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这次做得并不漂亮,可他无可奈何。欧盟高管的这次金融风暴实在来势汹汹,二丫头这次被卷进去是他意料中事,只不过没有料到那边这次会动真格的。怨不得老二,毕竟是他不停逼着二丫头为自己这边洗钱。但他又绝对不能置之不理,一旦被查出他与黑道勾结通联,不仅他自己,就连他身后的团队也必然倾覆遭殃。
一定要出狠手,逼一号救火。绑架,自然是无奈之举。有人说对公子下手,他以为不如去搞那个快婿。毕竟平民出身,无名之辈,绑了去,也算不上大罪,不会犯众怒。而且他确信,为了救人,一号肯定会就范。等资金到手,自然就会放人,而事后,对方也定然不会声张,以后他们再顺机反手将一号搞掉。
计划虽然仓促,但也算是权宜之计。万没想到,最后关头,一切都被那该死的暴风雨冲毁。真是棋错一步。
经过新葡京大楼,蔡主往杯里又添了些冰块,又是一饮而尽。他还是颇有自信的,只要半年时间,他就可以重整旗鼓。那些人不要太得意了。
前窗摇下,保镖报告,说已到地方。
说是闲居在家,他老蔡可是一点没有闲着,每日仍然应酬不断,老朋友们都还记着他呢。
汽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蔡主不慌不忙抖抖衣服。一起身,只觉头有些晕沉,头探出车门,就觉阳光刺眼,他一向不习惯南边这毒辣的暴晒。回头看看那酒,往日其实很少喝这种酒,今日不过是为了应应风水之说,要那个“蓝”字罢了。
迎面就见曾老兄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两人携手共行,让蔡主好不得意。他事后才察觉,曾家的老二和老三却一直表情阴郁,似含一股杀气,可惜已经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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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帮人扬长而去,蔡主怒不可遏。那个曾老不死的,胆敢这样跟自己讲话,居然还剑拔弩张,兵戎相向,忘记他曾家是如何才有今日风光的?老不死的大概忘了此地可不是加勒比,更不要以为他蔡某在这里的威力已经消退。
他拨了个号码,咬牙切齿地说了几句什么。喘了口气,摸摸有些气闷的胸口,手下上前,也被他恶声骂开。
他瞥
见曾家父子刚才甩在桌上的那一沓文件。什么钱款私吞、在账户动手脚、出卖兄弟,脚踩多船,听得他完全糊里糊涂。捡起那些资料,上面那密密麻麻如蝌蚪般的文字数字,看得他更老眼昏花。几张照片抖落出来,是他和其他一些黑帮老大的合影,有些是陈年旧影,有些根本就子虚乌有,可是那背景、面孔甚至衣着,却分明是今日之事。哼,有人在从中作梗,在拆他蔡某的台。他自知仇家不少,而眼前这些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是谁?
蔡主忍住胸口的剧痛,眼前闪过几个面孔,不会的,那些家伙都成不了气候,更不会有那个脑子结起盟来对付他。莫非是。。。。。。那个书生?这些年藏在背后,难道是在韬光养晦?
蔡主惊惧起身,眼前一黑,踉跄摔倒在地。手下一个人影都不见,只见一双脚慢慢走到眼前,蔡主撑起微弱的力气往上看,笑了:“果然是你。”他挣扎着想再次爬起,却哪里有丝毫的气力。对方仍默默地站在那里,表情莫测。
“这一天,你一定等了好久了。”蔡主大口的喘着气:“你原来这么想除掉我,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是不是?”
“什么事能瞒得过你呀。”对方语气淡淡。
“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如今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大概就只剩下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你了。不过,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瞒住你那宝贝女婿吗?天网恢恢,他那么个精明仔细的人,终究会知道真相的。”
“真相?你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
蔡主笑了起来,声音如破瓦一般:“你一定早就算好我不会对他全盘脱出的,否则那小子一个火起,反了起来,可就坏了我的大事。”
“你老人家多虑了,那孩子跟你可不是一类的。”
蔡主剧烈地咳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不错,他一定让你想起了他那老爹吧,骆云峰死的时候也就比他现在稍微大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不会得逞的。”他拼命地抓着胸口,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你得不到老的,你也得不到小的,这。。。。。。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暧昧的表白
一号在前呼后拥之下,步出万人礼堂,上了自己的车。他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甩掉鞋子,将身体埋在舒适的座椅间,接过坐在对座的人递来的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呷了一口:“Hum,nice one,你泡得可越来越有水平了。”
“我一直都是这么泡的咖啡,应该是您的心情现在大好得很。”
“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我当然心情大好。”一号闭上眼睛,养养神。
“您那悼词写得也很有水平,念得让人。。。。。。愉快。”
“你这小辈说话嘛,还是要尊重一点,毕竟人家为国事操劳了大半生。而且,把老人家惹恼了,后果是很严重的,看看曾家父子三人的死状就明白了。”一号眉间难掩笑意。
“尊重?他老人家临走前,您都说了什么?”
“我说‘一路走好’,还梳了梳他头上那几根毛发。”
“我看您恨不得再敬他一杯那个马爹利吧?老人家喝不了那烈酒。”
“这不是那天的吉祥之色嘛,他又不爱喝你的蓝带啤酒,他身边又偏巧没有蓝茶什么的。”
“偏巧?这可要多亏了您给他找的那几个解人意的办公秘书。”
“给他找秘书最简单了,谁叫他永远只要一个脸型的。”一号放下咖啡,满是惬意地把双脚放在对方的膝头。
“恭喜您,忍了五年,绊脚石终于一个个都被搞掉,还为民除了害。”对方轻轻揉按着一号的脚底。
一号全身放松,仰躺下来:“五年呐。。。。。。你们几个小辈来的那最后一击实在漂亮,那份聪明智慧,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您也没有闲着,欧洲那边的风波不就是您煽起来的?”
“我一个人可不行,那是各国通力合作,早有默契罢了。其实啊,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当年派你去欧洲,一方面是想保护你,不希望你被这里的人发现,另一方面,就是让你着手收集一些讯息,你那时所做的便是这一切的开端。”一号被捏揉得好不舒服。
“然后等老首长过世,您就让姓蔡的‘发现’我,再借他之名把我派到褚恒那边?”
“我那时真的很担心小恒,他身边发生了太多意外,让人不放心。当时就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所以不如以那人之名,让他觉得你是自己人,反倒可以消除他的戒心。不过,我那时漏想了一点,险些出了事,真没想到那个老家伙这么奸猾卑鄙。”一号轻轻捏起拳头,一脸恨意。
车内静默下来,行驶中的汽车略颠了一下,一号睁开眼:“你现在明白老头子当年为什么会选择你了吗?”
对方将眼光掉开:“自然是因为他清楚骆褚两家过去的恩怨,他确信我会帮他,为父。。。。。。报仇。”
“怎么报呢?”
对方咬咬牙,不再躲避一号略有些凌厉的目光:“通过褚恒来接近您,以便留在您身边,让您上钩。可出乎他意料的就是,褚恒和我相识了,还有了情分。所以,老家伙就又想出一个更毒辣的阴招。”
一号笑了起来,一双黑眸亮闪了几下,好像坐在他对面的是对方的父亲一般:“你有那么一瞬确实想这样做,比如说在那个白杨林的时候,你就是故意摆给我看的。”一号凑近对方:“我想那时候,小恒把你的理智拉了回来,让你良心发现,对吧?”
对方眼睛瞬也不瞬:“我错了,首长。那一刻,我的确想。。。。。。背叛褚恒,背叛您。”声音有些发抖。
一号擦擦对方的眼角,语气坚硬生冷:“只有这一次,没有第二回。”他一直看进对方的眼底,那份眼神多么让人熟悉:“看见你躺在担架上的样子,我还以为是。。。。。老骆,浑身也都是泥浆和血,眼睛再也没有张开。我失去了你的父亲,不能再失去你,明白吗?”
“对不起,褚叔,我不会再让您为我伤心了,我以后听您的话就是。”
对方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一号只觉心尖好似被无数小虫噬咬一般,麻痒难忍:“听我的话?你做得到吗?我要是说别跟小恒结婚,你会怎么做?”他费力地放开怀里的人:“好了,再接着给我按摩几下吧,你的水平还真的不一般呢。”
骆骅下了车,看着汽车绝尘而去,转身快速往回走,他现在迫不及待地只想见到褚恒,将那人紧紧揽在怀里。
☆、婚礼进行曲
早上7:00
苗枫来了个深呼吸,做了个伸展,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筋骨轻松。一个崭新的秋日清晨,对于某个人来说,今天将揭开人生新的一页。不过那“某个人”,似乎并不这样觉得。
一阵踩着树叶的沙沙跑步声越来越近,渺渺晨雾中出现一个健拔的身影。
“今天还晨跑?还是蓄积点能量吧,大哥,你可要折腾一整天呢。”
骆骅微微喘着气,抹抹脸上的汗,眼睛一亮:“呵,穿得可真漂亮,你那宝贝怎么舍得把你这美人放出来的?”
苗枫局促地看看身上:“北北还没看见过我穿着这身呢,他非说,要跟大哥和恒哥一样,我们也必须要今天才可以看见对方。”
“真是言听计从啊,还是北北调教有方,你这头犟牛也越来越变得有情调了。你俩可不要一会对上眼,把正事给忘了。”
“大哥尽管放心,今天是你和恒哥的大喜之日,我们绝不敢喧宾夺主。况且论气场,有谁压得住你二人的强势组合呢。”
骆骅冲了凉出来,随意地吃着早点,看着苗枫在那里忙活,让他觉得头晕。
“结婚就是这样麻烦,很简单的事非要弄得这么复杂。”苗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北北现在就已经开始忙着预约他自己的事了。”
“结婚不过是瞬间,如果连这都觉得麻烦,那相守一世的约定又该怎么办?婚姻原本就是件很复杂的事,不是两个人住到一起这么单纯。可有时,我们不得不尽量把它往简单处去想,特别是当人身不由己的时候。”骆骅咬了块饼干,呆呆看着面前的汤匙。
“原来大哥也得了婚前恐惧症。你现在什么也不要乱想,只要满脑子想着小恒就可以了。听北北说,等在教堂里看见恒哥一现身,大哥肯定就什么都不记得,心里就只有佳人了。”苗枫胸有成竹:“怎么样,准备换衣服吧?”
上午10:00
“哎哟,好痛!非要这么做吗?”褚恒终于忍不住龇了下牙,揉着眉间。
“拔个眉毛就疼成这样,亏你还是个爷们。”尤北趁势对着梳妆镜修修自己早已精致无比的一对靓眉,一边对一旁的法国帅哥嘟哝了一句,那人也妩媚地笑着,又开始给褚恒刮脸。
“我的哥,我当然知道你是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可是我们今天一定要精益求精,尽善尽美才行。到时候,你可是几百双目光,不,是百万千万目光的焦点呐。”
褚恒皱着眉:“你不是说不许直播吗?”
“那是电视台,而且只限教堂里面,可网络就难说了。”
“我只想要个小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