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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般敏锐，高心马上缩了脖子。
蒋卓臻好气好笑，再一次伸手去摸她头顶柔柔的青草般细软的发丝，掌心还有烫人的温度，隔着发丝传到了高心的头皮，末梢神经千分之一秒感知，高心小臂上起了鸡皮疙瘩，连呼吸都屏住了。像被主人抓住后颈的猫儿，左右晃了晃脑袋，要摆脱这种不舒服。
这一次，蒋卓臻似乎不想放过她一般，稍稍坚持了一些，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有意无意又用小拇指碰触她光洁的额头，手指绕起一缕她额前的发丝，捏在指尖把玩，喜欢她发梢上清洁的气味，喜欢她那些傻问题，教导她般淡淡开口道：“其实像你这样不喜欢人是最好的，爱情也不见得是好东西。开始的时候海誓山盟，相处后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心思，并不会全心全意去爱另一个人。爱情说到底是在别人身上找自己的需要，互相交换满足的过程。一旦达不到对方的要求，伤害就接踵而至……”心里十分怜爱这个没血缘的妹妹，俯□在她耳朵边轻声道：“你是个好姑娘，千万找个很好的人喜欢你，不要随便喜欢人，万一受伤了，你会感觉很痛苦。”
耳朵边有人呼吸的声响，她教的话高心一句也没听进去，倒是喉咙也开始有些干渴，浑身有一股燥热，也许是毯子厚，她只好从里面又钻出来一些，小声道：“你和她分开，你还很伤心对不对？”
蒋卓臻抿起嘴唇，苦笑着看着她，这家伙打算捅一个感冒患者整晚的刀子吗？她也一定是太无聊，干嘛要跟她后妹妹聊什么虚无缥缈的真爱，笑一笑道：“你姐姐的心脏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别人又伤不了。”自嘲起来道：“其实……从我认识她，我就知道她喜欢我，但在我的定义上，必然还得加上钞票，跑车，房子，人脉等等。我那时候想只要她聪明，知足，就算都分给她也没有所谓。可人呢，又是很贪心的动物。给她五克拉的戒指，也许她想要十克拉，给了跑车，还想要游轮。我渐渐不想再膨胀她的**，她就有些受不了，开始使用她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也许这是我的错，她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人，我非得要求她抛开表面只喜那个简单的我……早点结束，对我们俩人都好。”
一同靠在床头，盯着对面书架，窗户外光线微弱，听着一个人的爱情心事，高心23年来也是头一次跟人把感情的事儿聊的深入，过去她最讨厌的话题无非男欢女爱，她觉得这特别肤浅幼稚无聊，她根本就没法理解她宿舍的姐妹为一点点小事跟男友吵架哭到昏天暗地，在高心眼里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做几道数学题。
现在，高心又有些后悔，姐妹们扎堆聊感情的时候，她都错过了，如果她听多点，说不定现在还能有几句漂亮话说出来安慰安慰她后姐姐。想了半天，压着秀气的眉头，高心拧巴着去看身旁的蒋卓臻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话你。”
这已经是高心能想到的最贴心的一句话了，老套的说词儿，扑哧把蒋卓臻给逗乐了，手指头敲敲她脑袋道：“坏蛋，你干嘛老想看你姐姐哭啊？昨天喝醉了我今早就后悔，这说明我虽然对她很好，但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她，分开了我伤心的也不是太厉害……”
高心拍开她的手指头，斜了她一眼，白担心一场。想着她这种没心肝的人，有什么好伤心的，说不定徐知晴比她的伤心得多要人安慰呢。爱情这种东西对高心来说，比较复杂，她既不想碰也不知道如何碰，对着后姐姐道：“那你既然都不伤心，也不难过，那就早点睡吧。”
“喂喂，你刚刚跟我说那么多是为了安慰我啊？”蒋卓臻意识到什么，高心安慰人的方式太冷淡了，捅刀式安慰谁见过啊……高心听了这话一扭头冷道：“谁安慰你啊？我是看你大半夜不睡，冻半截在外头长呼短叹，弄的我也没法睡才跟你说几句话，看看你是怎么了。谁知道你那么无聊，又不喜欢人家，跟人家分手还不高兴。”
“谁说我不喜欢她了？”蒋卓臻呵一笑，她这妹妹的别扭劲儿够去给闹钟上发条了。
“你刚说你不喜欢她……”高心嘟了嘴，她发誓自己俩耳朵都听见了，她后姐姐说不喜欢前女友的，现在干嘛反悔？
蒋卓臻也跟她较真道：“我说喜欢的不是太厉害罢了。”顿了顿，陪高心一块溜进被子里，侧头看着她后妹妹道：“本来还是伤心，但是昨晚上你陪我散心，看了半晚上星星，我把这事儿思前想后琢磨了一遍，跟她分开还是比较明智的选择，我们俩本身对感情的要求不一样……”
“你对感情有什么要求？”高心憋出一句，她聊着聊着现在倒是能不躲不藏，和后姐姐钻一条被窝也不尴尬了。
“首先吧得有个不错的人……”蒋卓臻思量着说的比较慢，高心嗯了一声，凑近了一点想听的更清，蒋卓臻哎呀道：“要漂亮的。”
“庸俗。”高心立即冷脸，小声下定义鄙视起蒋卓臻。
“身材要好。”蒋卓臻嘿嘿一声。
“变态。”高心皱了眉头吐槽，这不跟那些无聊的男人一样吗？俩女人在一起，难道也是这样？
“聪明可爱。”蒋卓臻规划着下一个目标大概的模样：“希望她对物质没有太大的**，不要太虚荣的，有点理想追求，最重要人品好，喜欢我不是喜欢我的车，钱，房子，地位，股票……”算她跟高心在一起智商水平也飘回大学刚毕业吧，不，就算大学刚毕业她也没这么傻过，可就这么傻着傻着她是真的挺高兴的，感觉心里轻松了一大截，感冒都快好了一般脸上出现一些笑容。
对方形容的起劲，高心算了算，除了第二条她不符合，其余要求也不算太高。
蒋卓臻睡在她旁边，终于用胳膊肘撞撞她道：“跟姐姐说实话，你喜欢什么样的？”
“嗯……”高心不是不想说实话，根本无话可说。
“你师哥那样的？”蒋卓臻打探。
高心不说话，老半天才扭了一□子侧过道：“我觉得吧……”
“什么？”蒋卓臻终于得了个和她面对面的机会。
“他没有李奥纳多演的杰克长得帅。”高心小声跟她姐姐说了实话。
蒋卓臻先是一愣，然后哎呦哎呦就笑出来，笑的止也止不住，快笑死了，一边笑一边道：“你是以这个标准找真爱的啊？怪不得你这辈子打算孤独终老了！人家也没泰坦尼克那条件英雄救美，还给你画画呢。”
高心好心跟她说点话，这就稀里哗啦被嘲笑，说起画画的事儿，小姑娘脸皮薄哗就红了脸，皱着眉头瞪了蒋卓臻一眼，背过去不理她了冷冷道：“讨厌。”
哎呦，这就生气了。蒋卓臻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耐心，凑过去，满心都是淡淡的喜欢，脸庞挨上她的发丝，嗅到一股少女肌肤的体香，喉咙动了一动，心也跳的有些快，头疼脑热里起身凑在她耳边，嘴唇的皮肤擦在她发烫的耳边轻声道：“你答应过我，不能喜欢那个男人。”
“我干嘛不能喜欢他？”高心侧开头，较劲儿一般生气了。
蒋卓臻在暗暗的光里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眼眸里是她倔强的神情，可耳朵里又听见她轻微的喘息，高心精致小巧的嘴唇微微张着，记忆翻涌，蒋卓臻想起来她是尝过她嘴巴上甜腻的滋味，忍不住俯□，眼睛直直盯住身下的人：“我不想你喜欢他……”
小区太安静，房间太安静。
高心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对方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早晨在车厢里的一幕又再次上演，她还是着急着伸手去推开身上的人，手挨在她的肩膀，碰触到的却是那人光滑细腻的皮肤，更像是抚摸般，蒋卓臻能感到她掌心潮热的温度，烫在自己的肩膀那样舒服。眼眸凝视着身下的人，光线微弱，她伸手去抚高心的脸，像爱护花园里刚刚开放的一朵丁香，动作里透着许多怜惜。
嘴唇稍稍挨上一点，欺上一片柔软，竟有种久违的触感，像是触电般有一些酥麻。
高心的眼睛瞪大，手上用了力气，还是先把她推开，因为紧张所以浑身簌簌发起抖来，那样害怕无助，像个吓坏的幼猫小而尖的声音道：“不行……”她的指甲稍稍有些尖，划疼了身上人的胳膊，蒋卓臻嘴角抽气，稍稍离开一些，脑袋恢复几分清醒，瞧把她吓坏了，心里自责起来，轻轻拍她的脸颊，柔声哄她：“高心，别怕了，我错了……你别害怕，我不会欺负你了。”
“这不行……”高心重复了这句话，一时着急，眼泪都差点滚出来了。如果蒋卓臻真的亲下来，她肯定会因为不知所措而纠结的哭起来。幸好，不过只是一瞬。
蒋卓臻缓缓吸口气再吐出来，心口发胀，静静看着身下人再离开她一些，不再言语，回归自己应有的位置，她最近一定是糊涂了才三番两次那么想亲近她名义上的妹妹，那种一旦泛上来就很难止住的对她的渴望……老天爷，就算高心再好，再可爱，毕竟也是她名义上的妹妹……
一想到这儿，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蒋卓臻彻底有些清醒了，心里担忧起来道：“对不起，高心……这都是我不好，你别害怕……我刚才……”顿了顿也没说出来刚刚为什么想吻她，懊恼不已的咳了两声，沉默半天小声哑着嗓子开口道：“如果你也喜欢女生……如果你不是我妹妹……”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蒋卓臻难掩那种失望和失落。
高心不答话，老半天稍稍动动背对她，低声道：“睡吧，我明早还上班。”
蒋卓臻点头，闭上眼睛尽量不想那么多，不去给她再添负担，也许不过是梦，第二天醒来什么也就没了。
路灯的光从窗户的窗帘上透进来，幽幽一点，梧桐树的影子在书架上晃一晃，高心闭眼睛又睡不着，她脑子一片空白，事情过后她又跟前一次一样，惊讶，不适退却的非常快。甚至那样的碰触留给她的还有一丝回味，对方的嘴唇温热柔软……高心无法摆脱这种感觉的纠缠，头昏脑热又纠结难受，几乎是傻气作祟吧，高心翻过身对着那个老想着抱她亲她的后姐姐，脸颊一片通红问的小声道：“蒋卓臻……你是不是喜欢我？”
“好像吧……”蒋卓臻噎了一下。
这个答案说好有点差，说差还不算最坏。高心皱了眉头，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没生气闭眼睛吐字道：“可我不喜欢你。”顿了顿补了一刀：“一点都不，还挺讨厌你。”
34第 33 章
整一晚上；自打高心义正言辞、掏心挖肺表态后；蒋卓臻倒是安宁了；平躺在床里面不再说话，感冒药的劲儿开始发作，她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似乎睡的沉了。她这一次比昨晚安静多了，安静的只剩下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既不吵也不闹；静的似乎她这个人就不存在一般。
她不管不顾一睡了之克制自己心情；本来也是高心求之不得的好事儿；但她一句话不回应那么倒头睡了；闹的高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见自己说话了；如果听见了；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左右一想，本来高心睡觉就轻，熬夜写稿闹的生物钟有点紊乱，越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