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不爽？”头部发出无比舒服的喟叹……
“爽！”其余部分一起猥琐地回答，“太爽了，爽翻了……”它们这可是漂在润滑油的海洋啊！都已经多少年没洗过澡了！
小机械人感动的嚎啕大哭！真像做梦一样！在贫瘠的诺亚方舟里苦逼惯了，突然来到物质生活如此宽裕的地球，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由俭入奢！
哭了半个小时，小机械人给总部主机发了个消息：“报告老大，我们已知的许多关于地球的资料都需要修改！不是说地球上的石油都被抽干净了吗？但现在我们发现他们还在使用燃油资源，而且……相当充足！”它们一齐发出贪婪地奸笑。
“哦？地球在一千年前的确已经资源枯竭，而这种不可再生资源不可能在一千年里就突然发育出来……”
“那我们做个简单的检测好了！”机械人再次变形，钻到燃油管里，饱饱地吃了一顿好的，摸摸鼓胀的肚子，打了个嗝，“老大，这油是植物和动物里提取的，不是地底的石油提炼的。”
“原来如此！”
小机械人诘诘笑道：“但口味相当纯厚，简直是——完美！”
总机大人终于把他研究了Ｎ天也研究不懂得“肖矢大战瑞德”的毛片给关掉，揉揉干涩的眼道：“看来，地球简直是天堂一样的存在！”
他打开自己最核心的资料库，纷呈的条条框框中，只有四字真言——重回地球。
以前他不懂这些人类为什么这么执念，现在他懂了！
只要还有阳光、有土壤、有水，就能长出植物，繁衍出动物，就算石油枯竭，也可以用别的物品提炼出油类来。
地球不但是动植物的天堂，也是机械的天堂！
“老大，我们可以占领这个油站吗？”
“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可得低调一点！”
“是，老大！”小机械人得了令，马上开始工作。
三天后，电视上播出一则新闻：某小镇油站由于“漏油”事故，疑工作人员监守自盗，三位工作人员接受询问，加油站站长被撤职。
一则小新闻而已，很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新闻潮水里。
油耗子奸诈地笑了！
而他们的老大，正在孤独的太空舱进行着最大胆的设想：他要改造现在的诺亚方舟，把这个太空垃圾一样的大家伙改造成小飞船。至于外壳上巨量的金属材料，完全可以打造出一支他的机械军团！
一千年太短，只争朝夕。
可惜了，只有太阳照进来的时候，才有太阳能，才可以进行金属切割和组装。晚上只能孤独地呆着，继续研究那个看不出端倪的绝密视频。
在那个黑暗的太空里，一个沉默地、孤寂了千年的机器人开始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在打造自己机械人军团的同时，也要改造自己的外形。笨重的处理器，有几座房子那么大，而且不能动，全身都落满灰尘与锈迹。真想轻装上阵，真想变成更美的样子……变成什么样好呢？
他望着视频里一脸春色的肖矢，觉得他就是“好看”中的极致。毫无瑕疵的脸，均匀的骨架身形，漂亮的肌肉结构，中西方审美通用的“完美”。
他真想把自己变成那个漂亮男人的模样……
视频中的人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他一直在笑。变成他那样，应该也会幸福的吧？
主机老大僵硬地学肖矢眉开眼笑的样子，陈旧的飞船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肖矢当然不知道茫茫宇宙中，有一个巨大的铁家伙觊觎他的美色，惦记他的长相。
这是他和瑞德在乡下度假的最后一日。
７７大婶拿了电子相册来给肖矢看。窗外，瑞德正在外头与小朋友玩得一身是泥，活像孩子王。
“这是夫人，这是我！”７７大婶指了指陈旧的视频，像是未嫁之时。肖矢从那位端庄大气的夫人身上看到了瑞德漂亮的红翅膀，原来的家族遗传。
“这位是小姐！”７７大婶调出另一个视屏。肖矢以前只见过瑞德母亲静止的照片，在瑞德的办公台上，孤芳自赏地美着。如今看了动态视频，，更是惊艳万分。
“好美……”
“是啊，小姐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当时追她的男生啊，都挤破门槛！”
但是在众多照片里，却没有她和任何同龄男孩的合影，只有一个酷酷的黑翅女孩，一直站在她身边，如同护花使者的存在。
“这是谁？”肖矢指了指美人儿旁边那酷女孩。总觉得她有点面熟。
“她啊，是小姐从小的玩伴，最好的朋友……你该认识她的，她后来生了大少爷，瑞德的哥哥……”
“布莱克的母亲？”肖矢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青年时期的模样，背挺得笔直，比同龄的女孩强壮高大，面容冷峻，只有在和瑞德母亲交谈时，脸上的寒冷才悄然融化。
７７大婶枯瘦衰老的手指摩挲着红翅少女的面庞道：“她是因为她嫁给ＸＰ家，她才跟去的。傻姑娘，她说她们要一辈子不分开！”
肖矢咯噔一下，似乎在她的话里懂了点什么。
“知道吗？她们出生仅仅相差几天。唉……听说她们也死在同一天，看来她们幼时的诺言都兑现了……形影不离，同生共死……我想小姐在天堂应该是快乐的吧，有她最在意的人守护在她身边，二小少爷现在有过得这样幸福，有你陪着他。我再没有遗憾了！我，也很幸福呵……”７７大婶脸上的重重皱纹像是都舒展开来，她无牵无挂地笑了。
在那个下午，肖矢陪着她回忆着当年家族的兴衰。在瑞德外婆那年月，他们家大业大，到了瑞德母亲时，家道中落，再后来，因为ＸＰ家的牵连，也有了灭家之祸，只有她这个无关的老婆子，九死一生，在尸体堆里躲过一劫。
但那些悲惨的岁月她只是一句带过，像是风吹过树梢，轻描淡写。她讲述的，只有她心中那些最美好的回忆。自己的主人出嫁了，她改口叫夫人，自己的小姐出生了，天生的美人胚子，小姐又出嫁了，红翅的她与黑翅的她一起出嫁，一起回来探亲，相继生出孩子……她记得的永远是那些光明的快乐。
“你会一直守候着二小少爷的吧？”她问。
“会。”肖矢回答。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她调皮地笑了，一脸满足。
“原谅我，我要打个盹……”她渐渐累了，乏了，她躺在那张摇椅里闭上眼睛，嘴角含笑。
肖矢慢慢浏览着那本旧电子相册，终于看懂了那两个少女坚贞的爱。原来这个家族有这么多唏嘘的往事。
天黑了，肖矢忙着做晚餐，瑞德泥猴一样地归来，像往常一样摸摸７７大婶的脸：“美女，起来吃晚饭了！”
她没有动，一片沉寂。
“７７大婶，７７大婶！你醒来，你不要睡了，你醒来！”瑞德趴在她枯朽的脸畔，痛哭起来。
肖矢闻声，匆匆赶来。他打从认识瑞德开始，只见过他玩世不恭、欢乐的一面，从未见过他哭。现在，他在永远沉寂的老妇人身边，哭得肝肠寸断，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瑞德……”肖矢无措地安慰起他来。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抱头痛哭。肖矢的心也无比难受，并非出于人道主义的同情，而是他因为瑞德的难受而难受。他母亲这边最后的记忆终于断绝，红翅家族的传说在风中被吹落了最后一片枯叶。
肖矢在生死无常的彻悟里，把瑞德紧拥。他终于知道爱是因他乐而乐，因他忧而忧。他感到他最真实的一面，你见到他的血肉。
“她和我聊着你的母亲、你的外婆，她一直看着窗外玩耍的你……她最后的时光，很幸福。节哀吧，瑞德，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肖矢把怀里的人再抱紧了一点。
肖矢在这个下午确定了一件事：他会和他们永不分离。比他接受他们求婚时更确定、更坚定。
鸟人，你节操掉了！ 第二卷 生鸟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嫉妒
“我们人类有一个说法，至善的人会上天堂，至恶的人会下地狱。我想，７７大婶儿现在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肖矢与瑞德并排平躺着，他一直握着瑞德的手，想把力量传递给他。
“我们人类还有一个说法，当一个好人死去，天上的星星就会多一颗。”肖矢再握一握瑞德冰冷的手指。
瑞德一派沉静，只是看着夜空发呆，像是在数星星。他宁愿相信肖矢的这个传说，７７大婶儿变成了天上的星星。还有母亲、外婆、外公，许多人。原来天上的星星那么多，是因为这么多死去的善良的人啊……
瑞德终于在清晨快要来临时睡着了。他的神经紧张地绷了三天三夜，终于在数了一夜星星后彻底瘫软崩溃。
肖矢帮他盖上被子，天刚蒙蒙亮，他来不及睡觉，马不停蹄地开始忙碌的一天。
他们已经处理好乡下的丧事，回到京都。所以肖矢找到瑞德的通讯器，联系上了他的秘书４２２小姐，问了ＸＰ集团最近的公事，并拜托她下午带最重要的文件上门找瑞德签署。
也许等他全情投入到工作中，就会没空伤心吧！
肖矢第二件事是去找怀特，怀特见到他的表情很可疑——并不像往常一样扑过来卖萌说肖矢想死我了之类的，而是目光闪烁、欲言又止。而且怀特的模样很糟糕，像宅了十天没洗过澡的邋遢鬼，黑眼圈都黑到了嘴角，如同吸毒过量的颓废青年。
“我是来和你商量件事的……”肖矢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再要个孩子。”
怀特双目圆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肖矢摊摊手道：“这一次，不是为了给谁献造血干细胞，单纯就是想要个孩子，你说我转了性也好，我现在觉得孩子其实也不讨厌；你说我是为了让瑞德开心也好，这主意的确是瑞德出的，他说这样有利于三季稻的心理成长，我也同意。”肖矢舔舔唇，强调道，“这次，麻烦你弄出个正常的孩子，变态娃一个已经很多了，谢谢！”
还没容许怀特发言，肖矢就扬长而去，他的日程安排的很紧。
其实怀特憋了这么久，就想问一句话：“肖矢，要是我做了一件大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可惜了，还没问出口……
肖矢迅速回去厨房，做了个“爱心午餐”。芝士焗鳕鱼、烟熏猪柳、瑞士肉包、蔬菜沙拉。他取出餐盒，刚好平均装在四等分的小格中，还顺手摆出个漂亮的花型，用小番茄摆出个爱心形。
时间刚好来得及，做这顿午餐花去两小时，再开十分钟飞艇，到达军部门口刚好是１１：４５分。
安检需要五分钟，再步行十分钟到布莱克的办公室，刚好外头教堂的钟敲响１２下，午餐时间到。
他敲门而入，两人对望了好几秒，目光交错。肖矢觉得布莱克绿幽幽的眸子哀怨的有点吓人，把人类诗词里的闺怨全加一起，也不够他十分之一。
布莱克起身，把肖矢的便当盒接了过来，强颜欢笑地扬扬唇角：“久违的爱心午餐啊！”
肖矢一瞬间有些心酸。最近半个月的确是忽略他了……他一直陪着瑞德在乡下度假，过生日，后来又要处理老人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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