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那里,那才是最大的麻烦。赵主便是如此想,他希望这些不过是些普通的盗贼勾当,自会有各地黑道上的老朋友照顾。
半个月过去,一切渐渐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一日天亮时分,赵主晨练结束,就看见杨秘书匆匆走来。看到对方那张脸,他便心知不妙。
“那些照片已经在境外网站放出来了,是ps过的,跟J小姐在一起的是。。。。。。是梁厅长。”
赵主眼睛转了几圈,登时恍然大悟,气往上撞:“是那边干的,绝对是那个死老东西干的!”
梁厅长是赵主的爱将,还有几个星期,就要提职调入都城,他将会是双方抗衡中一个重要的砝码。
“控制得住吗?”
“已经开始四下转发了,只怕忙不过来,部里的几个高手偏巧。。。。。。都不在。”
两个人对视一下:如果失控,不仅姓梁的前途尽毁,若是顺藤追究下去,整盘棋局就要乾坤逆转。
杨秘书凑近,小心翼翼:“首长,您不是以前对这种突发情况设想过对策的吗?”
赵主沉吟许久:“那是万不得已之举呀,而且老褚那边,我可怎么交代呢?”
“可是如果不在这几个小时之内想出应变之策,只怕。。。。。。”
赵主把牙齿咬得直响:“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中秋之后,一向是传媒业的蛰伏期,各家各业都哀叹无新闻,少新闻。但是,在这一年的金秋之际,一条爆炸性新闻充斥占据着
各大媒体、网络的版面,一夜之间,全民疯狂,一时之间,洛阳纸贵,网络瘫痪。“C公子、L哥哥”成了那一个时期的网络流行语。据秋弈后来统计,褚恒的博客和Facebook在不得不关闭之前,几个小时内的全球点击率已突破了数百万。
“那个姓赵的,果然不济得很,跟他老爹简直没法比,真就来了个丢车保卒了。”蔡主笑得好不得意。
一旁的童秘书连连点头:“您这手敲山震虎,不仅打掉了那边的气焰,更让他们惹恼了一号,这赵褚两家的联盟算是完了。这一箭双雕之计,真是让人佩服之至。”
蔡主收敛了几分笑容:“我原本是要一石三鸟的。”
“您是说那位‘驸马爷’?”
“我原以为,只要公子的事情被昭之于天下,那对小鸳鸯就得分开,这小子就会被调回来,可以依照我的吩咐,好好伺候他那丈人。没想到。。。。。。我居然小看了那位公子。”他看着桌上那一大摞纸:“这就是他博客上的内容?”
“对,已经重新开通了,关注点击的人数近乎天文。”
“这画面背景的设计倒让人看着舒服,既稳重,又有几分活泼,颜色也吉利。这文笔,也确实很有才,不那么花哨,就是有些卖弄,不光中文,听说还有英文、法文,哼哼。不过他写的这些玩意,怎么就像个小媳妇写的,又会过日子,又很懂情调?”
“说的是。不过,公众却很喜欢,特别是那些小丫头。”
“那帮丫头一定很伤心吧?她们的公子已经心有所属。”
“恰恰相反,她们倒都帮着给公子出主意,怎么把L哥哥彻底搞定。”
蔡主翻了翻白眼,瞥了一眼童秘:“这里面也包括你家那个小丫头吧。切,想不到,公子这一手,因祸得福,倒弄了个满堂彩,还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他的L哥哥相伴了。那个学校怎么样?”
“学校保安加强了很多,不过毕竟是在小镇,倒还算稳定。只是因为游客骤增,他们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还有,因为公子的网站浏览人数过于巨大,怕生出什么事,那边常家就推荐了部里的一个电脑高手,说可以帮着公子管理一下。”
“什么?这公子一人在那边念书,外加两个伴读,三个保镖。这帮人可真能抢着献殷勤。这帮小家伙,我现在先去对付他们的老子,以后再来收拾他们。”蔡主气哼哼地。
☆、秋夜的浪漫
“大雁南飞,总添人几许伤感。”
“哥,你这博文写得上瘾了是不是?”尤北没好气地往湖水里扔了颗石子。
“嘘~”不远处的秋弈摆着手,继续钓着鱼。
“这可不是我想的,是你脸上的表情。”褚恒的手指间轻捻着片小小的红叶:“你还要跟苗大哥闹多久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骆骅抱不平,可是,赵家干的事,苗大哥怎么管得了呢?你要他离开那边,可那是个想出来就能出来的地方吗?不要难为苗枫了。”
“姓赵的不是个玩意,苗哥还是赶紧抽身最好。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他跟骆大哥各为其主,来个……自相残杀……那个大院里什么事都会发生。”尤北显得非常灰心。
“不会的,他俩肯定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褚恒搂住尤北:“北北,不管大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我还有虫子,还有骆骅他们,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其实,你不是一向神通广大嘛,要想让苗枫离开那边,也不是没有办法。”
尤北眉间笼上一层阴影:“我爸跟那姓赵的提过这事,可是老色鬼不肯放人,除非。。。。。。我的哥,不如你去跟褚伯伯讲讲,跟姓赵的要人,那老色鬼一定巴巴地答应下来。”
褚恒面现为难:“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呢?现在太晚了,我爸妈现在看见那人就有气,怎么还会开口跟他要人?这一年半载的估计没什么希望了。”
“唉哟,我的哥哎。我哪知道姓赵的他们家干过那么多缺德事,否则,我……”
看着尤北抱着头一脸痛苦,吴用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算了,想那些也晚了,骆骅早替我去说了,还是想想怎么去谢骆大哥吧。”
尤北喜出望外,人立刻精神起来,一下将褚恒扑倒:“你居然也跟我来这套。算了,我就知道没有白叫你们一声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说吧,我的哥,你叫我做什么?”
“你这小子先从人家身上给我爬起来再说!”苗枫从树上跳了下来,仰起头:“大哥,还不下来,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人被个臭小子压在下面动手动脚?”
骆骅哈哈一笑,轻轻跃下:“小苗子,你醋什么?忘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咱俩一个被窝里睡觉,你的手。。。。。。”
苗枫忽然一阵猛咳,随手一把将尤北揪起来:“要不是刚才听你对我那么情深意切,我今天非再把你折腾得散了架不可。以后不许再让我看见你搂着别人,谁都不行!否则,你就等着天天做母的好了。”说到最后那句时,他早已把尤北顶到了树后。
骆骅俯身看着仍躺在斑斓落叶堆上的褚恒:“你还那笑,看刚才把北北给吓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人家的痛苦之上,对吧?这都跟谁学的
?”
“当然是你这超级变态了,当初让我受了多少惊吓。”
骆骅摩挲着褚恒的手和那片小小的红叶:“受到惊吓?我才发现,你是最出奇冷静,临危不乱的一个,想不到,我也有看漏人的时候。”他将褚恒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蹭着,吻着:“唉,我怎么就没想起来你这一手呢?真是白给人叫声大哥了。”
“大哥,干咱们这行的,写这些东西不都是违规的吗?除非没事拿着练练写个密码什么的还差不多。”秋弈提着鱼桶兴冲冲走过来:“早起的猫儿有鱼吃,开饭喽!”
骆骅拉起褚恒:“先去帮着生火吧,一会我带你去山顶玩,记的穿得漂亮点。”
常冲的胖头从帐篷里探出来,揉着眼睛:“已经。。。。。。天亮了吗?”
山顶的风带来丝丝秋寒,山脚下,碧湖如缎,秋林似锦。
褚恒闭上眼,落日余晖依然那般温暖,空气中是淡淡的松脂香气和朽木、树叶的潮味。这一瞬,他忽觉又回到了爸爸和骆伯伯的那片空间,只不过眼前直入天际的不是白杨,而是红杉。这样宁静平和的日子,在消失了近两个月之后,终于渐渐恢复,让褚恒更觉得它的弥足珍贵。
想起当时,一夜之间,生活突然被彻底打乱,他一时手足无措。骆骅虽然早备好应急手段,但当知道这始作俑者竟然来自身后,六个人都惊骇莫名,也终于恍然,为何无人敢出面干预,也才明白这一切源于一场可怕的权力较量。
正觉得彷徨无助时,爸爸要骆骅立即回去,晓以利害,只是为避开这风口浪尖。褚恒理解爸爸那边正在承受的巨大压力,但是他更有种预感,与骆骅这一分离,二人的未来一定会出现变数。自从听说骆伯伯的事,褚恒对那个大院就失去了信任感,他当时就对自己发誓,绝不会重蹈父亲当年的覆辙。
“要是骆大哥提出分手,怎么办?”常冲十分担心。
“我是不会放弃他的,哪怕就是天边,我也要追上他。”
褚恒恳求爸爸多给他几天时间,他要采取行动,要去拯救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对于自小性格孤僻内敛、成长于一个特殊环境的人来说,向无数熟悉和陌生的人敞开心扉,实在需要莫大的勇气、毅力和坚持。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有深想,也不愿想,他的心里只有那个人。他能感觉到,自那一刻起,骆骅在用一种全新的眼神看着他,让褚恒更觉得欣喜和幸福,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是,这几天,他感觉骆骅有些急躁不安,说话也不像往日那样从容,有时还有些粗暴无礼。比如此时。两个人白天在山顶上东转西转,骆骅完全心不在焉,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然后就躲进不知什么时候搭好的帐篷里,一个人在里
面忙忙碌碌,黑着脸让褚恒不许靠前一步。
褚恒心里不免有些委屈,看看脚上穿的那双鞋,是几天前骆骅自己的生日礼物。
“买鞋只要实惠耐用就可以了,跟你其它那些名牌相比,这一双更显得与众不同。”
骆骅的一番解释让褚恒哭笑不得,当然他并不在意。只想着下个月骆骅的生日时,要给对方一份大礼,可他又怕对方不肯收。
夕阳在对面的山顶后沉了下去,一阵秋风扫过,让褚恒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穿那么少?这就是你最漂亮的衣服?幸亏你人长得还凑合。”骆骅的声音还是那么硬邦邦。
“我有点冷了,可以进去了吗?”
骆骅递过来一个“活该”的眼神:“你不是喜欢看山顶夜景的吗?这个地方应该最合你的意了。”见褚恒身体发抖,骆骅才有些不情愿地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褚恒身上:“真是个少爷。”
褚恒挣扎着要起身,被骆骅一把按住:“坐下,好好说话。”
褚恒心里有气:好好说话?你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不会说话。
头顶上传来鸟儿扑打翅膀的声音。
“我们认识有两年多了吧?真是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认识?怎么才算认识?是二十多年前我抢你玩具那次,是你伪装成助教那次,还是暴风雨那次?”褚恒鼻子里哼出一连串。
骆骅一笑:“那,我觉得我这两个月好像才重新认识了你,是不是也该算进来呢?”
褚恒心里有些怦怦跳。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你用你的方法,让大家化险为夷。我知道,你主要是为了我,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尽管我不知道,你为了我这样做,值不值得。”
“如果换成你,你会吗?”褚恒的心开始有些发空。
“我想我做不到,我的职业只要求我要服从命令,而且很多事需要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