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大家纷纷表示赞同,保守的好处就是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谁也不希望损失掉自己的力量。就算拼死拼活赢了这场大战,倘若本派元气大伤,又如何能在江湖上站得稳脚?其他门派还不趁机欺负你了?
(强强生子)第一百三十三章
听完众人的见解,沈擎苍最後发话:“我们想得到的魔教未必想不到,因而你们所说的只能作为参考。这场战役是个斗智斗勇的过程,我们既不能太过激进,也不能过於保守,最重要的是见机行事、见缝插针。”
魔教总坛所在之处风景优美,左靠山,右临水,说是一块风水宝地亦不为过,由此可看出魔教的创始人十分迷信,非常注重本教的命运和前途。
昆仑掌门负责围剿魔教一事的总体部署,他看了此地的格局,首先想到的就是控制水源,占领高处。水源就在身旁,那倒好说,然而那座小山却找不到入口,乱石嶙峋根本无法下脚,怕上面有敌人埋伏,他赶快把这情况告知了武林盟主,“我会去亲自察看的。”得到对方的许诺,他才放心地着手另外一些事情去了。
夜里,沈擎苍穿好夜行衣,他打算先察看下魔教的内部。
一日不查明里面的情况,便无法发动决定性的总攻,所以自己以身犯险是非常必要的。
进去後,魔教总坛静悄悄的,不见一个守卫,也不见一盏明灯,可谓毫无生息,谁会想到此处会是杀人不眨眼之地?那些华山弟子便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地方并不小,他准备进到更深处,可是潜行半天也没有突破外围,脚下怕是一个迷魂阵,否则就无法解释自己始终原地踏步的原因。不过在绕圈圈的似乎不止自己一人,他发现还有另外一条黑影。
这夜闯魔教的黑衣人是谁?是自己人?但看上去一点不像。他虽然好奇,却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他知道不能在黑衣人的身份上花太多时间,可见他站在阵前一动不动,像是在思索什麽,看上去不知是感到迷茫还是胸有成竹,可下一秒,那人身形一闪,居然进去了,他赶忙从树後出来,抓住机会跟着他亦步亦趋。
进去後,他发现这里似乎是个小院,格局为长方形,中间假山林立,周围栽满了不知名的树,边缘上是一个挨着一个的房间,房门紧闭,也看不出是做何之用。
黑衣人似在找什麽东西,一会儿从这个房间出来,一会儿又从那个房间进去,看上去颇为焦虑。沈擎苍暗自四处探看,可怎麽看也未看出端倪,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不过很快就证明这只是假象而已。
那人没找到东西,便急躁起来,不料惊动了魔教的侍卫。魔教人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也看不到他们长什麽样子,一个个如鬼魅一般,追在黑衣人身後,在树丛中穿梭不息。尽管後有追兵,那人依然不死心,想方设法将所有的房间都闯了个遍,仿佛对他来说,能否全身而退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要达成此行的目的。
话说敌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经不住他们的围追截堵,就在这时,从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拉进了一个隐秘的树洞,同时捂住了他的嘴,许是怕他惊呼。
这倒没什麽,要命的是那只手按住了他的腹部,黑衣男子反应极大,一掌就劈了过去,哪管对方是敌是友。沈擎苍还好躲得快,但毕竟空间有限,还是给伤着了。他顿时心生一股无名火,自己好心帮他,他居然还动手伤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可当他看见那人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时,便愣住了,这双眼睛他再熟悉不过,不是阮云飞又是谁呢?
冤家路窄,自己竟然没有认出他来。说来也奇怪,这家夥身形何时变得那麽臃肿?刚才他触到他的肚子,发现那儿是隆起的,他是长胖了还是得了什麽怪病不成?不等他细想,就听见一把低沈的声音喝道:“你跟踪我也就罢了,何必还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要抓我,咱们出去再动手!”
沈擎苍并不和他较劲,只问:“那个阵形你如何破解的?”
阮云飞冷声道:“关你屁事!”
沈盟主也不生气,只道:“我瞧那阵十分眼熟,是不是阮重华所设?今晚,你就是来找他的?”
阮云飞不理他,只管往外走去,沈擎苍跟在後面,待退到魔教大门,才陡然出声:“等等。”
走了几步,阮云飞回过头:“沈盟主有何赐教?”
沈擎苍当然听出了其中的讽刺,不过他从不计较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做这个盟主只是尽一个江湖人的道义,并非沈溺於那所谓的呼风唤雨的感觉:“你既然识得此阵,何不将功补过,做我们的引路之人?早日灭了魔教,你我也皆大欢喜。”
然而那人冷笑一声:“沈擎苍,你当我是白痴?你觉得我会干自投罗网这种蠢事?你们进不去,是自己没有本事,没有本事就别来淌这浑水!”他扯下面罩,接着道,“再说,刚才你随我入阵,应该记住了步法。”
沈擎苍接着道:“我怕每天阵形都会有变……”
“算你聪明。”阮云飞冷冷一笑,在他面前又转了回去。
见状,沈擎苍赶紧拦住他:“你干什麽?”
男人不答,脸色又冷了几分:“让开!”
沈擎苍慢慢垂下手:“你还要回去?阮云飞,你不要做傻事。”
阮云飞走到他面前,微微偏头盯住他的双眼:“我连更傻的事都做过,还差这一回?!”
(强强生子)第一百三十四章
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的眼中有一团激烈的火,那火除了愤怒,还有另外的东西燃烧着,然而不等他看清,男人就闭上眸子,将其狠狠敛住。
沈擎苍再没说什麽,就这样看着他离开了。
这几日,沈擎苍频频潜进魔教内部,几乎每次都能碰见阮云飞,他似乎比自己还要急切,今晚亦不例外。
平时,两人各顾各的,互不打扰,互不相干。然而这回有所不同,阮云飞在假山下面找到了通往魔教总坛内里的入口,这麽好的偶然,沈擎苍自然不会放过,只是刚走过去,阮云飞就恼了:“你究竟要干什麽!”
沈擎苍脸不红心不跳:“你说呢?既然找到了机关,当然要进去搜查一番。你莫非要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这话分明是以牙还牙,阮云飞不悦地说:“这是我一人发现的,恐怕没有你的份!你最好滚远点!”
那人仍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话不能这麽说。此处是魔教禁地,越深入越是危险重重,你单枪匹马、孤身一人,就不怕事未办成反而落入敌人的手中?不如一起行动,也好有个照应。”他看着他,目不转睛,“阮云飞,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合作。你最好想清楚。”
阮云飞的剑已出鞘一半,只见他恨恨地盯着他半晌,才咬牙切齿地插回了剑。知道自己扳回了一局,沈某人暗暗得意:“走吧,别磨磨蹭蹭的。”
进去之後,出现在眼前的是长长的暗道,这个地方由於处於地下常年不见天日而显得潮湿腐朽,要不是两侧的墙壁镶着烛火,走在上面是会打滑摔跟斗的。
本来通道就不够明亮,然而刚入内,就陡然熄了几盏灯火。沈擎苍冷声道:“我还道哪儿刮的一阵阴风,原来是出自你手。敢问阮兄,你是见不得光麽?”
身後传来的应答同样毫不客气:“我是不想看见你,没让你摸黑前进,就已经对得起你了!”
两人唇枪舌剑了一会儿,谁都没讨得了好去,就都闭了嘴,一路上阮云飞依然我行我素,不停地弹弹弹,保持所过之处的灯不超过两盏。“莫名其妙!”沈擎苍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发作,因为他的大多精力用在了提防突如其来的危险之上。
地道比想象中还要曲折和漫长,空气里是难闻的气味,耳边是两人沈重的脚步声,再加上墙边时不时出现的白骨,确实会让人莫名发慌。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白骨也多了起来,东倒西歪,几乎遍地都是,仿佛很多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生死大战。
“二位都没搞清楚他们为什麽死在这里,就继续往前……”
“谁?!”阮云飞上前一步,厉声质问。
沈擎苍则伸手挡住了他,朝他使了个‘退後’的眼神。
那把声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徐徐响彻洞内:“冤冤相报何时了,又何必重复昨天的故事?”只听他嘿嘿笑了笑,“五十年前,这些人就和你们一样,打着‘正义’的旗号,结果一个都没回得去。”他又嘿嘿笑了几声,这笑声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可谁正谁邪当真分得清?如果正非要消灭邪才算顺了天意,那麽是个人都该自尽,因为每个人都有正邪两面。”
“所以说,你们所信仰的所做的一切都是虚妄的。他们就跟你们一样,不同的是,他们已经死了,你们现在还活着。请回吧。”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跑到在这儿来装神弄鬼!”阮云飞厉声喝斥,殊不知他的冲动让沈擎苍头疼不已,後悔与他同行。
听言,那人转过身来。只见黯淡的光线下,出现了一张突凸的笑脸。细看,才发现他浑身漆黑,头上戴了一张面具。
“嘿嘿,没吓着你们吧,”那人道,“我很久都没笑过了。我想笑,但总是笑不出来。所以戴了怎麽个面具。就当是我给二位的见面礼。”
沈擎苍眉头紧皱,他总觉得这人的身形和嗓音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阮云飞也细细地打量着对方,眼神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锐气。
“这位沈大侠,这次前来,是想摸清魔教的底细吧?我告诉你,你还是放弃这个打算,你只要一进到最里,任你武功盖世,也是凶多吉少,我不想一个新秀就这麽陨灭了。而阮云飞,你是来找阮重华的。但是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在魔教教主霍负浪那里。所以说,你想要回你的二弟,就必须和他碰面,而你和他一旦碰面,就必死无疑。这是个死局。”
两人惊诧地对望一眼,他怎麽知道得这麽清楚?不仅知道这麽清楚还分析得如此透彻,当真叫人匪夷所思。
“你究竟是什麽人?”
(强强生子)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是什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听不听我的劝告。”
阮云飞道:“我凭什麽要相信你?这是劝告还是陷阱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他冷冷道,“霍负浪在哪里?识趣的,就赶快告诉我!否则就留下你的命来!”
沈擎苍已经懒得阻止他了,他想叫想嚷都随他,看他又能套出什麽下文。那人听言,哈哈大笑:“哎呀,我好怕,别杀我,我说好了,霍负浪他就在魔教总坛,你知道他在干什麽吗?他现在在练功。他知道要对付你──”说着将一直向着阮云飞的脸转向男人,“沈擎苍,就必须将魔功练到第十重。最终胜负,就在於谁的功力更加登峰造极、更加深不可测。你们觉得,我说得对麽?”
“废话少说!搞半天,你不过是在替霍负浪遮掩罢了!”阮云飞一脸怒色,拔刀向前,那人见状,笑得更为夸张,整具身体都抖了起来:“阮云飞,瞧瞧你这德行!活该家破人亡!”
此话一出,哪还能善了?阮云飞的额头顿时青筋乱跳,眼睛都几乎鼓出来了!
那人也不惧,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大骂道:“你敢说这一切都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