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想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
“要是我吃了以后死掉了呢？”
“那再找一个人来勾引太后，争取再怀上一个。”李清皮笑肉不笑。
我说：“那样我更不能吃了。”
“你不吃也可以，但是老身是要向太皇太后交代，皇后不肯吃就请别人效劳。”
“李清，你好毒！”
“难为皇后如此看得起老身，老身惭愧。”李清福身，欣然接受。
我端起一碗粉嫩的羹，拿起调羹搅动，原来里面是蓬莱鲜螺肉，这颜色不用想也知道是毒染出来的。
我无所畏惧地喝一小口，眯起眼睛，等待剧毒发作，结果舌尖传来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有海鲜的鲜美，叫我胃口大开。
那桌菜被我吃的一干二净，李清记了满满一本书，确定我面色红润身体硬朗以后放心地离开。
太后而后赶来，已经为时已晚，那些剧毒已经进了我的肚子里消失不见。
她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甚是生气，每次我想解释她都背对着我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自从发生那诡异的佳肴以后，太后就禁了我的夜宵饭后点心和下午茶。
我的肚子时刻都处在饥饿的程度，偏偏她就是不肯喂饱我。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坏处的，自从我尝过天下九九八十一种毒物以后我已经练成了分辨能力，每次吃饭我都要把每样菜都尝一口，生怕里面还有毒药在。
我只要翻过墙头去偷吃，想尽办法填报自己无底洞一样的肚子。
我换上太监服，是特地溜到御膳房边上那间小厨房里去的，多日不见妖妈，在肚子饿到不行的时候就想到了她。
她还是以前那模样，丰满可爱，笑容可掬，是一个和蔼可亲的朴实劳动人民的形象，身上也没有别的首饰装饰，只有一支黑色的桃木簪子，看起来已经有一定的年岁了，以至于那簪子浸透了人气，被磨得光滑闪亮。
我推开那扇木门，她一眼就指出我瘦了，叫我感动到不行。
她一如既往地刻苦钻研做馒头的技巧，对自己的手艺有了更进一步的改进和创新，不拘泥于古人对馒头的固定理解，把新的元素加入其中，她向我介绍了她最近研发出来的好几个新款馒头，都极具特色，堪称前所未见，是馒头中的新秀。
其中一个馒头本身是黑色的，当然这种黑色并非烤焦了的缘故，而是在馒头本身混合了芝麻，黑豆等杂粮，不但好吃而且有营养。
同时她还向我介绍她刚想象出来的各种吃馒头的新办法，一个是切成片吃，两片中间放一点酸菜，生菜，再浇上甜面酱，搭配肉片鸡胸肉等荤菜，一口吃下去就相当于吃了一顿饭。
还有放进油里炸的金黄的黄金馒头，放在火上烤得外焦内香的烤馒头，还有可以煮汤的劲道小馒头。
我听得津津有味，口水直流，一滴接着一滴流下来，滴在地上。
她看我那么可怜，摸摸我的头，心疼不已地说：“可怜的孩子，一定是饿坏了吧。妖妈给你做馒头。”
“好。”我巴不得她做多一点。
“那今天先给你做一个黑豆馒头，一个玉米馒头，这样就够了。”
“不够，怎么够。有多少做多少，我都会把你解决掉的。”我用袖子擦干嘴角的口水。
她转过身，手背贴上我的额头，说：“小霞，你没发烧吧。做那么多谁负责解决？”
“我啊！”我指着自己的鼻尖说。
她半信半疑，还是着手揉面，说：“你吃一点我做一点，各色花样都来一份好吗？”
“这个主意不错。”我端着碗坐在炉灶边，等待她喂馒头给我。
开始她还是不急不忙地做馒头，放进蒸笼里蒸出第一笼热腾腾的馒头全部进了我的口中，我吃的舌头发烫眼泪直流但是还是要说好吃，美味。
我一边吃一边点评其好坏。
吃她做的馒头简直是幸福。
我快哭了，怎么办，我被太后虐待地都快要饿成人干了，唯有妖妈是最好的，无条件地喂我吃。
有馒头就是好人。我现在的思想越来越简单，但是幸福感是越来越强。
她做多少我吃多少，等我塞下最后一口糖馒头，我已经饱了。
肚子没什么起伏，没有撑爆的可怕情况发生，连一点点起伏都没有出现。
妖妈在椅子上重重坐下，长长地叹一口气，充满了疲倦和满足，她说：“第一次做的如此尽兴，真是痛快！”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那么辛苦。”
妖妈紧握住我的手，灼热的眼神像尖锐的匕首，眼中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她说：“不，我要感谢你，就在刚才，我终于领悟到做馒头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要忘我，把身上的馒头和心中的馒头全部忘掉，发自内心地去感受馒头的存在！”
“这样也行？”我对这个处处都是高手的世界绝望了。
她燃起熊熊火焰，双手握拳，坚定不移地口吻说：“真是醍醐灌顶，在刹那之间我领悟到了至高境界！”
说完，她却把头低下头，开心的神色一扫而光，一转眼却变成了沮丧。
“妖妈，你刚才不是很高兴吗？现在怎么又难过起来了呢？”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潜心修炼，想要突破自己的极限，可是日复一日地做着馒头，我知道我的馒头做的是越来越好吃，但是我却感觉不到我的进步。我一日比一日难过，伤心，绝望，到今天我才突破极限，上升到另外一个境界，可是已经晚了。晚了！”她猛拍桌子，那结实的木桌哗地一声散开，支离破碎，扬起一阵尘埃，全部落在地上。
妖妈看着自己沾满面粉的手，眼中泪水涌动：“我现在要这身武功做什么，连她都留不住，一点用处都没有！”
慢着！做馒头就做馒头，跟武功什么关系？
我看她居然抬起手朝自己的脑门拍去，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里的情节，武林高手不就是用这种办法废自己武功的，难道……
情急之下我英勇献身，舍身取义，冲过去抱住她粗壮的水桶腰，说：“妖妈，住手！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她扭动着腰肢，说：“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这样做，当初不给我武功，现在才给我，她没准早已不在人世，我还要这武功干嘛，不是平添伤心吗！”
“你说的人是谁？他长什么样？也许我能帮你找到他，如果找不到她我再帮你找到他的坟墓也不晚。天生我材必有用，老天给你绝世神功是要你称霸江湖，为民除害，反清复明，不能让你这样白白糟蹋！”我一旦着急起来就会胡说八道，包括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抱着妖妈的水桶腰，一点点往下滑去。她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起来，说：“小霞，你是好人，妖妈活了这四十年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好人，你说的没有错，我不该这么想不开。之前我苟活于人世，是因为心已经死了，生与死都没有区别，也是因为仅存一丝希望，心想也许有一天我能再度见到她。今天我却有了别的想法，我既然没死，又意外得到了神功我就应该做点事情。”妖妈的热血被彻底点燃。
而我的下巴掉了下来，我好想走错剧本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想好好吃一只馒头你都不让我如愿吗？
我和妖妈终于能安心坐下来了。
她为我倒了一杯绿茶，有助消化，从火坑里拿出几只烤得焦黑的馒头，拨开外面那层焦黑的黑炭，里面是蒸腾着热气的雪白馒头。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把馒头当作者的肉啃。
妖妈说：“小霞，我之前欺骗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我听了更加心虚，说起来我骗她骗的更厉害，撒的谎言更大，她只是骗了我一点点我，却把她骗地找不到北。
我没了胃口，机械性地张嘴闭嘴，问她：“妖妈，你到底是为什么进宫的？”
妖妈双手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捧起她的脸，眼神变得迷离，露出梦幻如少女的光彩：“说起我进宫那会儿的事情，那真是说来话长，那年我才二八年华，胸部还没现在那么大……”
“哦。”我瞄了一眼她胸前壮观的山峰，点点头。
“我十六岁进宫，因为年纪小，加上长地也没其他秀女好看，总是被人欺负。往事真的不堪回首，想起来就难过。但是也正是这样，我认识了她。她是非常非常温柔的一个人，每次都是她替我解了围，怕我再被别人欺负，就叫我住她那里，就在那时候我和她有了感情。这样我们在一起三年有余。”
妖妈的声音也变得柔软舒缓，像一个怀春少女缓缓道来她的初恋往事。
“她从不亲近人，别人也以为她是眼高于顶不屑于她们威武，不但孤立她还多番打击她。但是跟她亲近了以后才知道她性格就是这样，冷清清的，但是并非是无情无义的人。相反，我觉得她比谁都要多情。”
少女情怀总是诗啊。我听她讲她的初恋故事，心中感慨万分。
她用腰上的围裙抹去眼角的泪水，说：“三年以后我一直没有得到皇帝的临幸，所以得到了出宫的机会，她也答应同我私奔，比翼双飞，我那时先一步出宫，与她约好在宫外相见，我怕她忘记我们之间的誓言，好几次鸿雁传书给她催她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
“好感动！”我也跟着流泪了。
“先别忙着感动好吗？”妖妈却露出冷笑。
“我得到的是她最后一封书信，她告诉我要我别再等她了，此生无缘再见，既然无缘，就不要再强求，要我早早断了痴想，也好让她轻松一点。”
“她背叛了你？！”剧情突然来一个大转弯，从缠绵戏变成了虐心戏！
妖妈紧握拳头，身体紧绷到极限，她说：“我在我们当初约定的庙里等她，等了整整两年都不见她来，我想追查究竟，就再度进宫，进了宫里一直在找她，找遍了整个皇宫都见不到她的影子，但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在有生之年会见她一面，当着她的面问一句，当年为什么不要我们之间的约定。”她抬起头，仰望那瓦蓝瓦蓝的天空，清澈的眼泪沿着脸颊滑下。
我记得谁曾经说过这样一句充满哲理的话，那就是每一个出来混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
“见到她以后呢？”
“她现在一定很孤独，如果她还要我，我会陪在她身边。”
“你有没有想过，她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其实我想过，这些年我在皇宫里打听不到她的存在，我就怀疑她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放弃希望不是吗？”
我的同情心快要泛滥成灾，我问妖妈：“她有什么特征吗？也许我有办法帮你找到她。”毕竟我是皇后啊这个身份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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