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影停下脚步,慕容言被他拖着也停了下来,疑惑地回头看他,他被叶影使力拉了过去,被紧紧地抱住,慕容言问道:“怎么了,你是在紧张什么?是明天的赏兵会上会有麻烦?……”叶影很无奈,这种时候慕容言怎么还在想明天的事,他堵住了慕容言的嘴唇,晚风中两人的衣袂飘扬,仿佛他们是凌空飘浮着的……
两人分开后,慕容言接着道:“可惜我现在这个状况好像帮不上你的忙,对了,凌麒那边……”叶影挫败的重新吻住他,慕容言推拒着,“喂,你……”他被叶影搂得更紧,还想说的话语也被对方吞下,两人重新迷失在这个美得像梦一样的月夜中。
待他们回了住处,一进院门便看到有人立在廊下等着,薛莹道:“府主。”
慕容言尴尬地笑了笑,倒也没特地和叶影拉开距离,“薛莹,你早点歇息吧。”
薛莹站着不动不笑:“府主,你也一样。”
慕容言心中暗想着,难道以前薛莹也会盯着他睡觉?他走到了自己原本住的房间的门前,利落地把手从叶影手中抽了出来,“那好,我睡了,你们也早点去睡吧。”他推门进屋,然后把门关紧,叶影肯定有地方睡的吧?
叶影愕然地看着在自己眼前被合上的房门,薛莹没看叶影,她转身进了不远处的侧厢房,叶影犹豫了一下,也走到另一侧的厢房找了房间睡下。作者有话要说:我心情还没平复,继续泪奔。
长盛之始
白花花的月光映在窗纸上,叶影翻来覆去,一点睡意也没有,终于还是起了身,开了窗翻了出去,然后溜到慕容言房间的后窗处,窗没关就好,这样动静能小点,他一点也不想薛莹被惊动,然后又站到他面前。
床上的慕容言摇摇头,主动往里面挪了挪,只穿着白色中衣的叶影笑着爬上了床,手搭到慕容言身上,凑到他耳边道:“知道是我?我还担心你给我来上一剑。”
慕容言把头偏开些,躲开叶影说话间吹入耳中的热气。
叶影低低地笑道:“得小声些,我真怕薛莹来敲门。”
慕容言配合地压低了声音道:“你和她很合不来?为什么?”
叶影沉吟片刻后笑道:“不知道,应该是我总缠着你不放吧?”他说着又凑过去亲慕容言,被对方闪开了,只亲在了唇角。
慕容言沉声道:“叶影!”
叶影笑道:“小声点啊。”
慕容言叹口气,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我的手套呢,据说也是我的兵器?”
叶影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从慕容言脸上轻轻地刷过,“你现在要?在我们在床上的时候?是准备把我扔下床吗?”
“……”慕容言终于放弃了继续说话,他闭上了眼睛,“闭嘴,睡吧,明天还有得忙。”
叶影静静地看了慕容言一会儿,圈上慕容言的腰,闭上了眼。
慕容言发觉自己正飘在温泉中,温暖又舒适,他知道自己已经睡着了,这只是个梦,但在梦中他也在想,在叶影不发情时,两人搂在一起确实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赏兵会在十五举行,今日即是十五,清晨,慕容言上了一辆马车,是凌麒派人过来接他们的,叶影虽然不乐意,但也知道慕容言和凌麒一起会更安全。
慕容言最后上车,他对叶影道:“别担心。”
叶影笑道:“我不担心,只是我总是不舍得和你分开,就算只是一会儿。”
慕容言笑了,他伸手按了按叶影的手臂,“迟些时候见。”他上了马车后笑容还保持在脸上。
马车上的薛莹犹豫地道:“府主,你喜欢现在这样?……其实你以前很少笑。”
慕容言那个闻名江湖的外号“黑阎王”,绝对不是只因为他天天穿着黑斗篷的,还因为他在外人面前向来不苟言笑。
慕容言一听薛莹的话,最先想的就是:难道是因为以前他和叶影聚少离多?他摇头失笑:“现在也挺好吧,不过我不记得以前到底是怎样。”
薛莹心中挣扎不已,急得想吐血。
一旁的金宝儿道:“现在是挺好的,我就说就算忘了也关系吧,反正有这么多朋友在,不会被坏人骗的。”
薛莹勉强附和着露了个僵硬的微笑。
金宝儿接着对慕容言道:“不过我没想到叶谷主说的心上人就是你,我说怎么每次我和你说话他都要瞪我呢。”
慕容言也表情僵硬了。
薛莹有些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金宝儿道:“就是突然发现他们相处的情形有点像我爹娘。”
薛莹理解不了,金长久一把年纪了,还天天用尽花样讨好他夫人?反正她爹娘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可不会像叶影那样完全不对自己的行为稍加掩饰,又或者是叶影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和慕容言断袖情深,想到这里,薛莹急死了,“府主,你现在不会真的喜欢叶影吧?!”
慕容言很尴尬,很庆幸自己发现了一个小疑点,“现在?我以前和叶影是怎样的?”
薛莹挣扎了好一会儿,说出口的还是比较隐晦的语句,“不知道,我没怎么注意,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至少你不会让他对你动手动脚。”总算说出意思相近的了,她一方面松了口气,另一方面也担心叶影会知道,毕竟她还是对石雕毒的解法存了那么一丝希望的。
慕容言愣了愣,薛莹的话一方面说明他和叶影的行为太过于招摇,另一方面却也表明他以前对叶影真的不怎么好,他思索着要怎么对叶影好一点。
薛莹发觉慕容言正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近乎温柔的笑容,她的心一缩,这好像不对,她说错什么了吗,难道结果将适得其反?
金宝儿转转眼珠,她感觉到马车里的气氛不对,便好奇又安静地坐在一旁。
就这样,三个面色迥异的人到达了目的地。
凌麒看了看他们,笑着对金宝儿道:“金姑娘,快进屋去吧,你爹正在等你呢。”
金宝儿是因为好奇才跟着薛莹去看慕容言的,今日回来后她也会去石堡城,不过是和她爹一起走。
慕容言和薛莹跟着凌麒上了另一辆马车,凌麒没头没尾地道:“你们可还好?”
薛莹笑了,但并没笑意,“还好。”她接着道,“我们现在去金家?我们这一出现,那些人怕是要吓一大跳。”
凌麒道:“不,我们先去办点别的事情。”
慕容言道:“可是我已经和叶影约好在金家见了。”
凌麒看了慕容言一会,“无妨,我们办完事就过去。”不过他又想着还是让人给叶影带个信吧,要不叶影因为没见到慕容言而发狂了可不好办。
慕容言沉默不语。
凌麒又想起了别的事情,“慕容,贺峻和老井去了七星关,我让他们给我带信去给那里的李眺元帅,李元帅会带兵进石堡城,或许快要到了?”
慕容言很疑惑,调镇北军过来做什么,石堡城形势如此危机?
凌麒道:“慕容,我们第一次见时,你说你想要一个太平盛世,我将很快会开始做这件事。”
慕容言又惊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了目的地,薛莹才发现他们来的地方是府衙。今日是赏兵会举行的日子,府衙内空荡荡的,那些衙役都被派出去维持治安了,城主也去参加赏兵会了,他们长驱直入地进到了内院。
“你们什么人,竟敢擅闯府衙!”
凌麒的随从挡在最前面,“我家主人要见齐继。”
“你们放肆!……”那个人还待说什么,就被凌麒的人欺身上前甩了一耳光,他嘴角被牙磕破了,流了血,“你……你们……”他身边的另两人都紧张地把手握在了刀上。
薛莹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通报一声。”
凌麒道:“不用通报了。”他朝他的属下一偏头,他们一拥而上,很快用武力弄开了那几个拦路的人,凌麒径直往里走,每当有人拦路便有属下上前使用武力把人压制住。
走进了齐继所在的院子,“你们!……”这里的人都是常跟在齐继身边的人,有人见过凌麒,忙跪下,“太子殿下!”
齐继听到声音也出来了,他脸色苍白,看到凌麒后大吃一惊,摇晃着也跪倒在地,“参见殿下。”
凌麒的属下进屋里搬了椅子出来,凌麒坐了下来,“齐继,你是以为我已经回京了?冲天阁被炸毁时,其实我也正好在楼内。”
齐继惨白着脸,“殿下,我并不知您也在楼中。”
凌麒叹了口气道:“你承认了?你倒是敢做敢当。路上那些追杀也是你计划的?”
薛莹想起了那一次在广夏河胡杨弯齐继的船被凿沉的事,原来这是齐继自己安排的?
齐继咬紧牙关,“是!”他又道,“殿下,能不能让其他人先退下?”
凌麒想了想:“慕容,你留下吧,其他人先退下。”
慕容言一直都听得迷惑不解,听凌麒这么说,他便警惕地站到了凌麒身侧前半步的地方,以防有什么意外。
凌麒道:“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嗯,忠心耿耿?结果还是看走了眼。”
齐继抬了头,他的眼睛通红,“殿下,我从未背叛你,我想杀的一直都是雪鹰王。”
凌麒捏碎了座椅的扶手,“很好,敢承认就好!!”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敢对雪鹰王动手者死!”
齐继道:“属下记得。但荣朝不需要一个能扰乱未来皇帝陛下的王爷,更不需要一个能媚惑江山的男人。”
凌麒猛地起身,似乎要对齐继动手,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笑道:“很好,你可以去死了。”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放松了身体,“我知道就凭你,还没这个胆子敢对雪鹰王动手,你背后是我父皇对吧?”
凌麒满意地看着齐继颤抖了一下,他接着道:“昨天我放出了消息,说雪鹰王安然无恙,所以你今天其实在等着他过来是吧?这里又埋下了多少火药?这次你是打算和雪鹰王同归于尽?可惜得很啊,这里是会爆炸,但死的只会是你。”
齐继大笑:“原来一切尽在殿下掌握中,属下甘拜下风!”
凌麒接着道:“这里炸毁之后,我会宣布你犯了叛国之罪,与敌国勾结,三番两次刺杀我。”
齐继惨笑道:“殿下不过是想杀鸡儆猴,以此告诫其他人别想再去动雪鹰王。”
凌麒道:“你总是很懂我心意,既然如此,我们君臣之间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齐继哽咽道:“殿下,如若雪鹰王不是和您长得一模一样,属下必不会阻拦您二人。”
“你们担心有朝一日他会篡位取代于我?”凌麒失笑,“笑话,他最烦朝廷上这些破事,要不是有我在,他一年到头也不会出雪鹰城一步。至于我们长得一样,我父皇没有告诉你我们是双生子?皇家无情,如生下双生子便只能留下一个,我母后当年心软,偷偷把同非送去了雪鹰城,齐继,如果当年被送走的是我,那我便是如今的雪鹰王。”
齐继固执地道:“可您成为了太子。”
凌麒笑道:“你们这些人,从来就不愿意认真听我的话。现在我清楚地告诉你,我会与雪鹰王同生共死,没有了雪鹰王就不会再有我,到时你们爱让谁当太子都行。”
齐继狂乱的摇头:“不……不,我不信!”他们为凌麒尽心尽力,如今凌麒却说这江山他能弃之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