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潜你留下来将这里都处理干净,再到临凤阁里来找我。”连横庄主说完,拉着彦卿的手,慢慢朝另外一个院落走去。
彦卿跟随着连横庄主的步伐,才发现他们到的就是黑衣鸿曾经所说连横山庄的主院。
连横庄主一手拉着彦卿,一手推开临凤阁的大门,里面一切布置都还和十多年前一样,桌椅都是干净得一尘不染。
连横庄主示意彦卿与他走到内间,推开了中间最大的那间房门,里面的一切一点儿也不陌生,连横庄主搂着他坐在依旧崭新的雕花大床上,看着这间院子的一切,开口说道:“十年来,这座院子一直都空着。”
彦卿看着近在咫尺的梳妆台没有说话。
“以后你就住这里。”
“庄主——”彦卿闻言一惊,刚想拒绝。
“渊,季渊。”连横庄主打断他的话语,“如果你都不叫我的名字,那还有谁会记得它呢?”
彦卿顿时沉默了下来。
孙正华是皇女,两人在天下人面前举行了成婚之礼,而作为皇夫的连横庄主不会被留下姓名,身死之后,三姓宗庙里头也只会多一块皇夫郑季某的灵牌。
“……渊。”过了很久,连横庄主才听到彦卿吐出那个模糊的发音,在这摆满装饰的屋子里听起来并不那么清晰,却莫名叫人觉得欢喜。
连横庄主抱住这个男人,慢慢地将他的额角靠上自己心口的胸膛:“他们终于还是都离开了我……”
彦卿突然明白,其实目前这人只是想自己被别人需要、依靠着,从而伸手抱住他的腰。然而当他的双手摸过那受伤的后背,却是触手一片光滑,心中大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连横庄主看着他没有说话,突然俯身含住他的嘴唇一下子深吻了起来。
彦卿挣扎了两下,就软软地趴在他怀里,那充满独特男性气息的舌头入侵到他嘴里,搅拌舔舐,几乎叫他窒息,只觉得身体被放倒在身后柔软的床铺上,肩膀上的衣衫被一层层解开,直到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连横庄主看他眯着眼睛喘气的模样,皱起眉头:“怎么又瘦了……”很快将自己温热壮硕的身躯覆盖了上去,含住他细小的如头,混着唾液慢慢轻咬舔舐,等得那上面被浸染得晶莹透亮红红地凸出来,才换了另一边继续。
“唔……”彦卿连忙咬住嘴唇,不然他无法阻止自己发出那些黏腻暧昧的声音,然而双腿却忍不住交叠在一起磨蹭着,减轻身体里躁动的感受。
连横庄主刚将手伸入彦卿衣服的下摆,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主上。”耿少潜跪在门外,他不是听不到里面在做什么,不过他是故意打断罢了。
彦卿脸上顿时变得通红,轻轻推了连横庄主一把,小声说道:“……你的身体。”
连横庄主看着身下这人湿润的眼神,沉静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翻身下来。
“少潜,进来吧。”
“主上——”耿少潜推开门,受伤的左腿右臂已经被包扎好了,不过行动起来依然诸多不便。然而他看了一眼已经整理好衣衫站在连横庄主身边的彦卿,眉头还是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这一番变化却都落在横庄主眼中,他摸着手腕上光滑细腻的乌木珠串,神情淡淡地开口问道:“少潜,你跟我有多久了?”
耿少潜听得身体陡然一僵,低着头有些苦涩地回答:“少潜是十二岁那年冬天被主上捡回季家的。”
连横庄主脸上露出一丝仿若回忆的表情,只是看起来也有些淡淡的冰凉。
“这么多年,却是我束缚了你。”
耿少潜无端觉得心里一慌,这个本以为能够追随一生的男人突然变得无比陌生:“如果没有主上少潜早已经死在十二岁的冬天,主上就是少潜这一生要追随的意义——”
“你可知道当年我就是因为看到了你的未来,所以才收留了你。”
所以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利用你罢了。
耿少潜僵住身体,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说出的话,慢慢地跪倒在地上:“主上是要逐我走?”
连横庄主没有回答,他知道凭这个男人跟随自己漫长的岁月,他能够轻易体会到自己每一句话的意思。
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连横山庄里的人终于发现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原本空置的临凤阁里入住了它的主人,而大总管耿少潜,再没有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
☆、合欢与君醉
彦卿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夜晚的连横山上气候阴寒入骨,夜里的炭火几乎都已经熄灭了,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到了床边的地上,想捡起来,身体一动,却是浑身酸软无力,下身满是滑腻流淌出来的感觉。
“再睡会儿。”
这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床上另外一个人。将他冰凉的身躯搂在怀里,男人伸手捡起被子将两人一起包裹住,然后亲了亲他的额角,又闭上眼睛睡去了。
彦卿睁开眼睛,看着男人沉睡的脸,平静而祥和的轮廓似乎完全看不出曾经冰冷凉薄的模样。
“看着我做什么?”闭着眼睛的季渊突然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彦卿抱着男人结实的躯体,手掌慢慢抚过他平滑的后背。
“我能听到你心里在想什么。”季渊在他胸前的凸起上揉捏了两下,侧过身,用膝盖挤开他的双腿,一个灼热硬挺的部分就贴在了彦卿两腿之间:“再乱动下试试——”
彦卿脸一红,却是避开男人的眼神不说话,将两腿分得更开了些,那件事物几乎就直接搁在了自己湿热的穴口。
连横庄主猛然睁开眼睛,那目光中深沉幽暗的部分叫人心神一震:“怎么,昨夜还没将你喂饱?”
彦卿两颊烧得更厉害了,侧过脸看着床外,声若蚊蝇道:“不是你让我试试……啊——”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就猛地被闯入了,借着昨夜留下的湿滑之物,几乎是直接就撞在了那一点上,忍不住就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急促的高音。
强有力的腰肢一下一下往两人连接处撞击着,仿佛要用肉刃劈开彦卿的身体。
“……别……我……我还疼着……哈……不要……”彦卿被颠得只能从嘴里吐出一些破碎的语句,“……我……我再也不敢……嗯……”
刻着合欢二仙的雕花大床上幔帐翻卷,满室轻喘长吟,将山中的严寒驱逐出这一方春意浓浓的天地。
等两人再次起身的时候已是临近午时,连横庄主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五年的时间似乎将他变得更加让人惊艳了,自己也越发离不开这个人,有时候连横庄主忍不住会想把他完全藏起来,不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到他。
彦卿帮连横庄主套上外衣,弯腰系好腰带,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在这座临凤阁里,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妻子每天早晨所做的事情。
连横庄主看着男人脸上认真的神色,突然就觉得心里一软,拉过他的手将他抱在自己怀里,默默地用下巴抵住他的额头。
“怎么了?”彦卿忍不住问道。
然而连横庄主的回答却是扣着他的脑后,更加用力地抱住他,一边的铜镜里清晰地照出着两人相拥的身影,连横庄主看着镜中自己脸上冷硬的表情,莫名觉得一惊,松开了抱着彦卿的手,然后语气淡淡地说道:“五年没有离开连横山了……可要随我去姜州?”
五年前凌渊楼出事之前,连横庄主曾经要赶往姜州,然而等连横山庄里的事情都平息之后,邵春阳却从姜州传来消息说问题已经解决了。
连横庄主早已经把姜州的经营全权交给了邵春阳,既然得了他的信,便也没有再多过问干涉,直到这日,连横庄主无端提起前往姜州,彦卿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那邵春阳恐怕已经出事了。
然而连横庄主一路却是走得不慌不急,甚至一路都有心与彦卿两人沿途赏景游玩,倒是让彦卿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来,尝尝这个。”彦卿将一颗青色的东西放进连横庄主嘴里,后者张嘴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彦卿忍不住弯着眼角问道:“甜吗?”
连横庄主看着前方的道路,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地说道:“是什么?苦的,你别吃了。”
彦卿将藏在身后的莲蓬拿了出来慢慢撕开将里面的莲子一个个剥出来:“……苦的你还吃?”
连横庄主低头看了彦卿一眼,将他手里剥出来的新鲜莲子又捻起一个全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吞咽下去,面上淡淡地说道:“甜的。”
彦卿“扑哧”一声,捂着嘴也没忍住笑出声来,将还剩大半的莲子举到连横庄主面前:“既然这么甜,这里还有很多你就都吃了?”
连横庄主瞥了挂在自己臂弯里欢笑的彦卿一眼,一脸认真地盯着前方的路面:“不,我们要同甘共苦。”说完,眼角却透露出一丝微微的暖意。
彦卿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凑在连横庄主耳边说道:“让他们都不准往这边看……”
彦卿说的是守候在两人周身的褐衣侍卫,连横庄主闻言眉梢一挑,脸上神情未变,淡淡说了一句:“都去看看前面是到哪儿了,不必留人。”
“是——”虽然觉得自己主上的命令有些奇怪,但是骑着马匹的六个褐衣侍卫都照做了,一转眼就消失在前方。
连横庄主低下头,刚刚张开口想问彦卿,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扑到脸上,嘴唇上传来濡湿细腻的触感,一颗莲子混着唾液被从口腔里推送过来,在两人的唇舌间被细细地研磨,然后咬开一半,和着那人香冷的气息咽了下去。
分开来的时候,还有几根银丝挂在两人嘴角,那人眼神湿润地看着连横庄主,凑在他耳边,轻声诉语:“……同甘共苦。”
怀里这人脸上的神情叫连横庄主几乎就想立刻把人压在身下,扣着他的腰身,嗓音低哑地说道:“信不信我立刻就把你给办了……”
“别……”彦卿眼中的水汽更重了,连忙松开挂着他脖子的双手,声音糯糯地说道,“……腰还疼得厉害呢……”
“主上——”
还不等连横庄主再说什么,几名褐衣侍卫却全都回来了。显然这些不知道打搅了自己主上什么好事的人一点儿没有自觉,齐刷刷单膝跪在连横庄主面前的大道上。
“姜州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合欢与君醉
姜州曾经是前朝的都城,几代下来,虽然已经比不得京畿繁华,高大而斑驳的城墙却别有一番意境,距离京畿并不算太远,城里的人说话也差不多,彦卿到城门下的时候听到耳熟的乡音,不期然流露出些许近乡情怯的感受来。
然而身边的连横庄主却显然没有受到这些情绪的感染,看到大热天穿着一身绣花锦缎正服的邵春阳在门口等候许久的模样,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走过身边的时候彦卿忍不住看了邵大总管一眼,这个眉梢弯弯,嘴角总是挂着两个淡淡小酒窝的男人便是他见了也觉得心里一暖。
邵春阳为自己所置办的府邸很大,其中雕栏玉砌画栋飞檐也是极尽奢华,便如同这人对衣食住行的在意一般,恨不得将所有富贵华丽的东西都拿出来。然而,邵大掌柜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