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几杯歇口气,怎么样?”见对方皱了下眉头,尤北忙说:“然后一会儿请再把我和常冲送回公寓去,行吗?”他看看褚恒。褚恒起先有些皱眉,不过听到后来,也欣然开口相邀。
褚恒这里终于将饭菜热好,端上桌,不错眼珠地看着骆骅津津有味地吃着。
骆骅不紧不慢细嚼慢咽:“你是想问我,谁做的好吃,是不是?”
“那我怎么敢比。这一间可是世界顶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所谓顶级,是指厨艺。可论起诚意,当然是你做的好吃了。不过,你下次到我那,能不能自带些锅碗来,我公寓里的都不够你使的呢。”
褚恒眉眼具笑,心神欢畅。就听骆骅忽然说:“我现在算是明白
你了。”
褚恒心一紧:“明白。。。。。。什么?”
“为什么你喜欢我那个蜗居了。你这套公寓太大,一个人住,一定很孤独难受。不过,你对我那里现在也就是有些新鲜劲,呆久了,也会厌烦郁闷。”
“那你也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褚恒两道纠缠的目光,将骆骅牢牢黏住。
那边尤北和苗枫在打台球,常冲则吃饱了一旁养神。尤北从未觉得像今晚这样失败,像他这般八面玲珑、讨巧机敏的人物,居然碰上个闷葫芦。一直只听尤北一个人滔滔不绝,苗枫却如平时那般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勉强开句口,似乎也是迫不得已。
尤北真觉得自己如一个小丑,而苗枫则是一个难伺候的看客。注视着对方挥杆击球的潇洒身段和专注的眼神,尤北恨不得变成桌上那几颗球。
“那个人是谁?朋友?”苗枫冷不丁地发问,吓了尤北一跳。他将目光从骆骅身上收回:“是学校的助教。算不上。。。。。。朋友。”不过看那边二位的表情,尤北知道这瞎话说得太幼稚。
“能帮个忙吗?我想跟他谈谈。”
“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苗枫笑了笑,不出声。
尤北将手搭在苗枫肩上,凑近对方耳边:“你今夜就是为这个人来的吧?我替你去叫就是。”
尤北拍了拍不停往台球桌方向张望的褚恒:“不用担心,让苗大哥帮你了解了解骆大哥,也是好意。”
“我担心的是,赵叔不定会跟我爸乱讲些什么。”
“我的哥,你可真是太小心了。恒哥呀,这里就你我,你可要跟我讲实话,你真的……陷进去了?你们俩现在到底到哪一步了?
褚恒面色一红,犹豫着。
苗枫看了眼一旁鼾声渐起的常冲:“大哥,你还是给卷进这风眼里来了。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哪一件?”骆骅不动声色。
“姓蔡的。”苗枫咬牙切齿:“那天在大街上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和秋弈就知道有事发生,可你那时就是什么都不说。原来如此。。。。。。”
“还是被你瞧见了。”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尽管我真不希望你来。”
“你怎么不掉包?”
苗枫击出一杆:“我相信大哥做事都是有理由的,我又何必拆台?要小弟帮忙吗?”
骆骅擦擦球杆:“我这样做,还算各为其主,你又何苦搀和进来?”
“我只是不想让大哥日后死在谁的枪口下。”苗枫声音抖了一下。
尤北身体往沙发上一靠,声调不觉有些提高:“你是说,你跟他睡一块就跟哥俩一样?”
褚恒肘臂拱了一下目瞪口呆的尤北:“小点声,咱俩以前不也这样吗?”
“咱俩那会才多大,还都是小屁孩呢。”
“我
觉得这样不错,他也喜欢。”
“你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你们不会连kiss都还没有吧?”
见褚恒低头不语,尤北眼睛越睁越大:“你难道还在想着那个姓袁的?”
褚恒断然说着:“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吓着他。”他看看那边的骆骅。
尤北看看天花板,喃喃着:“都睡在一起了,那小子居然没有反应,他要么很能装,要么,我看这帮人还真的都是石头做的。”他恨恨地看了眼那边的苗枫。
把常冲叫起来,颇费了番功夫,一番惊天动地的喧嚷,总算将人塞进车里,又总算送回公寓。当车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尤北干脆自顾坐在车后座,闭上眼,任清爽的夜风吹在脸上。随后,他皱了皱鼻子:“我讨厌烟味。”
苗枫一笑,将烟弹出窗外:“在生我的气?”
“你也配?”
苗枫咧了下嘴:“你懂得挺多的,我插不上嘴,所以不如听你讲,长长见识。”
尤北张开眼,瞟了眼苗枫荣:“你这会忽然转性,应该是又想让我帮你什么忙了吧?”
苗枫大笑起来,从后视镜也瞟了眼尤北:“就知道你北北聪明绝顶,一猜就中。”
“让我帮你照顾骆大哥,对吧?你们俩什么关系?”
“生死兄弟。”
“你不怕我告诉褚恒?”
苗枫笑而不语。
尤北静默了一会:“看来你们还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好吧,我可以帮他,但是他不要玩火。他要是敢伤了恒哥,我会叫他好看。”他看着前方后视镜里那双笑意满满的迷人眼神。
到了公寓门前,尤北开门就走,被苗枫叫了回来:“你不是最爱跟别人讨谢的吗?怎么不问问我,该怎么谢你呀?”
“跟你说,你有吗?”
苗枫故意想了想:“比如说让我以后对你好一点。”
尤北转转眼珠,凑到窗边,释放出一个足以迷倒众生的笑容:“我倒希望你像咱俩第一次认识那会,给我几拳。其实当时真不能算我的错,是你先盯着我看个不停的,对吧?”
苗枫的眼神里浮现出一种温柔:“因为我以为你是个。。。。。。”
“以为我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彼此彼此,我当时也以为你是个小美女呢,谁叫你长得比女孩还漂亮,很容易让人误会。”尤北自然地把手覆在对方放在方向盘的手上。
苗枫一口烟喷到燕青的脸上:“我看你的皮确实又痒痒了,正好我的拳头也有点锈钝了,改日,我跟你再切磋切磋好了。”
褚恒冲凉出来,骆骅也已经把屋里收拾干净。
“刚才苗枫跟你说了什么?”
“跟暑假时那俩个人讲得差不多,都是让我规矩一点,不要惹你。你的脾气很坏吗?”骆骅用毛巾将褚恒的头再擦了擦。
“你
这里什么都那么大,我看这床也能睡好几个人。真难为你,跟我挤那张小床。”骆骅打量着卧房,那张全家福早被褚恒藏起。“这是什么?”他看着枕头之间的那只玩具狗。
褚恒抱在怀里:“我这次回去,我爸忽然给我找出好多小时候的东西。这是我从前最爱的,那时候每天晚上,我都要抱着它睡觉。”
那只玩具狗确实有些年头,虽然有些磨损,却保存完好如新。
“爸爸说,这是我很小的时候,从一个小哥哥手里硬要来的,让我一定要好好待它。”褚恒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童真稚气。
骆骅呆呆地看着那只玩具狗,抚摸着。再看看那个抱着狗的人,轻拉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这张凝洁如玉、似曾相识的面庞。
褚恒只觉得呼吸急促,对方温暖如熙的眸间散发出一种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奇异光芒,将他裹紧,似乎要将他溶化,吞没。他毫不犹豫地迎上去,完全投身进对方热情专注的一吻里。
你跟小恒很早就见过面,那时候你俩还都是娃娃呢。
☆、幸福鸟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小屋,一对鸟儿在阳台上叽叽啾啾。
“还不想起来吗?”骆骅柔声地问。
横搭在他胸前的一段雪白臂膊往下压了压,褚恒仍双眼紧闭,将身体更紧地靠过来,脸儿贴住骆骅的肩窝,一条腿横跨在对方身上,嘟囔了几句。
“你看鸟儿都起来了,我猜有两只。”
“那一定也是对幸福鸟,在跟我们晒甜蜜。哥,咱们总不能输给它们吧。”褚恒的声音低沉慵懒,充满了诱惑。
“你可以再多睡会,我得去上班了。长周末后的第一天,学校肯定很忙的。”
褚恒不说话,身体扭动几下,腿轻轻蹭着骆骅的膝盖。
“我去给你做早点,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就是。”
褚恒睁开眼,唇边一个调皮的笑纹,指尖刮着骆骅上唇的细细绒毛:“先来点开胃的吧。”
骆骅咬着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箍住褚恒肩膀,身体一挺,手轻轻一扳,就将人翻压在下面,俯身便将对方的双唇吻住。直到那两只脚在下面拼命蹬踏,手指在他的肩上掐出几个指印,骆骅才终于松开。褚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咳了几声。
“怎么样,这胃开了吗?”骆骅呼哧呼哧地说,神情声音充满了气势。褚恒双眼兮兮,舌头早就没有了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去学校。”褚恒口里嚼着三明治,忙忙的说。
“你的课在下午,那么早去做什么?”
“我可以在图书馆……”
骆骅吻掉褚恒脸上沾的一点花生酱:“你还是给我把这屋里收拾一下吧。”
这时手机响。骆骅接通:“常冲,什么事?你来接我?在哪里?”他走到阳台,说了几句,笑着走回来:“这虫子的优点还是不少的,喜欢早起,也从来不会迷路。”
尽管对方是常冲,褚恒心底还是有些醋溜溜的。
“恒哥,骆大哥晚上都是你一个人的,这大白天就归我一会,好不好嘛!”
自从知道了骆骅在学校的差事,常冲真是欣喜若狂,一顿穷追猛缠,很快就与骆大哥成为莫逆。“恒哥要是早点让我和大哥认识,我何至于前两年学得那么苦,可以少掉多少肉。”常冲长吁短叹。
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常常带骆骅去兜车。爷们都是最爱玩车的,骆骅毕竟年岁轻,开始还沉得住气,但时间一久,次数一多,受到那种强烈的快感刺激,内心压抑许久的激情也喷发出来,让他忘记了一切。
常冲满脸都是崇拜,赞不绝口:“骆大哥这车技实在太绝了,无论什么车,都玩得这么转!哦,我知道,我不会告诉恒哥的。恒哥要是知道我带你飙车,还不。。。。。。”他比划了一个夸张惊竦的手势,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困
惑。
这天,骆骅收到个短信,使馆的人让他去老地方取个东西。刚跨上单车,就听汽车鸣响,常冲在跟他招手。看对方的神色,骆骅猜出了几分。
胖小子果然开门见山:“骆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北北不肯讲,让我来问你。”
骆骅不慌不忙:“虫子,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那车技绝对不是业余水平,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说不定我原来就是专业车手呢?”
常冲摇头:“那么你原来也是个飞行员喽?会开飞机的人,开车的时候都有些小毛病,就像我哥和我表哥。”
骆骅笑了起来:“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们一家是做什么的了。你伯伯当年还开过战斗机的,对吧?”
“我也开过呢!”常冲脖子一梗,语气自豪,忽然一变脸:“必要岔开话题,你到底是谁?”
骆骅低头想了想:“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常冲发了会呆,哭丧着脸:“难道你也是褚伯伯的人?为什么?”
骆骅其实很想笑说“我是来监视你们,看你们是不是安心学习”,不过见胖小子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