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独孤凤突然说道:“左浮,别给他治好了,让他多病几天,不要严重了就行。”因为独孤凤发现,男人生病的时候会比较听话。没等左浮完全消化这段话,随即他发现了一个令人抓狂的事实。
放下药碗,左浮苦笑道:“如您所愿,教主,萧将军可能要病上一段时间,您把他放冷水里,病情加重了。”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独孤凤冷漠的说道:“那他生病期间就由你料理了。”等左浮给萧暮之施完针喂完药之后,天已经黑了。
左浮当然不会说出教主,要不让我跟萧将军住一间之类的屁话,因此做完事就直接回房。
左浮一走,独孤凤立刻爆发了。
他气冲冲的坐到床边,看着萧暮之被冻的发紫的嘴唇,各种各样的情绪一齐涌上来。
最多的是恼羞成怒,第一次亲手照顾别人,却适得其反,还被自己的属下看到。
萧暮之,都是你害的,本座要惩罚你。
一口吻住男人的唇瓣,独孤风轻叹啃咬,自得其乐的纠缠着男人的唇舌,直到昏梦中的人发出不满的抗议声,他才停止下来,退下衣袍抱着男人此刻已经开始发冷的身体,独孤凤将萧暮之圈在怀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好凉的身体。
想到这都是因为自己,独孤凤懊恼起来,干脆催动起真元为萧暮之取暖,没过多久,被窝里变的暖烘烘,独孤凤看着萧暮之平静的睡颜,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于是安心的睡去。
萧暮之,你是第一个能让我懊恼,让我羞怒,让我……满足的人。
我想留下你,真的,想让你一辈子跟着我……
我不会强迫你,所以,乖乖的在我怀里睡吧。
正文 0028
紫江城的春天正是雨水多的季节。
夜晚,在突然而降的大雨中,从远处的山崖后转过来一队士兵。可以看出,这是一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即使在泥泞的路上也依然坚定、依然有速。
萧暮然脸色苍白,雨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士兵们静悄悄的停在了紫江城外极辙崖的山脚下。
一行人顺着沿途的蛛丝马迹一路追踪进了官道,直到在极辙崖顶看到了萧暮之破碎的衣角,萧暮然有一种天要踏下来的感觉。
小时候,父亲是天;
直到父亲去世,家里的一切都落在了萧慕然的身上。
但每次想起远在边关的大哥。萧暮然知道,既然天塌下来,大哥也会护着他,护着萧家。
但这一刻,天真的塌了。
骑在马上,脸色惨白的萧暮然望着前方黑漆漆的山谷,韩机冷静的说道:“为今之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这很有可能是对方的诡计,将军武功高强,不会就这么走的。”说完,他一催马,在雨幕中领着人向着极辙崖底的山谷冲去。
萧暮然一咬牙,也挥鞭冲进了黑暗的山谷。
士兵们用树油裹成了火把在大雨中点燃,呼喊声回响在轰隆的雨幕中。
“将军……”
“大哥……你在哪里!!”
“萧将军……”
萧暮然筋疲力尽,颓然跌倒在地,剧烈的喘息起来,突然,火光一闪,眼角瞥见一团事物。萧暮然有些颤抖都靠近,当看清楚那团东西时,他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
………
啊————
士兵们迅速围拢过来,林胜一抹脸上的雨水,叫道:“怎么了,啊…将、将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人,那人面部朝下,但那挺拔熟悉的背影却让众人一下子确定了他的身份。
“不——”萧暮然摇着头,双眼血红“他不是我大哥,不是——你们把他给我翻过来,给我翻过来!”
士兵们犹豫起来,知道黄延康默默的蹲下身准备将人翻过来。萧暮然发疯似的冲了上去推开黄延康,颤抖的将地上的转过身。
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庞和熟悉的身形刺激着萧慕然的大脑。
在场的都是萧暮之的亲兵,众人的脸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压抑的哭泣声开始传出,随即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山谷都响起了悲泣的哭声,一个个热血汉子在雨中放声大哭。
萧暮然愣愣的将尸体抱在怀里。
对不起……
大哥,我来晚了,呜呜……然儿来的太迟了。
半夜里,萧暮之突然醒来。
他不能动,浑身都酸痛不已,嗓子干的冒烟,而自己却正被独孤凤紧紧抱住。
很想推开他。
却无能为力。
好渴……
暮然,灵儿,梦卿,娘……父亲……
独孤凤睡的很浅,萧暮之刚一动他就醒过来“醒了,难受么?”由于刚醒,他的声音还透着低哑,却有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萧暮之看着独孤凤,良久眨眨眼,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
“水……”
独孤风立刻起身倒了杯水,扶起萧暮之的身体喂他喝。
萧暮之刚开始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到最后才抱着茶杯喝了好几杯。喝完水,萧暮之整个人才仿佛从地狱回来。他倚在独孤凤怀里歇了会儿,开口道:“谢谢……”声音嘶哑。
独孤凤微微一笑,冷酷的面容在灯烛下显得温柔迷人,萧暮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摇摇头,感觉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于是叹了口气躺在床上。
独孤凤再次睡在床上,听着那一声叹息心里有些抑郁,他不希望男人叹气。
“有什么烦心事?”拥着萧暮之,看着他紧促的眉头,独孤凤知道他没有入睡。
萧暮之此刻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有人哭……”
“谁?”独孤凤看着意识模糊的男人问道。
“暮然、他在哭……”
正文 0029
啪——
慕容释手中的奏折掉在地上,朝堂之上寂静无声,殿前萧暮之的士兵强忍悲痛,一字一顿启奏道:“回皇上,萧将军已经坠崖逝世了,不知是何方歹人尚未查清。”
死一般的沉寂弥漫在朝堂之上,慕容释从金龙椅上起身,俊美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声音低沉的宣布道:“退朝,摆架将军府。”
百官跪朝出了大殿,立刻开始议论纷纷。
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坠崖?这也太荒繆,武艺高强的镇国将军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坠崖而死。
“丞相,我们要不要去将军府一趟。”礼部尚书柯病南问道。
朝廷一直分为两大派系,一个以丞相宇文的历为首,一个一萧家为首,可以说朝堂上有一半的文臣都是宇文的历提拔起来的,有一半的武臣都以萧暮之为忠心,这其中一半官员都是萧天行生前的旧部,因此他们对萧暮之也很是尊敬。
此时,萧暮之逝世的消息对于百官来说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意味着,朝堂势力的格局很可能要经历一场大变。
宇文的历抚着灰白的胡须,尖细上挑的眼角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华,他作出一脸心痛的表情道:“大将军逝世,还是先等他祭日那天再去吧,免得遗孀弟妹伤心,唉,皇上痛失爱将,你还是好好准备两日后的祭天仪式,让皇上宽心些吧。”
柯病南立刻会晤过来,顿时脸上也是一片肃容,道:“丞相说的是,下官谨记教诲。”
看着百官退出朝堂,慕容释觉得自己浑身发软,他手撑着桌案,突然怒喝道:“还不摆架!”
随即,在所有人战战兢兢中,帝王的仪仗队到了将军府外。
硕大的将军府外只有两个守门的士兵,门庭大氅着传出阵阵哭声。慕容释脸色发青,直接跳下龙辇,大步的朝着府里冲去,守门的士兵连忙下跪。
“哥哥,呜呜,哥哥你起来啊,呜呜,灵儿好怕……”远远的,慕容释就看到那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安静的躺在大厅的平台上。
徐梦卿已经哭的昏过去。
慕容释看到徐梦卿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徐寿言的女儿,因为她和她姐姐徐嫣简直长的一模一样。但慕容释连多看一眼都没有,而是直接走到了沉睡的男人身旁。
熟悉的身形,如墨的黑发,慕容释漂亮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男人的脸上覆着一个黑色的面具,慕容释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揭开。
血肉模糊的面容让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萧、将军,朕来看你了……”一句话出口,眼泪已经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打落在那人的手背上。
慕容释握着那人冰凉的布满血痕的手,双眼逐渐失神。
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冷;
他们为什么哭?他们都说你死了,呵呵,不可能的。
你是朕的将军,你保护了朕那么多年……怎么能说走就走。
萧暮然双眼通红,强行站起来,蓦的看见慕容释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心中悲愤。
他冲上去一把推开慕容释,吼道:“你现在来装什么,我大哥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威胁到你的皇威,没有人威胁到你的江山,你滚回你的皇宫……”被萧暮之的死刺激的晕过去的上官长玉正由下人扶着出来,听了萧暮然的话,立刻喝骂制止。
她朝着慕容释跪下,忍住泪水,不卑不亢的拜道:“皇上,小儿英年早逝,不能在报效朝廷,请皇上恕罪。”
慕容释混沌的神智突然反映过来,他激烈的叫道:“不!”
萧暮然怒气冲冲,泪眼迷蒙的吼道:“不什么!你现在还不肯放我们!大哥上朝时还好好的,为什么见了你一面就失踪逝世了!”
慕容释恍然未闻,撑着冰冷的尸身,突然狠狠地摇晃道:“不!萧暮之,你起来,你是朕的臣子,你的命是朕的,你的身体是朕的,朕不准你死!你给我起来,你知不知道装死是犯了欺君之罪……”
“朕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灭了你们萧家满门!”上官长玉瞪大眼,看着双目赤红的皇帝。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萧灵儿吓的止住哭声,水灵灵的眼里溢满了不敢掉落的泪水。
“一!”
慕容释缓缓出声,看着没有动静的男人。
“二!”
“穆王爷驾到!”门外传来侍卫的呼声,一个青袍布衣的儒雅男子急速的走了进来。“参见皇上!”慕容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继续看向躺在平台上的人。
慕容止径自起身,走向萧暮然。
“暮然,节哀。”一方白巾递到萧暮然跟前,慕容止低醇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关心。
“穆王爷……大哥死了,都怪我,我去得太晚了……”慕容止顿了顿,将萧暮然轻轻拥进怀里,安慰道:“不怪你,我已经派出亲卫去查此时,我保证一定给萧将军讨回一个公道,慕然,别哭,你大哥走了,家里就靠你了,哭坏了身体怎么办。”
萧暮然抬起头,擦干眼泪,看向慕容释。
慕容止一皱眉,将萧暮然拉到身后,拱手道:“皇上,萧将军以逝,为今之计还是先让死者入土为安。臣请命调查此事,还将军之死一个真相。”
在场人都被慕容释的态度搞的惊异不已。只有宁公公明白事情的真相,连忙劝慰道:“皇上龙体要紧,将军他忠君爱国,若看见皇上如此伤心,必定会自责的。皇上,还是回宫吧,也好让夫人料理后事。”
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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