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飒也有些为难:“二少,我看还是……”
许云晋只看着面前的温泉,语气平淡的打断了徐飒的话:“那日早上,是谁伺候我沐浴的?”
徐飒一怔,之后诚惶诚恐:“我知道了,这就带人下去,请二少自便,我就守在门外,若有什么事情,二少喊我一句就是。”
当初翻云覆雨过后,石君极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为许云晋沐浴,不就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瞧见许二少的裸、体?若是今日他们留在这里,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许云晋并没有泡太长的时间,出来后石君极依然没有出现,困顿的许云晋先睡了。迷迷糊糊中,想着龙床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床软。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许云晋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一边打哈欠一边坐了起来,脑中还存着几分清明,瞧见正在黑暗中摸索着脱衣的石君极:“怎么不让人把灯点上。”
话语间还带着朦胧的睡意,石君极手上动作一顿,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问道:“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许云晋摇摇头:“今儿个起得晚,睡得时间挺长的,刚刚睡了一会儿觉得精神了不少。”
石君极唤了人进来点上烛火,也不着急脱衣服,而是拿起许云晋的衣服仔细的替许云晋更衣,许云晋瞧着石君极越发熟练的给自己穿衣,淡漠不语,谁曾想就在不久前,这双手就连腰带也系不好呢?
“我带你去个地方。”石君极小声说,“以后那个地方就交给你来管。”
许云晋有些困惑的看了看石君极,并未说话,只点点头,任凭石君极拉着自己的手不知走向何方。
许云晋以为石君极会带着自己出长平宫,最起码也是要出了寝宫门的,然而都没有,石君极只带着许云晋到了寝殿内的北墙,将放置在一旁的花瓶以极其复杂的方式拧了一刻钟之久,墙壁悄无声息分开成两半,漆黑的入口出现在许云晋和石君极的面前。
许云晋:“……”
石君极说了声“走。”便拽着许云晋往下面的密室走去,待入了密室,不知石君极又碰到了什么,通道很快变得明亮起来。许云晋眨眨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缓慢的随着石君极往下面走去。
通道并不长,整座密室的构造也很简单,通道到头,入目的便是一座面积巨大的密室,许云晋环顾一圈,对这个密室的用途已经明了。他微微侧头:“我听闻皇族有一座密室,里面金山银山不计其数,珠宝琳琅宝石璀璨,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也算不得什么。”石君极笑道,“这个密室其实就是历代皇上的私库,里面的钱财宝物是每任皇上的私藏,只有在大平无力支持战事亦或遭遇天灾无银时才会取出。”
“不是什么难找的地方。”许云晋往前走了几步,拿起珠宝堆里一条黑珍珠项链,“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是不信的。”
石君极轻笑一声:“若真有人有朝一日能入了这长平宫寻找密室,想来我大平也是要灭亡的气运,留着这密室也是无用。”
许云晋将项链扔回去,随口问道:“说的也是,不过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王全安嫖娼被抓了……望天
☆、第88章 暂别长平
却说许云晋问石君极为何要将他带到密室来;石君极笑道:“这么长时间来,密室中的财物已是堆积如山;总放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便想着将这些东西交给你;由你来调配这些,做生意也好,赈灾也罢,我都是信得过你的。”
许云晋斜眼看石君极:“这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若一个不小心将这些财物都败光,恐怕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石君极却笑了:“败光的话,就拿自己来赔。”想了想;脸上的笑容愈盛,“我瞧这个想法不错;要不我现在就让人将这些东西扔出去,从今开始你便留在这长平宫内?”
许云晋懒得理异想天开的石君极,刚刚不过是大致的看了看这密室,如今却是沿着密室的墙壁走了一圈,仔仔细细的将财物查看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回过头问石君极:“给你管这私库麻烦可少不了。”
“这个简单,我早就想好了。”石君极道,“等到这次的科举过后,我便赐你官职,入内务府,整个内务府里暗地里都是归你统辖,到时候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绝不干涉。”
许云晋想了想,突地笑了:“我许云晋从小到大都没想过入仕途,不但我没这么想过,就连我的家人,全京城认得我的人都没觉得我会进官场做官,若你真的封我做了个什么官儿,想来京城上上下下都得不敢置信。”
“那有什么?”石君极不以为然,“你当得起最好的,别说是内务府一个小小的官职,便是侯爷亲王我也是给得起的,全凭你一句话罢了。”
许云晋没接话,两人又在密室里呆了片刻才出去。
这次是真正的要睡觉了,两人脱了衣服,上了龙床,即便龙床很大,石君极还是睡在外侧紧紧抱住了许云晋,还好如今是冬天天气寒冷,有个人给自己暖身子许云晋也没什么异议,不过若要使夏季,恐怕许云晋早就将石君极踹到一边去了。
石君极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在新年里,能够跟自己真正爱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他高兴的呢?
朝堂上的大臣们有十天的年假,石君极作为皇上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早朝是不用上,奏折还是要处理,毕竟不可能连着十天不理朝政。石君极早早的就醒了,却一直没有起身,只抱着还在熟睡的许云晋一动不动。
直到天色大亮,许云晋才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刚开始还有些迷糊,待过了几分钟便恢复了正常:“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早得很,再睡一会儿吧。”
许云晋摇摇头,干脆坐起身来:“不了,再睡头就要痛了。”
见许云晋起来,石君极也从龙床上下来,唤来宫女伺候了梳洗,又亲自替许云晋穿上了衣服,许云晋张开手眯着眼睛:“要是让天下人知道竟然是皇上替我穿衣,想来少不得遭到唾骂了。”
“这可不一定。”石君极将许云晋的腰带系好,“或许他们是羡慕嫉妒也说不准呢,谁能让皇上替他们穿衣?”
许云晋不跟他争辩,不回答他的那些歪理,待两人穿戴好,早膳也已经布好,两人用了早饭,许云晋便要出宫去。
“留在宫里不好吗?”石君极试图挽留许云晋,“长平宫内都是我的人,你大可以在这里安稳呆着,绝对不会有不长眼睛的人出现,我先去给太后请安,很快就会回来。”
“不必。”许云晋冷笑,“我许云晋又不是你豢养的男宠之类的人物,呆在这里算什么?你要去给你的母亲请安,难道我就不应该回去给我的父母敬茶了吗?”
一直在一旁低头伺候的宫女听许云晋如此说话,一个个的都低垂着脑袋,恨不得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这许二少的胆子还真大,竟然敢跟皇上这么说话,难道他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杀了他吗?
现在的他们当然不知道许云晋对石君极意味着什么,最开始也是判断错了形势,不过在许云晋逗留在长平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也就越来越心平气和,因为他们知道,从某种方面来说,许云晋是比石君极还要重要的存在。
石君极见许云晋话中带了讽刺,也知道许云晋这是不想留在长平宫的,当下也不再勉强,只唤来徐飒细细叮嘱了一番,让其务必将许云晋平安的送回许府去,最后还是许云晋等得不耐烦直接往外走,石君极才住了口让徐飒连忙追了上去。
待见到许云晋的身影消失,石君极才回寝室换上衣服去见太后,张德全见石君极的心从许云晋的身上收了回来,才小心的上前禀告:“止阳宫那边来了消息,恐怕皇后撑不了几日了。”
石君极漫不经心的说道:“便按照计划进行下去,无须担心其他。”
张德全应了,只吩咐了下面的小太监去了止阳宫,自己则跟着石君极去了太后所在的雍华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石君极去给太后请安,那厢许云晋坐着轿子晃晃悠悠回了许府,因着避嫌,许云晋早下了轿子,走着回了许府。
许府的一个小厮正站在门前焦急的朝四周张望,瞧见许云晋的身影,顿时大喜,忙迎了过来:“二少你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正等着你呢!”
许云晋“恩”了一声,问清了许涛等人的所在,许云晋便往内厅走去。
内厅里,许涛、许云亭和许佳氏、邵佩兰并许云沁都在,许芝和许越则在一边玩耍,许涛一脸怒容,许云亭看不出神色,其他人脸上都带着担忧,见到许云晋进来,许佳氏忙站起来迎了过去,拉住许云晋的胳膊不放:“云晋啊,昨儿晚上你这是去哪了?只派人说一句不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娘,我出了宫就遇到了刘三少,你也知道刘三少如今孤家寡人的,瞧这可怜得紧,这才去了他那里,又多饮了几杯,迷糊中哪有神智让人回来通报?也是那下人长了个心眼前来许府,却碍于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说出我的去向。娘你也别担心,瞧我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许涛重重“哼”了一声,只是今天是大年初一,许涛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也只能尽量不出声省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许云晋连看都没看许涛一眼,只顾着和许佳氏说着话。
许云亭在一边问道:“苏少也就罢了,毕竟昨天晚上他也在宫宴中,不过我记得除了刘三少以外,赵二少和李大少你们几个通常都是离不了的,怎么昨天晚上就你和刘三少两个人?”
“瞧大哥你这话说的。”许云晋不动声色,“赵二少如今手握赵府大权,过年自然是离不得赵府,李大少更不用说了,他都他们李家大房的唯一一个嫡子,这种场合自然也是要留在家中的,也就只有我这个半夜出宫徘徊于街道上的人能去陪陪刘三少。”
“说得好似是我们亏待了你似的,还半夜出宫徘徊于街道!”许涛还是忍不住了,“要说昨天晚上还好是皇上圣明,心胸大度,懒得跟你计较,若不然就凭你在大殿上口出狂言又擅自离席,便足够治你罪的了!”
可不是皇上圣明心胸大度吗,许云晋在心里嗤笑,昨儿晚上都跟自己睡一张床上去了的人能不心胸大度吗?——许云晋早就忘了那是龙床不是自己的床,正确的来说应该是许云晋跟石君极睡到一张床上去了才是。
许云晋懒得理许涛,从怀中掏出三个红包来,给许云沁和许芝、许越一人发了一个,许芝和许越拿着红包兴高采烈的在厅里玩闹,倒是许云沁红了脸,小声道:“二哥,我都这么大了,你不必再给我红包的。”
许云晋笑道:“等你出嫁了再说这话不迟,现在你还在许府,那就还是我的妹妹,哥哥给妹妹红包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又将红包往许云沁手里推了推,“收好了收好了,这可都是你的私房,以后出了许府的大门,这些可都是你的宝贝了。”
听许云晋提到出嫁的事儿,许云沁本来还红着的脸透出了一抹苍白,勉强道:“二哥说的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这红包了。”
许云晋知道许云沁这是又想起了项毅的事情,却装作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