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这还只是我们所知的数字,理论上该比这更多,毕竟不是每个有这种体质的人……”都会雌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这句话思飞没敢说出来。
那边程沁与月箫天还在争论:“断月,难道你与他……是自愿的?”
月箫天点点头。
“你自愿与他交合,甚至以男儿身为他生子?萧断月,你的仇、你的恨呢?我不是想让你生活在仇恨之中,但你这样做,岂不是太便宜了月玄天?”
“程大哥,”月箫天的声音有些颤抖,“一直以来,你都是听我讲述我的仇怨,听着月玄天的无情、自私与残忍,但却从未见过月玄天如何待我。你若见过,也许反而会指责断月的不是了……你不知,他为我身中八种奇毒,险些丢了性命……!”
“‘险些丢了性命’?那又如何,他害你被一个陌生男子强上,以至怀胎!你不堪屈辱跳崖自尽,他以一命相偿,理固宜然!”程沁激动之下也顾不上什么,一句一字都割在月箫天心头。
月箫天听到“被一个陌生男子强上,以至怀胎”之时,浑身猛然一震,冰冷的感觉自心口蔓延开来。但他仍坚定地说道:“总之这孩子,断月一定要生下来!”
“萧断月!”程沁还欲再说,门外突然传来嘭嘭嘭地敲门声:“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金麒魅正是莫名其妙地不爽,他起身开了门,看都不看门外之人一眼就吼了回去:“什么大半夜!你酉时就睡啊!大爷心情不好,滚!”
“哎你这人怎么骂人呢?……”来人也怒了。思飞见状赶紧上前赔笑道:“对不起了,声音大了点,您别介意。”
那人一方面为金麒魅身上的杀气所震慑,另一方面由于思飞已经道歉,便悻悻地走了。金麒魅黑着一张脸看着程沁与月箫天:“吵呀,接着吵呀,吵到天下皆知才好!”
月箫天与程沁对看一眼,都不再多言。
就在此时,门外几人从他的房前路过,其中一人道:“你们听说了吗?月元帅要被问斩了!”
没了房门的阻隔,声音轻易地传入月箫天的耳中。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是一记闷雷在脑中炸开,月箫天大惊失色,跳下床来三步并作两步揪住那人衣领:“你说什么!?”
“你你要做什么……!”
“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月箫天吼道。
“月月月元帅要被问斩了……”那人吓得不轻,“我我也只是……听说……”
“为什么?”
“听听听说是……故纵要犯……西方神族要交代,朝廷拿不出人,只好……”
“滚!”月箫天愤怒地推开了那人,腹中传来一阵刺痛,逼得他痛苦地蹲下身来,努力想到抚平这疼痛,但收效甚微。孩子……你也担心他?月箫天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拭去额上冷汗。他靠着墙勉强站起来,对其他三人道:“我要去找他。”不待众人出口劝阻,又道:“我一定要去。”
“断月,”程沁道,“你现在的身子,怎么能去?”
“程大哥放心,我这种体质的人……孩子很难流掉的……”
“谁担心那个孽种!我是担心你!”程沁生气地低吼。
金麒魅亦道:“断月,你就没有想过,你去找他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不错,断月。你既然恨他,又下不了手杀他,何不放任他去死,你也不用再痛苦!”
月箫天摇摇头:“我早就不恨他了。若不然,我又怎么会心心念念要留下这个孩子。或许我去了确实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我要确认这个消息的真伪……若是真,我总要,见他最后一面……呃——!”腹中又是一波的疼痛,月箫天更加用力地抓紧了衣衫,目光一直坚定地望着其他三人。
程沁还想再劝,金麒魅道:“算了,断月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阿沁,你当不了他一辈子的大哥,这是断月自己的选择,你就相信他吧。”又对月箫天道,“断月你……务必安全回来。”
“是……多谢殿主……”
顾不得此时夜色正浓,甚至顾不得腹中一阵阵的疼痛,月箫天快马加鞭地往紫京赶回。骑马比马车更加颠簸,他不得不伏下身子按着腹部,紧紧握住缰绳不让自己跌下马来,额上冷汗一点一点的渗出,他也无暇理会。官道上人烟稀少,只有一轮明月陪伴着他。“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人类将明月嵌入优美的诗句,写下自己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月箫天抬眼望月,心中只有生死不明的月玄天。
到了后半夜,月箫天终于忍不住腹中的折磨下了马,寻了处简陋无人的屋子暂时栖身。“唔——”黑暗中他弓着身子倒在地上,捂着腹部不住呻吟。虽是夏日,地面的温度对他来说仍是冰冷。月箫天捂着肚子几乎要翻滚起来。“呃啊——啊——!痛——!玄……玄……!”因为无人,所以他放心大胆地喊了出来,这些日子被强压下来的痛苦都在此刻大声喧泄。月箫天颤抖着解下了自己的裤子,发现并未见红,放心不少。“真是个…好孩子……呼……呃啊……”月箫天轻揉着腹部。片刻后,不知是这刺痛来得剧烈去得也快,还是月箫天已经习惯了这种不适,他为自己把了脉,觉得已无大碍,便又上了马踏向去紫京的方向。
此时天色微明,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月箫天来到城门,见已经贴出了告示。告示上云月玄天私纵钦犯罪无可赦,但并未写明将如何处置他。月箫天见了告示心中一紧,又策马急奔。
由于腹中不时疼痛,月萧天不得不走走停停,来到紫京时已是三日之后了。好在这几日都未有落红。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议论这次的国宴之乱,月玄天与西此祈云二人同时丢了犯人,但西此祈云为阻劫牢身受重伤,前一日才转醒;月玄天却被人揭举有故纵之嫌。王上震怒,西方神族又急急向紫氏讨要说法。有人言之凿凿,道月玄天这次非死不可。甚至有人说,月玄天其实已经死在自己府中了。
月箫天在茶楼上听着众人的议论,不自觉握紧了茶杯。他已经去过元帅府,却发现月玄天已被软禁府中,侍卫也都换了一批。月箫天正思考着怎样才能混进去,忽闻一声惊呼:“断月?”
月箫天转过头:“耗子!”
耗子匆忙把月箫天带到个偏辟的地方,劈头骂道:“你好不容易才出去,怎么又回来了!你当西此祈云是死的吗,你虽然没有暴露长相,不代表他认不出你!”
“别说这些了!”月箫天打断他,“玄怎么样了?”
耗子有些支吾,道:“我也不清楚,现在元帅府被封,没有王上的手谕谁也进不去。小道消息满天飞,但正式的王令还没有下来。”
见月箫天蹙眉,耗子安慰他道:“你也别太担心,月大人侵淫朝野多年,有自己的一派势力。况且月家的背景也不容小窥,先后甚至出自月家,王上不敢轻易动月大人的。”
耗子的一番话并未让月箫天宽慰多少。月家出过王后不假,但月后以王妃的身分与人暗通,她最疼爱的妹妹月流水又成了荻轩斋的副斋主。朝廷表面上对月家恭恭敬敬,实则已对月家有所忌讳。很有可能就借这次机会打击月家的气焰。
耗子又道:“我一会儿会再去探听消息,断月你……?”
“我和你一起去。”月箫天立即道。耗子也没有反对。两人又四处奔走,跑遍了整个紫京,欲通过耗子在朝中的朋友打听了一番,但一日下来,没有半点消息。金乌西坠,月箫天只感全身无力。不知为何,自他有了孩子之后,身体就十分容易疲累。加之又没有月玄天的消息,月箫天更觉连呼吸都困难,不禁握紧了双拳。
耗子道:“这样下去不行。若传言是真……”他顿了一会儿,“等旨意下来,我们连应对的时间都不会有。今天之内,我一定要见到月大人。”
月箫天道:“你想……?”
“嗯,我今晚要夜探元帅府。”见月箫天想说什么,耗子立即道,“你不能跟去。你只有三成功力,身上又有伤,去了只会拖累我。”
月箫天自知耗子所言非虚,只得道:“那我在客栈等你,一有消息,你便立即通知我。”
“放心好了。”
两人就此分道。月箫天买了些药回客栈熬了服下,坐立不安地等待着耗子的消息。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耗子那边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体的不安,怀孕以来时不时的钝痛又出现了,月箫天不得不坐在床头,在腹上轻轻打着圈。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以适应这种疼痛。
突然一支雕翎破门而入,月箫天心中一惊,发现上面夹带了一张纸条:
“要知道月玄天的消息,立即到十二街。”
月箫天迅速推门而视,走廊上空空如也,没有半个行人。
这不是耗子的笔迹,那么,是谁?月箫天凝视着那张纸条思考。是不愿留名的义士……还是……陷阱?月箫天攒紧了纸条。只要有一丝线索,他便不能放弃。哪怕,真的是陷阱……!下定了决心,月箫天走出了客栈的房门……
耗子在元帅府外徘徊了已有两个时辰了,他本想着到了夜里守卫会薄弱一些,谁知到了交接的时候,守卫反而多了起来。其中还有不少人是耗子听过名号的,都是高手。耗子几次想潜入都被发现了。焦急万分之下又没有办法,耗子只能急得原地打转。断月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这又该如何是好?正不知所措,忽然一顶轿子自王宫的方向缓缓而来。耗子躲在暗处,看见自轿内,走出了王上的贴身宫侍,手里还捧着……圣旨……
十二街是京中一条繁华的官道,虽是入夜,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青楼楚馆的笙歌,夜市小吃的叫卖,灯火通明,点燃了夜色。月箫天抿唇四望,他本是作情报的,看人自有一套方法,扫视一眼,并未见可疑之人。他又拿出那纸条,想要看出些端倪。“月玄天”,“十二街”,翻来覆去看过,只有这两个关键词。月箫天又向四周望了一圈,突然,酒楼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持剑之客,吸引了他的注意……
耗子见宫侍走了进去,心中万分紧张,生怕他带来的是不好的消息。若是赐白绫一条,又或是毒酒一杯……那一切都完了!耗子握紧双拳,盯着元帅府的大门,只觉得一时一刻都过得无比缓慢。也不知过了多久,宫侍自元帅府走出。不一会儿,在元帅府周围的士兵全部撤去。很快,月玄天大步走了出来,有人为他备好了马。耗子不知这是什么情况,立即冲上去:“月大人!”
“符浩,你怎么在这儿?”月玄天脸上有一瞬间的惊喜,但很快就恢复成焦灼。
“大人,怎么样了?王上的旨意是什么?”耗子赶忙问道。
“看守不严,嫌犯私逃。停职罚俸,降爵一级。”月玄天匆匆答道。逃过死劫的他脸上并未见欣喜,只是深深的急切:“我现在没时间与你多说,我要去找箫天。”说罢就要上马车。
“断月?你们这对兄弟真是,他急着找你,你急着找他。”
“什么意思?”
“断月来京城了。就在不远处的客栈里等你的消息。他本想来找你,我看他身体不适就阻止了。”耗子道。
“他来京城了!?符浩,快带我去找他!”
“好。”耗子上马带着月玄天前往那家客栈。一路上月玄天不断催促他快些,耗子不禁奇道:“大人,你到底在急些什么。断月虽然身子不适,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他好好的呆在客栈中,亦无危险。你不用担心。”
“不,你不明白……”月玄天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