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辛老头吹出一声口哨。只见莫悱动作很快的抱住安纳斯的上身,两个人一下子靠的非常近,安纳斯的头就靠在了莫悱的胸口。
“辛前辈,请保持长者的严肃。”莫悱放开了僵硬的安纳斯,“安先生,你最好坐下,小心腿伤加重。”
安纳斯努力站直,“切。”就是不听莫悱的好心劝说。
“请恕我无礼。”莫悱掀开被子跳下床,把安纳斯用公主抱的丢上床,鞋一脱被子一拉,完毕。
就连当事人之一的安纳斯都没反应过来,好可怕的行动力!!
“猪仔!!”灵薄狱最大的刺猬终于炸毛,安纳斯想爬起来,却被莫悱的手指按住手腕,“安先生,请你照顾好自己,我很担心。”
辛老头认真思索,自己是吹口哨好呢,是吹口哨好呢,是吹口哨好呢。
施哀央铃铛一丢,捂住双眼,跑到了尤瑞安身后,躲起来。
“唉唉小妮子?!!!!”
又是一通乱,让安纳斯暂时没空对莫悱尽情挖苦。
莫悱任由两人一铃铛瞎忙活,面色平静的松开按住安纳斯手腕的手,直起身。
躺着的安纳斯直视莫悱红蓝异色的双眼,一句话就在嘴边——
“咳咳!!!咳咳咳!!!嗨!脱胎换骨的小胖子!你刚才对老夫的称呼是什么,再说一遍!”
莫悱:“辛前辈。”
“哎哟哟,这真是!”铃铛躺在因为脸红深埋头的施哀央掌中,用怀念一般的语气说道,“又让老夫想到了一些往事!不过那人早就不在了吧,老夫欣赏的战友哟!”
铃铛端立着,语气很难得的正式:“那家伙,比老夫的资历还要长,却比你们任何一个年轻人都要谦虚!!嘿,不过小胖子很有他的风范!长得也像,是巧合吗,哈哈!!”
“瞧你们这些不稳重的年轻人,老夫当然不会告诉你们他叫‘祈月烬’的啦!!”
“”x4。
“那家伙如果现在还在,一定也会不断的重复下去吧!哈哈,不要因为长得像他,人生也和他一样无聊透顶啊,小胖子!啊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麻雀变凤凰,肿么可能不付出代价,等着吧猪仔哈哈话说总是改不好格式,JJ你肿么了
☆、Soul XIV 破蛹之蝶(一)
莫悱看着病房厕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浑身别扭。
这也难怪,瘦了一大圈不说,发色、瞳色全部改变,明天该怎么去学校?没多久爸爸妈妈就要来了,自己该怎么解释?
考前焦虑导致暴瘦以及体内激素分泌紊乱导致黑色素消失?
好像很扯。暴瘦还可以说去吸脂了,眼睛和头发有必要掩饰一下。
本来是莫悱的特护病房,因为有伤势更重的人,名牌变更。
当然,安纳斯很不高兴,把所有人/铃铛挨个挖苦了个遍。
莫悱第一个躲进厕所避风头,果然变瘦以后行动力会上升,很好。
掐指一算,安纳斯也该口水骂干了,莫悱离开避难所,正看见施哀央和尤瑞安往病房外走。
尤瑞安看到自救成功的莫悱,有气无力:“小卡莉会杀了我得赶回去,唉(/ □ )”
施哀央则是抬起端着铃铛的金属做的手,辛老头代言道:“找午餐去咯!!小安崽子就由你照看了,小胖子!!虽说你不胖了啊哈哈哈!!!”
安纳斯坐在病床上,冷脸望着窗外。莫悱很自觉的把凳子搬到了不挡住安纳斯视线的一侧,坐下。
莫悱也看向窗外。特护病房的窗户都临医院花园,五月末已是花团锦簇,鸟语声声。
但病床并不紧靠窗户,坐在病床上,能看到的只有远处的高楼大厦。
莫悱知道那些高楼没什么好看的,估计安纳斯只是不想看自己而已。
该给他找本书吗,莫悱想。但是找书之前,自己还有一定要对他说的话。
“谢谢你,安先生。”
莫悱原本的声音就不难听,只不过大多数人会被他过于臃肿的体形吓到,而无暇关注他天生磁感的声音。而且莫悱平时说话也偏简洁利落,吐字不多,更让人难以发现他的这个优点了。
安纳斯应声转过头,冷淡道:“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只不过顺道把你弄出蛇窝。”
“不,”莫悱摇头,“如果没有听到安先生的声音,我会忘记自己。”
见安纳斯不解,莫悱解释道:“安先生叫醒了我。在没被抹杀掉之前听到安先生的声音,真的非常感谢。”
“不要说的你好像睡美人一样。小猪仔永远是小猪仔,正常人都不会去试图吻醒一头猪。”
“安先生并没有吻我。”莫悱淡然的把话题导向了奇怪的地方。
“哈?你还真等着我吻你啊?这就是你躺在那里半天不动的原因?还是你等着看我被那丑女人踩?”自己浑身是伤,要死要活,赶去救援的对象却啥事都没有,反而变得咳,因祸得福,让自己有什么立场?白忙活吗?心甘情愿找罪受?
“莫悱,你可真有本事,”莫悱一听到安纳斯叫自己的大名,就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把我都耍得团团转,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赶快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模样,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我记得你还要去上学吧?怎么,面目一新就以为可以靠脸吃饭了?赶快跟着骚包去找经纪公司啊?”
莫悱沉默,异色的眼望入安纳斯同样异色的双眼,莫悱碧蓝色的右眼与安纳斯水蓝色的左眼相互映照,呈现出天空与海洋遥遥相应的美景。
“安先生,”莫悱眨一眨眼,看风吹起对方白色的鬓角,那一抹纯净的颜色是自己在身体支离破碎的灭顶痛楚中唯一的救赎,“你曾经问过我,你与尤瑞安先生谁更好看,那么我现在能问你,现在的我与尤瑞安先生相比呢?”
【可恶的死肥猪,谁好看这种问题难道不应该去问女人吗。又瞧不起我啊】安纳斯恶狠狠的想,【不管说死肥猪好看,还是回答金毛骚包好看,都很恶心】
“你们两个都丑得不堪入目。”哈,把两个讨厌鬼都贬了一顿,爽快。
莫悱眉目舒展,露出很清淡的笑意,安纳斯的别扭脾气果然很好懂。
“我和你相比呢,安先生?”
“”要疯了。这种肤浅无比幼稚无比的“看谁漂亮”游戏让安纳斯受够了。
“莫悱,老实告诉你吧,你在我眼里永远是那头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猪。我说完了。”
莫悱头一偏,笑容根本掩饰不了,像是灼灼桃花盛放开来。红发摇曳,真给人春风拂面之感。该说果然凡人都有“颜控”属性吗,安纳斯才不会承认自己看呆了一会会呢!!
“谢谢安先生还认为我是莫悱。我的话,答案和那天一样,我喜欢安先生的脸。”
安纳斯没空生气了,他被弄得糊里糊涂:“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的脸剥下来做面具?”
莫悱倒是没有继续纠结下去,淡淡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我都会记住安先生,你会帮助我找回自己。”
“”纠结的安纳斯也从中听出了莫悱的某种预感,而且那种预感,说不定通向宿命般的悲哀未来。
安纳斯下意识的用上了最擅用的冷嘲论调,也许这是自我防备的一种方式:“得了,别说得冠冕堂皇,反正我会忘记你,有本事就自己跟上来吧。”
莫悱淡淡微笑,点点头。
约定就在此时达成,虽然只是单箭头的约定,但总比没有好,莫悱这样想。
两人之间正气氛奇异,突然有敲门声。莫悱过去开,原来是拎着装盒饭的塑料袋的施哀央。
施哀央把塑料袋放好,拿出两盒盒饭,两双筷子摆在餐盒上,首先把一盒递给安纳斯。
莫悱觉得自己最好识趣点偷偷溜出去——
“唉唉小胖子去哪儿啊?!”躲在塑料袋里的铃铛老头突然蹦出,在床头柜桌面上打了好几个滚,“小妮子特意为你带了吃的,很重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感恩!!回来吃饭!!”
施哀央冷着小脸,亲自把莫悱拉回凳子坐好,再重重的把餐盒和筷子塞到他手里,好像有点生气莫悱的不识趣。
原来双方认定的“不识趣”南辕北辙。
“施哀央,你呢?”安纳斯审犯人般问道,“我可不觉得你在外面吃过了,还有,你哪来的钱?”
施哀央马上进入“作战状态”,故意鼓起肚子拍了拍,表示自己饱得不能再饱了,余下的部分便抓起铃铛,让辛老头代言。
“好,好!老夫说,老夫来说!唉,还不是那洋鬼子给的嘛,他靠脸吃饭钱多得花不完,帮他消费一下又怎么不行了?至于那么计较嘛,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爱面子,不切实际!”
最后一句好像是在针对安纳斯,莫悱仿佛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安纳斯低头看手中的饭盒,眼神明明灭灭。想发脾气又觉得没力气了,这种状态就叫做“心灰意冷”吗。
“辛前辈,我想起一件事,望前辈加以指点!!”
莫悱夹起施哀央手中的铃铛就一溜烟跑出病房,赶紧让火柴远离火药桶引线才是正理。
关门声毕,施哀央瞧瞧安纳斯,只见后者很少见的,长长的吐了口气。
“过来,施哀央,”安纳斯示意施哀央靠近自己,“盒饭应该可以自己选择菜色的吧,你的选择太可笑了。”
“啪”的掰开筷子,夹起一块猪肝,“首先,我现在开始讨厌动物内脏了,丢掉太浪费,你吃。”
“怎么,不愿意?你自己吃那么饱是你自己的问题,大不了去厕所吐出来,再给我吃下去这些。”
“哼,没完,这鱼刺这么多,你到底怎么选的”
一个秃顶老头忿忿离开了楼道尽头的观景台。【现在的年轻人!去哪里整成那副女相,还染头发!真是!!】
观景台,老头的思维全涌进了莫悱的脑海,他不适的揉揉额角。
被放在盆栽里休息的铃铛老头见四下没人,乐呵道:“小胖子,怎么了?突然变得太帅不习惯?老夫可是不习惯了一辈子呢,啊哈哈哈!!”
“没有。只是辛前辈,您那位故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突然问这个干嘛?老夫只是觉得你有点像他,小胖子哟,该不会觉得长得像一个死人很晦气吧?哈哈哈!!变帅就好了嘛,想太多干什么!”
“不,而是辛先生,‘他’也能看到别人的思维吗?”
“啥?老夫怎么会知道这个?”
“嗯,还是谢谢辛前辈。”
莫悱的侧脸毫无情感波动,但辛老头千把年的岁数可不是拿来显摆的,他一阵点破:“小胖子,是不是外貌变了就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莫悱默默摇头,“我本该死了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又有了意识。活过来的我还是我吗?”
如果自己是作为魔女而复生(魔女无性别,只是一种统称)的,又该如何是好?使物体燃烧的能力,读取除了安纳斯以外的人的思维的能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变为魔女后的顿悟,还是纯意外的收获?
“咳咳,老夫看你这么烦恼,真有诸多感慨啊!小胖子,听没听过一句话,‘能者多劳’,你没死是因为你的存在还有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前辈,“能者多劳”好像不是这样用的吧。
“老夫也觉得你挺不错的!刚才对付小安崽子那招就很好!!有潜力!啊哈哈,老夫果然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