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何时插入了一只银色的暗器,黑衣人惨叫一声掉进湖水中,鲜血顿时晕染开来。
萧暮之瞪大眼,只听身后的人冷冷的说道:“滚,用不着你帮忙。”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纹龙袍,衣袍早已破败不堪,身上刀伤剑伤无数,胸前的衣襟敞开,露出布满伤痕的蜜色胸膛。
剩余的七个黑衣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向着萧暮之两人攻来,招招取人性命。
萧暮之立刻反映过来,这因该是江湖中人的争斗,否则不会如此残忍。
最初的骇人过后,萧暮之立刻恢复自己将军本色,手下的攻势顿时变得杀气腾腾。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人杀气竟然如此重。
他们哪里知道,萧暮之征战三年,几乎夜夜都是伴着鲜血入睡,踩着尸体打仗。那个黑衣男子奇怪的咦了一声,知道萧暮之是个强援,当即更加残忍的屠杀起来。
萧暮之立刻发现,这个人的武功很高。
在萧暮之解决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立刻一转身直接点了黑衣人的穴道,在那人又惊又怒的眼神中将人扔到了太白亭外的柳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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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之回到了亭子里,看着浑身血迹皱了皱眉,没有人希望自己身上总是染着鲜血。
“你想干什么!”那人被萧暮之点住穴道,并没有惊慌,而是十分冷静的问道。
萧暮之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你身上鲜血太多,让雨水洗一洗吧。”
男子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着,萧暮之依旧拿着那副斩将图,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良久,黑衣男子声音沙哑的开口:“我想你该解开我的穴道了,否则我就会死。”
萧暮之这才回身,精光内敛的眸子细细的打量在倒在柳树下的男子。
很俊朗刚毅的面孔,只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少了一丝活人的生气,看起来沉寂的可怕,此刻他正盯着萧暮之,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过来解开我的穴道。”男子被萧暮之这么盯着,逐渐也有了些火气,况且他的身体也撑不下去了。
萧暮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难怪你会被人伤的这么重,看来这功夫还不到家,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你叫什么名字?”
“与你无关。”黑衣男子双眸疲惫的半阖起来,撇出一丝余光,只见萧暮之正撑着伞向自己走来,随后自己被抱进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
“该死,你放开我。”男子咬牙切齿,目光几欲喷火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萧暮之,萧暮之根本懒的回话,他现在满腹忧愁,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和一个伤患斗嘴,而且在外人面前,萧暮之也不习惯表露自己。
将人放到了小亭内,萧暮之一把撕开男子的衣服,察觉到男子瞬间僵硬的身体,萧暮之不悦的皱起了眉,淡淡道:“别动,我给你包扎伤口。”连续点了男子周身几处止血的大穴,萧暮之撕烂自己的中衫,一丝不苟的将男子身上的伤包扎好。
男子放松了身体,幽深的眼眸一直盯着为自己包扎的男人,由于争斗,他的衣裳也湿透了,雨水顺着零乱的发梢滴落,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仿佛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人真有意思。
对待一个陌生人居然如此关心。
虽然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很可恶,不过……本教主可以原谅你。
被男子奇特的目光看的不自在,萧暮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拿出一袋钱塞进男子怀里,起身拍了拍手道:“这钱你自己找医馆治伤,还有……上天有好生之德,如非必要,以后下手还望三思。”
萧暮之说完,拿起画,撑起雨伞走出了太白亭。
“独孤凤……我叫独孤凤,你呢?”男子望着萧暮之远去的身影,嘴角勾出一个奇特的笑容。
萧暮之终究没有回答。
独孤凤如有所思的看着外面。
从来没有人敢无视我的话,很好,男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今天你救了我,等我找到你,就别想在离开。
我要你……一辈子
谁叫你装好人。
呵呵,上天有好生之德……真他妈的有趣……
“哈哈哈……”独孤凤哈哈大笑起来。他笑音刚落,一群人突然出现。
“属下来迟,教主,您没事吧。”
“哼,等你们这帮废物,本教主早就见阎王了,左浮,立刻回凤凰宫,右生,你派人查出这帮黑衣人的来路,看看幕后到底是何人指使,竟敢在打我凤凰宫的主意,哼!”左浮立刻搀扶着独孤凤起身,他惊讶极了,到底是谁竟然可以伤到教主。
“还有,给我查这个钱袋的主人,务必找到!”
“是!”
回府的时候,雨已经停的差不多了,府中的下人连忙出来迎接,官家王伯结果萧暮之手中的雨伞,吩咐下人赶紧准备沐浴,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暮之的脸色,不由暗暗揣测。
萧将军怎么去了皇宫一趟,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浑身都沾满了血,虽然可以很明显的看出那不是属于将军的。
此时的萧暮之脸色沉重,神情恍惚,连给上官长玉问安都忘记了,他拿着画竟自回到自己房里。
那画挂在墙上,萧暮之每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头赌的慌。
再看一眼放在桌上的兵符官印,萧暮之感觉这就是一场极大的讽刺。不一会儿,下人送来热水,萧暮之长叹一声,起身缓缓褪去衣衫,跨进大型的浴桶里。
萧暮之喜欢沐浴,所以当初去关山时,对着那种几天没法洗一次澡的生活,萧暮之差点抓狂,后来……后来逐渐习惯了,还洗什么澡?有什么好洗的,用敌人的血来沐浴不是更好?
回家之后,面对着这种整天华衣美食的生活,萧暮之反倒不自在了,他抬起手臂,若有所思的抚mo着红漆的浴桶边缘,淡淡的水雾将整个房间都熏染的朦胧一片。
恍惚间,萧暮之感觉那副斩将图似乎动了起来。
图上的将军缓缓低下头,随后砖头看向自己,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说:“这……就是你的下场!”
“啊!!!!”
蓦的从浴桶中站起来,萧暮之剧烈的喘息着,他在一次抬头看去,画依然纹丝未动,画上的将军依旧是哪一副迷茫痛心的表情。
那个将军就是前朝名将哈奴俊。
他在迷茫些什么?
他在痛苦什么?
“之儿、之儿你没事吧。”上官长玉一听王伯说了萧暮之的情况,赶紧来见萧暮之,他一夜未归,回来又是浑身浴血的模样,上官长玉担心死了,看着儿子正在沐浴,便吩咐王伯让儿子洗完来见自己一趟。
谁知自己还未离开,房里就传来了萧暮之失控的大叫。
她明白自己的儿子,她的之儿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有着极强的自控能力,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控,上官长玉明白这件事肯定和皇上有关,她立刻拍门。
“之儿,出什么事了,别吓唬娘啊。”
“将军,您没事吧?”
萧暮之长长吁了口气,提高声音道:“没事,我马上出来,娘,你去内堂等我吧,孩儿有事相商。”他整理好思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上官长玉答应了声,转身问道:“王伯,暮然呢?”
“回夫人,二公子去了穆王爷府上,据说穆王爷最近得到一本失传的华夏神农药书,二公子他今天一早……”王伯话未说完,上官长玉已经叹了口气,秀丽的眉毛皱起,道:“哎,暮然怎么这么不听话,那徐太傅刚被斩首,他居然就去了穆王爷府上,穆王爷和徐太傅走的那么近,暮然怎么会和穆王爷相识的,哎。”
王伯看了眼远处脸色煞白的徐梦卿,轻声叫了声夫人,上官长玉立刻反映过来,神色尴尬,对着徐梦卿招手道:“卿儿,你别往心里去,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徐梦卿缓缓走上前,温婉行礼,轻声道:“娘不必介意,梦卿都知道,您放心吧,据闻穆王爷他一向游戏红尘,不理政事,二哥和他交往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上官长玉心疼的看着徐梦卿,这么懂事的女子真是太少了。
她拉着徐梦卿的手,轻轻的拍着,道:“梦卿,你若是不嫌弃我们家暮之,不如就做娘的媳妇如何?”徐梦卿脸一红,尚未答话,萧暮之已经推门而出。
“娘,您怎么还等在这里?梦卿……身体可好些了。”徐梦卿正被上官长玉的话说的害羞不已,听到萧暮之的关心,更是娇羞无比,她抬眼看了萧暮之一眼,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萧暮之换上了一袭青色的便衣长衫,显得俊朗而儒雅,一股温和稳重的气息十分迷人,长发上的水珠被擦干,漆黑的发丝微微有些零乱,随意的扎在脑后,徐梦卿越看越觉得脸颊发烧,当即强自镇定的说道:“多谢萧哥哥关心,梦卿已经康复了。”
上官长玉见儿子出来身体无事,心中稍稍放心了,她问道:“之儿,你刚才说有什么事?”萧暮之命侍女取了房中的画,道:“娘,这事关重大,还是去内堂吧。”
徐梦卿闻言,顿了顿道:“萧哥哥,那梦卿就先退下了。”
萧暮之抬手,温柔的笑了笑,道:“梦卿,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礼,你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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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内堂,命令一干下人退下后,上官长玉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好了,之儿,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着儿子眉间淡淡的忧愁,她这个做娘的担心不已。
萧暮之拿出了那副斩将图,在上官长玉面前缓缓打开。
内堂蓦的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三人低浅的呼吸声,徐梦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低声问道:“萧哥哥……这是?皇上赐的?”见萧暮之点头,徐梦卿突然泪如泉涌,哭泣道:“为什么要这样,皇上处斩了父亲,为什么连萧哥哥的忠心也要怀疑……”
上官长玉呆了呆,出奇的平静,叹了口气道:“之儿,你父亲在世时常跟我说君臣之道,他说过咱们萧家势力太大,这一天是迟早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老爷他一生忠君爱国,没想到……”萧暮之搂过娘亲轻声安慰:“娘,为臣之道最怕的就是功高震主,孩儿现金总算没有违背萧家组训,自认为未做过愧对皇上的事情,孩儿已经决定,明日早朝就交出兵权。”
“不!”上官长玉突然坚定的摇摇头,道:“之儿,你一直在边关,不懂朝廷的深浅,你现在大权在握皇上不敢对你怎样,你若是交出兵权,我们萧家才是大祸临头啊。”
萧暮之沉吟一声,看着上官长玉道:“娘,你说的这些孩儿都知道,可是就算我手握重兵又怎样,如果皇上真的要对付我,我难道要出兵叛乱吗?皇上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暗示我交出兵权,保全家业。”
徐梦卿咬了咬唇,道:“萧哥哥,容梦卿说一句话。”
萧暮之点头道:“梦卿你有什么看法?”
“不交,皇上势必要对付我们,若交出兵权,萧家以后恐怕就要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还要随时提防圣意。皇上无非就是忌讳萧家的功绩和兵权,萧哥哥,不如……不如辞官吧。”
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