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一下。”
男子平静的开口却在他心里搅起轩然大波,他直愣愣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说些什么。
“我说,把伤口舔一下!”
游信仍看着他,再看看眼前的手,还是不明白。
就算他真的变成了一只猫,他永远也不可能吃生肉!
男子勾勾唇,说道:“也是,一只野兽如何听得懂人的话,畜牲就是畜牲。”
细长的眉梢上扬,嘴唇似笑非笑勾起碍眼的弧度,最后,眼神斜斜瞟过来,那神态那姿势完全就是挑衅,活了一百多年他还是头一次收到这种鄙视的眼神。
就算是他老是紧赶慢赶才完成的了师傅布置的功课还常常做错要领,师傅也从来舍不得说他一个“笨”字。
再不生气他就是圣人了!让我舔你是吧!你等着!一口咬住嘴巴前的手,我咬,我咬,我咬死你!
虽然他可能真的变成了一只猫,也容不得这样的侮辱他。就让你看看什么是雪上加霜。
拖着那只手甩着尾巴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往后退,却忘记了一个无力的事实――他根本还没长牙。
嘴里的血腥味扩散开来,没有想象中的腥咸,反而带着点点轻淡的药草香,昨晚他接近他时就应经闻到,这也是游信认出他不是那晚那个变态的主要原因。
晓是如此,心里还是不舒服,赶紧放开了嘴里的东西,男子轻笑一声,自若的收回自己的手掌连带着拖出一条长长的晶莹丝线,亮晶晶的闪烁在阳光底下,手上也是湿漉漉的,他看了一眼顿时脸上冒烟,那不会是他的口水吧!
心里哀嚎一声,真是丢人丢得彻底了。
郁闷的看着伸出一只沾满唾液的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忽略那意味深长的“啧”声。
看见男子故技重施将一个光团压向自己的手,伤口却马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全的愈合了,止血、长肉、收口、修复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却是历历在目,最后他反复看着已经珠圆玉润的手掌,是一丝伤疤都没留下。
他晕,伸伸舌头,难道他的口水莫非是疗伤圣药不成?这么有效,以后他受伤了,用这个方法不知可不可以。要是只对自己免疫,他还真是欲哭无泪。
“看看,你乖乖舔舔就好了,非点让他刺激一下才听话。”
男子双手抱起他,在他耳边说到,呼出的气呵进耳朵里,痒痒的,他不由伸爪子挠了挠耳朵。
后一秒才反映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猛一转头,游信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他是故意的?
一种被人掌握一切而自己一无所知的恐惧感瞬间包围了他,到这个世界来他对周围的环境一直都一无所知,纵使身怀修真之法聊以自慰可以保护自己周全,却还是会迷茫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
他想他现在的眼睛里一定强烈显示出“你怎么知道?”的疑惑
站在他脚下仰视着他,才发现身高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他只达到男人小腿部位,这人立在他面前基本上挡走了大部分的阳光。
逆光的原因游信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觉得模糊一团。
蓝色的长衫下摆在微风吹拂下时不时会从他头顶飘过,他居然还有心思瞎想:这要是个女子,他这行为别人大概就要叫非礼了。
虎翼天翔 第一卷 耀金之兽 第十七章 蓝凌衣
男人靠近游信缓缓蹲下身上伸出双手似乎想再次把他抱进怀里,虽然这一下男人矮了半截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吃力,仍不自觉吃力地往后退几步。
紧紧盯着他,游信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对自己做什么,虽然他有法术护体可是现在要应用自如却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且这未知的世界显然不是前世那简单的地方,除了修真,到处都充满了神秘的力量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因此自负无异于是自杀的行为。
而且何况眼前的这个,论武功绝对是一个一流高手。
男人敛了笑,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睛里居然闪过一丝关心,他不由怀疑是不是阳光太灿烂造成他眼花了。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天也是迫不得已。”
男人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到,他的眼里闪烁着游信看不懂的光芒。
他没有动,他有些犹豫。
“你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移开目光,眼睛看向小溪的方向,眼神却是游移的,游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波光粼粼的流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反射的光芒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是凌水阁的阁主,同时也是玉夫人和炎的主子。”
男人淡淡开口,视线却始终没有转移。
游信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些基本上都猜到了,只等着确定。
蓝凌衣,从今世的爹爹口中听到的名字,人如其名,美丽而优雅,吸引着人的视线和耳朵,却是困住了他娘,挟持了他的凌水阁的幕后主人。
在这么风和日丽的晴朗天气里,他意外的是知晓了这一切,却完全兴不起半点抱怨,也没有担心这个男子会对自己不利。
过了一会,说了一句话的人抬起下巴,手同时指着不远的头顶。
“那天我抱着你就是从这上面的悬崖掉下来的。”
他的心立马提了起来,男人的手又朝下指去,他不自觉跟随就看到他指着的是水面。
“我们掉到了水里。”
嗯?这下他不能淡定了,醒来他就觉得奇怪怎么到了这里,原来是掉下来的,仔细瞧去,岸的另一边却是茂密的森林,没看到什么高耸入云的峭壁,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掉下来的,难道他们做的不是自由落体,而是抛物线运动。
游信不由对此疑惑,蓝凌衣也没有必要说谎,而且仔细回想之前的经历,那种长长的失重不适感和狂猛的风刮原来是坠崖下落造成的,知道了后怕不可避免的涌上全身。
头顶看不到边界,不是说明这崖很深?而他们现在――他瞅了瞅蓝凌衣那件连个丝边都没破的蓝色长衫,再看看四肢健在的自己,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蓝凌衣是强,可是他相信他应该还没强到这个地步,何况还在受了伤的情况下,可是他们现在确实毫发未损,除了――他奇怪的变身,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他现在真的有些庆幸当时晕过去了,不用去体验极速降落的恐怖感觉。
“这个地方不向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眼睛里看到得是实实在在却又是不真实的。”蓝凌衣语调一转,吐出了一句他不理解的话。
什么真实不真实,想到现在自己身体的情况,难道是说他还是在做梦?暗嘲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在做梦心里是清楚的很,心情却是平复了不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心里至少踏实下来。
“你果然听得懂我的话。”
蓝凌衣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面对着眼前着他,一双眼睛灼灼注视着自己,他才恍然大悟,这半天他竟是被他牵着走,忘了自己还只是个出生没几天的幼崽。
惊慌是有的,可是看着对面人带着笑意的样子,却没有不安,他想他是相信了他。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明明认识了没几天,却有着某种相信。
“我该叫你什么?是旭阳山庄的小公子,韩沧辰的儿子还是――”男人拖出长长的音,明显在吊人胃口,“小猫”。
怎么忘了这茬,蓝凌衣抱着他掉下来的他还是个婴儿,结果现在却是个幼兽的模样,他纵是相信自己怀里的东西不会掉包,但是也太坚信自己的判断了吧!
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非常惊慌,更甚者说不定还要大叫“妖怪”,他怎么说起来如此淡定,就像是在打招呼般的简单,游信认为自己是跟不上他的思路,至少他遇见如此奇怪的事情还是会怀疑犹豫一下子的。
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不想反抗,身体的一换再换,实在弄得他身心疲惫,现在被一个人不带任何语气思想的通通说了出来,压力骤轻,紧张过后就是全盘的轻松。
想到至少不必在这人面前伪装,就觉得胸口舒畅了好多。
懒懒斜了这人眼里,原地趴下,要怎地就怎地,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也不怕第三人听到。
“唉,你这小东西!”
白色的小东西趴在地上摊开四肢摆明了无所谓的态度。
蓝凌衣显然对他这种行为也有些无奈,看着耷拉着眼皮的小猫眉眼却柔和了很多。
“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我要是说出去,相信有很多人都是非常感兴趣的,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游信斜瞥了一眼有些故作恶人表情的男人,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你也要出的去再说”,心里有些无所谓的想。
而且就他那低水平的表演骗得了谁,他要是相信了就白活了一百多岁,他好歹也算个经历绝对算是丰富的人,识人的功夫不会差到哪去,蓝凌衣身为凌水阁的主人应该不至于无聊到喜欢八卦的地步。
虎翼天翔 第一卷 耀金之兽 第十八章 缘由
这快草地躺着还真舒服,鼻尖是淡淡的花草清香,是他最喜欢的气息,自然亲切,舒心怡人,衬着点露珠,新鲜清新,早上不像到了中午被晒了过久只剩下干巴巴的草叶和灰尘扑面的烦躁氛围。
身体不自觉就开始翻滚在沁凉柔软的草叶上,自然地把肚子露在太阳的照射下,不一会温暖的感觉记扩散开来,眯着眼睛,享受着宁静的气氛。
“看来你还挺乐在其中的!”
笑意盎然其中,脚步声近在耳边,他懒的理。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眼前一片光晕模糊,感觉脑子都被晒得晕乎乎的,睡意早已上涌,要不是为了听他还要说些什么,他早已放任自己投入梦乡了。
眼角撇到蓝色的下摆垂落到地,绣着精美复杂图案的衣边在翠绿水淋的草丛间轻微荡漾,睡眼朦胧间仿佛翩翩飞舞的蓝蝶,扇动翅膀划出美丽的轨迹。
蓝凌衣蹲了下来,眼睛一抬就是他美丽精致的容颜,掉落山谷似乎也没见到一丝憔悴,如第一次见到时一样的从容优雅,一双充满的魅惑的瞳永远是这张脸上最大的亮点。
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说话,睡意如此强烈,光是保持睁着眼睛就如此困难,耳朵自动过滤了所有声音只剩空洞的安静,大脑慢了半拍,在视网膜上留下的只有大概的色彩轮廓。
还有这双眼睛深深映在眼中,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另一双眼睛重叠上去。
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在这样的注视中,他却是不可自拔的越加困去,终是关上了视野,耳边传来一声透着宠溺的叹息:
“好好睡一觉吧,放心,我会在你身边的……”
隐隐约约传来的话语,大脑已经翻译不出它所代表的含义,却是自然的让他放下了心,完全陷入最终的黑暗。
一眠无梦,这是出生以后最安心的一次睡眠,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不认识的怀里静静安眠。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头上高高挂起的大太阳,说真的头是有些晕的,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还躺着某人的怀里的时候,真有种其实他只是眨了眨眼并没有睡了长长一觉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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