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理了理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过头,又恢复成那斯文知礼的模样离开了。
章钰费尽力气爬起来,用内衫的袖子抹去嘴角的血迹,趁着赵府的侍女来到之前,将自己收拾妥当,然后侧着脸,与到来的侍女一起将赵志远扶回到屋里去了。
章钰将屋里的侍女遣了出去,独留下自己和赵志远二人,看着他呆滞无神的模样,便忍不住悲从中来,扑到他怀里哭泣道:“志远哥哥……你醒醒啊……志远哥哥……只有你怜惜钰儿……你醒过来再抱抱钰儿……”
章钰抱着赵志远温热却僵硬的身躯,心里一酸,擦干脸上的眼泪,动手将彼此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都脱了下来,将自己发烫的身躯紧紧贴在赵志远的身上,摩擦蹭动,嘴里发出细细的j□j,然而过了许久,章钰看着对方下身那毫无反应的东西仍旧软软地耷拉着,眼角一红,就俯身一口含住了赵志远那处,熟练地吞吐舔吸,发出“啧啧”的水声,直到那处像从前一样发烫发硬起来,前端在温热的嘴里流淌出液体。
章钰吐了出来,为自己稍稍做了一下扩张,扶住它张开双腿坐了上去,忍受着痛楚一下子完全进到最里面。
“哈……”章钰仰起头,泪水一下子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志远哥哥……我只是志远哥哥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妻
最近彦卿又有些失眠了,晚上一贯是灯火通明的连横山庄里更是辗转反侧得让人睡不着,一点儿细微的亮光都能叫他失眠。而连横庄主带着耿少潜大总管前去姜州处理事务,孤寝衾寒,彦卿便命人将凌渊楼里的灯火熄灭了一半。尽管如此,一到晚上他也还多半是闭上眼睛慢慢等着天亮的时候居多。
这日夜半睡得朦胧之间,彦卿却觉得有什么琐碎的声响,像是翻箱倒柜的声音,好不容易有困意,几次想闭着眼睛忽略过去都未成功,一睁开眼睛,却是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床前。
一下子猛然惊醒过来,彦卿刚想张口喊人,却被一把捂住口鼻,那人熟悉的声音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有些事情,还需要彦卿公子帮忙。”
连横庄主接到消息是立刻就从姜州的路上往回赶,星夜累死了三匹快马才回到了连横山庄。
跟着连横庄主一起回来的就只有大总管耿少潜,然而当这两人踏着凌渊楼外一排褐色锦衣侍卫的尸体走进去的时候,不久前还是雕栏玉砌的凌渊楼里却变得满眼疮痍,触目惊心。
“主上……”利一半边身躯已经被流淌的鲜血染红,犹自用手里淋漓的长剑撑住身躯,待得见到自己主人到来,才是再也支撑不住,头一垂倒了下去。沿着手腕流淌出来的鲜血与之前已经干涸的痕迹相混合,将汉白玉的台阶染成了斑驳的红色。
连横庄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双手一推开门,却见满屋子站着黑色锦衣的侍卫,那一袭黄色纱裙的女子坐在案台上,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犹如十多年前那娇美的新娘一般,含笑看着他不语。
“孙正华,你这是什么意思?”连横庄主站在黑衣侍卫林立飞刀剑中冷冷地问道。
“季渊,传国玉玺在你手中保存了这么多年,而今,是它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孙正华笑着说道,仿佛只是在向情人讨要一件无关紧要的饰物。
连横庄主环顾了周围一眼:“这些恐怕也是你自己能够调动的全部人手了吧……看在静儿的面上我不想伤了你,一一赔了我折损的那些侍卫命来就此离开我便不再追究。”
“呵呵……”裕荣皇女笑了笑,“你不说我还险些忘记了,本来这次是想要问你讨两件东西的,一件是那传国玉玺,另一件——就是你季渊的性命。”
连横庄主闻言脸上淡淡地问道:“为何?”
裕荣皇女一手握着一柄细长的匕首,一手擒住被绑缚起来的彦卿,慢慢走到距离连横庄主五步远的地方,轻薄锋利的刀身在彦卿的身上慢慢滑过。
“当年都是因为你才让执吉撞见了我和他的事情——”裕荣皇女凝视着刀身,充满回忆的脸上却因为念到自己生父名字的时候流露出一丝恨意。
“不如说是你的愚蠢和冲动害死了他。”连横庄主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眼中略微带着追忆的神色,只是语调依旧平平。
“我没有错——”孙正华转过身来狠狠瞪着连横庄主,自然她此刻也看不到背后一身黑色锦衣的鸿脸上失意落寞的表情,“我爱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在一起——就连静儿……”
一提起儿子,裕荣皇女死死盯着连横庄主,眼神就像是看到此生唯一天敌的毒蛇,“你就到阎王殿里去赔偿我这十多年的母子之情吧——”
连横庄主一愣,一直防范着裕荣皇女的他却没预见她扬起手里的匕首往彦卿身上扎去,连忙动手要救人,却不想这不过是孙正华虚晃一招,见得他冲上前来就反手抽出另一手里的长刀往他脸面上劈来。
连横庄主躲闪不及,踢了一脚拉着被绑缚的彦卿退了回来,自己身上却是被后起的长刀划破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此刻暗红色的血水正不断从伤口流淌出来。
“主上——”耿少潜扫落开蜂拥而上的黑衣侍卫,凭着血肉之躯,左腿右臂各扛了一刀,迅速冲到连横庄主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裕荣皇女看了一眼长刀刀面上泛起的蓝光,满意地笑了笑:“季渊,你说若现在静儿看到你这模样会不会很开心?”
连横庄主费力地将彦卿身上的束缚解开,头也不抬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裕荣皇女一顿,用眼梢瞟了他身边的耿少潜大总管一眼,道:“你先后夺走我爱人和儿子,杀死自己的血亲,做这种事情还想要瞒得住吗?”
耿少潜脸色一白,连忙跪伏到连横庄主面前:“主上,我没有……”
连横庄主低头淡淡瞥了眼耿大总管一脸仓惶的模样,扶着彦卿的手站好:“你要寻仇,要怎么样都冲我来便是,让无关的人走。”
身旁的彦卿闻言一愣,低下头没说话,却觉得连横庄主握着自己的手抓得又紧了几分。
然而裕荣皇女却是侧过脸,挑眉看了看他虚弱的模样:“你若现在就自戮在我面前我可以考虑一下。”说罢,将手里的匕首扔到连横庄主的脚边。
“裕荣皇女,你不要受了奸人的挑拨——”耿少潜忍不住上前半步,却被连横庄主一眼制止住。
彦卿扶着连横庄主,只感觉到自己抓得牢牢的手背轻易挣脱开,那人脸色苍白,却一如既往笔直地站在大堂之内,恍若君临天下的气势从未曾改变,弯腰拾起那一柄短刀,微微发紫的嘴唇动了动,嗓音冰冷地说道:“你又何必心急,我已经中了你刀上的剧毒,还怕我跑了不成?”
裕荣皇女死死盯着一脸淡漠的连横庄主,示意身后的黑衣鸿上前。
“季家的天命,让我不得不亲眼看你尸首分离了才能安心——”
连横庄主淡淡看了那曾经是自己妻子的女人一眼,轻轻抚过锋利的刀刃:“你要说话算话才好——”语毕,昂起下巴,露出苍白的脖颈,举刀就要划上去——
“主上——”
耿少潜距离最远,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拖着受伤的身躯却什么都来不及阻止。
裕荣皇女孙正华睁大眼睛,期待着连横庄主颈中热血喷涌出来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孙正华之死
“你要说话算话才好——”语毕,昂起下巴,露出苍白的脖颈,举刀就要划上去——
“主上——”
耿少潜距离最远,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拖着受伤的身躯却什么都来不及阻止。
裕荣皇女孙正华睁大眼睛,期待着连横庄主颈中热血喷涌出来的那一刻。
然而这时候却突生异变,周围的人只看到黑色锦衣的鸿突然飞身跃起来,挡在了裕荣皇女身前,腰腹一弯,然后“哇”地吐出一口血水,双手捂住腹部弯腰屈膝跪倒在地上。
皇女孙正华早在发现鸿动作的时候就向后退了数步,此刻她瞪大眼睛看着那柄前一刻还在连横庄主手中的匕首,尖端已经刺穿了黑衣鸿的肚腹,若不是鸿用双手挡去了大部分的力道,她后退得迅速,此刻便是一刀两命的下场。
“鸿……”孙正华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知为何却感到一丝心慌,匆匆扶起他的脸颊,却只看到接连不断的血水从他嘴里流淌出来,“……不要乱动……”
“红豆……”黑衣鸿费力地笑了笑,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是怎么都发不出声来,反倒是嘴里的血水流得更多更快,将孙正华的一双玉手都染了通红,停也停不下来。
“……不要说话……”孙正华扶住他无力的身躯,顺着鸿的视线看向他的腹部,却是见到那双原本一直在自己身后牢牢握住刀剑的双手被那把刀的刀柄钉在了腹部,源源不断的热血正从那破开的伤口里涌出。
“不要急……能止住……”孙正华说着,用手按住那豁开的血洞,却引得更多的血水涌出来,“金疮药——药呢——”手忙脚乱地接过下属递上来的药瓶,拔开瓶塞整瓶倒了上去,灰色的粉末却一下子都在血水里化开被冲走。
“红……
孙正华还想再做些什么,却见鸿浸在血泉中的手指动了动,眼神却像是在微笑一般弯起来,凝视着这个他守候了多年的女子,有些话想说一直没有说出口,等到最后,却是再没有机会说了。
当他还年少的时候,刚刚成为季家最优秀的褐衣侍卫,心高气傲地站在禁城的宫瓦上俯瞰这世间的万千繁华,看着满城红妆,猩红的绒毡从东城门铺到西城门,火红的绢花在皇城的上空飞舞,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冰冷的连横庄主骑着塞外神驹,立马站在全国最高的城墙上守候。
一顶金丝嵌夜明珠八宝玲珑车轿,用最昂贵的血色鲛绡,遮住了整个王朝最美丽也是最尊贵的女子。挤满皇城每一条街道的人群,只能从一晃一晃的轻薄车帘里闻到龙涎香的味道。然而一阵风吹开那缥缈的鲛绡。
鸿站在高处,不经意的一瞥,那一剪天人般的侧影却成了刻在他心头最深的符咒,一眼终身,岁月也洗不去那一刻的悸动,待得白头时,却是空余少年恨。
孙正华看着鸿那双明亮会笑的眼睛慢慢失去神采,那里面原本倒映着的自己也渐渐失去了颜色,手里的身躯渐渐僵硬冷去。
这人原本就像一双羽翼,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毫不犹豫撕开血肉从他原本的躯体来到她的身边,为她撑开一片天空,为她向所有的敌人竖起刀尖,却用最柔软的部分包裹着自己,日夜不息,风雨不断。直到今天,这双羽翼却被折断了,从今以后,怕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撕开血肉来包裹自己,用刀尖将所有的敌人驱逐在外。她的羽翼在守护了自己十年之后,终于陨落了。
连横庄主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只在孙正华露出伤悲的神色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喜欢上这个侍卫了?”看孙正华没有回答,又低下头仿佛在思索着自言自语道,“只十年就把他忘记了……真不值得……”
“季渊——”孙正华猛然回过头来,双眼通红地看着连横庄主。
“我们季家的人到底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