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觉得。”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随着清冷的声音传来,闭着的门缓缓的打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在这个明亮而杂乱的书库中,他的漆黑和整洁和这场景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司空镜二人。“若非詹王殿下有交代过,决不能伤害太子殿下,我还真想成全他们。”黑衣人缓缓说道。
又是叶詹!叶琰的手紧紧地握着,眉头越锁越紧,他不明白叶詹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当时将自己逼上绝路,他没有皱一下眉头,如今身陷困境,他又全力保护,事事顺依。
难道是叶詹真的后悔了当日所做,可从他的眼里,却看不到一点的悔意。
“那这可就不好办了,看这模样,若想只杀司空镜怕是不可能了。”百里香印为难的道。
“那也未必!”一句出口,同时一根银色长鞭飞出黑袖,直直的劈向司空镜和叶琰紧握着的手。叶琰踏步上前,又是一柄弯刀出袖,横挡胸前,刀身闪亮若雪,亦削铁如泥。长鞭在弯刀下断裂。叶琰轻轻一转手中弯刀,旋转两圈,一截断鞭子随着刀身旋转,然后又被狠狠的扔了回去,掐不巧的扔向百里香印的面门。
百里香印一惊,疾步避开。
司空镜好奇的打望着叶琰,拉开叶琰的袖口,问道,“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刀剑?”
叶琰正经的应道,“不多,这是最后一件。”
“你何时准备的,我怎不知道。”司空镜不依不饶的问。
叶琰道,“在我接了圣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司空镜微微生气的道,“好你个叶琰,藏得够紧的,跟本王共枕这么多日夜,本王都没有发觉。”
“是王爷太相信阿琰了。”无心的话出口,似情人般的呢喃。什么气,什么愤,还有那些就摆在眼前的危险,在甜蜜的梦境里都化为了虚无,有的只是那份温暖的情意。
“哼!”百里香印冷哼一声,气急的发出两三点暗器。如星的暗器在半空中就被黑衣人拦截下了。黑衣人冷冷的道,“詹王殿下刚派人前来叮嘱过了,不可伤害太子殿下!”
“公玉大人也说过了,非请而入者,死!”百里香印怒道,坚定的神色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除非你杀了我!”黑衣人说的一样的肯定。
“别以为我不敢,我希望你记住,这里是黑莲谷,不是你大湮帝国!”百里香印似提醒的道,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现在发号施令的人是詹王殿下,而不是你的公玉大人,这点百里公子应该也要清楚!”
两人都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司空镜的神态却变了。惶惶不安的叶琰,还有那深不可测的叶詹。这里的一切都是一个谜题。
这到底是一出什么样的戏码。只看到配角在这里演绎,主角却迟迟不上场,他实在是猜不到叶詹的真实想法。
此刻的叶琰已变得更加的迷茫。所有的思绪都放在了叶詹的身上。眼前的危险好像已经不存在了。
百里香印已经和那黑衣人动起手来。两人都可以说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可此刻的两个高手相对却和平凡的市井小民一样,都用自己手里和身边可作武器的物体随意乱打。‘砰砰’的声音震耳的使人心里发慌。而司空镜却可以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的去看这场小丑上演的戏。
烦人的事惹得叶琰心乱如麻,看那两人打的沉醉的不得了,便给了司空镜一个眼神,示意其可以开始寻药了。
两人便开始在这凌乱的书库中搜索,希望可以从中搜索出解药的影子。可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书库。除了书本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若在这般胡搅蛮闹,我就替公玉大人杀了你。”百里香印收住了手,指着黑衣人道。
黑衣人道,“只有詹王殿下能杀了我!”
“你……”百里香印好像真的气急了。这一刻,他不在随意乱打,气愤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所有的狂澜都被着暂时的平静遮盖住了。食指与中指间闪着刺眼的光芒,那是一块薄如宣纸般的刀片,更是一块能取人性命的刀片。
黑衣人根本就没有被那块刀片吓住,反而很期待他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
☆、遍体凌伤深入戏,不知此乃他人戏
刀片脱手而出,黑衣人笑面相迎,却只见一抹灰影晃过,刀片被灰影卷走,不知去向。殿中所有人同时大惊,那灰衣人横了百里香印一眼,镇静的从黑衣人身边走过,走到司空镜面前,双膝跪下,深深俯首,“臣教子无方,请王爷恕罪。”
灰衣人缓缓地抬起头来,苍老的面容被漆黑杂乱的胡须遮盖住了一大半,乱蓬蓬的头发随意散下,又遮住了一大半脸,就此看去,除了一小部分黝黑的肌肤以外实在是看不见其它的。
司空镜想了会儿,面露惊讶之喜,“您是百里先生?”
灰衣人道,“想不到王爷还记得老臣。”
“只是?”司空镜面露疑色,“百里先生在二十年前就已经……?”
“死了!”百里洋道。百里洋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正躺着七颗深红色药丸,“此药乃黑莲谷公玉大人所赐,原本有九颗,老臣已服用了两颗,现下只身七颗了。”二十年前,梨姜的三朝老臣百里洋忽然病发身亡,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梨姜,今日,这位忽然暴病而死的老人又忽然出现,并且还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正是有着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的百里香印。如今他们父子都已是别人的臣。
“七颗够了。”叶琰平静的接过,司空镜微微惊讶的看着叶琰,叶琰先拿出一颗闻了闻其气味,“确实是解药。”
“百里大人!”那黑衣人阻拦道,“詹……”
百里洋微微回头,那黑衣人便将没有说完的话噎了回去。百里洋道,“这也是詹王爷的意思。”
闻言,司空镜一把夺过了叶琰手中的弯刀,刀架在百里洋的脖子上,“凭你一句,我就是杀你三次也不足以。”
“有一天王爷自然会明白老臣这么做的原因。”百里洋丝毫不怕,对司空镜依然恭恭敬敬,可他对叶詹却也是惟命是从。
“只有到了最高层,你们才能见到公玉大人。”百里洋道。
“她已经死了。”司空镜道,“刚才我们都看见了她,而且本王亲眼看着她死在了逍遥侯的手里。”
百里洋看着叶琰,叶琰虽然心里清楚,可口上却道,“我确定那个人就是公玉央儿。”
百里洋拂开了挡住眼睛的乱发,“可你也不相信她会就这么死了,不是吗?黑莲谷能够幸存至今,靠得不是运气。”
叶琰明白,可九十九层,那是多高的地方。
“过了这次机会,来日将再也没有瓦解黑莲谷势力的机会出现。”百里洋道。
百里香印默默不言,似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站在那里。黑衣人略微得意冲他笑了一下。
百里洋走过去,牵起自己儿子的手,“我们的任务到今天结束了。”
百里香印看着那黑衣人,那黑衣人解开蒙住脸的面纱,一张比百里香印还要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从皮肤下透露出来的浅浅笑意。明亮的光芒照耀着他们沧桑的身体。一股奇异的香飘来,带来了浓浓的烟雾。遮盖住了眼前的所有画面,一会儿过后,烟雾散去,无数彩蝶在凌乱且明亮的书库中飞舞。空寂的没有一丝声音的书库里杂乱的更像一个大杂库。
诡异的画面使人心底生寒。
最高层!两人都望着那没有尽头的向上的楼梯。百里洋说的没错,这一次,是瓦解黑莲谷最好的机会,过了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在外,前有湮国的军队,后有梨姜的千军万马。在内,殿内是湮国的太子叶琰,他是天之骄子,是皇帝最爱的儿子,若皇帝知道他活着,就算是拼尽一切也会救他。除了他,还有梨姜的镜王爷,亦是梨姜君王的掌上之珠,更是梨姜百姓的信仰。他受万人敬仰。殿外,是湮国最有权势的詹王爷。
这样的形势,这样的人物,他们注定会赢。可也注定会遍体凌伤。
这是一场冒险的游戏,可这也是人生。
“阿琰!”
“嗯”
“如果……如果你的父王来了……”
“没有那样的如果!”叶琰肯定的回绝道。
“可在外的人是你的亲哥哥,纵然他曾有千万不对,可他今日的行为也足够让人心软。”
“镜王爷心软了?”
“我是说你。”在司空镜的心里,叶琰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我更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叶琰道。
司空镜也不再说什么,是自己小气了,怎么连这些都还计较。可他真的不想放开这双手。
九十九层。黑莲谷中最高的地方。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着下面,所看见的是茫茫白雾,夜空下,繁星点点,皎月悬挂。
“大人!泠儿不在了。”
幽静的林子里,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习清慕似一尊雕像般站立着。动也不动。刚才说话的女子道,“我愿前去,请大人批准!”
“你不能去!”沉静了许久的习清慕道。
“为何?”女子问。“我哥哥可以为了陛下而死,为何我就不能为王爷做些什么?”
“你是慕容大人唯一的妹妹。”习清慕道,“慕容大人的意外,我没能及时阻止,而你还活着,我必须保证你的平安。”
“可莺莺不需要,莺莺所想的和大人一样,只要王爷平安归来。”女子道。她的倔强和她的哥哥一样。为了自己所爱,愿意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只要可以在黑暗的夜里多看一眼那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真想做什么,就调查一下泠儿的去向。”习清慕道。
慕容莺莺道,“其实……泠儿的去向大人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习清慕没有说。慕容莺莺道,“在这场聪明人上演的戏中,每一个人都能猜到彼此的想法,每一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可每一次也都有一个与他一样的聪明人去阻止。所以这场戏才会上演的比任何一场戏都要纠结,都要长久。”
“很快就要结束了!”习清慕叹道。
“结束!那是因为这场戏中的人都要死了!”慕容莺莺再一次跪下,“请大人批准,让莺莺潜入黑莲谷中,救镜王爷回来。”
习清慕始终都没有点头。“把泠儿留下的东西拿给我看一看。”他相信,泠儿走了,一定会留下点什么。
慕容莺莺犹豫着拿出一幅画像,画中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女子一袭彩衣,面容倾城,一双媚眼甚是好看,身周彩蝶萦绕,女子浅笑嫣然,画像的左上角写着三个字,公玉泠。
“来人!”习清慕收起了画像。
“大人有何吩咐!”
“传信给湮王,告诉他他的宝贝儿子还活着,已成了梨姜的逍遥侯!”习清慕道。
“是!”
信,很快就传了下去。慕容莺莺有些不明白的站在原地,含泪的眼,请求的看着习清慕。
习清慕道,“你不比你哥哥差,你哥哥曾经可以统领千军,如今的你也一定可以!”
“大人!”慕容莺莺并不明白习清慕的意思。
习清慕举着那幅画道,“她才是这场戏中的主宰!”
“她?”慕容莺莺并不明白。
习清慕道,“如果明日天黑之时,我还没回来,就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