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恒人未到本明身边,但一阳指已经发出,直逼祝悔膻中穴。
祝悔知道段君恒过来了,却依然不避闪,执意要杀本明。
“不要。”祝夫人这嘶声的呼喊不知为的是谁。
就见突然祝悔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更是被击飞向后。
祝夫人的身形也早已跃起,轻盈而敏捷,比段君恒更快一步挟持了本明。
童辛和北堂隆所在的地方离本明他们较近,北堂隆欲救本明,却被童辛阻止了,“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们围观。”
北堂隆:“……”
童辛又道:“其实师父在这等候,就为了做个了结的。”
“都别过来。”祝夫人的匕首抵在本明的咽喉处。
段君恒不敢贸然而动。
“悔儿,”祝夫人拖着本明倒退着靠近祝悔,“还能站起来吗?”
祝悔挣扎着,让口中的溢出的鲜血愈发了。
“阿弥陀佛,”本明的声音沉重,“为什么?”
“为什么?”祝夫人听闻本明的话,蓦然沙声大笑了起来,“因为我要毁了抹杀我一生幸福的祝悾,毁了囚困我一生的祝家庄。”
“你又何苦?”本明双手合掌,“一切罪过皆因我。”
“不,是祝悾,是祝家庄。”祝夫人厉声喊道。
“不,是他,就是他,”祝悔终于可呐喊出心中的怨愤,毫无顾忌的,“如果不是他,母亲怎么会思思念念,念念不忘,对父亲的关怀不屑一顾。”
“我……”祝夫人哑然了。
“真是拉屎不出赖地硬。”童辛道。
“你说什么?”祝悔双眼充血怒瞪着童辛。
童辛他怕过谁了,刚要张嘴就被北堂隆捂住嘴巴了,唯恐童辛那张能兵不血刃的嘴把人给气死了,那他什么情报都得不到了。
“那为什么还要谋害武林同道?”
祝悔冷冷的嗤笑道:“那是火式想要你们的命,与我何干。我帮他不过是我们各取所需罢了。但看着那个小鬼折腾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倒也挺大快人心的。”
“火式小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北堂隆再问。
祝悔刚要张嘴,却见祝夫人忽然推开本明向他冲来。
电光石火间,一柄长剑穿透祝夫人的身体,剑尖没入祝悔的肩头。
“娘。”祝悔想扶住挡在自己的身前的祝夫人,反而让两人一同跌倒了。
而那偷袭之人早已逃离,风中传来声音,“专门吹灯,我们后会有期了。”
是千面雄婆。
童辛顿时蜷缩到北堂隆的身后,“怎么又关我事了?不就说过他……她?的胸部拉伸性比较强而已嘛。”
本堂隆囧,“……”
“师父。”段君恒欲输送真气给本明,本明却摇头在段君恒的搀扶下走向在血泊中的祝悔母子。
“娘……”祝悔用手捂住祝夫人的伤口。
祝夫人艰难的转头看本明,泪水如珠不住滚落,纵然有千言万语,出口终只剩下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
本明不敢看祝夫人的眼睛,闭眼想劝解道:“佛曰:……”
“废物。”童辛接茬。
众人:“……”
祝夫人先了愣怔了下,后又边咳嗽着边笑着喃喃自语般的,“没错,说得……对,废……物……”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了。
“娘。”祝悔的撕心裂肺的呐喊,久久回荡在这荆棘岭的山谷中。
本明也因此而倒地不起。
不知是谁请来的药王庄的人,他们来得非常的适时,在他们的救治之下毒都被解了。
其实这些毒不用解也可的,只要不再继续食用,身体自然就会排泄而出。
本明在药王庄的人诊断后得知是内伤,但只要调养些时日便无大碍的。
而让人诧异的是,本明在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见童辛。
童辛方进,本明很突然的向童辛行了个大礼,让童辛本已经迈进去的脚又缩了回去,趴在门边,“师……师父,我……我和师兄还没发展出jian情,但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对师兄负责的。”
段君恒:“……”
本明:“……”
北堂隆和药王庄的人来回看他们。
段君恒把本明扶起来,又出去把童辛给拎进来。
本明很肯定的对童辛道:“如今能救人的只有你了。”
童辛一听高兴了,“师父慧眼识英雄,乃当世伯乐也。”
段君恒很镇定的问药王庄的人,“你确定我师父伤的是肺腑,不是眼睛?眼神怎么差了那么多?”
童辛:“……”
15、不宽裕的日子(一)
当日,祝悔便被北堂隆所带来的禁卫军按明律收押,本明想让童辛救的人正是他。
这些在本明让人来找他时,童辛就猜到了,所以他装傻充愣避重就轻的和本明打太极,逼得本明不得不明言恳求。
童辛知是绕不过去了,也只能跟他坦言。
童辛不改玩闹的笑问:“你觉得将祝悔交给他父亲,比在朝廷的手中好?”
“阿弥陀佛。”本明肯定道:“他所犯之罪定当论斩,如在祝悾手中,他怎么说都是会念父子情。”
童辛再问:“那你拿何保证那些江湖人士不会逼祝悾清理门户,你又拿何保证妙音先生他们不会暗下杀手封口?”
本明迟疑了。
“如今祝悔虽被收押,远的我不敢说,但近时他绝无生命之忧。”因为大哥要需要他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之人。
最后的话童辛当然不会说,见本明又欲再说服,童辛从包袱里拿出一本发黄的经书来道:“师父,你觉得很多事你这方外人比我们这些俗人皆看得清明,知得周全,可真是如此吗?就像这些跟随你多年经书,你自认早烂熟在心,了如指掌。”
本明看看那些经书,点头。
“那问师父一句,这些书中有多少个佛曰,又有多少个阿弥陀佛?”
本明顿时失语。
“你总以为每年回来任祝夫人打骂是赎罪,可你又知否,你这般做只会让祝夫人有了难舍的期待,一生都难断对你的念想,这才是你真正的罪过。”
本明哑然无语。
其实童辛这番话似是而非,但糊弄现在的本明足够了。
良久之后本明方慢慢宣声佛号,黯然沉寂。
其他人悄悄退出本明所在的房间,留给他一个可独自思索的空间。
一出本明的房间北堂隆便要告辞,“夜长梦多啊,我看我还是亲自押送祝悔较为稳妥。”后又警惕的看看四周,“这次童将军帐下的禁卫军已经全部出动,有事放飞信鸽,禁卫军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禁卫军如有不便,你们等还可去找四大名捕。”
童辛一听积极发言,“四大名捕我知道,”掰着手指开始数了,“分别是取长捕短,女娲捕天,还有顾犬捕牢,还有……还有于事无捕。”
北堂隆:“……”
鲍参翅肚:“……”
段君恒觉得脑仁有点疼,对鲍参翅肚道:“他的西席到底是怎么活下来,至今都没被气死的?”
“……”
“君恒。”一声唤,如二月绵柳,柔而清新。
童辛听声便知是美人了,猛地回头,就见一男子姿表瑰丽,须眉如画,乍一看不失少侠的潇洒豪爽,再看又如文人的风姿详雅。
男子一身仆仆风尘,脚步匆匆至近,见众人也只一抱拳,神情颇为担忧的对段君恒道:“我一接到消息便赶来了,本明大师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段君恒虽言语简短,却无对旁人的冷然,可知和这男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原来这人是药王的关门弟子——程功。
数年前,漠北中曾现一奇毒,不少江湖人士深受其害,当时药王庄的人自持精通药毒便夸下海口能解毒,谁想适得其反,要不是段君恒和本明恰巧路过,后果不堪设想。
事后,程功方知那毒并非毒,而是蛊。
段君恒母亲是云南苗人,苗人擅长蛊毒,故而段君恒从小耳渲目染之下也懂些,顺手解了药王庄的围。
自那次后,药王庄上下便对段君恒甚为赏识,故而这次段君恒发信求援,药王没有丝毫的推脱,让自家的大弟子带不少人前来支援了。
而程功与段君恒年纪相仿,教我药毒我教你蛊毒相谈投机,一来二去的就成朋友了。
这次程功有事外出药王庄,但一听闻他们师徒有难,还是调转马头赶来了。
“程师兄一身风尘”童辛两眼贼亮的,“不妨先行和我沐浴过后,再去见师父吧。”
段君恒的嘴角跨下来了。
鲍参翅肚赶紧将自家少爷给拉回来,“二少爷,你哪来的风尘,干净得很不用洗。”
童辛大声道:“谁说我没风尘,少爷我堕落风尘多年,满身的风尘啊。”
几人:“……”
北堂隆则悄然离开,道声后会有期都不敢。
“君恒,这……这位是?”程功笑得很僵地问道。
童辛害羞对着手指,“我和师兄是郎有情我有意,你说我是谁?”
段君恒:“……”
程功:“……”
最后童辛还是没能和程功一同沐浴,只一同擦了把脸。
因为程功只要了一脸盆的水。
虽然童辛强烈提议过,就那盆水一同浴足也是够,但最后还是没成功,因为段君恒帮他们盆换成了碗。
那碗水就够湿个毛巾了。
在程功的调理下,本明的内伤复原得很快,要再度启程了。
可临行的清晨,本明却失踪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让他们继续前往少林,他有事要办,办完了会赶上他们的。
程功顺道,也和他们一同上路了。
一路上,童辛坐马车里趴窗口和骑马的程功聊天,小日子倒是过得很惬意的,完全没发现段君恒那黑得跟他斗笠一般颜色的脸。
而由于段君恒的低气压,鲍参翅肚紧赶慢赶的错过了住宿的地方,幸好荒郊有一间破落的客栈。
客栈虽然破旧,但也总比露宿荒野的好,于是几人便投宿了。
这房间阴暗潮湿,被褥霉味难闻,童辛都忍了,但这吃得差童辛就忍不了。
搅弄着眼前那碗听说是面条的东西,童辛对那个既是小二也是厨子的掌柜道:“掌柜的,这真的是面条?不是大便调了点酱油就端上来了?”
“你敢再说得恶心点吗……恶……”本来还能忍受的段君恒和程功,终于都吐了。
由于吃不好,童辛晚上没力气闹腾,早早就睡了。
然而一觉醒来,他们发现遇到高人了,每人的包袱里除了五两银子,其余的财物连同马车马匹都不见了,掌柜更是不见踪影了。
“应该是在我们沐浴时,借添加热水顺手摸了去的。”段君恒道。
“这样留一线未赶尽盗绝的做法,应该是侠盗龚不平。”程功道。
童辛问:“龚不平?什么人?”
“就丘道才以前的师父。”段君恒答道。
童辛不禁感叹,“真是山外有青山,楼外有青楼。”
段君恒:“……”
程功:“……”
鲍参翅肚则觉得这已经是童辛最平常的话,所以很淡定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童辛忽然一拍手,“对了,不知道那些官差能不能把丘道才藏屁股里的象牙板笏搜出来不,藏得那么隐秘那么意想不到,估计难找。”
段君恒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人家那是自愿藏起来的吗?“这绝对是他最迫不及待上缴的赃物。”
正所谓没马下地走。
几人只能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