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新文,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第二章(捉虫)
告别了王婶子,林子谦就直接下山了,不过这回走得慢些了,边走边看,倒是看到了几棵其他普通的草药,便也挖了。还顺带着挖了几棵驱虫清新空气的薄荷茉莉艾叶,准备回去移栽在院子周围,院子后面就是山体,植物茂盛,正是春天,蚊虫还是要防着一些。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给几棵草埋在房子周围有浇了井水。两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米缸里已经没有多少米了,林子谦想了想还是抓了两把,小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养好胃不能再饿着了。
中午就着刚摘的蘑菇做了一个鲜美的蘑菇蛋汤,再炒了一个酸爽的炒嫩野菜苗,不只是林子晋,就连林子谦也吃得停不下嘴。
吃完饭,拎着跟干净滑顺的木头棍子将棉被两面捶打一番又翻了个个儿,又将剩下的木耳和蘑菇放在通风的地方晒着,将野菜都洗净归拢到厨房放着。
屋里也落了不少灰,林子谦打开了所有的窗子煮了一大锅热水准备打扫一番。
“哥哥,这是什么呀?”林子晋歪着小脑袋眨巴眼睛。
“这是头巾,围在头上,等会儿我们要打扫家里,会有灰落下来,咱们先把头包好了,灰就不会把头发弄脏了。”林子晋垫着脚抹着柜子顶上的灰。
说完,一阵灰落下在阳光里愉快的翻滚着。
林子晋扭头咳了两声,“子晋,帮哥哥一个忙好嘛?”看他乖巧的点头,又说,“去水缸里舀一瓢水,把房间里面都洒上水。不要洒的水淋淋哦~要洒稀一点。”春天家里本就潮湿,水还是少洒一点的好。
灶里一直在煮水,院子里放着一个大木澡盆,洗干净了正晒着,打扫完正好是太阳正热的时候,屋子里干净了身上却是一股子的灰尘味道,呛人的慌。
林子谦林子晋都出了房门呆在院子里,门窗都大开着,好让新鲜云气进去通通风,水分也好蒸发的快一些。
一小桶一小桶的水哗啦涌进澡盆里,悠悠的氤氲着热气,微风吹拂着嫩绿的槐树叶,哗啦啦翻涌着,斑驳的树荫下,袅袅的热气打着卷儿,看着就让人觉得身上痒痒的,想跳进去舒爽一番。
本想直接跳进去洗澡,想着这身子毕竟只是一个13岁的小孩子,但又一想这幅身子可是虚弱,还是在周围竖着树杈子围了一圈儿草席,免得沾了水又吹风着凉了。
在澡盆里放了一个凳子,将林子晋抱着进去,“小心了不要掉下去,哥哥和你一起洗。”
不知是不是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没有怎么好好洗漱,小小娃儿进了水,竟然小大人似的酝叹了一口气。林子谦看着好笑,也脱了衣物坐进去。
家里肥皂还是不缺的,连带帮着林子晋把身上搓了个遍,水竟然黑的可以,林子谦有些厌恶的皱皱眉头,又兑着开水来了一桶,终于在用了三桶水之后,两人清清爽爽的出了澡盆。
“子晋,过来。”林子谦将衣物泡在剩下的冒着热气还算干净的水里洒了皂角粉,又拉出早上泡的那盆衣物兑上了热水。
林子晋应了一声欢快的迈着小脚丫跑过来,“哥哥~”
林子谦张着双臂一把接住跑过来的小炮弹,又抚着他的小脑袋瓢儿,“子晋也帮着哥哥洗衣服吧。”
林子晋瞪着紫葡萄似的乌黑澄澈的眼睛,“好呀好呀,哥哥,你教我洗衣服啦~”
林子谦抿着唇笑,将他的鞋袜褪去把他抱紧还冒着热气儿的洗衣盆里,“子晋最乖了,就站在里面用脚踩就行了,感觉冷了就告诉哥哥。”
两大盆衣物,就算是加上林子晋的帮忙,林子谦也足足废了一个时辰才终于洗净晾着了。
看着一排排呈开的衣物飘荡在微风中,清新的皂角香气夹杂着清爽的水汽弥漫开来,林子晋一溜儿小泡咯咯地笑着冲了进去,林子谦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
上辈子孤家寡人,一生独行,这辈子……子晋,既然这个家只剩下你我,那从此以后,你是弟弟,我是哥哥,你我二人,亲情维系,相伴一生。
王宏还没敲门就听到一串稚嫩清亮的笑声,他有些好奇的伸了伸脑袋,只看到篱笆缝隙中飘起来的白色衣服角。
他疑惑的敲敲门,难道真的如阿娘所说,林子谦改了性子?王宏撇撇嘴角,有些不太相信,就他那样一个娇嫩的大少爷?
谁敲门了,林子谦过去开门,一个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小子,是王宏,王伯嬷的长子。他手里端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正散发着浓浓的香气。
这是王伯嬷说的鱼汤,林子谦对着王宏笑了一下,“多谢你端过来,进来喝口水吧,天气正热。”
王宏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子谦,摇摇头直接转身走了。
“等一会儿我会把碗送过去的。”林子谦在他背后喊着。
他不是没看到王宏脸上的那些不屑,他自己也知道,在父母死后,沉浸在悲伤中,对外物不管不问,还差点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想必一个虚岁6岁的小孩子也是无法顺利生存下去的。他这是要生生拖死自己的弟弟!以前不知,现在想明白,则有更多的愧疚和心酸。
“哥哥~”林子谦跑过来抱住他的腿晃着小身子撒娇,“好香啊~”
“和着你是闻到香味儿才过来找哥哥的?”林子谦伏着身子,故意板着脸。
林子晋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他慌手慌脚的摆着双手,眼中竟然渐渐染上了惊恐的神色,“不是、不是、哥哥……”
林子谦吓了一跳,连忙单手揽着林子晋往怀里抱,亲昵的蹭着他的脑袋,“不怕不怕,哥哥骗你的,哥哥最喜欢你了,哥哥……”
林子谦哄着,林子晋才终于敢呜呜咽咽的小声哭了起来,林子谦心中更加难受,那段时间他脾气变得怪异,不是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就是突然在屋里砸东西,他自己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林子晋心中虽然有着对哥哥的不自觉依赖,但也渐渐染上了恐惧。
王宏送过来的是一海碗奶白色的鱼汤,里面还有一条大人巴掌大的鲫鱼,上面撒着嫩绿色的葱花,散发着浓浓的香气。王伯嬷果然是真心的对着他们二人好,这样一条巴掌大的鲫鱼,省着点也够王伯嬷一家人吃上两顿了。
米缸里差不多只有几把的米,省着点也只够吃明天一天的,林子谦顿了一下还是抓了两小把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子晋饿肚子。
糙米粥、中午剩下的野菜苗热了,又做了一个酸辣萝卜丝,两人各喝了一小碗鲜浓的鱼汤,鱼肉林子谦只夹了鱼肚子上的几片嫩肉剃了此给林子晋吃了,剩下的都倒在一个碗中,留着明天再吃。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林子谦数着100个铜板带着林子晋出去了。
毕竟吃晚饭的时候还早,这时天还是亮的,农家人这时差不多都在吃晚饭或者吃了晚饭在院子里乘凉、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因此走在路上到没见到几个人,倒是被微风吹散的一股子饭菜香味一阵一阵的,和着春天的花草香气,正是怡人。
王婶子家离得也不远,100来米,林子谦一进门就看见正乘凉的王伯夫妇。说是叫王伯,其实只是因为林子谦年纪太小,王伯夫妇正值青壮年,好像都是刚到三十岁。
王伯是个高高壮壮的男人,脸色黝黑,身上肌肉分明,正坐在小木椅子上做着木工,一刨一刨的木屑曲卷着膨胀着堆砌,而王婶子则面目清秀,神色间还有几分慈爱,正拿着一件衣服缝着,膝盖上还堆了一个小小的针线箩筐。而三个孩子正围着院子里玩耍着什么。
“王伯、王婶子。”林子谦笑着叫了一声,把洗好的大海碗还给王伯嬷,后面林子晋嫩嫩的嗓音也跟着叫了一声。
“唉。”王伯嬷应了一声,停了针线接过碗,“子谦这么早就来了,吃了饭吧。”王伯也抬头看看他们点了点头。
“恩。”林子谦笑着应了,“还是王伯嬷做的鱼汤最鲜美,一点子腥味都没有。”
说着又垂下头对着林子晋说,“子晋,去和小荷小鹏一起玩儿,哥哥和王伯王伯嬷说说话。”
林子晋应了蹦着加入到了几个小孩子中间。
林子谦看着他过去了才抬眼看着王伯王伯嬷,“王伯,我有些事想请您们帮帮忙。”
王伯嬷收起了针线,王伯也从一堆木屑子中间抬起了头来,“阿宏,带着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面玩儿。”
王宏看了一眼这边,把几个小的带的远了一些。
林子谦这才坐了下来,“王伯、王伯嬷,您们也都知道,我以前不懂事,父母去后,在家里坐吃山空,昨个儿我才突然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要怎样的活着。我要带着弟弟,好好儿的过日子,活得好,父母才能在下面过的欣慰。”他顿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遮掩似的低了一下头,又抬头看向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幸亏得到您们的帮助,我和子晋才能熬过这一个多月。真的是多谢您们。”
“说实在的,我今天是不好意思来的,但是,家里的米都吃的差不多了,家里钱也不太多,就想先向您家买一斗。”说着,林子谦又从胸口衣襟里摸出一个钱袋子,“这里有100个铜板,就按照市价上的4个铜板一斤,我也知道去年收成不好,现在正是新粮未出的时候,这样做有些不好,不过家里确实没有粮了。还有20文钱,我想先赊着。”
“这有什么不好?你还要带个小的,还要赚钱,听王婶子的,不要不好意思,再拿半斗面回去!钱先赊着。”王婶子听完就接话了,他说完看了一眼王伯,王伯喝了一口水,“从今以后你就是家里的大人了,什么担子都要好好儿拎着。”
说完,看了王伯嬷一眼,“让阿宏帮着搬半斗面。”
王伯嬷听完就笑嘻嘻的唉了一声,大声叫王宏,王宏过来之后就让他去地窖里搬一袋子糙米出来,“子谦,和王伯嬷一起去秤秤。”一系列动作爽利自然。
林子谦颠着王伯嬷家的一袋子米一袋子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春天的天还黑的挺早,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一群小虫子正在他们周围飞来飞去。
“哥哥~好多虫虫~”
“身上痒不痒?”听着林子晋柔嫩的嗓音,林子谦每次心里都能软的一塌糊涂,连声音都像是柔和了几个度。
“不痒~晚上能不能和哥哥一起睡啊~”
“当然能了~”林子谦眼角含笑,拉着他的小软手,“以后子晋每天晚上都和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恩~”林子晋大力的点了一下头,蹦着跳着和林子谦走在这暗色的天幕中,寂静的田野上只有虫鸣此起彼伏,最后一点光影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跳跃着,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斗=30斤
☆、第三章(捉虫)
第二天,林子谦早早就起了床,收拾收拾屋子就将林子晋带到王婶子家了。
“哥哥,哥哥,你别走。”林子晋抱着林子谦的大腿不让他走,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含期待。
“乖,哥哥要去很远的山上采药,带不了子晋。”林子谦蹲下反抱着子晋,特别温柔的说话,他对他有些狠不下心肠,“在婶子家和小荷小鹏玩,哥哥晚上就回来了。”
“子晋为什么不能去,子晋也能走很远的,子晋不怕累,子晋还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