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梦,但愿有来生,你能够如愿,如风一般洒脱自由、、、”苍云隐突然捏紧了双拳,言语狠厉“刘岩呢?”
“死了、、、”
“嗯?”
“阿宽在千丈涯下发现了四伢子的尸体,一怒之下、、、”林孝虎没有再说下去,那日梁宽在千丈涯下带回四伢子的尸体后,二话没说,提起刀便狂砍刘岩,后者足足挨了三十二刀,刀刀及骨却不致命,整个成了血人,最后还是林孝虎心有不忍才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传令下去,三军整装,清理装备,明日出发攻打耶突营地,本王要斯克沙为若梦和四伢子血债血偿”凤楼已传来消息影儿平安回到寒楼,想来四伢子是在回程途中遇害,刘岩已死,如今苍云隐想要一泄心头之痛只能找背后的主谋斯克沙。
“元帅,明日出战会不会过于仓促?”林孝虎急急道,他怕苍云隐因一时的怒气而导致三军垂败。
“怎么,难道你要违抗军令?”苍云隐转头,双眼被冷光闪过,连商青礼也有几丝诧异。
林孝虎硬生生将口中劝阻的话吞了回去“末将不敢、、”领命而去。
商青礼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话,明日仓促出战,己方胜算只有四层,危险重重。若是再等三日,等凉城的五万兵马前来,到时前后夹击胜算便有七层,这个道理,苍云隐不会不明白的,只是如今冲冠一怒为红颜,怕是谁的劝阻也听不进去的。他转了身子,就要下了山峰。
“为什么不劝我?”苍云隐的声音郁闷低沉,没有丝毫生气。
“你是元帅,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只能服从”商青礼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其实自己知道,不管他做的什么决定,自己都会支持他,哪怕是陪他下地狱。
“你也要离开吗?”
商青礼闻言顿下了步子,没有转身“此次一战关系重大,许多细节还需要仔细推敲定夺,不能马虎、、”
“噗通、、”商青礼转身,那个黑色身影倾跪在那里,落日的余晖拉长他的身影,竟显得如此的孤单落寞。
似乎有种力量在推着他前进,商青礼慢慢走到他身边蹲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苍云隐揽入怀中“不要冲动、、、”
苍云隐紧紧抓住了商青礼背后的衣襟,指节已经泛白“谢谢、、、”
第二十七章风零
耶突营帐内,斯克沙面色着急,原本只等苍云隐受刺他便可以趁他们手忙脚乱之际一举攻下泗涯,只是他没想到千面郎君如此没有用。
快报一个接着一个而来,切布率领军队回救途中遭遇埋伏,十万精兵损失殆尽,而切布也被生擒。
“报、、、苍云隐率领军队杀过来了、、、”一士兵风风火火闯进营帐。
“有多少人马?”斯克沙惊到,敌方兵马比自己的少,此刻端然没有主动出击的道理。
“很多、、铺天盖地而来、、”那士兵哆哆嗦嗦地说道。其实他的说法有点草木皆兵了。
斯克沙闻言皱眉大跨前一步“好你个苍云隐,本王到是小瞧了你、、来人、、取本王战甲、、”
离耶突大营十里之外的山谷中,刀光剑影,战马嘶鸣,哀嚎不绝。尸体重叠成一座座小小的山峰,鲜血汇成了一条条红色的溪流、、、
苍龙军经过层层严格筛选,没有一个胆小之辈,若梦与四伢子的死更是激起了他们的战斗意志。而耶突此次倾巢而出,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心。双方在这小小的山谷之中展开一场空前的厮杀,时常可以看见有士兵刚斩杀一名敌军,立刻又被敌军斩杀、、、这场敌死一千我亡八百的战争、、没有赢家。
苍云隐一身炫黑铠甲,手持一把方天画戟,所致之处,如同死神降临,带去一片恐慌与腥风血雨。他已经杀红了眼,黑色的铠甲上已经不知被鲜血凝了几层,如同地狱来的恶魔。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嗜杀之气
商青礼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透,一把折扇在手,抬手挥臂间取人性命毫不手软。
耶突士兵常年在辽阔的草原生活,这山地作战明显对于他们不利,而苍龙军训练时本就以山地为主。时间一长,双方优劣显而易见,耶突明显处于下风。
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忽高忽低的笛音,耶突军队突然向两边退让,一个巨人从中间分出的通道缓缓踏来,说他是巨人毫不为过,三个苍云隐重叠起来都没有他高,手臂比后者的腰还要粗上几分。只见他双眼无神,长臂一挥,便将近前几个还在怔愣中的苍龙军士兵横扫了出去,伴随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那几名士兵远远被甩了出去,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纵魂者、、”商青礼大惊,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纵魂者通过蛊虫对人下蛊,再以各种乐器操纵被下蛊之人,而被操纵者没有思想,无痛无欲,如同行尸走肉。只要操纵他的乐器不会停下,那么他便会永无止尽地按照乐器传达的命令行事,哪怕是杀掉自己的父母、、
那巨人手臂连挥,眨眼间已有十几名苍龙士兵命丧他手,苍龙军一下子处于劣势之中。
商青礼闭目凝神倾听那笛音传来的方向,身边的苍云隐却猛的脚尖轻点地面,从战场士兵的头上飞跃过去。
感觉身边劲风划过,睁眼,只见苍云隐手中画戟直刺那巨人,惊呼一声“不可、、”
但为时已晚,画戟破肉而入,那巨人却是无动于衷,没有半点痛苦之色,双手抓住画戟抽出身体,挥臂将苍云隐甩出十米开外,后者腰眼用力,临空一个翻身,以单膝跪地的姿势落在地上。
商青礼见他无恙,紧绷的心也随即松了下来,转头,右边的高峰上立有一白衣宽袍的女子,衣袂飘飞,发丝飞扬,正专心吹手中横笛。
几个跃步,商青礼飞身上了高处,自怀中摸出一血红的盒子,轻轻按了按盒子上的红色按钮,那盒子竟然慢慢伸张开来,形成一把血红色的弯弓,弓头与弓尾雕刻了双凤于中间遥遥相望,栩栩如生。弓弦红的如同滴血,上面用晶莹的天蝉丝悬了两支同样血红的羽箭。
商青礼取了羽箭,开弓拉弦,两支血箭挂着疾风向那白衣女子呼啸而去。
原本以为两支血箭必中的商青礼蓦地睁大了双眼,只见那两支血箭到了那女子面前竟然凭空停下。
那女子转头,容貌瑰丽,看样子不过三十年华,眉目间垂青色玛瑙。双眸在见到停在自己眼前的血箭时陡然长大,面露惊色,堪堪停住了吹奏“凤血箭、、”她抬眼看着商青礼,目光移到后者手中弓箭上“双凤弓、、、”
笛音一停,那巨人便不再动作,苍云隐抓住此机会,提起画戟飞身上前,画戟划过那巨人脖颈,头颅滑落,身体轰然倒地,却没有丝毫血液流出。巨人一除,苍龙军没有了威胁,一个个斗志昂扬,瞬间又挽回了战势。
再说那女子,微微愣了片刻后,伸手抓住了眼前的凤血箭“风起云稀零,怜取终生然,嗜血双凤弓,但闻九州绝、、”随即放手,轻展袖袍落在商青礼面前“此弓主人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师、、”商青礼不动声色按了按钮,那双凤弓又从新折合成了血色盒子,收入怀中,拱手行礼“弟子见过风零师伯、、”
“原来如此啊、、我已被逐出师门,不是你的师伯、、、”风零轻轻转身,这么多年未见,又收了弟子了啊、、可是,然儿、、为何你要将双凤弓传与他人之手?“她、、、还好么?”
“师傅一切安好,师伯不必挂记、、”商青礼微微颔首。
不必挂记?如何叫她不挂记?“你是什么时候入她门下的?”
“弟子从小由师傅带大,如今已有十八年、、”
“十八年啊?想来如今已有二十年未见面了”当年的初尘庵大弟子风零与二弟子怜然,二人惊才绝艳白衣飘飞,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被世人誉为西山双凤,言及谈论者,莫不带了三分敬佩三分崇拜。“你是如何知晓我的?”
“师傅曾言,当今天下,凤血箭决计不伤者有二人,一人是她自己,而另一人,便是二十年前被太师父逐出山门的风零师伯。”
“当年我以二人之血铸成这把双凤弓,又以二人之血喂养的蛊虫锻造了这两支凤血箭、、、这凤血箭定然不会伤及嗜主”凤血箭中的蛊虫以天蝉丝为指引,每次发出后自动沿着天蝉丝原路返回。“可是、、如今晃眼烟云、、事过境迁、、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风零怅然转身,当年的双凤恋一经传出,四海震惊,鄙视谴责者每日踏破了西山盘山石道,人们谈及西山双凤只余下了辱骂惋惜、、再也没有崇拜与敬佩、、、二人师傅无奈之下将风零逐出初尘庵,双凤恋一事这才慢慢平息、、
“太师父早已仙逝,师伯没有打算回初尘庵?”
“呵呵、、如今、、我又怎么敢回去见她?”风零凄惨一笑,转头,伸手拂过右边脸颊,从脸上扯下半张人皮面具,商青礼愕然,半张人皮面具掩盖下,纵横交错着几条伤口,形态狰狞。只看一眼,商青礼便知那是剑伤。
风零又将人皮面具覆上“当年,我与然儿相恋之事传出,天下惊觉,师傅为保全初尘庵颜面,不得已将我逐出师门,然儿天资聪颖,且我亦不忍她四处漂泊,对于师傅的决定没有丝毫的异议、、可是、、我没有想到、、”风零眼中浮现一抹深深的恨意“师傅为了绝了我二人心意,竟然趁我不备以麒麟剑划破我的脸颊、、”麒麟剑是江湖排名第一的神兵利器,被麒麟剑所伤者,伤口永远不会消失。
“你说,我这个样子、、还能再见然儿吗?”
“师傅十八年来未曾离开西山半步,应当是在等师伯、、”商青礼终于明白为何怜然每日都会站在初尘庵山门前遥遥而望、、
“我不想看到她嫌恶的表情、、”
“西山之巅,铜雀深渊,伊若不至,誓守终年”商青礼无意间看见西山顶铜雀湖的凉亭之上刻有这十六个字。
“西山之巅、、铜雀深渊、、”风零身子猛地一震,两行清泪瞬间滑落“然儿、、原来你还记得、、”
“师傅若是见到师伯回去,应是高兴,也不会终日愁眉不展了、、、”
“愁眉不展?然儿不快乐?”风零动容,声音微微颤抖
“十八年来,弟子从未见师傅笑过、、、”
“然儿、、、”风零眼中闪过担忧,袖手抛出一物“将此物转交与她”话音刚落便消失在乱山之间。
商青礼伸手接下那物体,张开,一把玉梳横陈在他手中,道不尽的情、说不尽的意皆在这小巧之中,何为禁忌何为伦理?何必凭世人嘴边言?苍云隐?
转头大量山下遍地狼烟,千军万马之间却惟独不见那抹黑色的身影“苍云隐?”商青礼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收起玉梳跃向离他最近的林孝虎,抬腿踢开与后者纠缠的人,急急问道“苍云隐呢?”
林孝虎闻言四顾,茫然地摇了摇头,适才他只顾了厮杀,突然想到什么, 惊讶道“糟糕,元帅该不会独自去找斯克沙了吧?”话音刚落,就见商青礼夺过一匹白马便朝耶突大本营方向疾驰而去。
“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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