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沙迷了眼睛。”华韶胡乱的解释着,看到百里神乐的眼睛眯了一下,不禁吓得缩了缩。
“既然嫌风大,就回去吧。”百里神乐面无表情的道。
百里神乐似乎对华韶的身体着了迷,不管不顾少年的意愿,夜夜与之春宵。想起与郝蓝师姐的约定,华韶很是焦急。幸而这夜百里神乐临时有事,这才放过他。
华韶拖着病痛的身体溜出寝殿外。
他没有自己的房间,一直都是歇在神乐寝殿中的。寝殿外并无人把守,这夜月光很好。
来到相约之地,华韶轻声唤道:“郝蓝师姐,郝蓝师姐……”
“阿韶。”郝蓝从他的背后走出来,拿出一套衣服给他,“快换上跟我走。”
华韶捧着衣服绕到假山后迅速的换了衣服。
郝蓝道:“我们时间不多,待会你放机灵点。”
“嗯,师姐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事师门都知道了,唉,大师兄也被师父逐出师门了。”
华韶的身体僵了一下,顿在原地:“是我连累了大师兄。”
“笨蛋,不是你的错。”郝蓝拽起他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大师兄被逐出师门是因为他被男人给那个了。”
华韶怔住,一脸苍白的望着郝蓝:“被男人……所以才……”
他忽然抬起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郝蓝也一动不动了。
四周突然变得灯火通明,百里神乐面无表情的从人群背后走出来,冷声道:“阿韶,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忘记了本座的话。”
“神、神乐,我……”华韶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魔头,休要欺负我家小师弟!”郝蓝再也看不下去了,横剑在手,喝道。
“你家小师弟?”百里神乐似笑非笑,“若本座没听错的话,南雪歌因为被男人强上一次才被逐出师门了,那么你这个小师弟夜夜被本座强上,不知道要逐出师门多少次才能抵消他的罪行呢?”
华韶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竟似要支持不住的倒下去。
郝蓝一脸吃惊的回头问华韶:“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华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害怕的看着她。
见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百里神乐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华韶猛地甩开二人相握的手。
郝蓝拔出随身带来的剑,怒道:“魔头,跟你拼了!”见华韶无动于衷,不由怒喝,“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我们一起杀出去。”
看着郝蓝冲上去的身影,华韶才恍然醒悟过来,将一个弟子的武器抢过来朝百里神乐攻击过去。
大不了就是一死。
能与郝蓝师姐死在一起他心甘情愿。
百里神乐像是在看着两只小丑一样看着他们,在华韶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华韶被他握住双臂,轻轻一扭,将双臂都卸了下来。少年改用腿攻击,被他踹中膝盖骨,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百里神乐冷冷的看着他,击中他的睡穴,少年这才不甘不愿的昏迷过去。
这边郝蓝也被众人围住,力敌不过,被兵刃架在了脖子上。
“关起来。”百里神乐冷冷下令。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华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百里神乐就坐在不远处的紫檀木椅上,雍容华贵,高不可攀。
他默默的抬起眼眸,脸色倏然变了。
郝蓝就绑在一旁的木架子上,头顶高高悬着一把巨斧。
“师姐!”华韶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发抖的。
“放心,她还没死。”百里神乐轻飘飘的声音替他解答了心中的疑问,华韶转头,愤恨的瞪了他一眼。
“百里神乐,你到底想干什么?”华韶愤怒的挣开上前试图压制住他的下人,狠狠地瞪着百里神乐,似是要将他吞入血肉中。
你已经毁了我,你还想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这是要哭了吗?”百里神乐走到他面前,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眼睑。
华韶明显的僵了一下。
“放开他。”
华韶被推倒在地,仰头愤怒的盯着百里神乐。百里神乐凉凉的笑了起来:“相信你还记得本座说过的话。”
华韶的眼神瑟缩了一下,显然是记起了那晚的教训。
“看来你记得。”百里神乐好心情的笑了起来,拍拍手,立刻有人抬着铁板进来,将铁板架好,在铁板之下添了三个火盆。火盆中的木炭烧的正旺,时不时溅起一两粒火星,不多时,那铁板便隐隐变了颜色。
华韶的脸色倏地苍白:“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是本座的宠物,本座有权惩罚不听话的宠物。”百里神乐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一旁昏迷的郝蓝。
华韶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似风中的秋叶,似乎下一秒就要委顿在泥土里。
有人上来扯掉他的鞋袜,挣扎中连衣服都扯乱了,露出了光洁的肩膀。
百里神乐的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
华韶赤着脚衣衫不整的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视,眼底藏着深深的恐惧,漂亮精致的面庞上却是一脸的傲气与倔强。
百里神乐不否认打败他的傲气与倔强,看着他眼底的恐惧慢慢的溢出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阿韶,记住一句话,不要违逆我。”他的视线紧紧锁住华韶的目光,最后满意的看到少年躲闪的目光。坐回紫檀木椅上,眼底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冷酷残忍的光芒。
华韶迟迟不肯动,有人上前来推他,却被百里神乐喝止:“让他自己走上来。”
华韶发抖的看着面前架在火盆之上的铁板,不易察觉的后退了一步。
百里神乐嘴角噙着一丝凉凉的笑意,递出一个眼色,立刻有下人走到郝蓝面前,一根银针刺入她的穴道中。
郝蓝悠悠转醒,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境地,刚要骂人,忽然听见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她循着声音往上望去,看见那逐渐降落巨斧,顿时花容失色。
巨斧渐渐放下,眼看着就要将那美丽的头颅与身体分家,牢房中忽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声音——“不要!”
华韶睁大着惊恐的眼睛,泪流满面的求神乐:“你不要杀她!你不要杀她!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郝蓝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
巨斧停在头顶。
华韶胆战心惊的看了郝蓝一眼,确认那女子还好端端的活在自己的眼前,松了一口气。转头脸色苍白的看着百里神乐,那种名为愤怒的情绪顷刻间又涌了上来。
“百里神乐,我若走了这铁板,你是否能放了我师姐?”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华韶的身体不可察觉的晃了一下。
“不过,本座可以为你破一次例。只要你顺利的走过去,我就放了你的师姐。”百里神乐又道。
“绝不反悔?”华韶仿佛无法置信的追问了一句。
“绝不反悔。”百里神乐道。
华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郝蓝,却见她低垂着眉眼,不肯与自己对视,心知她一定是嫌自己脏了,一时间觉得整颗心都沉了下去,漫长的人生一眼望过去竟是一片灰暗。
作为一个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这是何等的耻辱。
生无可恋,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
人死了,也就不会有痛觉了。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从此都与他无关。
华韶抬起头,望着铁板,眼中一片绝望之色。
剧痛是脚底开始蔓延的,瞬间就麻痹了整个头皮,像是整整一块皮肉被人生生撕了去,到最后痛得连呼吸都忘了。
华韶终究是高估了自己,这般的痛楚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只踩了一脚,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朝一旁倒去,鼻端充斥着烧焦的皮肉味,喉头意欲作呕,他死死拽着百里神乐的衣角,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是刺骨的寒凉,似乎要将他的整个心肺都刺伤。
他就是这样没用!连这点痛楚都无法忍受!
“不要杀她,不要杀她……”他没有资格再和百里神乐做任何交易,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用最后的卑微祈求他的高抬贵手,泪水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百里神乐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华韶紧紧拽着百里神乐的衣摆不肯松手,嘴里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你不要杀她,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你不杀她……”神志渐渐模糊,昏迷前只来得及看到百里神乐眼神冰凉的瞥了他一眼。
百里神乐弯身抱起昏迷的少年,临走前看了一眼一直随侍在身旁的纪寒。纪寒点头,走到郝蓝面前,冷声道:“松开她。”
立刻有人解开了郝蓝的束缚。
郝蓝戒备的看着他。
“跟我走。”纪寒转身就走。有人上来押着郝蓝离开。
七拐八绕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纪寒忽然停住一处山崖前,山风迎面吹来,郝蓝的脸色倏然变了。
郝蓝打了个寒颤:“你究竟要做什么?别忘了你们宫主答应过华韶放过我的。”
纪寒冷冷笑了一声:“我们宫主就算答应了华公子不杀你,我们这般做也不算违背誓约,因为——你是失足掉下去的。”话音刚落,出手如电,郝蓝尚未反应过来,已被纪寒一把推入了山崖下。
“啊——”
她睁大眼睛,怎么也想不到扶摇宫行事会如此卑鄙无耻。双臂徒劳的挥动着,却依旧无法阻止自己坠落的趋势在,绝望之下,恶毒的诅咒回荡在空气中——
“百里神乐,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纪寒皱了皱眉头,低声对身边人道:“你们都应该明白到了华公子那里该怎么说了吧。”
“是,属下明白,这位姑娘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与我们扶摇宫无关。”众人齐声答道。
华韶烧了整整一夜。恍惚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撑开,那种摩擦的痛折磨了他很久才缓去。
天亮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慵懒的眼睛。
百里神乐亲了亲他的嘴角:“没想到发烧的你味道更好。”
他终于明白那种痛感是从何处而来的了。
这个禽兽……
“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吧。”百里神乐从床上起来,扬声吩咐下人送药进来。
刺鼻的药味充满整个房间,华韶的眉头皱了皱,显然不愿意喝药,却被百里神乐的一个眼神吓得缩了缩,乖乖的忍着苦喝了药。
“喝干净。”百里神乐又道。
少年抖了抖,伸出舌头将碗底的药汁舔净,这才抬眸看百里神乐。
百里神乐很满意,一把抱住他,低头吻他的唇,舌头卷住他舌尖,将他嘴里的药汁舔净,这才满意的松开他。
华韶满脸通红的喘着气。
百里神乐冰凉的指尖摸了摸他的额头,慢声道:“不烫了,今天天气很好,出去走走。”
后面还是很痛,身体也很不舒服,可是华韶不敢拒绝。
丫鬟将新衣服捧上来。
百里神乐道:“虽然本座一向只爱白色,但你穿红色很好看,本座特别允你穿红色,换衣服。”
华韶捧着红色的袍子就往屏风后面走,却被百里神乐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