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最讨厌了……”
彦卿没想到这父子俩平日里见面也不怎么亲近竟然也起了误解,不由便想好好开解一番,还没开口,只听得“卜”一声,乍觉脖颈上一凉,竟是被醉迷糊了的少年偷亲了一口,吓得他一下子推开静少。
他自从在牢狱里遇到赵志远那一番事情,从此便对这些亲近分外忌讳,正觉得恼恨的时候,就听到少年梦中呢喃:“……娘亲……”
一下子便又不知如何对着这样一个少年发火,渐渐消了气,又看他醉得满身热汗,便叹了一口气道:“才多大的孩子竟然醉成这样……须得弄些水来给你擦擦,否则明天定是要风寒了……”
躺在床榻上的少年听得房门关上的声音,一下子睁开了清明的双目,正是满脸狡黠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遭到袭击
因为山中气温寒凉,彦卿住的院落里是备有烧热水的水房的,原本以为若水院也是,出了房间才知道因为少庄主静体质向来是畏热喜寒,若水院是从来不准备这些东西的,也就是说这少年竟是从小用冷水洗漱到大的,在数九寒天用冷水洗浴,就算是在穷苦人家怕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彦卿心下微酸,便问:“那还有哪里可以取用热水的?”
若水院里两个侍从皆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想说用冷水不碍事却在看到这彦卿先生的脸色时还是住了口,只迟疑了会儿才说:“这个时辰怕只有厨房有现成的热水可用……”
“那你们随我……不,你们在这里照看着,我便去取些热水来。”说吧也不等二人回话便转身出去了。
彦卿本就不在连横山庄内走动,又是入夜看不清楚,一出了若水院便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平日里自然有侍童在各个院落里守夜,不过因为今日似乎都是被遣到那客人的院落去服侍了,彦卿正发愁着,却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厮举着灯笼凑到了跟前:“先生您是要找什么吗?”
彦卿看着这面生的侍童心里有些意外却也未曾多想:“看你举灯是守夜的童子吧,且带我去那厨房取用些热水给你们少主人。”
“是,先生。”童子低头一笑,那雌雄莫辩的模样无端叫人有些头皮发麻,却是十分乖顺地引路走在前面。
童子提着一盏幽暗的羊皮灯笼,一路转转绕绕,走的都是些小路,彦卿不禁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去厨房的路都没什么人,难道没有下人看火吗?”
“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厨房造在西角,前面有门直接通往路口采买油盐,后面是直对着今晚酒宴大堂的出菜厅子,这两边现在都已经锁上了,只有现在小人带您走的小侧门,虽然路上冷清昏暗些,门却是整夜都开着的。”
彦卿点点头,又随着那童子走了一会儿才见他停下来,然而面前却是一闪关严实的乌木小门。
那童子一愣,使劲推了一下木门也没干动静,随即回头看了彦卿一眼,回头拍门喊人,可敲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回应。
童子面上也有些尴尬,回头对彦卿道:“客人莫急,怕是守夜的那婆子畏寒偷懒躲起来睡了,您先在这儿稍稍等一下,我去找管事儿的讨把钥匙来,这羊皮灯您先拿着,夜深寒凉,也能暖暖身子。”
彦卿接过硬塞到手里的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童子已经一晃眼消失在夜色里了。
因为这几天连横山上有些阴雨,晚上夜色晦暗不明还很是阴冷,彦卿在那乌木门口举着羊皮灯笼站了许久也没见到那童子回来,便觉得身上寒气重了,心里不由就想这赵志远忒幸运,之前在他的酒菜里下药,却是吃了没有及时生效,如今想要把剩下的药粉全给他用下去,却还被少庄主的事情耽搁,再这么等下去,怨气还没出,自己就要先病倒了,万一病上了十天半月,就都错过了。一想到此处,便想要会梅园了。
然而他一回身,却一下子撞在了个人身上,手里的羊皮灯笼一下子“扑簌”摔落在青石砖铺砌的地面上,灭了。
彦卿皱眉看着眼前一团黑色的身影,理了理袍子从一边绕开,却冷不丁一下子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竖子何人——”彦卿怎么都挣脱不开那人有力的手掌,正发怒恼恨间,却感觉到那人一下子凑到他耳边呼出的热气:
“彦卿公子,好久不见,哥哥很是想念你……”
彦卿浑身一僵,这人的声音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就是那可恨的赵志远,竟然就在这里被他撞到。
“你竟然……”
刚刚一张开口,却被那人一下子含住,一条湿滑的舌头带着浓重的酒气一下子侵入到他的口腔里,后腰和手腕上的双手死死制住他的挣扎。
彦卿双手动弹不得,又挣脱不开,索性一扭身,用腰力带动大腿,将赵志远撞倒,没想对方反应很快,拉着他一起摔倒在地上,一翻滚,反而将他牢牢地钉在了身下。
“……看来你也是颇为思念哥哥我的,又是下药,又是深夜相约……许久不见你现在是越发泼辣动人了……”赵志远喘着粗气,跪坐在彦卿腰眼上,单手拉起他的手腕,“想必那连横山庄的父子俩是将你好好调/教了一番,叫人越看下面是越有滋味儿……”
彦卿已经感觉到赵志远有些发硬发烫的那东西杵在自己身上,更加觉得耻辱怨恨:“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个寡义廉耻畜生一般沦丧……”
“怎么,你服侍那父子俩一同快活竟然是圣人教导的,还是说也是像在学堂里回答夫子提问是那般一本正经地……那倒难怪会这么叫人家这么快厌烦了,被我用三分利润就换了过来,你也就这张漂亮的脸皮子还值些钱……”
“赵志远——”
“怎么你还不相信?听说这一年来那连横山庄把你也藏得是够好的……”赵志远一边用言语羞辱他,一边动手慢慢剥开他身上的衣服,唇舌凑到他的脖颈旁,开始慢慢品尝起自己期待已久的美味来。
被剥开的胸膛慢慢被赵志远的唾液濡湿,被夜风一吹就泛起一阵阵的寒意,却怎么也没有心底的寒气重,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赵志远早已经知晓他下药的事情还能够不动声色的将他引到这里来,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忍受这样的屈辱,死去的父亲,没落的彦家……
陡然觉得下身一冷,竟被他一把扯去了下裤,苍白羸弱的下/体曝露在赵志远灼热的目光下,那双眼睛里面满是赤红肆虐的欲望终于刺醒了彦卿,开始不顾一切挣扎起来。
已经带了几分醉意的赵志远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再与他做足前戏,在食指上涂满唾液便猛地插了进去,也不管身下的彦卿被痛的死去活来,随意搅了两下,便掏出自己那乌黑张扬的玩意儿往那洞眼里送去。
彦卿眼前发黑,心里恨透绝望透了,便一闭双眼,打算咬舌自尽,却突然发现身上的赵志远一抽停下了动作,一下子摔倒在自己身上不动了。
彦卿眼角含泪,夜色昏暗也看得不甚清楚,只当是赵志远酒气上头突然醉死了过去,难得死里逃生也不敢再做多想,又怕有人过来看见自己眼下这不堪的样子,爬起来匆匆整理一衣裳,便跌跌撞撞跑开了。
月光慢慢找到庭院转角处的一个黑影,看着彦卿逃走的方向,见彦卿跑远了便走出来,将昏睡在地上的赵志远扛起来送回他该在的地方。紧接着从那人现身的后方走出一个褐衣人,看了现场一眼,转进树丛里。随着琐碎的声响,很快这个褐衣人也消失不见了,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僻静的后院里夜色慢慢消退,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偶尔走过一两个干粗活的小厮,那乌木小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满脸油光的婆子走出来伸伸懒腰,揉揉眼睛,习惯地走到庭院的角落里收拾东西,却猛地惊叫一声瘫坐在青石板砖上——
修剪得整齐的灌木后面露出半张青白的死人脸,赫然是昨夜那领路童子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以后我也再不会让你与他有关
那些发现死尸的人还来不及让声音传出后院,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宁静的一天又像往常一般开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耿少潜将一切事情处理好就匆匆来到连横庄主所在的院落去向他禀报一切事情的处理结果,事实上他这些禀报其实并不需要,耿少潜在连横庄主身边太久了,他早已经见过无数次自己主上未卜先知能够制敌于先手,就说这次,也是连横庄主预料到了赵志远的异动而有所准备罢了。
“正如主上所料,那赵志远对彦先生欲行不轨,引出少庄主的侍卫,想必少庄主早已经知晓西北郊外大牢里赵志远的所作所为,与处置而后快。”
“……少浅,进来吧……”
耿少潜听到里面疲惫的声音有些意外,推开木门,就有一股涌出的雾气遮挡住视线,反手关上门慢慢适应了里面的环境,便是看到一方华清池般开阔的地砌浴池,四角玉柱锦帘,池边也是用暖玉镶边,袅袅的热气正从池子里边的水面上升腾起来,连横庄主正闭目坐在水池的正中,一个姿态妧媚的少年披着一条被池水浸得透明的纱巾在一旁服侍。
那少年依稀有些眼熟的眉眼又让耿少潜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连横庄主挥手等那侍候的少年离开,慢慢睁开被热气挂满水珠的眼皮,看着跪伏在水池边上的耿少潜沉声问道:“……我在静儿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却不及一个外人……”
“主上——”耿少潜跪伏在地面上。
“我早已知晓他瞒着我的那些小动作,却没想到为了一个……竟是这么个没出息的!”
“哗”一声,连横庄主披着白色的亵衣走出水池,来到他面前,耿少潜看着距离手指不过几寸处,被过长的衣摆遮住一半的脚趾,不知道它心思不可捉摸的主人又想到了什么。
“起来。”连横庄主隔空扶起耿少潜,“按照这样来看,就算是把那个彦卿送到赵志远手里,静儿也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连横庄主从来就是人情淡薄的性格,对儿子仅有的关心也多半是出于他那继承人的身份,用同样的方式来养大自己的儿子,也就越发难以理解儿子对彦卿这个近乎陌生人难以释怀的在乎。
“那主上的意思是要怎么做才好?”耿少潜近乎急躁地问了一句,但一说完便发觉了自己的失言,低着头的脸色不甚好看。
也所幸庄主正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让我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呢。”
“庄主……”外面的褐衣侍卫将一个被绑成一团的人丢了进来,那人却是低头埋在地面上不敢再看连横庄主一眼。
“亨一,把头抬起来。”连横庄主慢悠悠地说道,“告诉我你的少庄主让你做什么去了?”
“庄主请赐属下死罪……”亨一的头低得更下了。
“你何罪之有呢?”连横庄主看着亨一闷头认错的态度刚想说些什么,手里控不住力道一下子握紧了串珠,却听得“咯”一声脆响,连横庄主的脸色陡然变了,松开手掌一颗碎裂的主子掉了下来,摔碎成了一片——
“……少浅。”
“主上?”庄主突然改变的语气让耿少潜心惊,忍不住抬起头来。
“……让人照看住赵志远,静儿要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