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公孙羽一愣,随即绷着脸怒道:“张大人这话什么意思?觉得我是瞧不起属云还是皇上?”
“老夫怎敢。”哈哈一笑,张仁达呼了一口气,慢悠悠道:“皇上刚从灵丛回来,瘟疫爆发的事并不是巧合,这我们谁都清楚,若说安宅是替罪羔羊,不如说是宇文霄一记调虎离山之策,他狡猾的知道此次就算不是皇上亲自过去,我们也会派重要之人去,白行山一战我们虽是赢了,却并不光彩……”
“即是如此,那我们难道还要像那白行山一样,派那么少的兵吗?”猛然打断张仁达的话,公孙羽气急败坏。
一旁公孙逸扑哧笑出声,扶着额头无奈道:“大哥你让张太尉把话讲完可好?”
意识到失礼,公孙羽刚毅的面容不禁一红,干咳两声后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无妨,老夫一稽之谈而已,不过皇上这么做,肯定是有万分保全的理由了,即便是赌,也有分量的。”张仁达不介意的摆摆手,看向楚元麒。
那座上之人始终没吭声,没人清楚他心里怎么想,这人总是将自己封闭,所有的言语对他来说都是无用。
果真还是得有个来打开皇上心扉的人……
楚元麒没过多考虑张仁达的话,因为全是废话。
他说的那些解释给公孙羽那种没脑子的就行,至于重点不需要解释,该懂的人一定会懂。
“那边的人,安排如何了?”楚元麒侧头看了眼一直立在一边从风。
点点头,从风声音沉稳:“差不多了,他们会与我们合作,并支援兵力。”
公孙逸一斜嘴角,笑容温和:“请那帮人来帮忙,报酬你可想好?”
“我会给他的,不必担心,他那地方没人闯得了,借他些兵力也不会亏损多少。”喝口茶,楚元麒深蓝的眸子紧盯茶碗上青色图案。
“老臣有一疑问。”张仁达笑眯眯望着楚元麒,后者给他个讲的眼神:“那安宅的人,皇上现下怎么安顿了?”
此话问完,几人神色各不相同。
楚元麒手里动作一顿:“封赏,送去溪州了。”
最后谈话也算是愉快,几人都是精明人,便不再多言。
留下公孙逸等人,楚元麒提前回房休息了,临走前,不忘谨慎嘱咐公孙逸刚才的事。
暗府像是失去了生气,或者是谁的心失去了生气,走在后院里,胸口异常憋闷,甚至窒息。
楚元麒随手掐起一朵虞美人便开始失神看着……
他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想冲到妖山找回樊月熙了,立刻、马上!
但最后他忍了,忍到现在,连心脏附近都开始隐隐泛着刺痛,他快难过死了……
他这是,又一次准备放弃樊月熙吗?
也许吧……
他知道,樊月熙现在定和公孙黎在一起,兴许他俩已经走在一起了,公孙黎已经实现了他要代替他照顾樊月熙。
这或许就能让他放下樊月熙,没什么不好,樊月熙那么聪明,他会懂他的做法的。
可是……
为什么心里很难过呢?这会儿一胀一胀的,像是谁在用锤子狠狠敲击,不给他缓和机会,太难受了……
面上依旧看不出表情,但那剧烈颤抖睫毛早都出卖楚元麒此时心境,连带着灵力波动都开始混乱开来。
楚元麒闭着眼,眉间开始若隐若现深蓝色纹路,原本泼墨的发丝也渐渐褪色。
汗水滑下,楚元麒忍得很辛苦,没人知道他现在有多遭。
不过最后他还是强迫性的平复灵力暴变,变回原样,那嘴角也轻轻向上一扬……
真是瞧不起自己。
自嘲、自责,各种负面情绪涌上。
楚元麒吃力的叹了口气。
等他去书房时,月色已明晰,房间里烛火很暗,下意识挥手使出燃火术。
他睡不着,就随意拿书来看,缓解心理焦躁。
书房后是暖阁,也能供人休息小憩,此时那帐帘后,缓缓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等挑开帘后,一张清秀干净的面容显现出来。
“你这样下去,迟早会支撑不住的。”那人声线润朗。
懒懒抬起眼皮,楚元麒继续看书,半晌才道:“我不会倒下的。”
闻言,那人轻笑一下,走到楚元麒身边将书抽走,语气带了几分挑逗:“你是不会倒下,皇上是什么人?不过太伤身体,不如我们做点运动,让你分分神,缓解压力,可好?”
看着不经他同意,就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的人,楚元麒面若寒霜:“我没心情和你耍,安清。”
听见楚元麒冷言冷语,腿上的人笑容反而一深:“怎么?是觉得你的月熙更好是吗?我也一样可以的。”
眉头拧紧,楚元麒冷冷盯着安清,不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作自受
“下去。”
楚元麒的声音并不大,但隐隐听得出一丝沉怒,他完全不喜欢除了樊月熙以外的人近他身,他真的会有想挥手碾死对方的冲动。
对于楚元麒的警告完全耳边风,安清自顾自的拉过对方一缕发丝在指中缠绕,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笑意。
“你说过需要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那现在你不该有点什么表示吗?求人,可不是这么求的。”安清笑眯眯看进对方清冷的眼里。
楚元麒微微蹙眉,但没阻止安清动作,两人对视许久,先是他开口:“你要我有何表示?”
闻言,安清漂亮的面容瞬间靠近对方,他们连呼吸都缠在一起,他低声道:“皇上为何不临幸我?”
他的话让拥有深蓝眸子的人眉毛一挑,嗤笑一声,一把捏住安清下颚,那脸蛋都变了形。
安清没动,眼神也波澜不惊,尽管楚元麒捏的他很疼。
“你敢命令皇上,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楚元麒嘴角虽然挂笑,可杀气腾升的他,根本不知此时他表情有多狰狞。
拨开对方手,安清从楚元麒腿上下来,表情不再是单纯可人,与小桐一模一样的脸,那般冷漠,还带了不屑:“开门见山吧,咱们说说到底谁自不量力呢?”
楚元麒额角青筋一震,他差点就向安清投出一击必杀!末了还是忍住……
像是看见好笑的事,安清乐了:“你想杀我早干啥的?这会儿觉得我点中你的命脉了?你也不想想是谁自作自受,自己糟践自己,现下成了这副鬼样儿!”
“滚出去。”直接下逐客令,楚元麒不想在失去理智之前和安清继续纠缠这问题。
“你既然做出这样的事,就最好做出承担的准备,你要知道没人给你擦屁股,皇上,这是感情问题,不是朝政,你理得清黎民百姓、天下苍生,可你终究是个感情下的白痴。”
楚元麒吃人的视线让安清敛了笑容:“怎么?不乐意听?不乐意听你不如现在就去找他问问,你这番做法,他愿不愿意接受。”
“我这是在保护他。”按捺不住,楚元麒冷冰冰反驳。
“哈!”安清怒极反笑:“好好好,我不与你胡搅蛮缠了,我只想说一句,戏就您一人儿在这演,没人陪您,好自为之。”
安清走了。
那狠狠咣啷了一声的门,被反弹回去,现下颤颤巍巍晃动。
楚元麒盯着那门板,刚才的暴怒瞬间变为颓然,全身肌肉一松,整个泄了气……
之前安素素对安清一番警言留下的那句“好自为之”,如今被用在他身上,怎么也无法认同的焦躁。
他不得不承认安清的话,他至今不清楚安清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妖山?还是皇室……
不过再这样下去,只怕楚元麒自己也信不过自己了。
……
时间能改变很多,大多数事情再遇到大砍时,稍不留神,便开始向不预期的地方发展。
樊月熙日子照旧,他还住在妖山,期间他再没见过把他绑来的那银发男人。
不同的便是每日都有人来送食,这样古怪的囚禁生活,让他再次想起被宇文霄抓走的情景,那时也是这样……
被安排在个不吵不闹的房间,每日生活如常,身边……
身边还是有一个总叽里呱啦说不停的人……
“你来的时候为啥没去找妖山的人谈判?”樊月熙扯开公孙黎企图伸进他衣领的手,面色淡然道。
很不满樊月熙动作,公孙黎一把抱住对方,拿头蹭对方颈子:“谈什么?你觉得妖山的人会见我?”
“你不谈怎么知道?如今又成了这副德行,你是不被绑架绑上瘾了?你嗜好恶心,我可不喜束缚。”
“我咋可能有这种嗜好啊!”唰的抬头,公孙黎锃亮的双眼恶狠狠盯着樊月熙,突然脸色一变,傻了吧唧笑道:“这样不挺好的,不知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一遇这种事儿,准保咱俩是栓一块儿的。”
是发现了!
所以才烦得不成!
无语的白一眼公孙黎,把人从身上扯吧开。
“我得去谈谈,这样不是办法。”若有所思摸摸鼻头,樊月熙有些担心了。
若对方是想对他不利,那他早就死一百回了,也不用被关着,但这不温不火的是什么意思?
唯一想到的只有拖延,对方定是在拖延什么事不肯让他插手,毕竟自己有个陀香这样棘手的身份。
突然想起什么!
樊月熙有些惊异的抬头,他貌似召唤不出曜了。
之前几天他没怎么在意,以为是自己打算拿他解那春…药,曜生气不愿出来。
此时他觉出不对劲儿已经晚了,曜是真的不见了,他在意识空间里搜寻不到曜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樊月熙犹如雷劈,人瞬间脸色一青……
“你怎么了?”感觉樊月熙表情一变,公孙黎也是直觉出事了。
没废话,樊月熙直截了当:“曜不见了。”
“那个神器里的狐狸?”公孙黎皱眉,他对曜并不了解,可知道对方是对樊月熙很重要的存在,樊月熙的灵力操控,都是靠曜支撑指导。
樊月熙记不得那晚发生了什么,曜从上次出现就再联系不到,这会儿叫樊月熙心里有些慌。
不行。
必须得行动了,楚元麒那边不知如何,起码自己这边不能给他们带来负担,他不能死,他可没活够呢!他得想办法淘点利息。
“你来吗?”回头瞅一眼公孙黎,他其实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了,对方答案肯定就那么一个。
果真,他换来公孙黎一句暴喝:“废话!”
推开门时没有预想的来人拦截,外面空无一人,安静的诡异。
樊月熙不疑有诈,这是对方地盘,他们一举一动都在无形监视下,只要他没有逃跑念头,就应是安全的。
走廊拐弯处,有个孩童模样的侍者路过,樊月熙上前轻轻拉住,低声就问这地方主人是谁。
对方淡淡看他一眼,只吐了四个字:“百里漠苍。”
樊月熙皱眉,他不认识,但直觉告诉他那个银发男人或许就是。
“带我见他,我想谈谈。”
侍者这才仔细打量樊月熙,末了笑道:“你是陀香?”
被问的一愣,樊月熙下意识点点头。
对方没再问什么,伸出手便开始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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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想画月熙和皇上的cp图,有兴趣的亲可以去我微博瞄瞄!还有些自己渣的画~么么
☆、第一百三十章 寻你好久
曜已经很久没踏出过黑月阁了,他连这里的暗器差不多都数了将近一百多遍。
没窗户,没门,只有通火灯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