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人潮熙攘处,童辛躲在小树林中大口喘着粗气,段君恒脸不红气不喘的随后跟到,鲍参翅肚不见踪影估计还在不远处的人堆里被挤着。
童辛念念叨叨的,“吃……吃亏了,又……吃亏了,呼呼……没想到那小子的脑壳这么硬……早……早知道关门放师兄了。”
段君恒:“……”
倏然段君恒不知觉察到什么了,很唐突的拎着童辛迅速跳上树躲了起来。
能和段君恒靠那么近,童辛当然高兴了,如果不是那么脑充血的话,“师……师兄,能换一头吗?脑袋在下面了。”
“闭嘴。”
段君恒把童辛的脑袋那头换上来。
难得童辛真的就安分了,就是目光有点奇怪。
段君恒不得不在留意远处的同时,还要分点余光看童辛。
就见童辛欲羞还罢,欲言又止的,“师兄,我们这样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段君恒愣,“哈?”
童辛绞着袖子,“其实如果是亲一下的话也不用特意上来,下面也没人会看到。”
段君恒磨牙,“……”
就在段君恒想把童辛给扔下去时,远处的动静终于过来了。
朦胧月光下,一位老妇人和个僧人在大打出手。
说是大打出手,其实就老妇人在一味的进攻,僧人则是一再的躲闪忍让。
远时看不清,近了童辛才发现那个僧人竟然是应该在客栈里做晚课的老行脚僧。
童辛脑中顿时涌现各种老和尚和老寡妇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两人并未在树林处多做逗留,很快便边打着边又远去了。
“好了,师兄,现在没人了,我们继续吧。”童辛嘟起嘴吧。
“……”
段君恒一抬脚,童辛整个人就被踹飞了。
幸好鲍参和翅肚适时赶来把他接住,而段君恒欲追着老行脚僧和老妇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安全着陆的童辛道:“师兄真是的,一有人来就害羞了。”
段君恒脚下的步伐一个踉跄,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鲍参和翅肚:“……”
见段君恒去追了,童辛也跟去了。
段君恒跑了约莫一刻钟左右,见前面有庄园,规模不小。
庄园大门处,两个大红的灯笼,灯笼上金色的祝字一个。
也不知这庄园的主人是否是在办酒宴,门前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门口迎接宾客的门官在接过来客的请柬后,一一的高声唱报,“名剑山庄少庄主到——”……
可见是武林人士的聚会了。
段君恒一路紧随老行脚僧他们到这,看着他们进去。段君恒没请柬只能绕着庄子找隐蔽的地方,准备翻墙而入。
但不知这次是什么聚会,竟然连庄子外围的守卫森严,让段君恒无计可施。
耽搁之下,童辛吭哧吭哧的也跑来了,就是不见鲍参和翅肚。
而且更神奇的是童辛竟然有请柬。
“哪里来的?”段君恒问道。
童辛据实回答,“刚才路上一时三急,就在路边掏鸟解决,没想吓晕了一个人,于是我就秉持着我们家有得捡别浪费的家规,顺手就把那人手上的三张草纸,还有身上的银子和请柬都给拿来了。”
“……”
段君恒的嘴角抽了抽,“你确定你尿的是尿,不是血?”不然怎么吓得晕人。
童辛:“……”
“草纸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在大号。”
“……”
最后段君恒也没再细究,拿着请柬就走向祝家庄。
门官恭敬的向他们要了请柬,打开,“梅花庵慧心师太……嗯?”
段君恒:“……”
童辛看天。
段君恒低声责怪道:“没事你吓晕个女人做什么,要吓也吓男人。”
童辛道:“有怕‘鸟’的男人?”
段君恒:“……”
“你们到底是谁?”门官警惕的看着他们。
童辛淡定的上前一抱拳,还真有几分江湖人的豪迈,“原本我表妹的堂哥的表姐的表姨的侄子的孙子的表姑的女儿的师父,也就是慧心师太要来的,可临来前大姨妈来了,实在是不方便,于是师太就差我们兄弟两来了。”
门官数着手指,“怎么感觉有点差辈了?你们等等我再梳理一遍,表妹……的堂哥……的表姐……”
“你慢慢梳理,我们先进去了。”童辛拉着段君恒钻进门混进人堆里就找不到了。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幸会,幸会,幸会……”童辛见着人他就幸会。
跑了一晚上了,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空位置立马就坐下,童辛是又累又渴的,捧起桌上的茶杯就一顿猛灌。
没想却引来旁座的道士不屑与鄙视,“真是牛嚼牡丹,浪费了。”完了端起茶杯优雅的浅呷细抿了一口。
童辛刚要说话,另一边的虬髯大汉便道:“附庸风雅,装模作样。江湖儿女就应不拘小节,大口喝茶,大口吃酒,那才不失江湖儿女本色。”
道士哼了声,“粗人,俗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便起身走开了。
虬髯大汉不以为,后豪爽的对童辛他们道:“我叫北堂隆。二位少侠怎么称呼?”
知道段君恒是不会回答的了,童辛放下茶杯代为回答,“这位是我的兄长,叫独孤求败。”
北堂隆一拍桌子,“好傲气的名字,让人不禁想和独孤兄弟切磋一番。那小兄弟你呢?”
童辛一拍胸脯,“我叫独孤老败。”
段君恒:“……”
北堂隆:“……”
10、少林路漫漫兮(三)
段君恒的装束在常人眼里应该是挺怪异神秘的,可在场的武林人士却都不以为然,原来有人比段君恒更诡异的。
有人前后胸夹个铜锣就来了,更有人干脆戴面具,就露两个眼睛出来而已。祝家庄的庄主就这样。
茶过半盏,祝家庄的庄主祝悾戴着京剧脸谱身后跟着两个人出来了。
祝庄主一抱拳,“祝某迟来,招呼不周,望各位海涵。”
众人皆起身抱拳回礼道:“祝庄主客气了。”
而跟着祝悾一同出来人两个人中,有一个童辛觉得有些眼熟。
貌似是与争孔明灯少年一起的书生。
听到有人称那书生叫妙音先生。
童辛刚想问段君恒妙音先生是什么人,就听到身后有人傲然道:“这是我的座。”
这小声音也挺耳熟的,童辛回头一看,两人一同道:“是你。”
那人正是刚和童辛争孔明灯的小少年。
小少年一副恨不得将童辛吞吃入腹的咬牙切齿,“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没错,”童辛的气势也不输他,“不是情人不回眸。”
小少年:“……”
段君恒:“……”
好押韵啊!囧。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上座的祝庄那里了,没几人留意这边,但这几人中便有妙音先生。
妙音先生借故看来这边时,见到童辛也在微微的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用眼神示意小少年稍安勿躁。
小少年吸气再吸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后,又改一副宽宏大量的器宇不凡,“先前的事,本少爷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计较了,快把座位还予本少爷。”
童辛也不甘示弱,“本大爷将军额上能跑马,原谅你的无礼。我屁股小不介意和你分座,一人一半。”
小少年一听傻眼了,见过无赖没见童辛这样的无赖,磨着牙根道:“我屁股大,介意和你分座。”
童辛起来转身跪趴在椅子背上看小少年,“跟两摊鸡蛋似地,好意思说大。”
“……”小少年想杀人了。
少年快爆发了,此时上座的祝悾不知说了什么摘下了脸谱。
煞白的脸上一道还未愈合的伤口。
在场的人或是惊诧,又或是气愤。
见到这张脸,段君恒反应有些异常,“不对,他不是祝悾。”
小少年的反应更奇怪,诧异中难掩惊慌,就像是做了坏事被人觉察了一般,“祝悾常年以脸谱示人,你怎么知道这人不是?”
段君恒将目光移向小少年,突然对小少年出手,快速封住了小少年几大穴道,夺过其手中的哨子,塞他和童辛坐一起,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后还轻声警告道:“别妄动,我可不管你爹是谁。”
段君恒冰凉的指尖划过小少年跳动的静脉,小少年的气息顿时混乱,欲言语却不能。
可童辛貌似比被封穴道的人更痛苦,标致的脸上不知忍耐什么忍得五官都挪位了,最后“卟哧”一声可疑的绵长,童辛终于松了口气,“你屁股果然很大,我屁都被你挤出来了。”
小少年:“……”
段君恒:“……”不着痕迹的闪身离去。
屋里人多传播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没一会儿无一幸免的都闻到了异味,大家开始纷纷咒骂着奔走出厅堂。
祝悾营造的群情激奋的气氛被这屁味给搅和了,不觉便恼了开始另寻名目想找出这个捣乱的人。
看着祝悾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找,童辛得意的对小少年道:“屁股小没烦恼,目标不好找。”
小少年:“……”
不过这次童辛低估了众人的力量的,嫌疑范围在不断的缩小,最后目标锁定童辛和小少年。
什么叫临危不乱,请看童辛。
就见童辛非常之淡定的和众人的目光一起顺向小少年,“让你别吃那只黄鼠狼了,你非要吃,说什么没吃过山珍,吃出屁来了吧,看把人都给熏得。”
小少年:“……”
“火式小公子可是腹中不适?”有人关心的问到。
原来这小少年叫火式。
“无大碍,他就吃多了积食而已,放几个屁就好了。”童辛很体贴入微善解人意的,“反正我鼻塞不觉得臭,大家不用担心我。”
众人:“……”谁担心你了。
妙音先生想过来,却不知碍于什么最终都没过来。
祝悾和妙音先生交换了个眼神道:“人无完人,谁无三急呢。”
“是呀,是呀。”童辛悄悄的一拉,火式像是不好意思了一样的斜倒在童辛的肩头。
火式:“……”
这小闹剧祝悾轻描淡写的带过了,游说和鼓动接着上茬又开始了,“据关堡主说,朝廷是因为什么诚意伯遗书而围剿的通天堡。黄河帮也是,就连孤独楼这样孤儿寡妇弱小之流容身之所朝廷都不放过。不瞒各位我这伤就是去救援孤独楼所受的,而伤我之人正式朱棣的头号鹰犬——童逸。”
大哥?
虽讶异但童辛脸上依然滴水不漏。
他们说的诚意伯遗书是什么,童辛不知道,可诚意伯正是刘伯温的封号,童辛是知道的。
童辛心想,难道这诚意伯遗书就是娘所说的龙脉卷册?但是不是童辛还不能断定,可祝悾蓄意煽动各大门派矛头齐指想童逸的意图,童辛倒是明确的。
“朝廷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太过分了。”
“看朱棣株连名士方孝孺十族的暴行,便知朱棣这人的凶残,比他老子更甚。”
“没错,暴君暴政。”
……
众江湖人士再度群情激奋。
妙音先生见时机到了出列一抬手,众人的议论慢慢止下。
“我有一猜测,不知该讲不该讲。”妙音先生故作欲言又止的。
“先生但讲无妨。”众人劝道。
妙音先生沉吟片刻,“我以为这诚意伯遗书中录有什么武功绝学,不过是有人造谣,意在让我们等为抢夺那遗书而自相残杀,后有人坐收渔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