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可置否地嗯了一声,然後说:「没甚麽事了吧?我挂掉。」也不等坦撒回复,直接就挂了电话。
「啧,聊多一会儿天会死啊?」坦撒不满地听着电话内传来的嘟嘟声。
「呵呵,就说你太多话了,艾白都懒得你。」玛莉在一旁取笑着坦撒。
「哼,不如说他太闷了!」坦撒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故意冷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後,放回玛莉柜台的一旁。
「应该说生活太有规律吧……」玛莉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白雪在电视萤光幕中看着很美,可是理想很丰腴,现实很骨感。要是下雪的晚上,绝对是够一家人糟心不已。先不说那光滑到足以使人滑倒的小冰面,就是那些雪,人一踩上去,绝对是十分肮脏的,夸张的时间每天早上甚至要在屋外铲了半天冰雪,才可以使到一家人正常人活动。
艾白路斯住在高处,倒也没有这个问题,但是他外出购物时也不太好过。交通基本上是瘫痪了,他也懒得招车子,直接慢慢走到一里外的超级市场。这一走,花了他一小时多的脚程。
偶尔看到那些小孩嘻嘻哈哈地在踩冰,一个接一个跳过去踩着,天真无邪地玩耍着,艾白路斯就有点羡慕。
记忆中的每一个冬天,他只能沉闷地关在屋子内,一个人寂寞地看向窗外那些梅度森家仆的小孩在屋外玩耍着。连他也不太知道为甚麽父亲会保护他那样深,不让他轻易离开主宅一步。
直到长大了一点,去学校时,自己孤独的性格也让到自己没多少朋友,所以普通的儿童游戏他恍是一个都没有玩过,但是所有游戏他都能如数家珍。童年的记忆总是灰暗的,自己只能坐在窗旁,羡慕地看着别人玩耍。
圣诞节过去後,半个月後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吧?艾白路斯有点恍惚。
其实生日过不过都没关系,反正这世上没有人会重视他的生日。平常小朋友交换的圣诞卡﹑生日卡这些他从来没收过,当然也没有送过给别人。
艾白路斯慢慢走着,看到一个小公园内有一滩水结成了冰,却没有任何小孩在玩耍。
他作贼心虚地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经过後,急步走进公园内,快速地一跳。
‘咔嚓’──冰面不能受力,直接裂出了一条条细小的缝隙,艾白路斯又踩了几脚,小水滩直接碎成了一块块的碎冰。
艾白路斯稚气地一笑,竟然从这种幼稚的游戏中找到一丝丝快乐的感觉。又学着那些小孩把剩下的冰块一个个地踩碎,每一脚下去时都精准地踩碎冰块,很快为数不多的冰块就让他踩得粉碎。
他有点心虚起来,觉得自己长到这麽大,怎麽还这麽幼稚?
远处传来小孩铃声般的笑声,艾白路斯眨眨眼睛,身影一动,便快速地逃离了现场,然後装作一派正经的把手插在衣袋内,脚步快速地在街口前转了个弯。
「啊!被人捷足先登了!」领头的小孩惊呼了一声,其他小孩也吵吵闹闹起来。
艾白路斯突然升起一种恶作剧的快感,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轻的笑了出声。
心情愉快连带脚步也轻快起来,没多久後便到达了超市。
此时超市装饰得十分有圣诞节的气氛,红的绿的直晃得人眼花缭乱。人们欢欢喜喜地拿着一袋二袋走出了超市,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这个外国最大的节日是一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像中国的新年一样。这时一家中存了一整年的金钱,谁也不介意在这种节日中花费去一点,等到明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艾白路斯静静地站着,超市的挤逼度让到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可是想到家中空洞洞的冰箱,他只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走进人群汹涌的超市内……
*
「少爷,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可以直接行动。另外老爷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议会那边的压力了。」彼得恭敬地鞠躬。
「哼,我还以为他准备不问世事了。」威廉斯顿嘲讽地勾起嘴角,他那个父亲大人啊,自从他的宝贝儿子夺权失败後反被自己将了一军,借机上位做了家主後,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怨气,反而那个夺权的孽障他却心疼起来,连带家族的事也开始不管了。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做人,怎麽可以偏心到这样?
彼得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主人家中的事不是他这些下人可以议论的。
「既然他出手了,那议会那群人就不足为惧。现在先要搞定这边的反政府的小虫子吧。」威廉斯顿摸摸下巴。交叉着双脚坐在椅上的他看上去就像坐在帝座上一样的傲然。美国跟英国暗地里不对付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还接收了这群从英国逃出来的反英国政府份子,真不知他们是存心要跟英国反面,还是无意的。虽然英国的气势已经大不如前,但是要抗衡美国依然是可以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是。」彼得依然低着头。
「明天的东西再检查一次,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漏洞。」威廉斯顿看似漫不经心的吩咐,却让到彼得心中一凛,更是严肃的应了一声‘是’。
「退下吧。」威廉斯顿挥挥手。
「是!」彼得恭敬地向後退了几步後转身出了屋间。
「少爷……」班突然出现。
「嗯?」
「找到了艾白先生的踪迹了……」
「呵,我还以为他逃得无影无踪了。」
「艾白先生现在也在佛罗里达州。」
「…他来干嘛?」
「…看消息是说…探朋友…」班犹犹豫豫地说着,不着痕迹地帮艾白路斯求情:「应该只是跟朋友道别,而不是逃跑。」
「班。」威廉斯顿静静地看着他。
「少爷?」
「我不喜欢多话的人。」
「…少爷,我知错了。」班低下头,再次无声地隐藏起自己。
探朋友…想不到艾白这个人,居然有朋友。
威廉斯顿若有所思。
危机初现(一)
平安夜,似乎令到整个佛罗里达州都放松起来,人们纷纷喜悦地朝着同一方向出发。这一天全市的市民似乎都欢呼起来,除了个别不爱热闹或宅在家的人士,所有人都选择外出玩乐。
艾白路斯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威廉斯顿。
这一天他虽然没有跟大部分人去同一处地方玩乐,反而选择了一处较为幽静的地方,在绿树林荫下静静地坐在湖边,看着那被昏黄的路灯染上了潾潾金黄色水波的圣彼得湖。
在宁静的环境中,突然看到一个快速奔跑的黑影,也难怪艾白路斯会留意起他。
当黑影渐渐接近时,微醺的灯黄直直地映照在那男人英俊的侧面,深邃的眼睛泛着冰冷又令到艾白路斯十分熟悉的傲然。他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从石椅上追赶上去。
艾白路斯的动静自然暪不过即使气喘喘依然保持着贵族式的优雅的威廉斯顿。他挑挑眉毛,无声地以眼神询问艾白路斯为甚麽他会出现在这处?事实上某一个疑心极重的人已经在心中转过了几个可能的假设,甚至怀疑起艾白路斯是跟追杀着他的人一伙的──这念头只存在过一秒,便被威廉斯顿抛於脑後。
威廉斯顿的沉默让到艾白路斯也不太知道发生甚麽事,但下意识地他却一边留意着四周的环境,然後慢慢把威廉斯顿带到安全的地带。
应该不是错觉,艾白路斯听到远处隐隐约约间有点吵闹的声音,和脚步声。在一个转身之间,他把威廉斯顿扑倒在草丛内,然後推着他埋伏在一棵百年老树的身後,顺便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
令艾白路斯觉得惊奇是威廉斯顿居然真的一声不响,任由他的推着自己,然後靠在树干上小声地喘着气。
艾白路斯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恰当。但他从威廉斯顿凌乱的呼吸声中听出,对方已经不能再支持长时间的跑动了,而追兵们,艾白路斯没有办法不以最糟糕的情况想像下去──或许对方的体力尚未被消弭?
对此,威廉斯顿只是淡淡地勾起一抹微笑,从艾白路斯扑倒他的一刻,他就知道被捕也只是早晚的事。追在他身後的人除了人类,可是还有人类最忠实的朋友﹑此时威廉斯顿只痛恨的生物──狗。
不过那条狗显然训练有素,即使在黑夜之中亦能不发出一丝声响,沉稳地奔跑着。
艾白路斯是不知道的,要是他知道或许不会冒险地藏匿起来。但是此时威廉斯顿已经不能够思考了,长时间的奔跑和躲藏让到他大脑严重地缺氧,产生了一点昏眩的感觉,或许艾白路斯的想法是对的,这个男人已经支持不起再多的运动了。
人声渐渐逼近,艾白路斯把心提起,然後拿出手枪,严肃盯紧斜对角的某一点,要是来者找寻到他们,就只能靠这把小手枪来救命了。这时艾白路斯有点後悔自己怎麽没多带一点子弹,只有十发子弹,意味着他只有十次机会射击!
艾白路斯把呼吸的频率减至最低,同时以眼神示意威廉斯顿先离开,这处由他拖延时间。是的,艾白路斯没有白痴到认为对方能被这样欺骗倒,相信他们已经逃得远远的。
威廉斯顿只是懒懒地一笑,没有离开,反而靠在树上,而斑驳的树影倒影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有点阴沉。
艾白路斯和威廉斯顿的眼神在空中撕杀,谁也没有说服谁。最终艾白路斯只能败退,轻轻地﹑无奈地叹了一声,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一声叹息,让到威廉斯顿一直阴着的心情有点回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甚麽听到这一声包含着无奈﹑放任和带点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声,没有让到他暴走起来,反而使到他心脏有点紧抽。
纵然有千言万语,但这时并不是谈情的好地方,威廉斯顿同时也打起精神,脑中高速地运转起一会儿对自己最有利的谈判条件。
先映进艾白路斯眼中的,是一条纯种的杜宾犬,此时他才知道为甚麽他扑到威廉斯顿的瞬间,对方眼中无可奈何又灰败的眼神。
杜宾犬停住了,到处嗅嗅,但在牠作出反应前,一粒子弹无声地从牠的左额穿出,使到牠僵硬地倒地。艾白路斯不会放过这一条有可能让到威廉斯顿被发现的狗,他打算用自己引开大部分的战火,然後让威廉斯顿逃跑──当然这位爷会不会照着他的想法来行动,是未可知的。
牵着狗的人和其他人一秒拔出了自己的手枪,一面朝草丛和树干开枪,另一方面惊戒地快速往路灯或垃圾桶等大型物件退进,以图使到自己的身影受到掩饰。
与此同时,艾白路斯又无声无色地杀了三个行动较为缓慢的人,作为代价是他的手也被流弹擦过,流出了鲜红色的血液。
双方胶着,艾白路斯固然没有可能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但不代表对方会放过他。
情况非常不妙,目测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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