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你先去看看东西都搬过来了么,我有些话想和淳贵人说。”玉莹依旧是板着一张脸,阴云密布,彷佛昔日那个总是笑靥如花,阳光明媚的人不是她侯佳玉莹,如此把安茜打发出去了。
“怎么,姐姐还有什么话连安茜都需要瞒着吗?”
安茜自是解脱一般的出了这满是火药味的房间,并且很好心的关上门。也许有时候机会是等不来的,想起和如妃几次不欢而散,安茜心里忍不住发紧。是她误会如妃了,素樱的事情,奶奶的事情。
双脚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不自觉的已经来到永寿宫门外。是等着如妃的传召,还是亲自登门以表真心?
“本宫倒是没想到安茜你会这么快来。”快到玉莹才进屋,你便来了。
如妃轻飘飘抛下一句话,身后没有了宝婵的陪伴,好似少了些什么,寂寞冷清几许。
“安茜重回钟翠宫还没有来得及向娘娘禀明,如今调去承乾宫服侍玉莹小主,自然要向娘娘禀明。”安茜低眉顺眼,一如往昔。眼角只敢瞅着如妃那双玲珑玉足,也会做些浮想联翩的事情。她记得那触感是如何美好……自己曾经如何爱不释手……
“安茜,你又在走神。在本宫身边,你总是那么喜欢走神。安茜,你这么懂皇后的心思,怎么就一直不明白本宫的心思。你的亲人不幸去世,明明看见本宫了,你也没来向本宫求助。本宫虽不似从前,但是比起一个城门护军比起皇后,你更愿意向别人寻求帮助。”如妃迈着优雅步姿,如往日一般一步一摇,风情万种。就连那白玉般的指腹抚摸着她的下巴也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已经在梦里发生过千遍万遍。
如妃既然已经洞悉了一切,安茜再做解释已是无用,饶是伶牙俐齿,在面对如妃之时,竟然一次次失了言语。如妃就是有这般力量,让安茜无法去欺骗,去谋算。
“本宫昔日曾问过安茜可否愿意来本宫身边,安茜并没有拒绝,只给了本宫一个折中的说法。时至今日,本宫才明白,安茜谋算人心的本事只愿意为那侯佳玉莹。本宫在安茜眼里就是庸脂俗粉,幼稚无知之徒,根本不配飞星逐月。”放下触感很好的美人,如妃端坐主位,凤颜微怒,这个人从来不会来哄她,从来不会揣度她的心思,从来不会跟她道歉,从来不会说些甜蜜的情话。
“娘娘丽颜天生,兰心蕙质,安茜眼里的娘娘天生丽质,举世无双,便是那凤凰转世。”情急之下,安茜也顾不得思考掩饰一二,直接向如妃倾诉绵绵情意。
“哦?安茜真的如此认为吗?告诉本宫,你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和本宫在一起吗?你真的可以放下仇恨,不再去追究你奶奶的事情吗?”唯有眼前的这个人,如妃是如何也放不下。即便看着她一次一次误会自己,伤害自己,如妃也全部承受。
“娘娘,你知道什么吗?告诉安茜,求娘娘告诉安茜。”然而安茜到底还是辜负了如妃的一片心意,在她眼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她的奶奶。老人活着的时候不曾改变过,死了之后也会继续下去吧。
“本宫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用心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不会随意的把过错归咎到谁的身上去。况且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本宫已经失去了制衡皇后的机会。”因为全身心的记挂着眼前的人,也顺便失去了靠拢皇上的真心。
“娘娘,是古华轩枯井的事情吗?”安茜犹豫中,还是把疑问说了出来。
“古华轩枯井一事已经成为后宫禁事,不得翻究不得讨论,你我也莫要再提。”如妃敛眉低语,回忆纷至沓来。当日若不是安茜一意孤行,不相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和耐心。又怎么会让皇后钻了空子,险些置安茜于危险之地。
而如妃,也因此失去了制衡皇后的机会。皇后做事滴水不漏,想要找到她的把柄,可是比登天还难。相反自己落在皇后手里的把柄,可谓多不胜数。却从未见皇后拿来要挟,甚至不曾略作文章。所以这么多年来如妃索性不去想那些,而是放开了身段去谋算,才算是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
“娘娘,原来娘娘为安茜打算筹谋过这么多。还有素樱的事情,娘娘为什么从来不告诉安茜?”安茜早已红了眼眶,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那人还是高高在上,万千宠爱的如妃,相比于自己为玉莹做的那些,如妃对待自己那才叫不计回报。
“安茜,你也从未问过本宫不是吗?本宫不是一个会对人做了好事而默默无闻的人,安茜你从未给本宫机会开口。本宫在安茜眼中究竟是什么样子,本宫已经不想去猜测。死在本宫手里的冤魂,多一个也好少一个也罢。本宫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不会事事都挂心,事事都记得。”如妃如水的声音响在耳畔,在任何人听来,那都是美妙乐音。虚怀若谷,气质天成,安茜现在一如以前的日日夜夜扪心自问,自己有什么好,值得如妃如此为她。
“每当夜幕低垂的时候,本宫的心就会很不舒服,你知道为什么吗?本宫不舒服并不是因为做过什么亏心事,只是因为人心难测,那些想对本宫不利的人越是在见不得光的时候越见嚣张。老老实实回答我,本宫在你心中到底算是什么,主子?寻常妃嫔?一介妇人还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傻瓜?”
“而安茜你呢,口口声声告诉本宫喜欢本宫。安茜又是怎么喜欢本宫的呢?几次三番为玉莹遮掩不说,更是一次次维护藏在钟翠宫对本宫不利的人。本宫不知道徐万田那伙人是不是你和玉莹,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你已经为玉莹做了太多,连着昔日本宫求你你都不答应的事情,原来安茜真正愿意为之分忧奔走的那个人是玉莹,不是本宫。如果不是因为你,宝婵也不会离开本宫。现在本宫身边连个得力的奴婢都没有。”如妃一口气说下来,已露疲惫之色。她不想做那个得不到情人真心实意的傻瓜,索性由自己来点醒她。
“娘娘,安茜现在去照顾玉莹小主,也只是当初的权宜之计。现在皇后娘娘下旨让安茜去伺候玉莹小主,安茜怎敢拂逆皇后。”当初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已成,安茜被罚辛者库,孔武为她几番奔走,皆被如妃察觉。纵然两人之间是清白的,只是多番接触总不免让人误会。孔武为她做的事情,她没有心力去报答他的恩情。如此和如妃生了嫌隙,更是在万寿节当夜和如妃不欢而散。如此种种,安茜要如何才能再得如妃的垂帘。
安茜就像一个小孩子,做错了事情,想得到大人的原谅。只能去用另一个错误去引起大人的关注,这是一个笨的不能再笨的方法,也是身在情字之中安茜唯一的方法。
第五十四章 相怨
原来,她们两个都是傻瓜。
身在情爱之中的女子都是傻瓜。
“好一个权宜之计,安茜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忍耐和等待是有限度的。本宫也是女人,本宫也不会例外。”看着伏在她身下的女子,如妃的心立刻柔软起来。就是这么的放心不下,就是这么的无法言说,这个人对她来说就是这么的举足轻重,无法割舍。
“安茜,你知道你每次只是唤我做如妃,和万千跪在我身下的人一般。却转身亲昵的去称呼那城门护军孔大哥,在你眼里本宫连一个城门护军都比不上。”这样的话,如妃从来没想过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这般饱含醋意的话。她已经为安茜改变太多,想要寻求一份难得的喜欢,竟然是这么难。
“如妃……安茜只是觉得,觉得娘娘万千宠爱,怎么会看上安茜,安茜不自信……”纵然是在宫中游刃有余十余年,安茜原来也会自卑,安茜在面对如妃的喜欢时也会忐忑不安。
“原来我们竟然都是傻瓜吗?本宫又何曾做到过心无旁骛,觉得可以给安茜一个无忧的未来呢。本宫也不知道,比起本宫,安茜是否更愿意选择嫁人生子,做一个简单平凡的女子。即使有一天安茜后悔了,想离开本宫了,本宫也会选择放手,绝不强留。”即便是说着如此伤情的话,如妃凤眸微灼,唇齿起合,只怕没人会相信这番话出自如妃之口,
就连亲耳听到这番话的人都犹不确定着,如妃居然愿意为她说这番话,居然愿意为她做这等事。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
安茜伏在如妃膝上的身子不动不移,只怕这里才是她终生所依之所。那从不在人前外流的泪此刻早已濡湿了如妃的高贵裙裾,她相信如妃是不会介意的。
“怎么,姐姐还有什么话连安茜都需要瞒着吗?”
承乾宫内,尔淳美目点点,自在的寻了地方坐下来,悠闲的品着上好新茶,就好像自己的屋里那么随意自在。
玉莹哪里还有好脸色给尔淳看,如今她虽然已经封为贵人,自己只是一个答应,位份低位,寄人篱下,受人脸色。但是玉莹还是有那个觉悟的,不是借人檐下,不是委曲求全,而是尔淳绝不会把她赶出去的觉悟。
是要继续把她留在这里欺负,还是别有他想。
玉莹不去揣度,现在能够日日见着尔淳,即便日后是相爱相杀,视对方如眼中钉,那也好过见不到她。
“淳贵人那么闲的喔?不用去巴结如妃娘娘的吗?怎么有功夫在我这个小小答应这里白费功夫。”玉莹冷嘲热讽,气不过的坐下,自己也学着尔淳一般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起来。
“是呀,前有姐姐做了那么好的示范让尔淳明白,即便是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全身心的想着巴结如妃,倒头来不过是一瞬间便失去了多时的经营。妹妹又怎么会不引以为戒呢?妹妹还真是多谢姐姐为尔淳铺了一条这么好的路呢。何况,如妃娘娘有的是人陪着,少一个尔淳不会有多大的损失。”言下之意便是玉莹只有她尔淳一个人愿意陪着,尔淳当真是言笑晏晏,好似这般揭开玉莹的伤口是她此刻最开心最乐于的事情。没有比看到玉莹伤心痛苦更开怀的事情了。
“尔淳,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揭我的伤口啊,看到我伤心难过你很开心对不对?”玉莹再也受不住眼前这个人的冷嘲热讽,以讽刺挖苦自己为乐吗?尔淳为什么那么残忍,一次次的让她回忆自己是多么的蠢钝不堪。
“你终于喊我的名字了?尔淳觉得姐姐还是喊尔淳的名字的时候比较可爱。”尔淳继续笑的开怀,好像今日见着玉莹之后就没有断了笑颜。不过尔淳,似乎听错玉莹话中的重点了。
“淳贵人,是玉莹一时情急,忘了尊卑位份。”玉莹心下大乱,方寸全失,尔淳就是有能让她举棋不定,满盘皆输的能力。
“你能不能不要再喊我淳贵人了,我不想从你的口中听到什么淳贵人。”尔淳人已经来到玉莹身后,美臂缠绕,极是亲密。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乐音环绕在玉莹的耳畔,尔淳的声音就像是情人间的情深呢喃。一股电流毫无预言的袭击着玉莹,就连身子都几乎要瘫软了。“你我姐妹二人,哪里用得着那些见外的称呼呀。”
玉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紊乱的呼吸,换作温温柔的样子:“尔淳,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再虚假的笑了。”
“怎么,姐姐不是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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