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翼翔似笑非笑的斜扫了兴奋的队长一眼,被看得人顿时冷汗直下,没有再多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直到走出觜宿宫百米以外的地方,队长的心跳都还没有平稳,额上的冷汗被寒风一吹刺得人神经一颤。
陛下真是太可怕了!
队长一边心有戚戚焉,一边问守在门口的下属:
“五皇子出来了吗?”
门口的守卫神色奇怪的摇摇头,队长仔细一察看顿死看出异样!
“赵珏人呢?”
原来除了刚刚紧随五皇子而去的副队长外,另一名侍卫竟然也不见了踪影。
几个侍卫互看了几眼,一个大个走了出来粗声粗气的说道:
“刚刚也跟着进了御花园,看上去似乎要去保护五皇子呀~~”
大个语气颇鄙视,故意说得抑扬顿挫跟唱戏曲似的,惹得另外几个侍卫差不点忍不住笑出声。
队长一皱眉头,呵斥道站好。
这个赵珏,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赵珏,年纪轻轻,武功一般,在家排行老幺,因为有个任职兵部侍郎的父亲,前一个月被分配到了他这个小队,本来这些没什么,偏偏赵珏身体纤弱,整个皇宫中御花园的守卫工作算是轻松的,平时只要懂得看人脸色,谨慎说话,碍于这里地势特殊一般都不会有人找茬,再好一点给他们看脸色的人都不多,毕竟接近觜宿,万一给陛下不小心看到,那才是因小失大!
偏偏这个赵珏就像是一个瘟神,天天一站到五个小时以上脸苍白的就像个鬼,最神奇的是,他这么副容颜还要直挺挺的站着,对着来来往往的军机大臣,妃子们就没有一个笑脸!
为了这个,他们全队都没少挨骂,他这个队长更是不知道替他道了多少次歉。
碍于兵部侍郎的威压,这个瘟神是送也送不走,留又不敢留,现在全队的人都恨死了赵珏。
想到刚才陛下的神情,队长打了个抖,深怕出了什么问题!
急忙带了两个侍卫想着御花园深处走去。
找人并不困难,感谢与冬季的萧瑟,此时御花园中百花凋零,从前茂盛的观赏用的矮树丛也是落的稀稀疏疏
但是碍于御花园百转曲折的设计,而且岔路有多,所以找一个身量矮小的人并不如想象中容易。
但是他们很幸运,还没有到一炷香的时刻,前方就传来了吵闹声,将此时分外萧瑟的御花园衬得多了一份热闹,就连栖息御寒的冬鸟都被惊得飞散开来。
队长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快步上前,看清了眼前的情势后,开始痛恨自己的预感为什么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若是没看错,他们的伟大陛下最疼爱的五殿下脸上的红印不正是巴掌印吗?
队长只觉天旋地转,幸好旁边的属下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有总感觉――说不定这次以后这美丽的御花园自己再也无缘欣赏了!
没错,苍羽?是被眼前的女人扇了一巴掌,而且还是自愿挨的。
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挨,这一向是他做事的原则。
身体挺得直直小孩子仰着下巴顶着面前花容月貌的美丽女子,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队长本来以为像五皇子这般享受着荣华富贵被宠溺惯了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肯定是委屈至极的,骂人耍泼也许没可能,但是哭泣肯定是少不了的。
可是情况却是让自己大开眼界,五皇子小小的身子虽然微弱的颤抖,但是那腰板不是他夸还真是挺得比较规范的了。
而且那张被冻得有些发青的脸上别说有流泪的迹象,就是眼圈也没见到红了。
抿紧的小嘴体现出一抹倔强!
五皇子不是被吓傻了吧!队长不得不这么怀疑。
反倒是打了人的女子神色有些不正常,指着面前的小孩,哆嗦着问身边跟着的老嬷嬷:
“是他自己冲上来的,我不是故意的!”
队长认识那女子,姓祝,是今年陛下新纳的妃子,因为才貌双绝,一进来就封上了婕妤,最近得圣宠正浓。
这时,苍羽?动了,淡淡向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里说不上有什么情绪,空然而沉静,看着前方像看着一团空气。
然后五皇子转过身,老队长才发现副队和赵珏被人架着压在地上,刚才他的视线都放在五皇子身上了,现在才发现这两个人实在让他自己都惭愧!
这一看,却是大吃一惊,副队还好只是跪着,赵珏却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脸颊被狠狠压在砖石上沾了一脸的灰,混合着鲜血简直是惨不忍睹。
苍羽?看了看压着两人的几个太监都是不知所措的样子,苍羽?明白现在趴在地上的两人只是因为身份地位低人一等才遭受这种不公平待遇,弱肉强食――这是皇宫的潜原则,也是皇宫的悲哀。
苍羽?神色一整,突然出声喝斥:“让开!”
那几个小太监居然被他气势所迫,乖乖的退后,本来事情也就这样了解了,偏偏听得背后一声喝止:
“这两个侍卫无礼与本婕妤,谁敢放走他们!”
老队长见机行事,快步上前,对着苍羽?就是一跪:
“卑职参见五殿下,愿五殿下洪福齐天,贵体安康!”
这话一出口,祝婕妤苍白了一张脸,身体摇摇欲坠,被老嬷嬷赶紧扶着下跪,那几个还犹豫不决的小太监立刻手忙脚乱的退到了一边也惶急的跪下。
又是一片问安声,流畅而洪亮,在这皇宫中的人似乎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苍羽?看了看头顶光秃秃的树丫,还有阴沉万里的高空,突然就觉得无力的很,他的世界被圈围在了这个皇宫,那些无限延伸生长的物什就像在嘲笑他那失去的自由。
虎翼天翔 第一卷 耀金之兽 第一百零九章 破绽
苍羽?低下头对面前已经不再年轻的侍卫长点了点头,蹲下身,察看赵珏的伤势。
这人是因为他受伤的,这让苍羽?在这冰冷的皇宫中看见了希望。
赵珏姿势狼狈,眼神空落茫然,盯着面前的小孩子久久没有反应。
苍羽?笑了笑,一双黑色明目背对着阳光,却让趴在地上的男子看到了那双眼里闪烁的光辉,温暖而不让人觉得耀眼,像是冬季晴朗天气里的正午太阳,却是拨开了那层朦胧,变得真实而圆满,让被注视的人微醺。
赵珏撇了撇疼得厉害的嘴角,心里自嘲――他被打得还真不轻,现在居然连幻觉都产生了。
直到嘴角被温柔的擦拭,赵珏才恍然发觉这不是他在做梦。
华贵布料光滑而温暖,在撕裂的嘴角上划过时若有若无的触感,疼痛的感觉中还带上了一丝麻痒。
赵珏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孩儿细心而有耐力的帮自己抹掉脸上的灰,看到那白色绢布变成了脏兮兮的灰色,赵珏感觉脸有点发热了。
他抬了抬无力的手想阻止这个让他接受不了的好意,却听得不远处自己的队长发出一声惊讶叫喊:
“陛下?”
此时正徐徐而来的华贵尊容的男人不是他们的陛下,又是谁?
队长看着苍翼翔高贵与霸气并存的身姿,逆光下恍然觉得如见神氐。
他拉了拉旁边已经傻愣住的两名属下,一起跪了下来。
祝婕妤听到这边的声响也马上反映了过来,这回不必旁边的嬷嬷提醒,就飞速的醒了一个端庄且妩媚的半跪礼。
柔柔低语,勾魂的眼神爱慕的看向王者,祝婕妤跨上前两步,似乎想到帝王的身边,却敏感的发现男人身边的气压今天低的似乎有些不正常。
祝婕妤没进皇宫前只是一个靠跳舞献艺的风尘女子,家道贫穷,母亲早亡,刚没识到几个大字就被欠了债的父亲给卖到了戏团子里。
从那时起,她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让任她怎样哀求都要卖了她的父亲后悔。
幸好班主是一个好人,看她长相清秀,身体柔韧,尽心尽力的培养了她十多年,一出道就成了这戏班子的台柱。
祝婕妤本名不姓祝,这是班主给她取的艺名,叫得久了,她也就忘了原来的名字,就连幼小时的愤恨也变得稀薄的可怜。
双八年龄的她,当之无愧的成了耀金有名的舞。女,各种赞誉更是纷沓而来。
祝婕妤知道,比起才艺,男人们更多垂涎的是她美丽妩媚的脸庞和柔韧窈窕的身姿,而女人大多却是不看她的演出的。
这几年,有班主的周到保护,她游走于众多不怀好意的视线中却还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半年前班主病重,这就意味着她以后的命运可能跟青楼里的姑娘们没有了太大的区别。
只是没想到的是,比她还忧心的却是班主,弥留之际靠在床头为她做了最后一个发髻后,告诉了她――自己已经在宫里为她疏通了所有关系,今年耀翔帝的寿辰上她可以跳一支舞。
这消息震的她半天没有回神,而等她平静下来的时候,班主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祝婕妤忘了自己有没有哭,因为帝王的寿辰近在咫尺,她几乎花了所有的时间排练跳舞,保证自己可以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最后她也确实抓住了机会,被封为了婕妤,虽然在这后宫中身份还算低微,但比起之前如卖笑一般的生活却是好了太多。
她虽是出身民间,可是历经一番是故,浏览了不少的男人,自是比宫里的那些世家出身的贵妃娘娘们知情识趣的多。
祝婕妤很善于看人心思,特别是男人的心思,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显与众不同,他的心思藏得太深,哪怕是欢愉之际,眼中也是波澜不生,一片冷然。
可是此时,这个人似乎在生气?连向来冷然的眉宇都有些微皱。
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她有些不敢置信。
这里就这几个人,帝皇是在为谁生气呢?
谁又有可能惹得起这个人?
五皇子,这是祝婕妤唯一可以得到的答案,她虽然进宫仅一月,可是关于这位五皇子的传闻却是听了不少。
想到这儿,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之前还可以思考的心态荡然无存,看着自己的白皙美丽的手却神色惊恐的像在看凶器!
苍翼翔也许察觉到了旁边女子的探视,却是没有往那边看一眼,哪怕是一个警告的眼神或命令都没有。
他的视线一直都在一个人身上,或者说是一个小小的娃娃的身上,此时因为蹲着,穿着白色棉衣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雪球。
处于苍翼翔的授意,苍羽?的衣服都被做得格外可爱,而且布料一定要求柔软温暖,苍羽?穿上这些衣服时本来只是清秀可爱的脸蛋被评价时也因此加了额外的几分。
可是今日苍翼翔没有心情欣赏他的宝贝皇儿蹲在地上像是洁白雪团般的可爱模样,而是语带严肃的唤道:
“羽儿。”
他站了有一会儿了,这小东西就是不肯转过头来,还在生气吗?
苍翼翔这么想着,思起苍羽?是吃软不吃硬的别扭性格,语气又软了下来。
“羽儿,过来,到父皇这儿来。”
如他所料,苍羽?确实站起了身,像模像样拍了拍衣摆后还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低头回道:
“儿臣见过父皇,恕儿臣现在还有事,疏忽父皇之处儿臣一会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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