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上有一条很浅很短的伤疤,比如……
芮秋的嘴角不禁翘起了一个弧度,是啊,自己都不年轻了,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年轻。都这把年纪了,他再想跑还能跑哪儿去?
他盯着褚博睿下巴上那条浅浅的疤痕,那是他当年给褚博睿剃胡子的时候留下的,十几年了,他以为那道口子早没了,没想到竟留到了现在。
连日来的抑郁此时此刻忽然找不着踪影了。
芮秋给冯辰飞发了一条短信:'已经知道答案了,谢谢。'
冯辰飞靠坐在床头,灰色的兔子抱着他的腿正在自娱自乐,他久久地盯着手机屏幕,静默无言。
44、第 44 章 。。。
褚博睿睁开眼,看到的是芮秋细致得看不到毛孔的脸颊,对方的胸膛均匀而缓慢地起伏。褚博睿嘴边露出笑纹,他微微撑起上半身,没敢动自己被当枕头的左胳膊。
自从他从国外回来,芮秋就没亲近过他,虽依旧和他同床,却是规规矩矩地恪守一边。
此时此刻,褚博睿只有一种感觉:受宠若惊。
褚博睿低头,鼻尖在芮秋的脸颊和唇角滑过,他念极了芮秋身上的味道。
“唔?醒了?”芮秋惺忪着双眼,以慵懒的姿态半伏在褚博睿的肩头,缩了下修长的双腿,下巴无意地在他手臂上磨了下。
那一磨,险些擦枪走火。
褚博睿的眼神深了深,终于没忍住,单手捧着芮秋的脸,凑过去压住对方薄薄的嘴唇重重地吮了一口。
芮秋睡得晚,此时睡意正浓,被这么一搅扰了觉,嘴唇被紧紧地吸着说不出话,张开五指把对方一张脸推开,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拢了被子继续睡。
褚博睿低头看着对方发间露出的雪白的耳朵,心里知道,家里的暴风雨终于过去了,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爱人多云转晴的具体原因。他重重递吐了一口气,如果这场爆炸性的冷战争再持续的话,他估计得愁白半头头发。
褚博睿只觉得万幸。
褚博睿又私自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先前是为了安抚情绪暴躁中的芮秋,如今则是享受全天候的二人世界。
芮秋一场情绪风暴席卷了褚博睿的世界,先是一通狂轰滥炸把褚博睿打得千疮百孔,如今一夜之间和风细雨,润物无声。
褚博睿陪芮秋去了西郊的别墅度假,户外运动,法式大餐,在美景与美食的全方位轰炸中,终于博了爱人一笑。
褚博睿这辈子从没这样费心地讨好过谁,这样紧凑而丰富的日程安排简直比主持召开年度董事会议还费神,然而他又甘之如饴。或许失去过,才能切身体会到拥有的幸福。
褚博睿是这样想的,所以当他和芮秋并肩走在闹市繁华的步行街上,一转头就能看到身旁的爱人嘴边带着温婉笑意,他简直要发出一声感慨。
芮秋在商场的男装店挑选领带,褚博睿寸步不离地跟着,趁着对方不注意,他把手臂搭在了对方腰上。
芮秋的腰肢很细,全然不似三十多岁的男人该有的,扁平细窄却不失肉*感。
“这条怎么样?”芮秋问,手指缕着一条暗金色的领带,眼神顺着领带自上而下地打量。
褚博睿的心思不在领带上,在装模作样地沉思一下之后,颇认真地回答:“不错。”
芮秋淡淡扫来一眼,语气随意,“我也觉得不错。”
“呵呵,那就这条。”
芮秋转身,“小姐,这款两条。”
褚博睿没问芮秋为什么同一款买两条,去前台刷了卡。
芮秋在浴室洗澡,清晰的水声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传到客厅。褚博睿翘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视线频频投过去又收回来。
浴室的门被拉开,芮秋着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来,褚博睿首先就看到一双雪白的脚,他盯着对方人字拖细窄的带子下露出的白皙五趾,只觉得那双脚难以言喻的性感。
芮秋随性地擦着头发,经过褚博睿在他身边坐下,他看了褚博睿一眼,“你洗不洗?”
褚博睿几乎可以预料事情的发展,于是很爽快地进了浴室连冲带洗地把全身过了一遍,裹着浴巾对镜子剃了胡须,清清爽爽地出来。芮秋如他所料,并不在客厅。褚博睿笑了笑,脚步一转,直奔卧室。
床上那个男人以一种毫无防备地姿势半倚在床头,身上浴袍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环在腰间,浴袍的摆微微敞着,里边的春*色若隐若现,尤其袍下那片暧昧的阴影,简直是一种无声而致命的诱惑。褚博睿在经历十多天禁欲之后,毫无悬念的热血喷张。
芮秋余光瞥见站在一边的褚博睿,视线掠过对方眼眸深处的暗潮汹涌,他把杂志放到一边,“上来。”
如果可以,褚博睿很想直奔主题,然而他终究不是那些初尝情*欲滋味嗅到一点味儿就乱发*情的毛头小子。
褚博睿上了床,刚躺好,一条腿就横跨在他身体的中央,褚博睿的某样敏锐的器官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大腿根处的滑嫩触感,这让他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硬了起来,褚博睿有些好笑自己的定力,却无法掩饰自己的心痒。
芮秋歪着脑袋看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狡黠,嘴角并非平日里的温顺的浅笑,反而多了几分慵懒的邪恶。
褚博睿看着对方半个身体伏在他身上,游荡的视线狡猾地从他的眼睛缓慢地滑过他的嘴唇又游回他的眼睛,对方将他撩拨得气血上涌之后,只是百无聊赖地轻挑了下眉梢。
“鼻子都出汗了。”芮秋懒懒地勾着嘴角笑,手指在对方鼻梁上刮了一下,送到嘴边用舌尖舔了下,眼中被笑意充溢着,“咸的。”
“妈的。”褚博睿狠骂了一句,翻身就要发动攻势,然而他的动作一顿,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捆在了床头的铁栏杆上。
褚博睿认出手腕上那两条,正是白天芮秋挑的两条领带。
芮秋眉眼透着笑,骑坐在他的胯上,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似乎很愉悦。
褚博睿摇头笑,眼底的火势悄无声息地蔓延,“你是想……”
“是啊。”芮秋语气很是困扰,一双明润的眼睛却是难掩笑意,“我想怎么样呢?”
他俯□,光洁的胸膛从宽松的浴袍中露出一片,最后一个字音粘在两人嘴舌交织的银丝上。芮秋缓缓后退,褚博睿尽其所能地支起上身跟随,一个欲拒还迎地闪躲,一个贪恋其味地追随,竟是成了一场游戏。
褚博睿的胃口被高高地吊起,偏拼了命也只在舌尖沾了点滋味,那点滋味顺着食道滑入身体深处,勾起的却是层层叠叠汹涌而至的狂潮。
芮秋像个好奇宝宝,有意无意地把火燎过褚博睿的身体,等把人撩得通体湿汗,他依旧是一副抱臂笑观的姿态。
褚博睿连呼吸的频率都掌控不了了,故作镇定地撑着笑,“呵呵,芮秋啊,玩好了?”
芮秋一拢几乎全部散落的浴袍,利索地下了床,“玩好了。”
“芮秋,你该不会想这样绑我一个晚上吧?”褚博睿一行汗从额头滑下来。
芮秋单手握着门把手,“嗯,是个好主意。”他回头笑:“我都没想到。”
褚博睿看着自己胀得充血的某物,额头都忍出了青筋,他急急地开口,“芮秋,我这……”
芮秋撂下一句话,“知道什么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褚博睿简直哭笑无能。
新修的马路边上几家门面已经出租了,一整条街被各式各样的连锁店占据着,中间夹杂了几家银行和中小型超市。街角的墙壁竖着一块招牌,招牌右下角有一块立体的咖啡杯浮雕,这是一家新开不久的简餐厅。
简餐厅的店面并不大,却布置得极有格调,二楼即是一间小阁楼,供应各种西式糕点,上边只有三张白漆铁艺雕花圆桌,几副配套座椅。小小的木窗错落地布满了半片墙壁,阳光照进来,在木地板上形成规律的方格,光影交错,非常有感觉。
芮秋和冯辰飞面对面地坐在二楼,小窗户将阳光切割着成方块,投在他们的身上。
“最近工作怎么样?”芮秋拎了拎茶包。
“挺好。”冯辰飞抬头看了他一眼,几次犹豫,他开口,“你的心情很好。”
芮秋笑了下,“你看出来了?”他靠在椅背上,转头享受着洒落进来的柔和光线,“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冯辰飞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又默默低下头端起茶喝了一口搁下,“这样很好。”
芮秋转头对他露了个笑容,很真挚,“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呵呵,还有你的兔子。”
冯辰飞嘴边掠过一丝笑,“没什么,如果当我是朋友,以后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找我。”
芮秋倒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抿了口茶,嘴边还带着笑意,“你为什么……”他抬眼看着冯辰飞,没有把后面的话直白地说出来,他相信冯辰飞听得懂。
果然,对方握着玻璃杯低下了头,“一个人接近另一个人,或多或少总存了一些私心。”
芮秋其实一直没弄懂这个年轻人,有时候觉得对方离自己只有咫尺距离,有时候又觉得对方刻意坚守着他们之间的某种距离。
冯辰飞一双眼睛注视着芮秋,“如果我说我只是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你会笑话我么?”
“味道?”芮秋诧异又好笑。
“很微妙的感觉,亦父亦兄,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很安心。”冯辰飞笑了下,侧头看着窗外,“我没有尝过父爱或者母爱的滋味,得知他们出了车祸,我没有伤心,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或许你觉得我冷血,但事实如此。”
芮秋从没听冯辰飞说过这些,虽然他知道对方从没刻意对他隐瞒过什么。
“说实话,其实我很不喜欢芮小弈。”冯辰飞说,“或许我只是羡慕又嫉妒他罢了。”
冯辰飞低着头,他无法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或许他口中那个听起来并不成熟的想法,对芮秋而言更为可信。
一双并不厚实的手穿过他的发间,很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听到对方说:“傻孩子。”语气是一种慈爱而怜惜。
冯辰飞一分一毫地感受着对方手心传过来的温暖,他觉得自己有些可悲,他听人说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我在你身边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但此时此刻他觉得,也许更痛苦的事情是他对自己的爱回报以慈爱。
冯辰飞的确激发了芮秋的父性,在芮秋看来,无论冯辰飞表现得再稳重成熟,他依旧是个孩子,和芮小弈一样。
和冯辰飞分别,芮秋独自在座位上坐了会,没一会,他收到一条短信:我到了,你呢?
芮秋下了楼出了简餐厅,转身进了一家酒吧。
陈朗坐在酒吧二楼僻静的角落,服务员在他身边转了无数次,他依旧埋着头,什么东西都没点,桌上只摆了个手机,他一双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看起来很焦躁,交叉在一起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无声中透着紧张。
45、第 45 章 。。。
陈朗设想过无数个和芮秋见面的场景,几乎每个夜晚,他都缠绵在和芮秋相见的睡梦中。他心里苦,可是从没人知道,甚至生他养他的父母如今也一颗心挂在陈子安身上,分不开一点心思给他。
酒吧宽大玻璃门上的小铃铛发出叮的声响,陈朗下意识抬头,芮秋修匀的身影从酒吧外走进来,不惊风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