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鸣廊 by 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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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鸣廊 by 彻夜流香-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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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板指给握碎了。 


        “你猜错了,我不会替他治。”忽必烈眼望方停君,忽然狰狞的一笑。 

        方停君果然有些吃惊,抬头道:“他可是你的大将。” 

        忽必烈冷笑道:“只能说曾经是。”他的指间一松,看着手中玉板指的废屑缓缓的掉在地上,道:“你看到了吗,曾经有价值的东西,也会变成一堆垃圾。” 

        “可他是人,如果你治好了他,他一样可以替你卖命。”方停君有些急不可待的说道,他扶起薛忆之,对忽必烈说道:“王爷,你救了他,他的命就是你的。他可以替你干很多事。” 


        忽必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用一种不可闻的声音,几乎是用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道:“原来他的命你都可以做主。”他缓缓抬起头,丹凤眼露出一丝冷光,脸上显出一抹森冷的笑。“他的命本来就是我的,现在我想要的是你的命。” 


        “我的命并不值钱,我除了会点轻功,弹点琴以外,无一所长。”方停君淡淡地道。“王爷若是觉得我能值上自己一员大将的命,那是我的荣幸。” 

        忽必烈走到方停君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眼与自己对视。忽必烈见他脸上色苍白,上面沾满了泥土,一脸的惶惑,一身的狼狈,突然手一松笑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我怎么会不救他。”他走过方停君,轻声说道:“不过,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方停君面无表情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冷眼看着进进出出的随军的太医,看着他们忙忙碌碌,脸色越来越灰白,药一碗一碗的端进来。 


        不到一个时辰,忽必烈已经进来了三四次,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薛将军中的好像是一种名叫桃花障毒,这是苗疆一种罕见的障毒,发于春季,中之人面泛桃红色,非普通药石可救。需要当地的苗族巫医施以特别之法方可解。”一中年太医小声地对忽必烈说道。 


        忽必烈烦躁地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他凝视薛忆之良久,方才转过头来看方停君,他眯着眼,眼里露出一种凶狠却又似透着杂乱情绪的目光。他突然一把将方停君拉倒在地,用手压着他。方停君一时有些错愣,不明白忽必烈何以突然如此。 


        忽必烈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慢慢放在方停君的脖子上,道: 

        “你知不知道,薛忆之其实是我的弟弟。”他咬着牙道:“在我的心目中,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眼里的目光越来越凶狠,他的手越压越紧,眼里的露出的思绪也越来越复杂。 


        方停君右手抓着他越掐越紧的手,另一手抓着忽必烈的衣襟,呼吸声也越来越急迫,只听撕啦一声,他扯下了忽必烈的前襟。 

        忽必烈看着方停君猛烈颤动的长睫,挺秀的眉眼,竟然不由自主的手一松。方停君半俯着身体,在地上咳着,他心里正暗暗盘算着如何控制忽必烈的情绪。忽必烈突然又粗暴地将他的身体翻过来,方停君看着他泛红光的眼神不由心头一惊。正想要开口说话,忽必烈已经俯身堵住了他的嘴。他像一头兽似的啃咬着方停君的唇,嘴里含糊地叫着他的名字,两只手急不可待地去脱方停君的衣服。这时候的方停君又惊又怒,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局面。他一边竭力阻止忽必烈越来越狂野的动作,一边心里暗暗想着脱身之策。 


        忽必烈却像似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由脱方停君的衣服倒干脆撕裂他的衣服。方停君心里明白要杀忽必烈是轻而一举之事,可这将会令计划全盘打乱。他慌乱下,突然叫了句:“薛忆之,薛忆之,救我!”他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都忍不住转头去看床上薛忆之,见他仿佛听到了那句话,头拼命的动着,嘴里含糊着,依稀仿佛还是那四个字:别伤停君。 


        方停君叫他的名字纯粹是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会在那样的时刻想起的,居然是被他自己药倒的薛忆之。忽必烈喘着粗气,红着眼看着昏迷的薛忆之,突然爬起身来冲出了帐篷。 


        方停君松了口气,爬起身看见薛忆之还在含糊地念着那四个字,他伏在床头良久才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忽必烈在自己的帐蓬里尤如一头困兽似的走来走去,他觉得自己哪里失控了,他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泰山崩于面前,也能不改声色,可是他竟然为了一个汉人半大的孩子失控,他自己也形容不出对他的感觉,有欣赏,妒恨,恐惧,还竟然有一丝爱慕以及一股似难以抑制的占有欲。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忽必烈烦躁的喝道:“出去!” 

        “王爷,有密函!”忽必烈一转身见进来的是自己的汉人幕僚郝经。 

        忽必烈深吸一口气,接过密函,皱眉读了几行,便将它丢置一旁,冷哼了一声,道:“可汗让七弟阿里不哥来迎大理的那份地势图。” 

        “王爷,可汗让阿里不哥来迎走军图,看来是不想让王爷带军从云南攻宋。” 
      郝经白色面皮,下颚几缕长须,很有几分儒家气,看似文弱却颇有几分杀伐绝断的智谋,是忽必烈手下重要的谋臣之一。他见忽必烈皱眉不语,便笑道:“王爷又何需发愁,这其实是一桩好事。” 


        忽必烈一扬眉,眼里露出几分疑问。 

        “王爷,要从四川绕至云南攻宋,其实并不是一桩易事,尽管王爷可以千里铁骑攻下大理,但南宋绝不是一个弹丸之地大理可以比拟的。若是王爷带军从云南攻宋,一是战线过长,二是,四川多山城,易守难攻。若是王爷取道云南,很容易腹背受敌。”他见忽必烈若有所思,又说道:“王爷,汉人兵家有言,不战而屈人兵者为上上之策。” 


        忽必烈微微一笑,问:“怎么样才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郝经笑了,轻声道:“如今之计,只要王爷不战,而最终能达到王爷预期目标的,都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眼见忽必烈微笑不语,就大着胆子说:“这人之兵可以是南宋,可以是七王爷阿里不哥……甚至可以是可汗。” 


        忽必烈嘴角一弯,转了转手上的玉板指笑道:“若不是郝卿与我共事多年,我会认为你是汉人派来行使离间计的。” 

        郝经大惊,立即跪地道:“小人是一片赤诚为王爷,天地可鉴!” 

        忽必烈笑道:“起来吧,你不用慌!你们汉人重谋略,这原本也是长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弄得四分五裂,祸起萧墙。谋略也不是不能用,但也要适度,看时机看人。”忽必烈的怒气其实只是一闪而过,他知道以目前的处境,有一条管用的计谋无亚于手握千军万马。 


        郝经深知这位王爷脾性,见忽必烈的脸上的神色一转,他的心里就有了主意。“七王爷与南宋的权臣贾似道暗地里素有来往,如今又得宗亲的支持,王爷行事光明磊落,可是天底下人神智清明的又有能几个,这朝堂上的人也不过是人云亦云,王爷攻下云南是何等的大功,但也不过是空落了一些人的口实。若是王爷一味求个人清明,小人抖胆说一句,王爷的宏图霸业只怕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忽必烈眼底的掠过一丝寒气,转过身去轻轻地抚了一下架子上的军刀,淡淡地道:“那依你看?” 

        郝经眼皮子跳了一下,但一咬牙道:“王爷,汉人重谋略,成于此,败也于此。但是这些谋略汉人行了千百年,条条都可谓是千古至理。……王爷,其中一条我们叫作攘外必先安内。” 


        忽必烈沉默了半晌,方又道:“还有一句叫做无毒不丈夫,对吗?” 

        “王爷英明。” 

        忽必烈围着郝经转了两圈,轻笑道:“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那几句话,我可以立刻处死你。” 

        郝经连连磕了几个响头,道:“我自追随王爷以来,能成就王爷一统中原的宏图霸业是小人的夙愿。南宋朝庭帝君昏聩,权臣当道,这几百年来战乱不断,黎民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难裹腹。若是王爷能一统中原,开创一片清明之世,小人死而无憾。” 


        忽必烈一伸手将郝经扶了起来,叹道:“郝经啊,你若诚心待我,我必不负你所愿。” 

        郝经松了一口气,深知过了一关,只觉得自己背脊一阵寒意,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埋藏于忽必烈身边多年,对这位英勇善战的王爷很是有些钦佩。忽必烈性子外表随性其实内里心思慎密,可算是铁木真子孙中唯一一个有望统一中原的人。如今自己刻意拉他卷入宫闱之争,是否真能争得汉家江山一口气,想到此处郝经也禁有一丝茫然。 


        “郝卿,你素来有识人之明。……你看,我最近带回的那个汉人小子如何。”忽必烈突然转换了话题。 

        郝经抬头见忽必烈双眼有些迷离,两颊微有些泛红,知道他情根已种,但方停君分明面相寡绝,不是一个情浓的人,若是忽必烈情陷于此,只怕此生都要苍海桑田。他想要推波助澜,可是不知怎地,回想起自己若干年前挥笔数文,斥骂蒙古暴君为刺猬,怒述民生之苦,是忽必烈将他接于府上,不但没有责罚,反而待之上宾,采纳他的建议,不惜得罪诸王,革除了他们直接征税的权利,减赋税,免徭役。 


        知遇之恩,提携之德,郝经心头一热。“王爷,此子相本是九五之尊,可惜眉宇孤绝,不是个福厚之人,此子相无女缘,无子女缘,只怕是一个孤独终老的命格。”忽必烈手抖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他既然是个九五至尊的相,后宫三千佳丽,又怎么会无女缘。” 


        郝经心里叹了口气,道:“王爷通晓百书,自然知道古时魏王与龙阳君,卫灵公与弥子瑕这些典故。” 

        忽必烈心头狂跳,嘴里则笑道:“你们汉人帝王的花样倒也繁多,这女子姣好爱不得吗,偏偏要挑些男人。” 

        郝经上前两步,轻声道:“王爷英明,方停君正是个爱不得的人。此人狠绝,对他施之情爱,便尤如授柄利剑于他,迟早要伤了自个儿。”他见忽必烈垂眉不做声,便笑道:“魏王对龙阳君,卫灵公对弥之瑕也未必是爱,弥之瑕色衰而爱驰便是个佐证,那些宠爱不过是帝王的欲念,便尤如对后宫里的宠妃,不过是男女之别罢了,没有其它的不同。” 


        忽必烈心头一动,回想起自己对方停君汹涌地欲念,不禁心里暗笑,原来不过是一些欲念在作祟倒把自己弄得魂不守舍。若自己能一统中原,成就这霸业,他便算是三千佳丽中一个,又怎样了,古来帝王有男欢的何止他一人。智若汉高祖有一个籍孺,勇如汉武帝还有一个卫青,想到此处仿佛心头豁然开朗,于是放声笑道:“郝经说得是,这古来帝王有爱也是博爱,哪里来的情爱。” 


        郝经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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