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实现,因此赤焰差不多算得上易守难攻的地界,相对于进攻,基本上没有什么优势。
可是今年赤焰却一反常态,募兵,加税,征收……密报中说,刚刚入秋,赤焰就秘密召开了这届的丰雪宴,新一任的祭司足足跳了三天的祈雪舞,瑞雪兆丰年,这本来是盼望一个好彩头,可是现在是个傻子也明白赤焰的行为绝对不正常……
因为,大陆变天了,老人说,光明之神对世界失望了,黑暗之神将统治大帝,人们将长久的活在冰冷和灾难之中。
人们一边感受着急速变冷的气候,一边惊慌的烧着炉火过着日子。
“现在最高兴的,估计就是赤焰朝廷了吧。”这是蓝凌衣从白塔出来入宫后第一句说的话,他的手上还拿着当年给苍羽阳测试的法杖,本来比人高的木头如今却是缩水了不少。
“这是……”苍羽阳问道。
蓝凌衣苦笑了一下,老法杖光泽细腻,那是几代国师长年预言未来造成的,到他这一代却是没落了,除了测试皇子实力,他基本上就没用过它。
他虽然是身任国师,但是从来就不想念什么预言。而耀金现在的主子,恐怕更是如此,很多时候,蓝凌衣都在想,苍翼翔没有将白塔毁之一旦,都算手下留情了。
“蓝凌衣,是不是天变冷了,你也跟着迟钝了。”看他走神了半天,苍羽阳不由打趣。外面的天灰灰的,里面的人似乎都是面带土色,苍羽阳本能讨厌这种状况,所以语气不善。
“是啊,想当初山洞里还有你给我取暖,现在我一个人孤枕难眠,哪有你的父皇享受,还能左拥右抱!”蓝凌衣戏谑的瞟了一眼苍羽阳怀里的幼兽,在那小角上停留片刻。
苍羽阳将茶杯重重一放,看着蓝凌衣眼疾手快的躲过飞溅的热水,哼了一声:“父皇不在,你要是不想说,就可以走了。”
“小猫儿越来越绝情了。”
苍羽阳作势要走,听到身后传来倒不声,男人的声音在流水声中有些模糊不清:“跟你说还不是一样,现在你差不多也将耀金的现状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吧。”
早点说不就好了吗?苍羽阳打个呵欠重新坐稳,怀里的小兽有样学样看了蓝凌衣一眼,可能觉得无趣,又闭上钻到自己喜欢的娘亲怀里,苍羽阳低头撸了撸它头顶翘起的毛。
苍羽阳没有说话,只是随便的将暗卫呈上的报告推到了面前。
“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我不想等你下一次闭关出来。”
“小猫儿,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蓝凌衣兀自感慨,之间对方金眸一瞪,风采之余竟然也有了凌厉气势,事分缓急,客套了几句,也该上正题了。将手中的法杖举到面前,苍羽阳疑惑的看看,说道:“最近宫里没有新出的皇子,信儿还太小,用不着测试。”
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蓝凌衣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陛下最近三年都无所出,天下皆知,我虽然闭关但是不至于无知至此。”
“错了,”苍羽阳很得瑟的拿出一个手掌,说道:“不是三年是五年,还有还是出了那么一个。”
饶是蓝凌衣也差点被一口茶水呛住,见过面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反差的,想当初小猫儿多么可爱,被他抱着睡了一晚第二天就红着脸发火!
“知道知道都是你的功劳!”维系的紧张氛围全面崩塌,蓝凌衣大笑着将剩余的茶水倒掉:“看来你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儿的生活。”
苍羽阳老神在在给他斟上茶:“有些事情一逼,才发现其实没有那么难。相反的……”他看着蓝凌衣,笑了笑:“有的事情不为难自己,其实会幸福的多。”
蓝凌衣一愣,随后也笑了。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开导的一天,幸好一切都没有太迟。
苍羽阳趁着这空当儿已经拿过了一盘小点心和一碟果脯肉干,觜宿宫常年不断的习惯在有了苍信后更加发扬光大,小兽是天生的食肉动物,半岁之前还喝点奶,之后在苍羽阳吃小零食的时候趁机咬了快肉干,从此对其念念不忘。
这下子,于大于小,翔帝陛下都找不到理由来控制,小的吃不到要哭苍羽阳受不了那眼泪攻势之后想起了自己的福利也跟着倒戈,金光灿灿的大眼睛眨巴两下铁石的心肠都要化成一池春水,于是附耳一番后,苍羽阳就红着脸点头,晚上一番春光灿烂后苍翼翔容光焕发去上朝,苍羽阳和小兽趴在床头嚼着战利品,心满意足。
“这根杖子怎么回事,跟缩水了似的,”苍羽阳能很容易察觉到魔杖上的灵气正在消散,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枯竭,这很奇怪,因为按理说,灵气在使用后会消失,可是现在这根明显是自动在流失,再强大的力量都经不住天长地久的消耗,再过不了多久,这就真成了一根干树丫。
“这是历届国师的法杖,从灵犀之树上取来制成,虽然离体但是只要本体存在一天,它的力量就源源不断。”
灵犀之树,苍羽阳一时怔愣,马上想起不正是白塔院子内那颗大树,在夜晚也能发光的奇怪植物。
“这么说那棵大树出了毛病?”苍羽阳很快看到关键,于是嘴里的东西都快咽不下去:“你这次作出的预言到底是什么?”第一次接触那根木杖,他就感觉到强大的力量,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这个大陆的魔法属性,现在自是知道那种温暖的感觉就是世人常说的光系,照蓝凌衣的说法,灵犀之树的枯竭是不是和大陆的异变有关系?
蓝凌衣慢悠悠地将飘到室内的叶子捻起,目光幽远:“这是第一次预言,内容虽然惊奇了一点,不过正确性应该挺高的。”
蓝凌衣看了一眼苍羽阳,神情明显的不耐烦:“预言显示再过不到三年,黑暗将降临整个大陆。除非光明之神重临人间。”
“三年?”苍羽阳第一反应就是一个拳头过去,蓝凌衣单手抓住力量对撞掌心隐隐生疼。
“你确定你没有出错?”苍羽阳怀疑的看过去,不是他对蓝凌衣没有信心,内容实在太惊悚,还什么光明之神来着,如果人间的浩劫就靠一个神可以解决,那么人类又算得了什么,顶多是神手上的玩物而已。
“我也不想相信。不过是将预言的内容告知给你们,至于相不相信取决于你们,”蓝凌衣说道:“不过小猫儿,预言这件事四大国都可以做到,几个国家的动向你也大概知道,赤焰这么急着动手不是就有了解释吗?”
“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啊!”话刚说完,就听外面一阵嘈杂,竟然是下雪了。
苍羽阳有些不敢相信的打开门,小风送着几点雪白迷离了视线,他站在门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下雪了,秋天的雪像是坠落和花瓣,纯洁的萧瑟。
白竹听到开门声,一抬头就怔愣了,五皇子竟然忘了易容就走了出来!她赶紧上去想拦住他,好歹觜宿宫中的宫女跟随她多年,她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就看着她们消失。
正走在半路,身侧一股冷风刮过,那耀眼的容貌转瞬被遮挡起来,苍羽阳显然也被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披风吓到。
“陛下……”白竹有些怔愣,正想说些什么,只听大门砰的一声关闭,门前的两人就没了身影。
一进门,苍翼翔就开口问道:“羽儿,怎么了?”看到蓝凌衣在这里还有外面的景象,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父皇,下雪了,你看到下雪了吗?”苍羽阳神情有些迷茫,幸好小兽已经清醒,自己挂在他领口上,否则早就被甩了下去。
苍翼翔将可怜的小东西解释下来,说道:“羽儿先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就是有些难以相信,对了蓝凌衣来了,”苍羽阳转过头正要说预言的事,却发现对面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他刚刚走了,他跟羽儿说了什么?”
苍羽阳咬着牙将内容复述了一遍,还是有些不放心:“父皇,其他国家的预言也是这样的吗?”
“羽儿,这些预言属于国家机密,特别像这样会引起恐慌的,很容易被当权者利用,”今日是桃粉桃红双亲的祭日,早上两人就请了假回去扫墓,苍羽阳自然允许,于是殿内一时竟有些阴森,苍羽阳只觉得心里有些发凉,当权者的利用,其实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有的时候情报真的是一个好东西,一个发达的信息网往往能防患于未然,有了资料,再加上苍翼翔的一点辅助,苍羽阳很容易就学会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在庞大的信息之中找到真实所在。
人心虽然难测而且多变,但是为了不过是那么几样,而现在的情况,说白了就是一个权力之争,其下要利用的东西组织起来动向不会小,就算再小心翼翼也很容易发现端倪。
只是连天灾人祸都要利用其中吗?这是苍羽阳不懂的地方,阴谋可以接触,诡计可以学会,但是思想却不会随便改变,饶是苍羽阳绞尽脑汁也不明白大祸临头之际还有什么好争的。
这是苍羽阳永远不懂的,也是苍翼翔永远喜欢而担心的地方。
那种对不解显而易见,苍翼翔将重新煮热的茶水塞进苍羽阳手心里,有个温暖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心神镇静,果然,苍羽阳的眼神慢慢平静下来,只是默默等待着答案。
“羽儿,预言这种东西一般是位高权重者为了更好操控人心而出现的,先不论它的真假,想打仗的人不会因为这么一个预言就停止,你知道他们为了确定打一场胜仗,会作出的准备是多长时间?那是你无法想象的。”
“就算是明天世界末日,有没有可能……”
苍翼翔斩钉截铁的打断他:“不可能!”
苍羽阳还想辩驳,肩头就被按住:“羽儿,听我说,如果在之前父皇也许也会跟你一样还留点希望,不过你看了这个后,还会不明白吗?首先赤焰不会放弃,另外两个大国至少是默认的态度,耀金如果退步,就只可能助长他们的气势,到时候,战争会来得更快。”
苍翼翔指的正是他刚刚推向蓝凌衣的密报,白纸黑字,历历在目。狼子野心随着那场祈雪仪式开始已经不容再狡辩。
苍翼翔作为一位君主,判断局势自然比他强于百倍,因为立场相同,地位平等,苍羽阳不由自嘲的想,是不是坐上那个位置所有人都会不一样了。
万人之上是不是太寂寞,于是追求更多的东西,即使付出更多的代价,因为已经拥有,所以不会珍惜。
苍羽阳转过头看苍翼翔,不是闪耀却不敢直视的锋利视线柔软下来总是让人不可抗拒,从此就成了他的软肋,一击即中。
这个人也是一个君王,有着凌驾天下的气势,为君者,谁不愿意手握天下,就算是他这个旁观者,想象到那情景也会忍不住心生澎湃。
苍羽阳突然很想问,于是他也问了:“父皇,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让你退出,我们归隐山林这世界还有一天就活着一天,你会答应吗?”
“不会!”苍翼翔答得很快,快得几乎让人反映不过来,似乎他早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千万遍,答案也得出了万千遍。
“羽儿,战争一起天下不会有净土,就算有,我也不会答应!”苍翼翔将他僵住的身体紧紧搂住,用自己坚定的力道告诉对方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