一日,他二人沿着护城河走了几个时辰,临别时,苏洲白才对端木错说:“如若有一日,心中的仇恨化解,琴声中自然是祥和。”
今日,端木错依旧坐在那里,不知他是否听得懂今日琴声中的意味吗?
平日里,苏洲白弹曲子不超过两首,今日却连着四首,让底下的人都喜笑颜开。只有端木错脸上依旧一片平和。
“各位爷,今日曲子就听到这里了。”苏安还是说着那些场面话。
底下的人有些见苏洲白走了也就离场了,端木错让身边的人附耳过去,说了些话,那人就匆匆离开了,紧接着端木错也起身离开了。
还未到自己的屋子,下人就匆匆赶来,请苏洲白过去,说是老板有急事。
跟着来到老板的房内,只见端木错已经坐在上位,老板恭恭敬敬的站着。苏洲白平日里未曾见到端木错刻意摆他的富贵公子架子,今日的场面,想来也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只好恭敬地行礼。
老板先开了口,告诉苏洲白明日就可以不必弹琴了。苏洲白自然是要问原因,老板只是说照做就行了,其他的无需多问。
跟着端木错从天水一阁出来上了马车。此时的街道好不热闹,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
“瞧什么呢,还不是往日的街市。”
“你还说,明日就见不到这些了,今日还不让我看个够。”
听着这话,端木错开怀地笑着,自个也探着身子向外瞅着,手轻轻地搭上苏洲白的肩膀。
马车到了端木府,端木错先下去,苏洲白下马车的时候端木错小心地扶着。
“你既然都知道我身份,又何必还处处担心我,好似我就是纸做的人。”随着端木错进了端木府,苏洲白轻声地说着,身边的人停下脚步贴着他的耳朵说:“你又何故明知故问。”说完,便一脸笑意看着已经羞红了脸的人儿。
然苏洲白先在屋子里坐着,自己亲自去端了些点心过来,让下人在外边把守着,吩咐不允许有人来打搅。
“明日,你就和我动身前往百星城吧。”
“你为何也要去百星城?”
端木家是经商世家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而商人最忌讳的就是和江湖之事有所纠葛,毕竟商道和江湖道义很难统一,除去那押镖买凶之行当,也没有多少买卖愿意和江湖扯上什么干系。
“我知道你必定要去。”
一时间,苏洲白觉得端木错似乎洞悉了他一切心思。端木错说,他既然知道苏洲白就是那雪狐,也自然知晓他为什么来到这四方城。而之前苏洲白所做的种种,想必都是有计划的,所以他就大胆猜测,此次武林大会他自然也有所安排。
其次,端木错百星城之行也是不得不去,何不如同苏洲白前往。
只是静静地喝茶,然后意味深长地笑着,端木错也只是静静望着对面的人,如果此生真能与他相守,那现在做的一切也算值得了。
“怎觉得,与你相识也不过四五个月,却好似早已相识多年。”
听闻苏洲白此言,端木错心里是欢喜的,伸手想去摸苏洲白的脸,却又缩了回来,叹气道:“从第一面见着你,我便知心里就有了你,但是此生能否与你相守,确是未知。”
起身开了门,望着那一片晴朗的天,回过头对端木错说:“如若此行能将一切都了结,我也想寻一人,过着清淡悠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