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墙之隔外,齐季与男人已经对饮了一阵。
下定决心将对方当作玩的对象,齐季也懒得再提游戏中的话题了,对方似乎与他有同感,尽挑些现实中的话题活跃气氛——齐季有些嘲讽的想,这点上倒是体现了他们一贯的默契。
看来游戏中的事情还是不能认真的,玩了这么久游戏早就懂得这个道理,但他这次怎么就栽了呢?
眯着眼盯着面前可称之为“巧笑倩兮”的青年,只能说他在网上太能装了吧!自己向来自诩看人准确,这次可真是完完全全瞎了眼。
XX经济大学?第一次玩游戏?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似乎不用猜都看的出来。亏他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玩什么养成游戏,结果养来养去,就养出了这么个货色。
心情不爽,喝的就有些急。不一会儿脑中隐隐有些晕。他也没在意,又喝了一阵,径自站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慢走。”男人含笑看着他,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齐季也没细看,径自推门出去。
问清洗手间的方向,齐季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瞧瞧他干了什么蠢事?紧赶慢赶的弄完工作就是为了来见这样一个货色?
连带着对游戏也失望了,酒意上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摸出手机开机,上面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他看也不看的切掉,直接拨了严律的号码。
“你不是去赴约了?”对方接了电话便调笑他,“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齐季被严律这话激起之前的不爽,脑中更加不清醒了,他冷哼一声:“帮我个忙。”
“嗯?”
“把我那号卖了,便宜点甩就行。”
“啊?怎么,受刺激了?”对方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爽,声音也郑重起来,“怎么忽然卖号?你又不缺一个游戏账号那点钱。”
“没事。”齐季抹掉脸上的水珠,觉得脑中越发晕了起来。他不打算再上纵横这个号,卖掉了让别人和那个宫商纠缠去吧!他是不想再见了。
章四十二:就这样吧
挂掉电话,脑中更晕了。齐季甩了甩头,转过身又扑了点水在脸上。而后脚步有些飘忽的向外走。
才一转弯,不慎撞到一个人身上,耳边传来一声轻呼,他眯着眼抬头望去,眼前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齐总?”
耳边传来那人的招呼,云里雾里的感觉。他勉强看出面前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小实习生,似乎是姓李,名字倒是记不太清了。
伸手揉揉额头,齐季摆了摆手,侧身向里走去。那人似乎有些担心,跟在他身后,齐季也不管,摇晃着来到戊号包厢外,伸出手,却没去推门。
那样的宫商角徵,不见也罢。
就算是419,想到那个人之前与自己虚以委蛇做戏十足,就难免觉得厌恶。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靠在墙边,身边的小实习生一直没走,他抬眼瞥了瞥对方关切的神色,嘴角勾起:
“你说,如果见到一个很想见的人,却发现他和想象中完全不同,该做什么?”
那人愣了一下,道:“齐总,你醉了?”
也许真是醉了——齐季只是笑,眼角瞥见一旁来个中年人拐到这里,怪异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敲门:
“亲爱的,我来了!”
黏腻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听之甚是滑稽——原来约了不止一个人,这么饥渴么!齐季心中冷笑连连,再不愿意留下片刻,站起身晃晃悠悠走向门口。
“喂!”
文殊看到齐季步履不稳的走着,有些担心,看他的样子似乎喝了不少,这么出去说不准就趴倒在马路上了。他犹豫了一下,对身后的服务员吩咐几句,追上前道:
“齐总,你慢点!有人接你么?”
齐季全然不答,也不知是听见没听见,晃得更厉害了。文殊看不过去,伸手扶住他,靠的近的,听到他还在嘟囔着什么,他贴近了点,隐约捕捉到几个词:
失望,不见,宫商角……
心跳忽然加快,想到这人先前是要进戊号包厢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文殊凑近对方,小心翼翼的询问:
“齐总,你是来找人么?”
对方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文殊想了一下,掏出手机试着拨了纵横的电话,彩铃响起的同时,齐季的衣兜里也跟着响起了铃声。
真的是他?
愣神之间,文殊看到齐季扯出电话看了一眼,嘴角翘起似乎是笑了,而后顺手按了两下,晃悠着差点将手机丢出去——他不禁失笑,急忙切断通讯收起手机,上前扶起他。
这人,喝了这么多还来赴约,站都站不稳了,还走错包厢——
知道齐季就是纵横,他只当对方之前是忙于应酬才会迟到,倒是没往深处想。这人已经喝的烂醉,有什么事情估计也要等他清醒了才能再问。
扶着他走出秋林居,顺便将饭钱付了,文殊在打车时犯了难。
此时齐季已经完全迷糊起来,他并不知道该将他送到哪里——自己的宿舍显然不行,毕竟是四人合住,又是凌云的员工宿舍,齐季去不太合适。
想了想他干脆放弃打车,辨明方向扶着对方向着旁边一家旅店走去。
齐季此时脑中虽然迷糊,但还不至于全都失去意识。
他的酒量不算差也不算好,几瓶啤酒还不至于放倒他。然而现在这种踩在云端一般朦胧的晕眩和醉酒也没什么两样,他干脆放松下来,任由身边的人扶着前行。
夏季的天很是燥热,晚风铺面都带着炙热的气味,他渐渐觉得身上也热了起来,从内向外的焚烧。浑浑噩噩间忽然想起之前“宫商角徵”身上的味道,他记起那味道是在哪儿闻过了。
之前去过的酒吧里大多会有类似的味道,这种味道的古龙水有一定的催情效果,在某一类酒吧中很受欢迎。
Gay吧。
原来……如此。
身边的人扶着他走了好一段路,进了旁边的旅馆,等齐季反应过来时,那人正扶着他倒向床铺。明晃晃的灯光有些刺眼,他反射性的伸手挡在眼前,哑着嗓音道:
“关灯。”
床边的人打开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起身将刺眼的白炽灯关掉,而后那人端了水过来,扶着他喝了点。
他皱起眉,扯了扯领口,那点水缓和不了由内向外的热度。感觉那人伸手拿了什么擦在自己脸上,冰凉的指尖擦过脸颊——他伸手握住他手腕,微微睁眼:
“宫商?”
虽是如此叫着,却觉得眼前之人与先前形象不太相似——倒是和之前自己所想的“宫商角徵”差不多——看错人了?还是说喝醉了发梦呢?
可是手掌下微凉的皮肤很真实,那双含着关切的眼也很真实。
对方似是愣了一下,随即含笑应了一声,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声音清朗,可惜此时脑中氤氲,听不大真切。
想到之前猜测的事,齐季哼了一声,到底还是追出来了?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不过是个少爷——
这样想着,就觉得身上燥热愈甚。他眯起眼盯着面前的人,手上用力,忽然将他拉了下来。
冷不防被大力一扯,文殊一怔之间,已被那人大力扯倒,沉重的身子随即覆上自己,对方盯着他的眼,眼中却无焦距一般,灼热的吐息近的避无可避。
“宫、商、角、徵?”
那人像是确认一般一字一句念着他的名字。文殊确定他确实喝醉了。还不错,至少没叫成“gong shang jiao zheng”。
这个囧念头不过浮现一瞬,接下来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那人身上。对方压的很用力,醉酒之人完全支撑不住自身重量,手软脚软的。属于齐季的味道混着酒味铺天盖地,人体的高温几乎能隔着衣料灼伤人。他不自在的动了动,松开手中捏着的毛巾,试着推他,说:
“纵横,你喝醉了。”
出了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喑哑,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但这一开口,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齐季的表情忽然变得危险了起来,嘴角笑意透着些危险的——嘲讽?
以为自己看错了,文殊正要细看,那人隐约嘀咕了一句什么,忽然俯下身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上抬,而后毫不客气的咬住了他的唇。
“唔……”
灼热的感觉袭来,文殊整个人僵住。不同于梦中浅尝辄止的感觉,那人的吻带着毫不犹豫的侵略与蛮横,几欲噬人一般火热。
完全是突发状况——文殊的脑子跟着成了一团浆糊,隐约觉得不对劲,再深一点已完全想不到了。始终被紧握的手腕被那人扯着高举过自己头顶,捏着下巴的手指很用力,但比不过唇上烫人的灼热。
“纵……呃……”
他听见自己口中泄露出的破音,不成语句的混乱。他伸手抵在对方胸口,不想直接贴上了赤裸的皮肤——手指顿了一下,那人什么时候将领口扯开的?
而且,他的皮肤好烫!
齐季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热的厉害,从内向外透着干渴。脑海中仅余的一缕清明旁观者一般在脑海中俯视着自己,像是在嘲笑着自己的失态。
难怪这么容易喝醉,难怪一直晕眩着,难怪会觉得热——齐季啊齐季,你被人下了药,还不知道么?
最可笑的是,他现在压着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给他下药的那个。
药性和酒精迷蒙了神智,他看不太清楚身下的猎物,只能听到他用着比电话中略显沙哑的声音叫着“纵横”。会这样叫他的,只有宫商,只有那个人。
宫商角徵,你就这么饥渴?饥渴到不惜下药?
房间里昏黄的光线都变有些刺眼,他不想看到身下人浓妆艳抹的样子,径自伸手将床头灯关掉了。
视野一瞬间暗下来,仿佛将现实都拒之光外,只剩下最原始的反应。泄愤的咬住身下的猎物,齐季任由本能控制住自己。耳边是凌乱的声线与呼吸,身体鼓噪着蓄势待发,他伸手扯住身下人的衣襟,用力撕扯。
“纵横?!”
直到布帛碎裂的声音传来,文殊才清醒,急忙伸手阻止。他虽然喜欢纵横,不代表才见面,还是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就与他发生关系。
发生……关系……
这几个字侵入脑海,文殊顿觉脸庞热辣辣的烧了起来,仿佛才意识到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现下在做的事情。
可惜他的举动对于醉酒且有意放纵的人来说完全是螳臂当车。双手被制住,身下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精神奕奕。
更甚的是,那人正俯下身,靠在他耳边带着灼热的吐息轻语:
“你有反应了。”
废话,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没反应的是太监!文殊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仅有月光的房间,这一眼完全传达不出去。
那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他的耳朵,文殊深吸了口气,低声问:
“纵横,你知道我是谁么?”
身上的人动了动,依旧是凑在耳边的姿势,含着轻笑:
“宫商——我没认错。”
黑夜掩盖住了对方脸上的恶意与嘲讽,文殊只是微微笑了起来,由着对方动作,放松了身体不再反抗。
虽然没预料到会走到这一步,不过既然是纵横……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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