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还真快。”夏宇轩冷笑一声,继续反问,“那又如何?”
“你懂我的意思,你已经违背了当初解散Sword时候的誓言,动用了过去的身份。”莫君黎的语气不由地加重了几分,“夏,你就是Sword,代号‘剑’的男人。你是一把剑,一把可以杀人的锋利无比的剑,不适合被掩藏在鞘里。”
略显粗糙的大手,缓缓抬起移近夏宇轩的眼角,抚上那双漂亮的眉眼。
“——让我看看吧,你的那种眼神。”莫君黎说。
夏宇轩沉默着,面无表情地任由莫君黎走近,一直到很近的距离。
没有反抗,他乖巧的神情如同一只等待主人爱抚的猫咪。下一刻,冰冷的寒意从瞳眸的最深处升起,摆在花瓶里的一枝红玫瑰被夏宇轩轻巧地捻起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抵住了莫君黎,距离他的喉咙只差半寸。若这不是玫瑰,而是利刃,已是血溅当场。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夏宇轩笑道。
一片血色的花瓣从空中飘落,伴随着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眼。
“莫君黎,你不知道……不知道有多少次,我真的想亲手杀了你。”
两人的对峙引来了不少客人的注目,连小刘也慌忙奔了过来劝道,“店长……”
“没事,小刘,你去忙你的。”夏宇轩收了玫瑰,摆了摆手吩咐道。
小刘这才迟疑着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眼角的余光依然有些担忧地看着这边。而夏宇轩也重新坐回了位子上,慵懒地眯了眯眼睛,悠闲的神情丝毫看不到刚才眼底浮动的杀意。
莫君黎抬手摸了摸脖颈,那里留下了一丝浅浅的血痕。
“你……”
“都已经过去了,莫君黎。现在的夏宇轩不再是你的工具,你的剑。你活着也好,死了也好,怎样也好,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夏宇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执着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但我告诉你,我,也是一样。”
夏宇轩甩手,将那朵折断了的玫瑰丢给莫君黎。
“想说服我回到Sword重新成为你莫君黎的剑,休想。”
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睛,莫君黎动了动嘴唇,似乎翻涌着些许异样的苦涩。而与此同时,夏宇轩已经起身,头也不回道,“不好意思,我的店马上关门了,你走吧。”
踏出第一步的刹那,落入背后强势的拥抱里,熟悉的气息让夏宇轩有瞬间的失神。
“夏,我从未想过要让你重新成为我莫君黎的剑。”
他听到他说,“我只想……让你重新回来。”
意外的是夏宇轩没有挣扎,任由莫君黎抱着淡然反问,“回来,回到过去么?”
“只要你想。”这是莫君黎难得的妥协,可惜听在夏宇轩耳中只觉得讽刺。
“呵呵,只要我想。”夏宇轩笑起来,有些失控地笑得双肩颤抖,“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回去么?不,时间不可能倒流,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二十年前。莫君黎,这句话你说晚了。我承认,过去的自己是爱的贱了一点。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忍了。我说服自己那是家里逼你的,你多少对我还有些情义……直到你离开香港的那一刻。”
夏宇轩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用尽所有的努力让语气保持平静,“那时候我就说过,没有回头的机会,我们谁都不会有。”
莫君黎的手臂传来一丝难以察觉的僵硬,而这瞬间夏宇轩将他推开了。
“把你的执着用在女人身上吧,你也该成家了。”
夏宇轩说完便走了,没有回头,亦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莫君黎默默地垂了手,忽然觉得眼前触手可及的人影似乎很遥远,远到他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像过去那样拥抱他。这大概是报应,记不得有多少次,是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给背后期盼的人一个漠然的背影,而现在,轮到他去看他的转身。
“夏,其实那时候……”低到近乎不可闻的轻语。
与此同时酒吧的门忽然大开,一群警察装束的人冲了进来。
“谁是夏宇轩?”为首的警官问道。
小刘见状要上前,被夏宇轩用眼神示意他退下,淡然道,“是我。”
警官上前出示了逮捕证,“有关唐家的那起灭门案,麻烦你,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夏宇轩了然地点头,回头交代说,“小刘,我大概要离开几天,替我看好店。”
“店长……”小刘看起来担心的要命,但又不敢与警方起争执。
“没关系,警局那里我熟的很,又不是没进去过。”
夏宇轩这样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莫君黎,对上他并不出乎意料的神情。
嘴角不由地掠过一抹自嘲的笑意,随即慢慢化为死寂,甚至连愤怒的情绪也无法激起,只余下彻骨的凉意弥漫在心间。果然,这个永远理性至上的男人,他可以用温情来麻痹你的眼睛,为的不过是达到最终的目的。——莫君黎,还是你技高一筹。
“少罗嗦!快走!”上前来的警察推搡着将夏宇轩带走了。
自始至终,灯光的暗影隐没了莫君黎脸上的表情。直到嘈杂的酒吧重新恢复寂静,他缓缓地跨了跨肩膀,摸出一根香烟来点燃,明灭的烟火,化为一缕袅袅云烟消散在了空中……
另一方面,洛步晨则被震惊的事实刺激的完全清醒了。
“芝加哥?你跑去哪里做什么?”洛步晨傻了。
“……家里出了点事,我就临时赶回来了。”安凡顿了顿,含混地答道。
“你家在美国?我靠,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洛步晨简直抓狂了,这小子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但这么一想很多奇怪的地方就能解释的通了。开学时全英文的考题安凡能拿第一,安凡会打篮球,喜欢用英语做笔记,小时候家里养过那种大金毛犬……
洛步晨不禁暗道自己的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安凡那边半天都没有动静。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有心事?”洛步晨问。
安凡沉默了片刻,“嗯,就是有点寂寞,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
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安凡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改口干笑了两声,“哈哈,逗你的,香港和芝加哥相差大半个太平洋呢,我就是开个玩笑!哈哈哈……”
那边的洛步晨沉默了,让安凡也觉得他这个玩笑编的实在不怎么高明。
正想继续闲扯两句转移注意力,洛步晨突然道,“你在芝加哥哪儿?地址?”
安凡一怔,下意识地报出了入住的酒店,只听洛步晨吼了一句,“手机开着,等我过去!”安凡刚想说什么,那边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洛步晨把电话挂了。
放了手机,安凡轻呼了一口气,不知怎的低落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了,听到洛步晨的声音就觉得特别亲切,尽管被他吼了还是很开心。回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打电话给别人,而偏偏是打给他。是因为他是自己在香港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似乎也不是,换做以前就算是寂寞,也不会想到去跟人打电话说出来。
安凡正想着,门铃响了,于是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安宁,转眼间又换了一身装束,依然是时尚潮流的美女,后面还跟着几个跟班,进门来就一堆大包小包地放下,“Judy小姐,您吩咐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行,你们退下吧。”安宁摆了摆手。
“这些是……”安凡皱着眉头。
“给你买的新衣服。真是的,我安宁的弟弟怎么能穿的这么不入流,出去谁看得出来我是你姐?白白可惜了一张美少年的脸。”安宁说着,伸手拉了拉安凡身上那件朴素的白T恤衫,又想趁机蹂躏他的脸蛋被安凡眼疾手快地摆脱了魔爪。
安宁也不生气,在屋内打量了一圈后关切地笑问,“觉得这里的条件怎么样?我特意帮你订了这家酒店,听说环境和服务都不错,而且从高层可以看到整个芝加哥市的夜景。”
说到这里,安宁有点遗憾地叹气,“难得回来,干嘛不去家里那边?”
“你知道,我不喜欢回家里。”安凡沉默了片刻说。
“有姐在,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我看你是躲着不想见爸吧?”安宁挑了下眉,见安凡的脸色有点难看后也软下了语调,“算了算了,不勉强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累了吧,早点休息。这两天就在芝加哥随便玩玩,钱的话包里有5000刀现金,还缺的话直接刷卡记在Judy的名下。别怕破费,玩的高兴就好,姐希望你回来能开开心心的。”
“Judy小姐,经纪人的电话,让您赶紧过去。”门外的一名随从道。
“知道了,告诉他我马上就到。”安宁应道,急匆匆地起身摸了摸安凡的头,“那就这样,接下来几天我比较忙,有好几场走秀还要出访几个节目,大概抽不出时间陪你。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别乱跑,晚上早点回酒店给我发个信息,有急事随时Call我。”
“嗯,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我没关系的。”安凡点点头。
“你啊……”安宁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终是欲言又止。
走到门口安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时候的帅哥是谁哦?”
“啊?什么?”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把安凡问的有点发懵,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刚才偷偷与洛步晨打的电话,语气不禁有点心虚,“不是都说了他是我同学,和我一起租的房子……”
“只是这样?”安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你一路上都是在等谁的电话?”
“唔……”安凡窘了,胡乱扯了一堆理由结果完全不知所云。
也不知道安宁是否看出了点什么,嘻嘻笑着走了。
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安凡看着桌子上安宁带过来的大包小包有点头疼。虽然对衣服什么的安凡从来不讲究,但也知道这些牌子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虽然知道安宁是不会跟他计较,但还是觉得让自己姐姐破费太多不好,何况他现在还没毕业工作根本还不了她。
但不好意思当着安宁的面拒绝,安凡只好把这些衣服都收进了衣柜里。
收拾完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安凡也困了,草草地洗漱后便直接倒头睡到了第二天天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去够床边的手机,发现没有来电显示。
心情莫名的有点低落,马上安凡拍了拍脑袋暗道自己还真是神经,难道在等洛步晨的电话?这里都是美国了,他没事打电话来干嘛?而且越洋话费又那么贵……
轻叹了一口气,安凡磨磨蹭蹭地起床打算去冲个澡。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安凡吓了一跳,看到来电显示上“洛步晨”的名字后几乎有种自己的心思被某少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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